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没有吗?那时我在和邓布利多还有斯卡曼德兄弟讨论如何对付格林德沃的事,我曾提到我之所以前往小汉格顿,是因为我那时爱慕里德尔。” 琳达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这次你终于猜对了。我知道你在外面偷听,所以我只在办公室里说过这句话。当时在场的其他三人没有一个会把这话透露给里德尔,但是你猜怎么着——里德尔知道了。你再猜他是怎么知道的?”阿芙拉笑着,“他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精力,是不会不置一词地将你这条线弃用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一直都是他安置在霍格沃茨的一条暗线。而如今你想要留任的意向,也更加确证了这件事。” 琳达在她的咄咄逼人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咬着嘴唇发抖。在她看来,阿芙拉此刻的恐怖程度几乎和里德尔不相上下。 但阿芙拉从始至终都没有在琳达面前亮出过魔杖,在她害怕地问她究竟想做什么时,阿芙拉也只是温和地回答:“安德森小姐,我并非你的敌人。我想要救你。” 这话让她猛地抬起泪眼:“你什么都不知道,能怎么救我?况且里德尔现在已经在刻意避开你……” “他只是在行动上尽量避开我,可是有些关联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回避的。” 琳达一时没懂:“你的意思是……” “现在讨论的重点在你身上,我们不应该移开话题。琳达,我相信你一直都是矛盾的,你也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年你没有对里德尔表达出兴趣,没有和他扯上关系,会不会是更好的选择——如果你一刻都没有后悔过,就不会在他将任务派给你后如此消沉,甚至引起了教授们的注意。这意味着你的潜意识在设法自救,你企盼着能有人带你走出困局。” “我怎么后悔?阿芙拉,我不像你,我在他那里没有任何特权——弗兰卡反悔了,可是他死得那样凄惨又不明不白。”琳达回忆起报道对他惨烈的形容,仍旧毛骨悚然。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里德尔愿意留你这么多年。说实话,你已经过得足够舒服了——和他手下的其他人相比。因为你足够聪明,正如你不是看不明白弗兰卡的死。”阿芙拉大胆说出心中那个猜测,“而你这阵子之所以这样低落,甚至可以说是惧怕,是因为养兵千日终有一用,你逃不过这一天的到来。里德尔放了那么多年的长线,就是为了让你现在找机会再一次‘打败’邓布利多。” 琳达此刻崩溃的反应告诉阿芙拉,她猜对了。阿芙拉并不意外,因为从里德尔多年来种种的安排来看,也不可能推出第二个答案。 只要攻击邓布利多成功,就能拿到老魔杖的真正所有权。里德尔现在是十分清楚老魔杖的使用机制的,老魔杖不仅仅只有在巫师死亡的情况下才会易主,而是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攻击魔咒作为媒介。 以琳达的性格,很少有人会防备她去做那样的事,何况在阿芙拉记忆中,琳达自三四年级开始就在频繁地以学习黑魔法防御术为借口和邓布利多切磋了。当时她的成绩不太好,邓布利多一向又很乐意指导具有上进心的勤奋学生——纽特当初是他最喜欢的学生,琳达无论是性格、勤奋程度还是学院归属都同纽特高度一致,这大概也是里德尔选中琳达的原因。 当初阿芙拉为了阻止里德尔夺取老魔杖曾和他交易了一场婚约,她也终于懂得他为什么显得不太急于拿到老魔杖的使用权。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琳达这条更为稳妥的暗线。 此刻琳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并不明白里德尔为什么要她去攻击邓布利多,但也慢慢察觉到里德尔的野心和这个计划背后的恶意:“他说只要我用咒语攻击邓布利多就行了,我甚至不用伤害他,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举动一旦成功,就会给邓布利多带来天大的麻烦。但是我能怎么办?我必须去做,我也不想死啊……” “你说得很对,你的感觉很敏锐。事实上里德尔没有告诉你,即便你成功地帮他做到了这件事,你也很难活下来。”阿芙拉叹息着,既是有意吓唬她,也是在说实话。 她想,即便是在前世,里德尔也是知道老魔杖的使用机制的,他只是没能料到中间出了差错,从而误以为老魔杖的所有权移到了斯内普手中。 他原本可以对斯内普用一个简单的攻击魔咒,但最终他还是残忍地将斯内普的生命夺走了,只为了确保老魔杖的所有权会确切无疑地挪到他手中。 现在斯内普的角色换成了琳达,难道里德尔就会手下留情吗?阿芙拉不认为他会有这么仁慈。 他不在琳达身上留黑魔印记,既是因为避免让她在学校里暴露身份,也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谁又会特地在一个行走的死人身上留下印记呢。 纵然她现在也没办法让琳达彻底摆脱里德尔,但至少阿芙拉能保证她不要白白送命。 阿芙拉略过老魔杖的关键词,简单地让琳达了解现状后,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还想活命,并且不准备继续加害邓布利多的话,接下来就得听我的。里德尔过段时间就会让你回去复命,到那时你就说你太害怕了,所以没能对邓布利多出手。” 琳达拼命摇头:“他会直接杀了我的!没人能违逆他的安排!” “我没说要违逆他。我会替你去做这件事。”阿芙拉认真地说道。 琳达实在太震惊以致于愣在原地:“你是说,你去攻击邓布利多,然后代替我向他复命?这样对邓布利多来说不是一样没有区别吗?而且你能保证里德尔会对你手下留情?” “邓布利多那边,当然要请靠谱的人保护他,这个就原谅我不能透露了。”阿芙拉非常平静地揣测着他的想法,她并非不害怕,更像是由于坦然接受了即将到来的苦恼所以被迫大无畏。 ——于是就有了三个女孩“夜闹”霍格沃茨的计划。 当然,阿芙拉不能保证这个计划会成功,中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要是不行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临时想出这个计划来,是因为这样做可以保住邓布利多的主动权,也可以保住琳达的命,再者就是自从她和里德尔决裂后,想要再回去无疑是难如登天。 她现在回去的目的就太明显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把“卧底”两个字写在脸上。为了使他再度留下她,阿芙拉必须给出足够的投诚筹码。 她同样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徒劳,就像琳达说的,就算是阿芙拉拿到老魔杖的所有权,里德尔也大可以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甚至不如说阿芙拉是自己送上门,主动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将她杀死的理由。 若一切真是这样发展,那么阿芙拉也只能坦然接受,并哀叹她没能给忒修斯和邓布利多拖延足够的时间。事到如今赶鸭子上架,她反倒没有太沉重的心情,毕竟从今天起每多活一天都是赚到。 现在结果是达成了,可是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入侵者显然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这意味着,确实是有人恰好闯入了霍格沃茨,并真的打算将泰贝莎灭口。 那么来人也只能是里德尔的手下了。 阿芙拉只对邓布利多说出了泰贝莎有生命危险那部分内容,一方面她想让他加强对泰贝莎的看护,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将计划瞒着他。 以邓布利多的性格,一旦她说出实情,他应该会不顾一切地阻止她。阿芙拉当然知道他从不惧于死亡和战争,可她却不想再重温战争的残忍了。 况且,虽然曾经那个和她订立契约的盖勒特已经死去,但阿芙拉还是暂且选择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就将这一切当作她和盖勒特之间的秘密,如他所愿,邓布利多会是最后才出动的那张底牌。 这也是忒修斯为什么会愿意信任她并配合她完成计划——阿芙拉虽没有将她最大的秘密宣之于口,但她选择将前世记忆放入冥想盆,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切。 她的说辞可能是假的,可是冥想盆里的记忆是绝不会骗人的。 想来想去,整个计划中她最愧对的人竟然是忒修斯。而如今她也只能苍白地对他说一句“抱歉”。 但无论阿芙拉如何假作轻松,也终究无法勇敢到直面悲惨的结局。她此刻想到弗兰卡那种悲惨的死法,深知当里德尔足够想要一个人死得难看时,就会用尽一切手段为其布置一场盛大的“死亡表演”。 所以马尔福才会对她说“不要赌”,琳达才会问她拿什么赌。 而她也只能冒险地揣测里德尔现在的心态:“赌他足够恨我,恨到他比起看着我死,更盼着看我尊严尽失、生不如死。”
第185章 启明星 ◎启明星不能陨落,他该好好亮着,启示着光明的方向。◎ 经历过兵荒马乱的一夜后,阿芙拉同邓布利多一起待在他办公室里,等着忒修斯和纽特过来拜访。 那些傲罗还在学校里穿梭调查,要耐心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他们将结果以报告的形式呈现出来。 阿芙拉困得厉害,她让自己陷在书架旁的一张沙发里,盯着窗台上花苞闭合的卡达普尔出神,然后在发呆时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 邓布利多正在批改作业,羽毛笔落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阿芙拉却梦到了盖勒特。她看到他拿着羽毛笔站在那里,对着悬空的羊皮纸作画。晴朗天气中清透的微风和日光被窗子上的栅栏分割成方块,整齐划一地落在他身上。 在梦里,他们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她和盖勒特讨论固魂魔药,而他提醒她更难的事情在于如何令人心甘情愿服下它时,阿芙拉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这种魔药会被她作何用途。 她提出一个方案,问他是否可行。盖勒特既不否定她,也没有予以肯定。 “这很难,阿芙拉。因为这不仅要考验你的能力,同时还需要你有十分好的运气。”他客观地说道,“你必须考虑如何让他非你不可——当我说出这句话时,你至少要从两个向度考虑它,而非局限于它的表层含义。” 阿芙拉点头:“当然,人是感性动物,但同时也是理性动物。” 如何让里德尔在历经种种变故后还能非她不可? 阿芙拉想,这场重来一次的人生是盖勒特为她铺展的答卷,也是她当初向他苦苦哀求来的机会。可是她终究能力有限,既当不了纯粹的恶徒也做不了慈悲的圣人,因此只能交出勉强及格的答案。 老魔杖就是她的答案,也是冥冥之中宿命注定一般的,由命运从盖勒特那里移交到她手中的“传承”。 敲门声在外头响起来,这让阿芙拉中断了那个于高塔之上风声喧嚣的梦。 她醒来的前一秒,盖勒特手中的画作刚好完成,一朵盛开的卡达普尔花绽然纸上。下一刻她睁开眼,视线正对她沉睡前就面对着的窗台,眼前场景与梦境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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