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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空洞地点点头。“我会使他们相信他们想要搬去澳大利亚，给他们假的名字和......让他们忘了我。我能做到的。我可以。” “赫敏，你要明白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打算把他们转移到哪里，除非是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我知道。” “赫敏，”女校长惋惜地叹息道，看向年轻女巫的双眼。“如果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保证他们和你的安全—” “可是并没有，”她下了结语。“没关系的，教授。我跟你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其中的风险。我完全知道我在做什么。” 麦格认可地点了点头。“好吧，”她说道。“如果你在明早六点前来到这里，外面应该还没天亮，我们还是可以不被发现地离开。我会带我们移形换影—” “好的，”赫敏含糊地说道，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该走了—” “你还想再待一会儿吗？”年迈的女巫提议道，声音里流露着关怀。“或者来点茶和饼干会有所—” “帮助吗？”她怀疑地回应道，“我想不用了，教授。” “呃，或者你想吃点东西—” “不用了，没关系，”褐发的女孩回绝后匆忙地准备转身离开，她突然感到留在校长办公室里是那么的局促。“我今晚该早点睡了，还有要看看手头上和记忆魔咒有关的书—” “赫敏，”麦格在她走到门前叫道，“一切都会没事的。” 在听到教授那类似保证的话时她退缩了一下，惊讶于人们总会在战争期间急切地作出那些脆弱的承诺。此刻她是一个理智大于乐观的人，而且她知道能撤回遗忘咒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这还没把他们是否能赢得这场战争的因素考虑进去，或是最后她能否成功地找到她的父母。 事实就是：如果她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她的父母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因为他们已经忘记她是谁了。 “那么明天早上见，教授，“她咕哝道。“晚安。” 赫敏在麦格再次试图安慰她前快步离开了房间，她双腿打颤地不顾一切往公寓冲。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空荡而寂静的走廊，热泪在她拐过转角和结巴地念出口令时从眼里夺眶而出。她关上身后的门，眼睛快速地扫过公寓确保德拉科还待在他的房间里，然后往门上一靠试图镇定下来。 她拿指关节揉过眼睛，把指甲掐进头皮好阻止自己不要哭出来。她是那么地生自己的气；这都是她的主意，她应该更早地做好思想准备，可是恐惧在她每一寸的皮肤下蔓延着，而悲伤覆盖了她的心脏。 她爱的每一个人都在渐渐消失着：哈利和罗恩，现在轮到她的父母。谁会是下一个呢？ “格兰杰？”他的声音惊醒了她。“见鬼的你在干什么？” 她迅速地挺直了后背，在她充满血丝的双眼对上他前小心地抹去脸上留下的泪痕。他就站在他的房间外面，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她现在太脆弱了，她不想把她的软弱暴露在他面前。 “没什么，”她低语道，清了清沙哑的喉咙。“没事—” “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德拉科干巴巴地指出道，在看清她睫毛上残留的泪珠时皱起了眉头。“你刚才是在哭吗？” “没有，”她飞快地说道。回答得太快了。她压低了头准备往她的房间走去。“我有些事需要做—” “等等，”他反对道，挡在了她面前。“你在隐瞒什么—” “别挡我的路—” “不行，”他严肃地拒绝道。“别对我说谎—” “德拉科，我发誓，”她警告道，可声音在发颤。“如果你不走开—” “告诉我怎么了，”他坚持道，抓着她的手腕想要看清她的脸。“有人伤害你了吗？” “没有，德拉科，”她猛地摇了摇头，想要挣脱他。“放开我—”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放 开 我！”赫敏尖叫道，怒气冲冲地抽回了她的手。“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 “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问题？”他狂怒地朝她喊道。“我只是想问—” “那么，别问！”她驳斥道，绕过他走回房间。“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好！”德拉科冲她的背影喊道，在感到被拒绝后他咆哮着爆发了，“你想一个人待着是吧，那就他妈的一个人待着吧！” 赫敏猛地关上身后的房门阻断了他的吼叫声，然后对着房门迅速地施了个无声无息咒使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确保他听不见她的。 如果她开始了另一轮啜泣的话，她可不想被他知道。她现在没法面对德拉科，她需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父母身上，她不想让他扰乱她那已无比混乱的思绪，而她母亲和父亲的情况需要她绷紧每一根神经去应对。 分清主次。分清主次。分清主次。 她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来放松那同样打着颤的四肢，拿起关于记忆魔咒的书弯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她无数次地读到过这些内容，里面的句子是那么的熟悉，但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她把它们一字不漏地刻在了脑海里，一再地练习魔杖施咒时旋转的角度。赫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持镇定和专注，可时不时滴在书页上的泪珠泄露了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到了午夜的时候她的眼睑终于撑不住地往下掉，她决定最好试试看能不能睡上几个小时，如果她想要在清晨那揪心的任务到来时保持清醒和从容的话。她动作迟缓地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脑子里还在机械地背诵着书上的内容，同时试图不去想她的父母将会在早饭前忘掉她的事实。 她的思绪飘到了和德拉科的争吵上，出乎意料地，她希望她当时能处理得好一点。 她今晚或许会需要他陪着她入睡。
第20章 Tears （2） 德拉科用指头焦虑地敲打着桌子。 格兰杰的态度使他感到一阵沮丧，为了缓解压力他在公寓里漫无目的地来回踱步，他至少冲她紧锁的房门大喊大叫了五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不知道哪一点令他更恼火：她刚才的行为，还是他不知道她尖叫着让她一个人待着的原因，就在她把自己隔离在她的房间里以前。 他恨透了他的魔杖不在手里。 只需要念一个咒语他就能闯进她的房间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她的崩溃，而他如果没有意识到他是出于保护之情而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流泪的原因的话，那他就是在欺骗自己了。 只要一想到有人伤害了她，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情绪上，都使他感到怒不可遏和血气逆行。他完全没察觉到这种关心她安危的、陌生而又强烈的情感从什么时候起就植根在了他的心底，这根本是不该有的念头，而他快要被逼疯了。 他只想知道是什么事，或什么人，弄得她心烦意乱。他必须要知道。 他灰色的双眸苦涩地看向他那空荡荡的床。 他越来越少会呆在他的房里过夜了，这些日子里他告诫过自己不该对那麻瓜出身的情人动心的，可他完全出于自愿地那样做了。他脑子里反对的声音和自尊心最近愈发微弱了，独自在他床上入睡的念头使他感到冷冰冰和不舒服。 他拿指关节揉了揉紧皱的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有预感今晚噩梦又会来缠着他了。
第20章 Tears （3） 麦格带着她们出现在她家的街道上时清晨的天空还笼罩在冬青色的阴影下。赫敏能听到远处送奶工的面包车发出的嗡鸣声，那是生活开始活泛起来的迹象，除了覆满雪花的路灯和几只游荡的野猫外，人行道上空无一人。她注视着她的房子，当看到客厅透出黯淡的灯光时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她的父母醒得比较早，可她希望能在他们还是睡着的时候做那件事。 “你确定你不需要我来代替你做这件事吗？”女校长站在她旁边问道。 “我确定，”她疲惫地点了点头。 麦格叹了口气，安抚般地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好吧，”她说。“我会在这里等你完成的。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或者你改变了主意—” “我会没事的，”赫敏生硬地回应道，往前走了几步。“我不会待太久的。” 她猛吸了口新鲜的空气，随后移形幻影到了她的卧室。房间里的东西都在她走后保持着原样：床是铺好的，书架是空的，上面放着些她没带去霍格沃兹的小摆设。她舔了舔嘴唇，专注地看着在她十三岁那年钉在墙上的已经泛黄了的信件，房间的地毯上有个顽固的污渍，那是当她得知她是个女巫后打翻了橙汁留下的。这间卧室充满了她的回忆和过去的点点滴滴，然而她胸中不断膨胀的痛苦被某样磨蹭着小腿的东西打断了。 “克鲁克山，”她惊喜地低语道，屈膝抱起了心爱的宠物。“我想你了，亲爱的。”那毛茸茸的姜黄色大猫用它的脸蹭了蹭她的面颊，在她抱紧它时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 “你又要和我一起生活了，”她静静地告诉它，在听到楼下她的父母走动时发出的声响时皱了皱眉。“可我有些事要先完成，你要做个听话的猫咪，给我安静地待着，行吗？你能到前门那儿等我吗，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在被放下后轻跳着跑开了，赫敏不舍地最后扫视过她的房间，认命般地准备去完成手上的任务。她施咒消除掉脚步声后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下意识地用手指抚过门厅里那些挂着的家庭合照。 电视机里那熟悉的声响飘到她的耳中，她转过身走进客厅，发现她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背对她喝着早上刚冲好的茶看着新闻。她嗅到吐司烤焦了的味道，似乎在提醒着她她的父亲是多么可爱又笨手笨脚的人，而她的母亲之所以会毫无怨言地吃掉吐司，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赫敏迟疑着退回到门厅里，痛苦叫嚣着淹没了她的知觉，然而她强迫自己清空思绪，她知道她必须保持平静的情绪去做这件事。她想现在就做，在他们发现她在这里以前，她不想面对他们那让她心碎的充满困惑的双眼。她发出一声呜咽，用一只颤抖的手举起了魔杖，对她将要施展的魔法做好了准备。 “我是那么的爱你们，”她轻声说道，可是被电视里的声音淹没了。一行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稳住目光，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咒语上。“一忘皆空。” 她忍痛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消失在所有的合照里，戈德里克作证，她能感觉到有关她的一切都已经从她父母的记忆中抹去了。她知道在他们带着全新的和错误的记忆恢复过来前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她僵直着身子朝他们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伸手给他们一个离别的拥抱的念头是那么的强烈，她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阻止自己不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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