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类推,柱级剑士的特训自然也是超严苛地狱级的。能支撑训练全程的队士便寥寥无几,更别说一天魔鬼训练后,还要强打精神、徒步前往附近城镇采购日用品了。 “伊之助……”逐渐行尸走肉化的善逸憔悴吐魂,“我是不是要死了……” “坚强点!石逸!”被迫穿上衣的猪头套少年男猛拍同伴后背,“本大王不会让你死的!” 善逸眨眨眼,暗搓搓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背我。” “呼呼,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伊之助撸袖子,“本大王——”.... “伊之助、善逸!你们两个要不要吃馅饼!”甘露寺站在热闹的推车小摊边,冲少年剑士们挥手,“有红豆馅、豆腐馅和咖喱馅哦!” “我推荐豆腐馅,”鸣花站在摊位前,把数好的硬币递给老板,“里面会带着咸口汤汁,每一次尝都是不可思议的美妙体验——好、好烫!” “是炼狱家的小夫人吧?”老板笑呵呵搭话,“上次是和杏寿郎少爷一起来的,那可是好人家呀!” 鸣花腼腆地笑。 “每种口味有两份,你们挑喜欢的,剩下的归我、咳,归我和鸣花酱。”甘露寺高高兴兴地分馅饼,“鸣花酱推荐豆腐馅,我推荐红豆味!不要客气!随便选吧!” “谢谢您!”善逸一边扭动表示感激,一手猛扯已经开始咬馅饼的伊之助,“先道谢啦!粗鲁笨蛋!” “好吃、好吃!”伊之助按着同伴的脸把他推开,掀起一半头套,咬着馅饼、冲鸣花含含糊糊道,“本大王还想吃!要两个!不、还是四个好了!” 男生女相的少年嘴边挂了豆沙残渣,用力嚼着嘴里的馅饼,绿色眼眸还闪闪发亮地看向和服少女,整张脸写满属于年轻人的、理直气壮的旺盛食欲。 少年时期的阿杏,也是这个样子吧?鸣花有些想笑,边笑边拿出手帕帮伊之助擦掉残渣:学习剑技时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对高热量食物充满热情,毫不吝啬地出言赞美路边摊买的馅饼……真可爱啊。 阿杏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类——啊,阿杏现在应该算鬼——那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鬼。 被替代怜爱的伊之助:“?”继续嚼嚼嚼。 四人就这样顺着逐渐入夜的街道走了小半段,手里不出意外堆满了各式小吃;因为伊之助和甘露寺来者不拒、吃啥啥香的样子太有带动力,别说善逸,连食欲向来寡淡的宅鬼少女鸣花也未能幸免。 “前面有一家售卖乐器的店,”鸣花努力咽下最后一块拌煎豆腐,申请暂时脱离队伍,“麻烦在附近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在这里就好吗?”甘露寺眨眨眼,“镇子西边有更好的店——鸣花不、不用顾忌我!我、我其实已经吃饱了!”樱草发色的剑士少女‘啊呜’两口吃掉炒面,狠心扭头。 “这家就好,”鸣花哭笑不得,“太贵重反而让人束手束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琵琶,老板还能提供价格美丽的定制服务,是远近闻名的乐器老工匠呢。” “这样啊……”甘露寺似懂非懂点点头,“那、我们在门口等你?如果要帮忙,喊我的名字就好。” 和服少女笑着点点头,避开过往驻留的行人,独自走进不远处小小旧旧的乐器店。 “鸣花小姐要买乐器吗?”善逸拿着炸年糕凑到甘露寺身边,拍拍脑袋,“啊,这句话没意义——不过,那样破破烂烂的店没关系吗?”老板会不会看人下碟、欺负鸣花小姐啊? “唔……说得对!”甘露寺接过后辈上贡的炸年糕,头也不回抓住乱窜的伊之助,“我们靠近点等她!伊之助君和善逸君也一起来!”有同伴怎么说都比较有底气! “唔哦哦哦哦哦!”被命运揪住衣领的伊之助一时不查,宛如被拽拖的猪崽,留下两道划痕。 作者有话要说:伪·大正悄悄话——考虑到生态平衡和使用安全,主宅所在山上的使用的训练猎物都是驯养家畜,能一脚把人蹬骨折的绝赞·超凶·伪·野兔。 在写了在写了真的在写了(猛虎伏地.jpg 我对天发誓这个月会完结!真的!这次是真的! 顺带一提今天是我们无一郎生日,霞柱宝贝生日快乐~
第57章 反抗 毫无疑问,人类时期的鸣花有着良好的家世,及备受宠爱的富裕环境。在零星模糊的记忆中,鸣花曾受教于名扬京都的琴师,坐在宽敞舒适的内室,用稚嫩的指尖抚摸昂贵的木料和光滑的琴弦。 从启蒙的背景出发,羽二重小姐本该有和娇养贵族小姐们无二致的做派:仪态淑雅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只为家人和贵客短暂拨响琴弦;房间里摆着任君挑选的定制乐器,甚至有专门的负责照料它们的仆人。 当然,这些都是‘本该’发生的……事实远非如此。 豪族出身的鬼舞辻无惨显然懒得为员工提供多余的照料——此处多余的照料指任何照料,毕竟他不找人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鸣花对乐器品质的要求随之直线崩塌,塌到形式自由派+定义自由派的程度。 简单说,要是无惨拎着血淋淋人头点歌皇室礼乐,小秘书用一根棉线也能给他硬弹出来。 生活艰难。在阴晴不定上司手下做事的生活,更是难上加难加难加难加难。 “……这把琵琶的声音像琉璃瓦片呢,”和服少女摸摸略显粗糙的琴面,真情实感赞叹道,“刚才那把像新制的茶杯,再之前的那个,像西洋烘焙店里的铃铛。” “……”沉默寡言的老板憋了憋,低声道,“奇怪的比喻。”明明都是普通的便宜货。 “是。”鸣花倒没觉得被冒犯,盈盈含笑道,“那么就决定是它了,像琉璃瓦片的这位。” 她对声音的形容似乎来自为她音乐启蒙的老师。鸣花隐约记得,对方是个身体虚弱单薄、语言天马行空的年轻人,每一种声音在他耳中都带着色彩,带着广阔万物的绚烂多姿。 内人不在、被迫营业的老板默默拿起琵琶,看了看娴雅柔和的少女,没忍住暗搓搓拨了一下琴弦——单调的琴声微微震颤,滑行般升起降落,最终隐没在木纹中,恬然祥和,宁静悠远。 ……是有点琉璃瓦片的意思了。老板吭哧吭哧为琵琶裹上棉布,垂着视线默默收钱:真是位奇怪的小姐。 鸣花熟练地抱住琵琶,简单询问保养的事宜后,婉婉道谢转身离开店铺。这家挤在闹市中的乐器店主要走平价路线,价格美丽的常见的乐器应有尽有,一些稀奇古怪、玩乐性质胜过使用的乐器也挤在货架上。 花里胡哨的一文笛,受幼童青睐的西洋铃铛,能模仿莺鸟啼叫的哨子,庆典装饰使用的小鼓……越往外走,乐器店的内在越层层剥落,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市井气息。 啊,是琴拨。目光落到货架顶端,鸣花忍不住停步:手柄上印着火焰纹样呢…… 之前提过,阴晴不定的鬼王先生一旦造作起来是无差别攻击的,尤其近百年下弦鬼月更迭过快,几乎每次开会都要血洗无限城,鸣花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动消耗了多少把琵琶了。 连琵琶本体都保护不住,遑论更加脆皮的琴拨。坚强的宅鬼小秘书早就习惯徒手拨琴弦了,刚进入花街工作时没有留意还引起了轩然大波,徒手拨弦的风气一时盛行。 但是它是火焰纹样的。鸣花认真地找借口说服自己:而且,我都辞职一年多了。 短暂做完心理建设,和服少女果断换手抱琴、踮脚取拨一气呵成,掉头准备花一笔快乐钱。 物品的实用性和美观性要兼并考虑。难得热血上头的少女继续说服自己:我对琴拨的喜爱会影响到我每次一弹奏,这是对自己和他人的负责;虽然漂亮的琴拨不能让我琴技更进一步,但是、但是—— 但是它是火焰纹样的。 “老板,我能再买下这个琴拨吗?”鸣花单手托着钱袋,高高兴兴道,“放在最外层货架的顶端,手柄上画着金红火焰纹样的琴拨,它需要多少钱呢?” 老工匠做派的男人独自坐在货架前,看背影似乎是在反复地擦拭着什么。 没听到吗?鸣花茫然地眨眨眼,把琵琶和琴拨放在柜子上,边靠近边稍稍提高声音:“您好?劳烦问一下这个琴拨的价格,我非常——”喜欢它。 声音未落,背对鸣花坐在矮凳上的男人猛地整个转过头来——不是寻常的回头,而是整个头部、不连带肩颈动作、像猫头鹰一样整张脸瞬间拧了过来! 和服少女话头猛停,错愕地僵在原地。老板有一张老实苍老的脸,此时此刻双眼漆黑无神,在灯光昏暗的货架下以诡异的姿态凝视着鸣花。 时间仿佛停滞几秒。鸣花缓缓收起钱袋,神情微定,谨慎地走到老板身边,伸手触摸他粗壮的颈部。 人类的柔软皮肤还带着些许温度……黏腻湿润的血液触感顺着肌肤纹理漫溢。 刹那间,熟悉的恐惧感从尾椎一路窜到头皮,看似冷静的和服少女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蜜璃!蜜璃!”鸣花用此生最大的音量尖叫,撕扯到喉口泛腥也在所不惜,“蜜璃——蜜璃!” “啧。”似有若无的男声自鸣花身后响起。 店内的空气变得滞涩,令人窒息如粘稠的沼泽;乱糟糟但生活氛围十足的货架被诡谲的力量分割,万花筒般在和服少女眼前飞速闪过,带起一片炫目破裂的白光。 触手可及的街道在眼前旋转,周身的环境被重新拼接组合,金菊印花的纸拉门、华丽的烛台、曲折重叠的阶梯、带着潮湿气息的木质地板……巨大的牢笼层层堆叠,渐渐成型。 ——这无边牢笼中央,眼眸猩红的王懒散而坐。 “真是狼狈啊,羽二重鸣花。”鬼舞辻无惨穿着深紫色的条纹浴衣,赤脚盘腿坐在软垫上,好整以暇地俯视阔别多日的前员工,“一年了,你没有任何长进。” 拼死求援失败、从木质地板滚到楼梯再一路滚到底的鸣花:“……”想说脏话。 “看看你这幅样子——”鬼王单手托着脸颊,语气中的嘲笑和恶意毫不掩饰,“废物。” 你倒是一如既往,自我中心、阴阳怪气、自视甚高还毒舌欠口德。和服少女擦掉眼睫上的血液,磕磕绊绊起身,安安静静找个离得远、不显眼的角落跪坐下来。 盯了半晌没看到期待中的惊恐表情,鬼舞辻无惨兴致缺缺地后靠,声线中的嘲讽骤冷:“看到你的脸令我想要呕吐,羽二重鸣花,该死的叛徒。” 竟然说出这种话,真是过分啊。鸣花心中抱怨,表情平静:“……多日不见,您还身体安康吗?” 高台四角的烛火剧烈闪烁数秒,鬼王冷笑,没什么感情地垂下视线。 生气了?鸣花收回视线,重拾鬼王小秘书的职业素质:虽然没有动手,但应该是在生气。为什么呢?我应该表现得更害怕吗?可我又不是新生鬼……慌慌张张才是更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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