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心脏绞紧,喉咙发痒,烦躁到也想点一支烟。 当警察的都是这么神龙不见首尾。 柯南无聊地坐在圆桌前,支着下巴,一双耷拉着的眼睛先扫过快乐交际的小兰和园子,又不带任何期望地寻找宫纪的身影。 某一时刻,宫纪突然拉开东侧厅门从里面走出来,她先警惕地环视一遍宴会大厅,见少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慢慢地退回了柯南所在的角落。 一到无人关注的用餐区角落,宫纪立马卸下了那副冷静优雅的气质,支撑不住了一般坐在椅子上。 柯南第一次见到宫纪这副样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现在很虚弱。” 宫纪扶着桌子微微弯腰,眼角眉梢垂得很低,一副灵魂都被掏空的样子。 她虚浮着开口:“第一次处理层次这么丰富的情绪变化,我快要死了。” 柯南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严肃发问:“你去了哪里?” 宫纪低着头,看起来想把自己蜷进臂弯里,她声音也闷闷的:“去教训欺骗我感情的犯罪分子。” 柯南用自己聪明绝顶的脑袋也想不明白,只觉得宫纪和安室透好像在谈一种新型的恋爱。 宫纪侧过脸,半阖的眼睛看着他的无线耳机:“蜷川康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一切正常。”柯南调了调耳机,“他和几位小姐一起跳舞的时候也很少说话。” “待会儿安室透要接近蜷川康介。”宫纪嘱托柯南,“拜托你盯着他的情况。蜷川龙华和她弟弟不一样,为了确保安室透行动顺利,我会去吸引蜷川龙华的注意力。” 透子对小纪说:今晚的宴会会变得很有趣。 有趣的第一幕,被透子撞上了。 今天太忙了所以有一点晚。 感谢大家的评论、投雷和营养液 !
第93章 宴会 安室透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去窥探蜷川康介的秘密呢? 宫纪一边和柯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猜测安室透的行动方案。 是要在撞到蜷川康介的时候置换他的怀表?她记得自己拥抱他的时候,发现他口袋里有一个外观一模一样的怀表。 还是和伏屋凉子小姐合作,用红酒泼湿蜷川康介的衣服,再吩咐安室透带蜷川康介去楼上换衣? 还是…… 柯南突然打住了话音,坐直了身体。 宫纪瞬间停止了思绪,眼光去寻蜷川康介的身影。 蜷川康介变成了一个匆忙的人影,从用餐区直奔距他最近的西侧厅门。 柯南的面色有点奇怪,不太确定地说:“他好像咽了被下催吐剂的食物和酒水。” 啊,好老土的行动方案——不过有用。 宫纪已经想到了行动细节和补救措施——如果安室透在卫生间没有完成任务,伏屋凉子小姐会暗示蜷川康介去二楼换衣。 她站起身,朝宴会大厅走去,打算去拖住蜷川龙华。 蜷川龙华刚刚结束一轮企业家之间的勾心斗角,那群人离开后,笑容从她脸上褪去,眉峰渐渐被压平。她喝一口酒,试图确认弟弟的位置。 她目光一转,看到宫纪朝自己走来。 蜷川龙华眉目沉凝,眉梢含阴狠戾气。不过一个放下酒杯的动作,得体的笑容再度爬上面容,她先声夺人,朝宫纪举了举酒杯。 宫纪眼里凝着碎冷的光,在她身边坐下。 “说起这个可能有点扫兴,蜷川小姐,我来是为了向你道歉。” 蜷川龙华挑了挑眉。 宫纪低眉敛目,手肘侧放在雪白桌布上。她随意一个动作,挡在蜷川龙华身前,将蜷川龙华的双脚和目光钉在原地。 “五天过去了,警方还没有将谋害你未婚夫的凶手缉拿归案。” 蜷川龙华对她开玩笑,“那还得多麻烦警视厅了,毕竟很多人都说是我为情行凶呢。” 宫纪回她:“我当然相信蜷川小姐对竹内先生的情谊,相信您不会作出这种事”——相信你不会放手竹内家的资产和财富。 “不过您放心,警视厅已经锁定了第一嫌疑人。” 宫纪抬了抬眼,半压在眼睫下的瞳孔扫过她的面容:“蜷川小姐,你熟悉梢风屋的今枝和绘椿夫人吗?” 蜷川龙华黯黯地垂下眼睛,两个人的目光冷冷地绞缠在一起,一触即分。 “我只去过一次花见小路,对她们并不了解。”蜷川龙华再度浅浅啜了一口酒,扫视一眼周围,温声问:“宫小姐是在对我问讯吗?” “冒犯了。”宫纪移开目光,看向容光艳艳的人群焦点,“蜷川小姐的交际圈真是令我吃惊,温亚德小姐竟也与你相熟。” 蜷川龙华半真半假,淡淡回应:“父辈交情,余荫于我罢了。” “先生,你还好吗?” 波本更靠近蜷川康介,将手放在他的脊背上。 蜷川康介伏在盥洗台上,脊骨弯成一座紧绷的弓。他身躯颤抖,怀表垂成一道利落的直线,在空中颤巍巍晃荡。 他的手臂在空中晃了几下,抽走了波本手中的一条雪白毛巾。 波本猫一样灵巧且毫无声息,就在蜷川康介抽走毛巾的空挡,他叩开怀表放在手心里,用藏在袖口里的摄像头对准了里边的小像。 伏屋拓也突然邀请宫纪去阳台上聊天,宫纪不太好推拒东道主,便拿起一杯白葡萄酒跟在了他身后。 阳台上,夜风拂拢,暗银的薄纱窗帘水波般流动。宫纪双臂撑在大理石栏柱上,心不在焉地晃动酒杯,看浅金的酒水顺着弧状的杯壁蜿蜒淌下。 隔着一个不过分冒犯的距离,伏屋拓也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扶着栏柱,远望着庄园的夜色。 一条蓝紫色的光带横落在苍穹中央,星星暂居得极不均匀,挨挨挤挤点缀在光带之上,形成几个大大小小群落。星星的群落泼落着柔和的光芒,看上去像一座黑海种沉淀的瑰丽的絮状物。 拱形苍穹之下,是一座高大的庄园喷泉。雪白的阿西娜雕像手持长矛,在她身躯下方,水流涌动,澹净的水珠向上托举人造的光,模糊自然光影的边界。 “这座庄园对我意义非凡。”忽然地,伏屋拓也提起一个奇怪的话题,吸引了宫纪的注意力。 他看到宫纪喝酒的动作停了一下,嘴唇挨着杯壁,侧眼朝自己望过来。 伏屋拓也因为她这个难得的小动作露出了一个笑。 他继续讲述,语气快要等同于倾诉,说:“五岁多一点,我在这座庄园里暂住过几个小时。我的家族曾遭逢巨变,在最困难的时期里,家族产业左右支绌,不得不变卖固定资产填补资金漏洞。” “那时候家里的房产全都要被低价抛售,这座庄园地理位置不好,便多留了一段时间,算是最后一栋祖上留下来的房产。在商业区的宅子卖光后,我们全家搬到了这座庄园里暂居。可是没过多久,买家就找上门来,我们不得不再次搬家。” 他还记得,因为搬家的困倦,他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父亲刚刚燃起壁炉,正准备去安置客厅里的大宗物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母亲摇醒极度疲惫的他,他摇摇晃晃地,几个小时后便再度站在了冬日的寒风中。 壁炉的短暂热量,能把人打倒的疲倦,和极寒的感触构成那一段回忆——组成一种让少年时的他所恐惧的、没有立锥之地的虚无感。 伏屋拓也回头看向金碧辉煌的大厅,“经过三代的努力,我们好不容易重构家族产业。等到我接手集团事务时,我便把这座庄园重新买了下来。” 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影煌煌,社会名流因他的邀约齐聚一堂。 伏屋拓也慢慢攥紧手指——而他要替自己的家族拿回来的,不仅仅是这座庄园,还有伏屋家曾经在政治上占据的席位。 “我听说过伏屋家族复兴的事迹,我还听说,你的长辈们都是有名的慈善家。”宫纪开口,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夜风拂过宫纪的鬓发,她正在苦恼如何接话,补了一句:“我很敬佩他们。” 他内心是希望能够拉近和宫纪之间的距离的。伏屋拓也暂时放下了身后的名利场,把所有目光都倾注在宫纪身上,他温声问:“今晚玩得开心吗?” “还好,菜单和葡萄酒都很不错。” “那下一次还能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吗?” 宫纪犹豫了几个瞬息,“……如果工作不忙的话。” 她的手肘抵在大理石台面上,脸颊显醉态,但两轮灰色的眼珠清凌凌的,脊背笔直如寒刃,穿着柔软的绿裙,却有兵戈之态。 让伏屋拓也想到已故的、性情强韧果决的祖母。 于是他便认真地同宫纪说:“你很像我的祖母。” “嗯?”宫纪微微歪头,表示不解。 这是什么奇怪的联想? “小时候我和祖母一起生活过几个月,我非常感谢她对我的教育。” 关于祖母——一个画面和一整段淋漓的宣言扎根在他心里。伏屋拓也转身凝望夜色,在一阒寂静中回想咀嚼那段回忆。 那时他年龄小,偷偷藏身在办公桌下,探出一点身体,忽地看到祖母的拐杖愤愤地抵在地上。 他还看到一个老人,那人留着一把打理整齐的、雪白的山羊胡。 某一个瞬间,祖母的声音如雷霆绝叫般响了起来,愤怒随着声浪,重重扑向躲在办公桌下的小孩,让他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你若作为富有者、强壮有力者,定要给予贫穷弱小者冲出灾区的机会,而不是吸取软弱无力之人的鲜血,踩在白骨之上建立满足个人私欲的王国。” “税法、劳动、福利……这些不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它们应是给予民众人权与尊严的公正之音!你到底把他们的未来放在哪里?!” 祖母疾言厉色,手里的拐杖敲得地板震声响。那一声一声的响动如从高撼山岳的愤怒从内部传来,汩汩聚集成一枚岩浆囊,也在他心底构造出一座活的火山。 不久之后,祖母便身患疾病,溘然长逝。 此时,那颗岩浆囊在激烈地跳动,伏屋拓也多年构建的冷硬地壳快要承受不住上涌的炙热熔体。 父亲曾把手掌放在他头顶,恍如要在他头顶上按下一柄利剑。他说:“你要给予孩子受教育的机会,你要给予受难者重回正轨的渠道,你要认识到什么是正确的、永恒的;你若是心术不正、欲念缠身,行不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去,家族囤积财富将会变成罪恶疾疴。” 那时的父亲病入膏肓,托举着一截宛如黝黑枯柴的手臂,放在他年轻的头颅之上。如同受戒,他听着父亲在急促而艰难的喘息中吐出这些字句。 伏屋拓也是商业方面的天才,年纪轻轻便逐渐接手中兴的家族。他年少轻狂时唾弃父亲的理想主义,坚信只有不择手段、只有与高位者同流合污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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