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跟着看过去,忽然发现维尔塔宁手里的魔杖十分眼熟——看上去柔韧性很高,杖身纤细,材质像是山杨木。 这让阿芙拉明白过来,昨晚入侵的人是维尔塔宁。她原本是在里德尔的命令下前去确保琳达的任务顺利执行,没想到会被阿芙拉抢先。 难道当时她就觉得,入侵者身手敏捷得过分,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维尔塔宁现在这是什么意思?阿芙拉不由在心里问自己,她还能相信她吗? 要知道从她走进书房开始,维尔塔宁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同盟间确认的眼神,反而是展现出了对于里德尔的绝对服从,这让阿芙拉心里没底——盖勒特究竟能不能确信他的部下不会背叛他?而如果维尔塔宁将其中原委都交代给了里德尔,阿芙拉无疑会死无葬身之地。 里德尔现在的愉悦与平和,究竟只是平常的试探,还是在请君入瓮? 阿芙拉喉咙发涩,却必须在他的怀疑中维持冷静:“琳达太害怕了,她无法完成你的任务,反而还有可能在邓布利多面前露馅。你要是真的相信她的能力,也不会让维尔塔宁小姐前去盯梢了。里德尔,比起质问我,你此刻仿佛更应该感谢我帮你救场吧?” “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了?”里德尔在她脸上看到久违的张扬,深知他未曾将她的本质改变分毫,“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暂时保住了琳达的命,不错。那么你就只有替她赴黄泉了。” 看来在场只有三人知道老魔杖的事,托马斯和马尔福都听得云里雾里,但没有一个人胆敢多话。 阿芙拉点点头:“当然,你可以这么做,然后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里德尔不相信她今天这么好说话:“阿布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看来我对你想离开英国的愿望有误解?” 她和阿布对视了一眼,临时措辞:“显然能不能走我说了不算。里德尔,你恨我,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后果好了。你可以让我永远都活在你的监视底下或是让我永远都无法再开口顶撞你,我早说过了,这些我都能接受。但相应的,既然这是一笔交易,你也不能再加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包括考夫特父子。” “加害?”他拎出这个词好笑地重复,似乎觉得她用词很不恰当。 阿芙拉笑笑:“还是你认为是他们自找的?毕竟在你眼里,所有反抗你的人都罪过深重——深重到,我竟不知道威尔克斯罪过至此,要遭受那样的折磨。” 她原本不想提起旧事故意触怒里德尔,但话赶话说到这里,阿芙拉实在无法咽下这口气。弗兰卡的死状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死前的绝望与痛苦又仿佛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一般,时不时就要跳出来折磨她。 “感情太丰富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我早就警告过你。”里德尔冷淡地评价道。 马尔福紧张地瞟过来,不停地使眼色提醒她,让她顾全大局,不要乱说话。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 就在调整情绪的空当,她的视线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突然捕捉到一道极其可疑的影子从大门外面闪进来。 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阿布,你今天还有别的客人?” “你在说什么?我今天要做的只是把你带过来。”他紧张地看着里德尔,“我敢保证今天这里没有其他人赴约。” 要知道这事可是很严重的,里德尔现在行踪保密,若是马尔福私自在他来庄园时放别人进来,无疑会被里德尔视为威胁。 “可是我看见有人进来。”阿芙拉语气确凿,“我没撒谎。” “这不可能。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或许你看错了。” 现场没有人能给她作证。里德尔和托马斯都是背对窗户的,马尔福和维尔塔宁则分立书房两侧,都看不到窗户外面。 “我有什么必要在这个时候骗人?”阿芙拉心头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她并不能确定刚才那个影子是人——确切地说,那只是个人形的“东西”,而且肢体动作相当怪异。 她愣了两秒,突然冲到窗边探头看去:“是满月,今天是满月!刚才潜进庄园的不是普通巫师,是狼人!”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红光甩在玻璃上,碎片顷刻间炸得到处都是。那一瞬间马尔福和托马斯同时往她身上扔了个保护咒,让站在窗边的阿芙拉逃过一劫。 她还听到托马斯提到一个姓氏:“难道是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是谁?”阿芙拉在庄园中此起彼伏的嗥叫声里大声质问着,并感到这个姓氏非常耳熟。 “小塔夫特那位未婚妻的家族。”马尔福面色不善,“看来他们一直都在这附近盯梢,伺机行动。” 维尔塔宁往破碎的窗户上施了个防御性魔咒,不动声色地提醒道:“主人,我们该快点离开。至于格林德沃小姐,我们现在理应带她一同回去,还是您有其他安排?” 马尔福迅速转身出去:“你们自行撤离吧,我母亲还在庄园里。”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防御性魔咒已经在那些复仇者的攻击下变得四分五裂,濒临崩溃。 里德尔起身时不防,被突然靠近的阿芙拉一把抢过魔杖,然后在她举起魔杖指着他时冷漠地笑了一声:“你要攻击我?告诉我今天不是里应外合的愚蠢把戏。” 他在如烟花般璀璨炸开的魔咒中伸出右手,从维尔塔宁那里得到阿芙拉那根凤凰杖芯的魔杖:“不过,我可以奉陪。” 托马斯上前一步:“主人,现在不是滞留的时候。我可以留下来和阿布一起殿后。” “但是看来格林德沃小姐想要玩一种新游戏。” 阿芙拉可没有那种直接找死的愿望,她抢魔杖只是为了防御:“我并不认识威廉姆斯一家,但接下来我和外面的狼人会不会扯上关系,全看你怎么选择。你得答应我刚才提的条件,否则我今天不会跟你走。” “我的选择?”里德尔觉得她是天真不减,“你哪来的资格和胆量命令我?” “因为你现在没有选择。我是没有资格,但谁让老魔杖的所有权在我手里呢?若是我现在出去让威廉姆斯家族的人攻击我——你应该不想让主动权落入敌人手中的,里德尔。” 他怔了一下,语调顿挫地确认:“阿芙拉,好令人意外的威胁。不知道你在将它说出口之前,有没有哪怕一秒钟考虑过后果?” 这话让维尔塔宁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她大惊失色地看着阿芙拉,站在里德尔身后对她缓缓摇头。 在维尔塔宁看来,阿芙拉太冒进了。这个举动就是在强行逼迫里德尔下决断,即要么答应她的条件并带她走,要么直接在威廉姆斯家族攻进来之前杀了她。 她的生与死全在里德尔一念之间,而在场所有人都清楚,里德尔有多痛恨被人威胁。 窗户上的屏障彻底碎了,阿芙拉向后躲了一下,靠在墙根对他说:“要赌吗?看看是你的索命咒放得快,还是我从窗户跳下去的动作更快?” 维尔塔宁试图力挽狂澜:“格林德沃小姐,我劝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找不快。你就算跳出去,他们也不一定会攻击你。他们此次前来是有目标的,而你只会白费力气自讨苦吃。” 至此,阿芙拉终于确定了维尔塔宁的立场。 但她像是已经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紧贴窗口边缘:“找死可向来不是难事。里德尔,你猜他们认不认得我,我用几句话可以激怒他们?或者,我甚至根本不需要出去激怒他们。” 她扶住窗台的一刹那,魔咒疾速闪向她单薄的后背。 里德尔上前拉了她一把,那道魔咒擦着她的肩膀穿过去,在墙壁上留下烧焦的痕迹,她右肩的皮肤则在眨眼间绽开血色。 楼下有纷杂的交战声响起来,应该是小精灵们启动了城堡的防御系统,此刻入侵者正在设法破开屏障。 “你别后悔。”里德尔死死盯着她。 “我不会——只要你不会。”她确证道。 “看着我,阿芙拉。向我展示你的忠心——再顺服一点,收起你眼里的桀骜和不甘心,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承担再一次反悔的后果。”他捏住她胳膊的右手如同刑具般紧紧扣住她的皮肉,仿佛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阿芙拉甚至分不清胳膊和肩上的伤口哪个更痛一点。 她的眼神纯净坦然:“我就那么一点要求,只要你能保证不反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里德尔并没有就此算完:“告诉我,你将永远忠于我。” 阿芙拉知道这必定是每一个食死徒都宣誓过的内容。里德尔总会要求他人一遍又一遍地展露对他的绝对忠诚与服从,好去确证他们之于他的忠心,但她几度张嘴,还是难以将这等屈辱的誓言宣之于口。 就算宣誓对象是邓布利多她都尚且要考虑一番,何况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里德尔。 他的眼底溢满嘲讽:“你连最基本的誓言都无法说出口,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呢,格林德沃小姐?” 阿芙拉换言道:“违约者挫骨扬灰,可以吗?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随你处置,绝不反抗——哪怕你要将我的灵魂永远困在某个地方。” 他冷冷地笑:“你知道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比这更痛苦。” “那么我愿承受一切苦难。”她平静答道。 “如你所愿。”里德尔颇为咬牙切齿,在下一道咒语飞越而来之前抓住她,一同幻影移形到另一个空间。 这是阿芙拉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里德尔的另一间私宅。 偌大的宅子里烛光昏暗,随着他们的到来,周围卷起的旋风又熄灭了好几盏蜡烛。里德尔逆着光站在那里,阿芙拉很难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抓住她胳膊的右手冰凉,就仿佛他身上的温度随着气压一同降了下去。 阿芙拉一连40多个小时没休息好,又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幻影移形,一落地就感到眼前发黑。里德尔毫不在意地松开她,她在昏暗的光线和眩晕中直接倒在地上,大理石地面的寒冷程度比里德尔的体温更甚。 维尔塔宁行事非常小心稳妥,她没有贸然上前来帮助阿芙拉,只是在里德尔沉着脸坐到沙发上后,站到他旁边又耐心等他平静了一会,才适时开口询问:“请问格林德沃小姐的起居应该如何安排?” 他闭着眼,一手缓慢地揉着太阳穴,久久没有开口。那一刻阿芙拉怀疑他是想直接让她住到地窖里去了事。 她在晕眩得到缓解后就撑着墙站起来,然后靠在那里调整呼吸,但始终没有等到里德尔的回答。 不过半小时后,托马斯就带来消息:“见您和马尔福都不在,他们进行一番破坏后就撤走了。” 里德尔挥挥手让他下去,又等了几分钟,才对维尔塔宁说:“你看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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