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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愉快地聊天？”尼奥嗤之以鼻道，“不管怎么说，你为什么要那么闷闷不乐？你早该料到格兰杰就是这样。当你决定喜欢上她时，你就该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决定喜欢？”德拉科重复了一遍，皱起了眉头，“这他妈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 布雷司摇了摇头，嘴唇弯成扭曲的形状露出了微笑，“爱情从来都是不由自主的，你这个白痴，这是世上最无法掌控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它会冲击到你的原因，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玩世不恭的混球。” “玩世不恭？我？”尼奥笑道，“我得告诉你在周末的时候我会编雏菊花环和独角兽愉快地玩耍。” 德拉科翻了翻白眼，过于关注格兰杰的行踪而没有品味来自他朋友的幽默，“一点都不好笑。” “大家都承认我很幽默，你不过是郁郁寡欢罢了，不过没事儿，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尼奥说道，看到德拉科怒气冲冲地剜了他一眼时假笑了起来，“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五十个加隆打赌你以后会用我的名字给其中一个小孩取名，或者找我当教父—” “什么？”德拉科轻哼道，嘴角稍微上扬了那么一会儿，“你觉得我会用你的名字给其中一个小孩取名？我为什么要叫我小孩废柴马尔福？ ”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不过这问题大了去了。” 德拉科喉咙里发出的轻笑声干涩，喑哑而短促，更像是低沉的哼唧声，可至少它在那里。至少这是纯粹的出于本能的。至少这不是第十三声叹息。有那么一会儿他想要打尼奥一拳，因为他迫使他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沉浸在伤感里，可德拉科不情愿地意识到他轻松了一点，而从布雷司脸上放缓的表情看来，他也一样。这一刻稍纵即逝，德拉科的思绪回到格兰杰身上，以贝拉特里克斯的外貌，和梅林才知道有多少个食死徒困在古灵阁里，他再一次无意识地拿指甲刮起桌面。 4 赫敏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卷发，吐出嘴里进的水。 “你还好吗，赫敏？”罗恩问道，在她身旁的某处，他的手出现在她视线里。 “没事，” 当他扶着她站起来时点了点头，并快速地看向哈利确保他也安好，“你呢，罗恩？ “没事，多亏了你反应快，减震咒吗？” “对，那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咒语。 “我们运气不错。” 她正要露出微笑，转眼看到他变回了罗恩的样子：红发，友善的面孔，星星点点的雀斑，蓝色的眼睛，她的嘴唇一阵哆嗦，“你变回你自己了！所有的伪装—” “该死，你也变回你自己了。” 她低下头，查看着她没有瑕疵的双手和棕褐色的发梢，慌乱不已，“可我喝了足够维持一个小时分量的复方汤剂啊，而我给你施的变化咒……我不明白。” “这是防贼瀑布！”拉环喊道，“它会使一切的咒语和伪装现出原形！他们肯定起疑了！我们得抓紧！” 赫敏咬着嘴唇，除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在刚进入古灵阁时引起的一点小问题外，她真的觉得他们的计划没有破绽。现在回想起来，可能过于顺利了，尽管她猜测是因为哈利帮了点忙，对门边的几个警卫施了些混淆咒，她知道为了得到另一个妖精鲍格的协助哈利用了夺魂咒，比起不可饶恕咒她感觉要好一点。可在当下她觉得这都是必要之举，她回转过头，看见鲍格快要清醒过来不受咒语的控制，此时哈利已经举起了魔杖，说出“魂魄出窍，”就像他之前施咒一样。 “我们得走了！”拉环催促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盔甲护身！”赫敏喊道，举起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直到守护咒闪进了防贼瀑布的水流，“这应该可以为我们赢得一点时间。” 一行三人随着拉环往古灵阁更深处的洞穴走去，赫敏怀疑她还能不能记得住出去的路，随后思绪被前方某处传来的回荡着的咆哮声打断了，阵阵微风拂过她潮湿的脸颊。 “那是什么鬼东西？”罗恩问道。 “这就是我们需要叮当片的原因，”拉环解释道，举起手上古怪的工具来加重语气。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赫敏的呼吸在看到那只庞然大物时停滞了：一条被铁链拴住的龙，已经褪色、发灰的鳞片和发红的眼睛，它身上的伤疤昭示了所受到的虐待，后肢上拴着的链条确保了它无法逃脱。 “它几乎看不见了，”拉环说道，“可那使得它更加残暴了，它已经被驯服成听到叮当片的响声就会想起疼痛。” “这太残忍了，”赫敏插嘴道。 “要是你想要对抗它，随你便好了，”拉环冷笑道，“不然还是闭嘴吧，丫头。” 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候，她知道她会用虐待生物的长篇大论来反驳拉环直到它不胜其烦，可时间不占理。该死，就没什么他们是占理的，所以她忍了下来，皱眉看着拉环摇起叮当片，那被拷打过的巨龙退到了一边，使他们得以进入它身后的保险库。三人组和两个妖精走进了莱斯特兰奇的库门，拉环示意哈利指示鲍格把手放在门上使大门往两边逐渐消失，就像燃烧的纸片一般，五个人齐步走了进去。 “好了，迅速搜索！”哈利说道，话音刚落，金库的大门哐当一声再次出现。 “鲍格会帮我们出去，”拉环说道，“赶紧把你们要的东西找出来！” 念着荧光闪烁，三人组开始了搜寻，可就在赫敏拿起一个黄金的高脚杯，她痛苦地叫喊起来，高温灼烧着她的指尖，“啊！烫死我了！”她叫道，可被烫伤的抱怨马上被高脚杯自行复制的情景抛在了脑后，一大堆高脚杯落在她的脚下，“这是怎么—” “他们肯定施了复制咒和烈火咒！”拉环说道，“凡是你们碰过的东西都会变得滚烫和自动复制！我们会被淹没的，要是你—” “该死！”罗恩气喘吁吁说道，在几个碟子落到脚边的地板时甩着手，“抱歉，不是故意的。” “小心点！”哈利喊道，勉强地避开一个离他很近的饰物，“我们得找到它！” 留意着脚步，赫敏小心地迈步绕开金库里凌乱堆放的物品，双眼急切地扫视着所处的空间，而德拉科的声音突然闪现在脑海里，“我说，”她开口道，“德拉科说过他母亲的金库可能和这个类似，如果是真的，那么最贵重的物品应该会放在后面的高—” “高柜里，”哈利补上了后半句。 她好友话音里的笃定使她心头一震，当赫敏抬头朝他看去时，他正凝神看着顶部的角落，魔杖朝上举着，她顺着光线看到了架子上的小杯子。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金杯；上面刻着獾。哈利之前提到过，就在他和罗恩消失去找魂器前，而邓布利多也暗示过创始人的物件被造成魂器的可能性，现下它就在眼前。她能看出哈利脸上激动的神情就像他能感知到这是一件魂器一样。 “找到了！”哈利大喊道，就在他踮起脚去拿时，他碰到了一堆饰品，然后是一套盔甲。 眨眼之间，地板被金色和银色的海洋淹没了，像突然爆发的壮观的火山熔岩，随即地毯上的小物件没过了他们的膝盖。在金库大门外面，巨龙咆哮着，同时夹杂着走近的人声，赫敏对上了哈利惊恐的双眼。 “我得到那上面去，”他绝望地说道，“赫敏，我得—” “倒挂金钟！”她喊道，在灼伤了皮肤的高温和热浪里咬紧牙关，尽力集中精神。 玫瑰金组成的河流越积越高，而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 5 玻璃砸在地板的声音打断了德拉科的恍惚，他转头正好看到地板上四溅的碎片，让他联想到了滑雪。他花了一两秒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玻璃杯，而他正是那个摔碎它的人，他无精打采地看着脚边被玻璃碎片砸出的浅坑。 “你这笨手笨脚的混球，”尼奥抱怨道，举起魔杖清理了起来，“你在干嘛啊？” “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道，“我打了个……冷战什么的。” 布雷司抬起头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们现在得搞清楚一些事情了，”德拉科说道，语气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唐克斯他妈的去了哪儿？还有安多米达？还有—” “要是你那么在意的话，或者你该考虑下告诉唐克斯他们去了哪—” “我告诉过你—” “你觉得你能杀了你的父亲吗？”尼奥问道，声音清脆且清晰，这语调出乎意料地合适。 在和布雷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后，德拉科警惕地看着他的朋友，注意到尼奥正随意地弹着手指，完全是一副放松的神情，就像他在问他们茶好不好喝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问你觉得你能不能杀得了你的父亲，”他用漠不关心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们可能得去帮助凤凰社，和自己的父母交战。要是无可选择的话，你能做到吗？布雷司？” 布雷司往后一靠，眉头耷拉着抿起嘴唇陷入了思考，“我没有父亲。” “那就换成你母亲。” “她算不上是母亲，”他叹气道，迟疑地摩挲着下巴，“我不知道，我猜……这取决于当时的环境—” “她准备要杀了你，甚至是洛夫古德，”尼奥快速地举例道，“那么你能下得了手吗？” “你还真会假设。”德拉科指出道。 “这里也没什么可忙的。回答这个问题，布雷司，你能杀了你母亲吗，还是不能？” “我不知道，”他再次说道，“如果是卢娜的话，或许可以，可我说不上来。感觉……要杀害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反常的。我觉得只能出于本能，或是冲动。” 尼奥似乎花了点时间思索着布雷司的回答，脑袋歪到一边沉思着随后点点头，显然对这个答案满意了。“那么你呢，德拉科？” “我差不多一年没见过我父亲了，”他答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 “还是混蛋一个。” 德拉科想要对尼奥的话表示生气，他怒视着他的朋友，可这里面只有一半出于真心，更多的像是不得不这么做和满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说得对。不是说他已经忘记他父亲那些严酷的行径，恰恰相反，他推崇那样的行径，甚至可以说很享受，想要模仿或者传承它们，为能和他比肩而感到骄傲。可德拉科感到自己成长了不少，更脚踏实地并以他所处的立场和想法去考虑周遭的事情，不是按他父亲的想法，这是一种怪异的让人感到宽慰的顿悟。 “我不知道，”他低声道，“布雷司说得对，血缘即是血缘—” “内脏也是内脏，粪便也是粪便，口水也是口水，还有汗液也是汗液，”尼奥列举道，重复着每个音节，“这不过是生物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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