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伦敦找到一段连续七天太阳大好的机会有多困难?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尝试的,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在天气还不这么冷的时候。”他为她紧了紧领口,“还有,这个冬天确实会很冷,在家老实一点不要乱跑。如果生病……记得及时去找邓布利多,他可不会放着自己的好学生不管。要是找不到他,就去找霍拉斯。我记得霍拉斯的住址我告诉过你?” “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他今天话太多了,这让阿芙拉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里德尔,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过分唠叨了。” 他抿着唇,只是深深看她,仿佛难以移开视线,即便火车已经停在他身后。 “上车吧,火车在这里只会停三分钟。”阿芙拉提醒道。 “嗯。”里德尔只是应声,却迟迟不动。 他此时的沉默与刚才的话痨形成鲜明的对比。 “里德尔?”阿芙拉不知道他在走什么神,刚想伸出手推推他,便被他带到身前,拦腰环住。 “……里德尔?”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气息在她颈侧落下薄温,竟有些令人眷恋:“再喊一次。” “啊?里……”她不明所以地怔了一下,字音很快被他淹没在人群中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打断。 “名字,再喊一次。” 名字? 阿芙拉已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喊他是什么时候,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字音还是在这一刻滑出唇边:“汤姆。”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令阿芙拉几乎喘不过气,直到火车发动前的最后一刻。 “里德尔,圣诞快乐,还有……一路平安。”不知怎的,在他上车前,阿芙拉很想将这句话告诉他。 尽管话说出口的一刹那,连她自己都发觉这句祝福有些离奇了。 里德尔和她之间,或许有什么已经在他们两人都尚未察觉时偏离得太远。 但里德尔只是将沉沉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连一句“等我回来”都没有留下。那道高挑而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匿在拥挤的人流中。 - 离开车站后,阿芙拉坐上约翰来接她的车,直接带着行李回到家中。 她疲惫极了,先是久违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然后就起身为生日派对作准备。阿芙拉约了哈兰德、杰西卡和乔恩一起过来庆祝生日,约翰很高兴能和她一起做准备,父女两人一直忙到傍晚。 四人久违地像这样聚在一起,阿芙拉却有些心不在焉,连吹蜡烛许愿的时候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过饭,他们聚在一起谈天,杰西卡喊了她好几次,阿芙拉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呀小公主?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杰西卡调侃地推了她一下。 她只好抱歉地笑笑:“昨天刚回家,今天又忙了一天,有点累而已,没事。” 说实在的,连阿芙拉自己都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明明里德尔也没有给她庆祝过生日,可此刻她脑子里却在不住地回想车站里的那个拥抱,回想他送的生日礼物,甚至有些抱怨地想——多佛明明离伦敦不远,何况他还是个巫师,送什么文件要送一整天还回不来呢? 也许他已经回到伦敦了,但是由于想避开阿芙拉,所以并没有将行程告诉她? 阿芙拉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直到朋友们离开,而她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之后几天,她趁着有空闲就去采购了做蛋糕的食材。这段时间沉浸在普通人的生活中,魔法的世界仿佛已经不知不觉离她很远。 回到家里,阿芙拉却在蛋糕的设计上犯了难。她对自己的水平认知很清晰,作为一个烘焙新手,她能将蛋糕坯成功烤出来,再把奶油较为均匀地糊上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看着冰箱里的枫糖浆,决定就地取材,用它做一个简单的枫叶形状,然后再写一行“生日快乐”了事——人的进步是需要过程的,里德尔得接受这个现实。 紧接着阿芙拉又想到,到时候蛋糕该怎么带给他呢?里德尔离开前将大部分行李都带到了公寓,他回来后应该会直接住到那里吧。 阿芙拉用种种借口说服着自己,打算将材料先放在他的公寓里,这样在他回来时就可以现做现吃。 没再耽误,她直接带着食材去到公寓,用了个“阿拉霍洞开”后顺利将门打开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正好方便她放置材料,她顺便取出多余的枫糖小小练习了一下,以免到时候场面太尴尬。 在几次等待枫糖凝固的时候,阿芙拉就坐在桌边,打量这个不大的公寓。 这里和约翰家的布局很像,只是面积要更小一些,因此楼上就没有卧室了,只有一间阁楼。总之伦敦像这样的老公寓面积有限,布局也就大差不差。 厨房是开放式的,同餐厅连在一起。一楼有卧室和书房,书房里的书不多,应该是里德尔还没全部将书搬过来;卧室则更宽敞些,除了一张双人床外还放着一架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看上去很新,像里德尔住过来后自己采购的。书桌旁边就是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白桦林,这使得附近的空气也不错,住在这里还算令人愉悦。 除了原有的基调外,整个房子仍然维持了里德尔那种于简约中透露出奢华的风格,阿芙拉想,纵然里德尔暂时没恢复到他巅峰时的身家,但他那万年不变的审美又可见端倪了。 卧室中,纯墨绿色的床品铺得整整齐齐,一切物品都仿佛长时间内无人问津,昭示着里德尔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回来过。 可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离开伦敦快一周了,他到底在做什么?阿芙拉甚至怀疑,里德尔真的去了多佛吗?她是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的,可那之后他再去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甚至惊疑他会不会是去了德国,但又转念一想,里德尔现在羽翼未全,他是孤身一人离开的,总不可能就这样去挑衅盖勒特和他豢养多年的大军。 那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今晚会回来吗? 阿芙拉一边等,一边好几次都困倦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她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陷入短暂的小睡,挂钟上的指针也一格接一格地移动着,直到阿芙拉再一次清醒过来,看到时间已经指向九点,而天色黑下来已经很久了。 再不回去,约翰就该担心了。 阿芙拉站起来揉揉眼,将几个形状看得过去的枫糖放进冰箱保存,打算等里德尔回来再说。反正他要是回来,应该会给她去信。 她锁好门站在街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雪又开始飘然纷洒,已然堆起厚厚一层。 阿芙拉竖起大衣领口,将围巾严严实实裹好,抬步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近十点钟。 约翰见她平安无事地进门,松一口气之余告诉她:“有人来找过你。” 阿芙拉心跳当即漏跳一拍,语气中饱含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吗?” “对,个子很高。” 她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一头黑发?” 但约翰却摇摇头道:“和你一样,金发。” 认识她的高个子金发男生,除了马尔福还能有谁?可是连阿芙拉都觉得荒唐——这种糟糕的天气,马尔福怎么会轻易离开他那舒适温暖的大庄园,屈尊到这里来找她?想想都不可能。 阿芙拉有些狐疑,但眼下人已经走了,她也无从追问,只好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也许是刚才在里德尔家小睡的次数有点多,现在躺下了,阿芙拉反倒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盯着天花板想,会不会是里德尔回学校了,托马尔福过来告诉她?想想又觉得不合理,马尔福有一万种方式可以不屈尊走出庄园将消息递给她,再说里德尔如果在学校,为什么不自己让猫头鹰给她送信? 人总是想得越多就越容易失眠。 阿芙拉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被窗外传来的白光晃了眼。 这毫无章法引人注意的打光方式,她仿佛似曾相识。 阿芙拉当即爬起来,推开窗户往外一瞧——楼下的人不是马尔福又是谁?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或是这其中酝酿着阴谋:“你是谁,为什么要喝马尔福的复方汤剂?” 楼下那人一脸凝重:“别蠢了阿芙拉,除了我还有哪个冤大头愿意在大雪天的半夜来找你?” “真是你?”阿芙拉更不敢相信了,她连忙穿上外套去楼下给他开门,“你怎么来了?先进来再说吧。” 外面这会冷得呵气成冰。 但马尔福的举动出奇反常,他就那样站在雪地里,仿佛做了亏心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似的。 阿芙拉预感到什么,呼吸不自觉攫紧:“阿布?” 路灯的冷光落在他身上,将那一头因跑动而些微凌乱的长发映得发白,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孔此刻也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就像惧怕阿芙拉的反应一般,马尔福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灰色瞳仁不自觉地颤动,很快又避开她的视线。 可她向来不是那样愚笨的人。 这一刻,阿芙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慢慢冷下去。
第123章 愿景 ◎仿佛一夜之间时间又倒转,睁眼便是秋影流金。◎ 十分钟后,阿芙拉盯着眼前的预言家日报,甚至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直到马尔福喊她的名字,她依旧用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他,仿佛灵魂在一瞬间被抽走了。 报纸置于桌面上,在其中一个版面里,白纸黑字印着最近一次空袭中的伤亡信息,有几个巫师的名字也刊登其中,包括里德尔。 阿芙拉不知道穿越是否带来了蝴蝶效应,令“摩羯座行动”提前了好几天,还是历史上这几天本来就有局部冲突,尤其多佛一直是德军的重点轰炸城市。 她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在最惨烈的那次空袭中都撑下来了,怎么会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日子里因此殒命? 二战的曙光明明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啊。 为什么这几乎席卷了所有人的洪流偏偏将她落在后头? “阿芙拉?阿芙拉你还好吗,你说句话。”马尔福站在那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声音:“有没有可能……是重名?” 他垂着眸:“事情是前天发生的,阿芙拉,魔法部连续三天都联系不上他。”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找到里德尔?那他们凭什么将他列到死者名单里?”阿芙拉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魔法部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凭什么把他和其他死者一起刊登出来?” “阿芙拉,你冷静点!多佛本就是海港城市,没找到遗体的遇难者不止他一人!”马尔福不想引来更多的麻烦,他大着胆子在房间里施了个隔音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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