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紧张地往那边瞥了瞥,将人盯住。那是个中年男人,全身上下都瘦得干柴,只有肚子像是装满了酒虫,突兀地鼓出来,阿芙拉听见酒保叫他“艾利克斯”。 “……你不知道,那小子长得和老里德尔年轻的时候,十成十的像,你说会不会是什么遗腹子?” 酒保一边擦酒杯,一边不怀好意地笑:“那谁知道?他一身的花柳病,死了都算解脱。” “啧啧啧,你都没亲眼看到他死得多惨。” “不是说嫌犯在逃,抓不回来?偌大一个宅子空到现在,白占着一块好地皮。” 艾利克斯那对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你真信了那些嘴上没把门的记者说的,觉得老里德尔一家是被劫财了?” “不是吗?” 艾利克斯打着哈哈,看上去倒没有完全喝糊涂,不肯再透露半个字。酒保每天都要见到这样的人,大多也是喝多了吹牛,因此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并没当真。 阿芙拉低着头起身,快速走出赌场,转入附近路程最短的小道。 那个艾利克斯见过里德尔,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说不定是里德尔埋在这里的眼线,否则他不会轻易在麻瓜面前露面。 阿芙拉无意独自冒险,她也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打算将此事告知忒修斯,让一切按程序处理。 如今拉文克劳冠冕和复活石都在她的掌握中,蛇怪也已经除去,里德尔正处于恢复期,阿芙拉则能够牵制他的力量,而他在霍格沃茨的势力尚未成熟。若是能此刻逼他离开,一切再合适不过。 毕竟盖勒特这条线断了,现在她除了自己,别无指望。 如果能借艾利克斯这条线索将里德尔宅的案件揪出来,一切或许会很顺利……在忒修斯处理案子的时候,她可以找个借口,将萨拉查留下的首饰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也一并收过来。 她一路凝神,完全没留意身后的动静。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发觉那个醉醺醺的身影已经甩不掉了。 阿芙拉加快脚步,那人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后面,跟着她拐入一条更加幽深的小巷。
第111章 折磨 ◎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阿芙拉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她没想到跟踪者如此急不可耐。在一阵紧追慢赶的脚步声过后,对方蛮横地伸手抓在她兜帽上。阿芙拉侧身躲开,兜帽便连着长发一同散下来。 艾利克斯仍旧瞪着浑浊的眼珠,像打量一块品质上乘的猪肉一样打量她。 阿芙拉不明白,她今晚明明很小心,怎么会把他招惹过来?所幸,他们刚才已经跨过了“那条线”。 “我观察你很久了。”他说道,“你一连好几天都窝在那里,只点低度数的甜酒——去那种地方的人,谁会点这种酒?” 阿芙拉镇定地反问:“那你想怎样呢?” “小姐,我不会怎样,只要你配合一点。”艾利克斯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让她想起从破屋里朝她扑过来的莫芬·冈特。 巷子实在太狭窄,阿芙拉很难周旋出去,艾利克斯不知用什么在她颈侧划了一下,那里立刻泛起微红。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个份上的。”阿芙拉说道。 “什么?”她太过冷静的语气反倒让阿里克斯酒醒了一半,他怀疑自己太倒霉,遇上变态女杀手了。 不过,他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开转,整个神经系统就已经仿若瘫痪。 阿芙拉拽着他又往巷子深处走了走,确保他们确实已经越过了那条可以使用魔法的区划界限,然后凝视着那对如死鱼眼一般令人作呕的眼珠,令摄神取念彻底在他大脑中施展开来。 阿芙拉略过那些污秽不堪的部分,直奔主题。这事件要一直追溯到去年年初,时间不算太久,但也让她花了些工夫。 在艾利克斯的视角前方有一片半遮半掩的常青灌木,似乎是他躲在那里。出乎意料,她真的看到几个眼熟的身影——是盖勒特的人,她去德国时和其中两三个打过照面。为了保证整个过程足够隐蔽,他们给整个老宅施了隔音咒。 阿芙拉心下一凉。那就是说,隐身衣真的落到盖勒特手里了?里德尔拿到隐身衣后将它置于里德尔宅中,又故意放出消息,难道只是为了借他人之手报己之仇? 这个做法可以将他摘得很干净,但不得不说,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 阿芙拉耐着性子看下去,果然发现了问题。 盖勒特的人只是为了获得死亡圣器,他们和里德尔家的一群麻瓜没有仇,不至于反复折磨以致卷宗中记录的地步。在艾利克斯的记忆中,他们也的确是在找到隐身衣后就离开了。 这时,老宅二楼的窗口闪过一个黑影。 艾利克斯怕得双腿发抖,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悄悄潜过去,窥探着里面的动静。他越过两个老人的尸体,躲在楼梯下方隐蔽的角落里,那里很黑,没有人会发现他,但阶梯之间的空隙足以让他看清一楼所有的遭遇。 艾利克斯是能认出老里德尔的声音的——那家伙似乎在父母被杀害时就躲在楼上,不过他也在劫难逃,此刻他就被人抓住了,二楼传来皮肤被锐器划开的声音,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放血声响。 老里德尔似乎受了重伤,粘稠的血液顺着楼梯淌下来,又通过缝隙滴落到艾利克斯的头顶上。他觉得恶心,却大气都不敢出,甚至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跑了进来。 整个过程中,只有老里德尔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他在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折磨。不一会,老里德尔也不再嚎叫了。 这个煎熬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艾利克斯头顶响起脚步声。那声音十分从容,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在双手沾满血污后,还能悠游镇定地信步其中。 一双长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紧接着响起年轻而低沉的声音,或者说是命令:“想活命的话,你最好爬过来求我。” 那人弯腰,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放在楼梯上。当他俯身之时,艾利克斯错觉那双阴暗的眼仿佛就要看到他了。他拼命地往里缩,恨不得将骨头都缩进墙里面。 所幸,他没有注意到额外的人,仿佛只是将全部的狂热都注入一件事情上。年轻俊美的男人一脚踩着阶梯,虽抬头目视上方,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态。 那种无从逃脱的压迫感,甚至比他手里那把刀还致命。 老里德尔看到那只瓶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他不知为什么全身赤.裸,像条没有尊严的虫子一样拼命地朝下蠕动着。 艾利克斯这才意识到,他的脚筋被挑断了,膝盖骨也被敲碎了,就连喉咙都被挖开一个大洞,对方却巧妙地避开了致命之处。 就在老里德尔即将触摸到那只瓶子时,年轻男人却残忍地将瓶子踢倒,让它顺着缝隙滚下来。老里德尔的喉咙如风箱般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那一刻,躲在楼梯下的艾利克斯几乎吓得背过气去。好在,那只瓶子足够圆润,略过他的脚边,又滚到了楼梯外面。 “听说你痛恨巫师,并到处宣扬那些术法是一种肮脏的邪术?”年轻男人笑着说道,语气格外轻松,“那么像梅洛普这样的肮脏之物,和她生下的肮脏的婴儿,一定是你所不齿的了。怎么现在看到能救你命的魔药,就连尊严也不要了,任我这样羞辱呢?” 在老里德尔的挣扎中,年轻男人往下走了几步,捡起药瓶,并将它放得更远:“想要它,你得爬到我满意为止,现在这样可不够。” 艾利克斯偷眼看去,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看清了这个年轻男人的模样,几乎和当年的老里德尔长得一模一样——他见过他。就在半个月前,他曾开出不菲的报酬要求艾利克斯在里德尔宅附近盯梢,当时他用兜帽遮住了一半脸,但艾利克斯就总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男人故技重施,将老里德尔一寸寸向下引,欣赏着他的痛苦,却又仿佛看到污秽般不愉快地眯着眼。 到最后几级台阶的地方,老里德尔终于爬不动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身后早已蜿蜒出长长的血痕,要不是胸口还有一点起伏,艾利克斯真怀疑他已经被折磨致死了。 “这就没力气了吗?你真让我失望啊。”年轻男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支注射器,脏兮兮的,里面装着某种液体。这个艾利克斯也见过,是老里德尔常用的。 “你喜欢这个?那就尽情享用吧。我对你是如此仁慈,但享用过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他捏着注射器走近,毫不留情地扎在老里德尔身上,将里头的液体一次性尽数注入。 药性生效后,老里德尔突然又被吊住了一口气,他一面全身剧烈痉挛,一面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拼命捏住那只救命的瓶子,仰头灌进喉咙。 可是等了好几分钟,除了年轻男人的笑容越来越肆意,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里德尔像条死鱼一样仰面躺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会吧,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男人蹲在老里德尔身边,优雅至极地取出手帕,但却只是擦了擦自己的手,“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凭你也配喝我配置的魔药?再说,我怎么会在这里留下我自己的魔法印记?蠢货。” 他的笑声越来越高亢,以致于让艾利克斯怀疑他是不是疯了,所以从刚才开始,他才会一直重复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话,什么巫术、魔法、魔药的。 在艾利克斯愣神的空当里,一道鲜红的血线越过他的视线,如同艺术品一样喷洒在沾满蜘蛛网的墙壁上,然后又顺着墙壁慢慢滑落下来。 男人的耐心到此结束了。 他用手帕将水果刀上的指纹擦净,随手将它丢在地上。 老里德尔死前因多重折磨而蜷缩着,浑身皱皱巴巴的,如同一个刚诞生不久便遭到丢弃的婴儿。年轻男人在居高临下地审视他时,眼中只有厌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直到他离开,艾利克斯才发觉自己冷汗直冒,浑身上下如同浸过水一般。余光中,一个躲在窗外的人影慌慌张张离开了,看背影,是个女孩。但艾利克斯已经没有余力去管别人了。 阿芙拉收回魔法,她认出了那个女孩是曼迪。 难怪她会受到刺激而发狂,也难怪当时阿芙拉去医疗翼看她时,曼迪会一直重复莫名其妙的话,说有人在黑暗中拿着匕首等待她们。 也不知道曼迪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不得不说,这倒是让她逃过一劫。 放艾利克斯离开之前,阿芙拉将他的记忆进行了消除。说实话,刚才那一幕如同身临其境,纵然里德尔前世就恶名在外,但亲眼看到他动手的时候,又是另一种程度的冲击。 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艾利克斯突然出现耽误了她回校的时间,现在回去,霍格沃茨肯定已经熄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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