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联系 ◎“永不断开。”◎ 阿芙拉从办公室出来,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她走在灯火通明的长廊上,和那些在欢声笑语中互相打趣的学生擦肩而过,觉得自己仿佛并不和他们在同一个空间。她不由想到翻倒巷那些像游魂一样的人,此刻却感到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漫无目的地在城堡中踱步,直到被人拦在走廊里——起初阿芙拉还没发觉,就像刚才邓布利多出神时那样。 眼前袍角微微曳动,那抹熟悉的深绿色令她抬起头,然后她落寞茫然的神情跌入里德尔黑色的眸子里。 “你在发什么呆?”他伸出手,从她领口拈走一片红色的绒毛,阿芙拉才注意到那是刚才从福克斯身上沾到的。 “觉得有点不真实。”阿芙拉停下来,双臂搭在楼梯扶手上。 她向下望去,眼睛却没有焦点。 里德尔站到她身边:“不真实吗?甚至虚无?很多人在战后都会像你一样,这是正常人的反应,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应激。” “好像是的,不害怕失去,也没有期望。看似欲望消减,其实是行尸走肉便无所谓欲望不欲望。”阿芙拉托着腮道,“很痛苦。我觉得,比处于暗夜之时更痛苦。” 那时的人们都有美好的指望。人真的是靠某种指望才能打起精神活下去的动物。 不过阿芙拉并不认为里德尔能理解这种感受。他的目标太明确了,并不因时代更替而改变。 果然,他背靠扶拦将胳膊肘搭上去,看着她问:“战后的和平与普通的和平世代有什么区别?我是说心态上。” 阿芙拉以前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里德尔问起来,她也尝试着将心理上的变化组织成语言:“和平世代的人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被束缚着,但也互相滋养。战争发生后,这种联系就被彻底破坏了,甚至有的人永远离开,无法再建立联系。以往的期待落了空,而这种关系是很难和新的人重新建立的——尤其是战后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态。在经历过生死以后,重拾目标感变得极为困难,因为生命在无论什么目标下都显得太过脆弱,得过且过和及时行乐就成了慰藉心灵的方式。” 其实在得知里德尔的“死讯”后,阿芙拉就是这样的感觉。但她不会让他知道。 里德尔嘲讽地勾起嘴角:“所以像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流失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当真。” 阿芙拉抬眼看他。 “除非我有足够的把握让这段联系永不断开。”里德尔补充道。 阿芙拉纠正:“你那不叫把握,叫手段。” 他满不在乎:“这并不是我关心的内容。在有余地的情况下,我也并非不乐意改善过程。但如果别无选择,我只要保证结果令我满意就够了。” “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种做法叫顺其自然?” 他显得很大度:“我允许它顺我的自然。” “暴君行为。”阿芙拉低声指摘。 他并没有计较,而是接着她的话揶揄:“我是暴君,你是什么?” 但阿芙拉并不想搭理他这句话。 里德尔的左手肘触到她的左手臂,他伸手握住她那只手腕,令掌心展露在他面前。烛光跃动在那条细长疤痕上。 “怎么弄的?”他问道。 阿芙拉眼神飘忽:“罐头割到了。” 身上的疤痕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一开始她还觉得丑陋,后来居然也慢慢习惯了。只是每次看到或触摸到某处疤痕时就会回想起某段时光,这种陷溺于回忆的行为却是她极力想避免的。 里德尔像是不能相信:“你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 阿芙拉和他对视:“两个人都不进厨房,喝西北风活吗?”继而在他平静的眼神中,她变成不敢置信的那个,“你不会真的会做饭吧?” 上次在他公寓留宿后,他们是出去吃的,阿芙拉理所当然认为他这种人一定是不可能下厨的。 里德尔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挑眉:“很难想象?在外十年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阿芙拉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也是,其实做饭也和熬魔药差不多。” 一句话惹得里德尔眼泛笑意:“这是一种威胁吗?”他摩挲着她的指尖,“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吧,平安夜前夕。” “和哈兰德一起?” “我自己回去。哈兰德最近也很忙,我们会直接在家里见。”想到这里,阿芙拉问他,“你是不是也要忙魔法部的事?那你寒假会待在学校吗?” “不了,明天我会搬到公寓去,下学期应该也不会常回来。”里德尔提前向她知会道,顿了顿又补充,“你可以去找我,备份钥匙应该还在你那里?” 阿芙拉一怔,继而点头。太久没去过了,他要是不提,她都把这件事忘了。 里德尔直起腰,最后提醒她:“订婚宴不办,起码的仪式感是不是要有?” 阿芙拉听他这样说,先是心虚地把没戴戒指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不像他每天戴着戒指招摇过市。 “戒指的事,我看在过节的份上先不追究。”他缓缓说道。 阿芙拉觉得自己实在够不上里德尔要求的那种机灵的标准——她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而后才在他的暗示下磨蹭了一会,捏着衣角往前挪了几步。 里德尔偏偏动也不动,非等着她原地顿悟。 阿芙拉上前抱了他一下,不等退开,立刻被他锁在怀里。 手臂绕过他的窄腰,起先只是虚虚环住。后来她在里德尔的久不松手中也累了,索性无视那种奇怪的不自在感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圈得很紧,阿芙拉可以清晰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圣诞快乐,阿芙拉。”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 阿芙拉埋头在他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圣诞快乐。” 里德尔低头,嘴唇轻触她的额头。 - 阿芙拉在家期间听闻一件奇事,据说隐身衣在战役后再次下落不明,至今没有找到。 在那种混乱的情境下,如果有人趁机偷走隐身衣,几乎不可能再追回来。盖勒特入狱后,各国魔法部都以此为借口对德国魔法部进行“援助”,但无论他们原来打的是什么算盘,最终的结果是无人得偿所愿。 如果不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阿芙拉这个圣诞过得还算舒心。她在离校当天收到了里德尔放在休息室里的礼物——那天她一走出去,就看到那只被深蓝色绸缎包裹着的盒子放在壁炉上面,一张夹在其中的便签上写着他的落款。 那是一只可爱不失华丽的鹿角碎钻胸针,很符合圣诞的氛围,阿芙拉一看到就笑了——一来她确实喜欢购置这样的小物件来应和节日气氛,二来她实在很难想象出里德尔挑选这样一种可爱物件时的表情。 阿芙拉不走寻常路,直接将它别出心裁地别在了自己的白色毛呢贝雷帽上。 她在家里一直待到开学,布朗夫妇居然没怎么问起她和里德尔之间的事,充其量只是弗莱维娅叮嘱了几句。阿芙拉觉得,这应该是哈兰德的功劳。 对于这段难得正常的时光,她过得既珍惜又心有惴惴。在阿芙拉的预估中,以后她可能很难再像普通人一样,拥有这样温馨的家庭时光了。 下学期开学后,里德尔果然几乎不在学校出现了。他的终极巫师考试成绩是全O,学分也早已全部修满,没有再继续上课的必要。 里德尔从七年级开始就担任男学生会主席,又早已拥有丰富的实习经验,加上他曾借维尔塔宁的情报立过功,魔法部对他相当重视,在他正式毕业前就已经让他接手了不少正式工作。 这些都足以引起阿芙拉的警惕。 尤其是当她某次去找考夫特做例行体检时,发现维尔塔宁并不在圣芒戈。 阿芙拉问起这件事,考夫特告知她维尔塔宁今天请假了,并半开玩笑地说:“我看她马上就要成为魔法部的一名法医了。” 他们都知道,碍于维尔塔宁过去的经历,她不太可能入职到魔法部,但这不妨碍她正在成为里德尔的得力助手。尤其是以她的交际能力,很难不博得他人的好感。 阿芙拉不动声色:“她最近经常往魔法部跑?” “这个月请过两次假,上个月我记得更多。哦,对了。”考夫特从报告中抬起头,“昨晚下班时,里德尔过来将她接走了,我想他们大概是一同去了魔法部,或者别的案发现场?” 阿芙拉最近有所耳闻,伦敦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恶性伤人事件,而且应该是巫师所为。邓布利多特地在学校中强调过这事,提醒他们不要擅自离校。 考夫特有意无意地说道:“你去年就和里德尔订婚了不是吗?下个月他就要毕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阿芙拉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我暂时还没想过……一切等我毕业后再说吧。”阿芙拉有些不自在地将头发别到耳后。 “年轻人中,像你这样的很少见。”考夫特爽朗地笑了几声,“我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可是热衷于突击查岗——虽然我并没有做过什么,而且我相信里德尔也是心中有数的人。你说呢?” 阿芙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实在的,对于里德尔和其他女性接触这件事,阿芙拉很难说清她是什么感受。 她喜欢里德尔,说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是假的。可是两人的订婚说白了只是一场交易,她总是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这就使得她的立场有些尴尬。 另外,她得承认自己对里德尔的占有欲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在她心里,喜欢与占有似乎可以分而论之。何况阿芙拉从始至终都认为,里德尔这种人根本不会像常人一样为人所“占有”,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这种事。 不过考夫特提醒了她,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算一算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阿芙拉完全无从得知他最近在做什么。最近一次见面也是里德尔上个月回学校,陪她一起吃了顿午饭。 阿芙拉开始思索,应该如何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见上一面。她从圣芒戈出来就回到学校,本打算去看看马尔福在不在,结果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面偶遇了一张眼熟的脸。
第146章 投资 ◎她想要的东西,自有办法软硬兼施弄到手。◎ “弗兰卡?”她主动打招呼。 他们上次单独说话,还是在去年里德尔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当时阿芙拉抱着一堆杂物想放到公寓去,半路遇到了弗兰卡。 高瘦的男孩停下脚步转身,有点意外她会主动叫住他。大概是因为正值夏季,他看上去又黑了点,不过对阿芙拉笑起来时是神采奕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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