“拒绝不就行了。”中原中也对这种人情往来向来不耐烦,“谁知道会送来什么娇气的大小姐?去自家商铺打工,轻松挣个零花不好吗?” 港黑可不是大小姐能悠闲喝茶的后花园。 “据说,是现任家主都有所忌惮的贵客呢。”森鸥外回忆广津柳浪留下的只言片语,“‘性格温柔,虽是闺中长大、却异常能干的美丽小姐’?” 恕我直言,哪个有钱人家不是这么吹自己女儿的?中原中也:“不会是上任当家的私生女吧?产屋敷的子嗣似乎格外薄命,女性成为继承人也不奇怪。” “哦哦!中也君这么认为吗!”森鸥外没制止,甚至乐呵呵地跟他一起瞎猜,“突然出现的、野心勃勃的竞争者,因血脉无法残忍对待,只能逐渐边缘化。” 中原中也被无良首领唬住:“……好像挺有道理?” 一旁的尾崎红叶不参与话题,淡定喝茶,不置可否。 “但是无法轻易拒绝呢。”森鸥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将暗示化为明示,“明年有一项重要业务,我们不得不和产屋敷家族合作——多少得打好关系。” 无论是哪种产业,产屋敷家都相当有钱。 不仅是祖辈丰厚的积累,尽管每任当家异常命短,但在执掌家族的几年或十几年中,投资也好、守成也罢,数代人几乎没有做过错的决定。 连‘足不出户’这种匪夷所思的处事方式,都能成为豪贵圈默认的规矩。 中原中也迟钝地察觉危机:“难道说……”首领想把麻烦大小姐推给他们?! “没错!就是中也君想的那样!”森鸥外笑容更盛,“广津因为任务去了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交给其他人,又体现不出港黑的重视——所以~就要麻烦你们了!” 早听到风声的尾崎红叶:“我负责的审讯部门,应该不适合大小姐。” 喂!这么说不是只能给我了吗!中原中也拒绝:“交给我也不好吧?打打杀杀也不适合大小姐……A那边怎么样?做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 “我当然考虑过。”森鸥外把蛋糕递给爱丽丝,语气惋惜,“但A最近在忙一批进口武器的交接——尽管本质上是黑.帮,但我们也是有商业机密的哦!” 我懂了。我全都懂了。你们在套路我!首领是主谋、红叶姐是帮凶! 中原中也:“我能带她干什么?剿灭敌方帮派吗!?” “没关系,”森鸥外擦掉爱丽丝嘴边的奶油,毫无意义地安抚炸毛下属,“前段时间,有个黑心药商好心来碰瓷,芥川已经把他们解决了。你带大小姐去做战利品清算?” 为什么把武斗派的我当文职用啊! 中原中也:“要说诚意,不如首领亲自带她!清算工作让芥川去也没问题吧?!” “对方是位十八岁的美丽小姐,年轻的中也君会比我更受欢迎吧?”森鸥外半真半假,“芥川君还有其他任务——总而言之,就这么决定了。” ……我只恨她不是八岁女童。性格暴躁的青年憋屈到极点:他真的要过上陪大小姐逛街的悲惨生活吗?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有奇怪的爱好,或者干脆是个怪胎—— 重点在于!因为是相当要紧的合作对象!他还不能轻易动手! “打扰,”黑衣黑发的青年礼貌性敲门,拿着一叠文件,“首领,这是昨天缴获的违规药物清单。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后续的清算工作……” 任务结束、一身轻松的病弱干部顿住,茫然回望:“有什么事?” 怎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是早就提交了休假申请吗? “芥川君,我为你努力过了。”森鸥外语气怜惜。 “总而言之,就这么决定了!”中原中也拍板,“没人比休假的芥川更适合陪大小姐逛……咳,了解港黑员工文化了。那个什么鬼清算我来解决!好!会议解散!” 等等?芥川警觉:“什么大小姐?” 尾崎红叶慈爱地看着他:“是‘性格温柔,虽是闺中长大、却异常能干的美丽小姐’。” 三日后,火车站。甘露寺作为大家的代表,送鸣花上车。 “事情太突然,”甘露寺歉疚地握住鸣花的手,“那边的情况又只有炎柱熟悉……鸣花不要伤心!等任务告一段落,炼狱先生会去横滨看你的!” 鸣花软软回握:“阿杏都和我说过啦!任务重要,我知道的。” 这就是坦荡属性的好处——就算三更半夜接到紧急任务,炼狱绝不会轻易一走了之; 哪怕踩着出发的死限,也要把鸣花从被子里扒出来、亲自说清楚原因,才肯离开。 “这样啊。”呜哇!超甜蜜的!甘露寺日常羡慕了一下,“虽然任务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可毕竟是完全陌生的城市……鸣花酱要照顾好自己哦。” “近几十年的消息中,鬼舞辻无惨很少在横滨地区出没。”鸣花柔声安抚,“据说是民众安居乐业的发达城市呢!那边的首领也是好相处的长辈,所以不必担心。” 甘露寺担忧:“可是……” “好啦,我该上车了!”雾蓝色和服的少女踮脚抱了抱她,“蜜璃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受伤。” 甘露寺依依不舍:“好吧……路上小心哦!” 今天前往横滨是双方提前交洽好的行程。按照语气,本该是近期复工的炼狱亲自送鸣花前往,没想到前一天遇上紧急事件,临时征调了身为炎柱的复工青年。 唯一有空闲的甘露寺必须留守主宅,调派普通剑士随行显得有些突兀,让产屋敷家年幼的孩子陪伴就更奇怪了——斟酌之下,鸣花决定独自赴任。 好神奇啊,这就是火车吗?按照小葵的叮嘱,鸣花找到座位老实坐下,等待检票。 听说那边的人平时会穿西洋服装,必要的话,我也得去买几件呢…… “箱子,”披散着白色长发的青年神色冷漠,单手拎起鸣花的箱子,“放上面。” “抱、抱歉!”鸣花赶紧起身,“我是第一次坐火车,给您添麻烦了!我立刻——” 白发青年躲开鸣花拿箱子的手,不耐烦地把它塞上行李架:“行了。” 有点凶。鸣花小声:“……谢谢。”对面落座的青年穿着长款深灰色风衣,散乱的前襟隐约可见猩红衬衫的衣领;身形高挑,容色憔悴,白皙的面孔有数道陈旧伤疤,让本该清俊柔和的五官狰狞起来。 出于礼貌,鸣花没敢多看,道谢后就安静地坐下看书。 这节车厢的乘客不多,谈话声细碎,窗外有挂着布袋的孩子沿车窗叫卖。鸣花听了一会,觉得有趣——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来人这么多的地方,看什么都很有趣。 在无限城当宅鬼时,来往的都是奇形怪状、血肉横飞、阴阳怪气的鬼;还有暴脾气如上弦三猗窝座之流,怒火上头搞拆迁也不罕见。 这样细细数来,姿态行为接近正常人类的,竟只有无惨大人。 ……啊,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鸣花心酸。 黑心企业离职员工羽二重小姐正回忆往昔,车窗突然被一只小肉手敲响——窗外是个提花篮的小女孩,扎两个麻花辫,发尾打了漂亮的蝴蝶结,笑脸甜蜜。 “好漂亮的花,”鸣花惯来乐意给女孩们面子,“能卖给我一束吗?” “姐姐漂亮!”麻花辫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回答,费劲地把花篮举到窗户的高度,“给姐姐!” ……哎?是一步到位吗?鸣花哭笑不得。 “算了吧,”白发青年抬头,冷冷扫了一眼窗外的小女孩,“她们可比你想象的聪明。” 唔,是个热心的人呢。鸣花伸手接过竹篮,摸她圆脑袋:“这次算姐姐帮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哦,社会可是很残酷的!” 小姑娘一笑两排小白牙:“不要姐姐钱,是哥哥让雅雅给的!” 嗯?不是碰瓷吗?鸣花茫然:“哥哥是……谁?” “是哥哥!”小姑娘举起肉乎乎的手,在额头上比触须般勾了勾手指,“猫头鹰哥哥!呼啦呼啦!” 呜哇,我认识的‘猫头鹰哥哥’……只有一个呀。 鸣花忍俊不禁:“猫头鹰哥哥还说什么了吗?” “唔……”小姑娘苦恼地抱住脑袋,灵机一动,“对了!哥哥说‘把花送给七车厢最漂亮的姐姐’!” 这种直率到让人害羞的地方,还真是…… 鸣花努力让自己不要傻笑:“谢谢你。” 正好火车发动,麻花辫小姑娘赶紧摇摇晃晃退开几步,踮着脚冲她挥手:“姐姐再见!” 车窗内,和服少女抱着一篮子还带露水的野花,微笑回应。直到火车驶出车站、再也看不到麻花辫小姑娘的身影,鸣花才放下手,喜爱而珍惜地抱着竹篮。 ……搞什么啊。白发青年自觉多管闲事,瞥了一眼鸣花,默不作声。 “您好,我能和您说说话吗?”和服少女冷不丁开口,眼眸闪闪发亮。 白发青年意简言赅:“说。” “这个花是我未婚夫送我的,他昨天刚和我分开……我现在有点想念他。”鸣花语气轻软地说了一通,顿了顿,还是没控制住喜悦和傻笑,“不好意思,嘿嘿嘿。” “……”白发青年眼神死,“啧。” 闭嘴吧。情侣真可怕。
第19章 贼船 作为日本首条铁路的起点,横滨成为了第一批掀起‘大正都市浪漫’的城区。 繁华的街道,欧式风格浓厚的住宅,充满西洋气息的店铺;咖啡厅内穿洋装的人们来来往往,街上偶尔结伴路过立领洋服学生,而作为交通枢纽的火车站更是繁忙而热闹。 但中原中也并不享受这份热闹。 他只想回家舒服地躺着,带人抄敌对帮派的老巢也行。 “蓝和服、驼色围巾?这是什么没品搭配?”青年披着纯黑风衣,一手拎帽子,一手拿便签。暗橘色的头发在后颈扎成一束,他的身形算不上高大健壮,存在感却极其强烈。 中原中也冷脸靠着柱子,扫一圈乌压压的人头,满心嫌弃: 大小姐就老实坐轿车啊!坐火车除了给人添麻烦还能干什么? 算了,就说没接到。碧眸青年漫不经心甩便签:‘接人’可没写在合同里。想必大小姐不会独自前来,拎箱子的随从怎么也不少老子一个吧? ——因滑铲甩锅后辈的行为过于恶劣,青年被首领勒令‘至少要接待大小姐’。 在畅快跑路和首领命令间挣扎了一番,中原中也决定再等一刻钟。 给他人一个机会。帽子先生平心静气:换世界一个和平。 “……疼!”青年一个没注意,把手中皱巴巴的便签甩了出去——很不礼貌地甩到了路人脸上。 刚下车的鸣花满脸茫然握住‘暗器’,揉揉被纸锋划红的脸颊:……横滨人真是好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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