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当事人,正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地猛灌白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腻住了一样。 阿芙拉奇怪地尝了一口餐桌上的蓝莓馅饼。 “这甜吗?不甜啊。”她自言自语道。 不如说馅饼的甜度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 秋朽 📖
第88章 圣诞 ◎总有些东西是寒风也无法侵蚀的。◎ 舞会在平安夜前一天举行。 据阿芙拉的经验,就连教师在这一天都会很放松,而且现场想必一片热闹,没有人会关注某个学生究竟身在何处。 她准备好飞路粉,打算故技重施,先从暗道摸到猪头酒吧,再从猪头酒吧的壁炉直接去糖果店。 为了坚持她的魔药和毒物学研究,阿芙拉还需要从凯瑟琳那里再坑蒙拐骗一些不好弄到的原材料回来——反正只要软磨硬泡一会,凯瑟琳总会答应的。为此,她特地提前向杰西卡借了伸缩袋。 以防万一,阿芙拉在离开之前还是叮嘱马尔福帮忙打掩护。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急着今天出去,而且一定要让我的第一个学校舞会就玩不安生,你到底要去哪?”马尔福怨念颇深。 “因为杰西卡和哈兰德已经回家了,而我向学校提交的申请上写的离校日期并不是今天,就这么简单。” 而且阿芙拉事先告知布朗夫妇,她今年会和父亲一起去过节,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借口了。 马尔福正了正领结:“你最好小心行事,我可不想过完节回来还要和你一块关禁闭。” “只要你掩护打得好,我可以保证不出任何问题。”阿芙拉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看上去不错,舞伴是哪位淑女?” “卡米拉上周来找了我。我的舞伴正好还没定,就说好和她结伴了。” 阿芙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里德尔会参加今年的舞会吗?” 她今天一天都没在学校看到里德尔。他不来表态,阿芙拉自然不会主动去找他。 “应该会吧,我看到他是穿着礼服出门的。”马尔福垂了垂眸,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而且他好像已经确定舞伴了。你要是好奇,不妨等舞会开始之后再走。” 阿芙拉抬手别了一下头发,极力掩饰她的介意:“算了,今晚的事对我来说很要紧,我不想耽误。祝你们玩得愉快。” 她说完,几乎是埋头逃走的,生怕多停留一秒种就会被马尔福识破她的失落。 没什么,她可以不去想它。阿芙拉走在暗道中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没有什么比确认凯瑟琳的安危更重要,她不会让自己被这样一桩小事困住。 阿芙拉将心头酸涩压下,强迫自己先顾正事。 她洒下飞路粉,并在周围的绿色火焰消失前就极其敏捷地闪出了壁炉,以防被店里的壁炉烧伤,为此还被倒在地上的凳子绊了一下。 也是直到此时,阿芙拉才发现店里一切都杂乱不堪。炉膛是冷的,里头堆积着烧剩的木材和炭火渣,根本没有生火。 她被空气中的灰尘呛住,一面咳嗽一面点燃蜡烛和油灯,企图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你在吗?”阿芙拉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还提着油灯去卧室和地窖中找过人,但迎接她的只有沉寂与黑暗。 她又在窗台上看到了凯瑟琳爱惜至极的植物——那株她按照古法培育出来的恶魔之眼。 不知为何,她甚至没有将它带走,而且看样子它也很久没有饱食过了,从头到脚都打着蔫儿,甚至看上去像是已经枯死了。 凯瑟琳会去哪?她几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包括她最喜欢的那条深紫色长裙。 信件在墙角堆砌着,一封压着一封。壁炉上留着一串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一切都让人生出很不好的预感。 阿芙拉无措地坐在凳子上,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凯瑟琳。 就在她将油灯放在圆桌上的时候,她看到桌面上浮现出一行字。也许是凯瑟琳用了魔法,总之桌上的薄灰没有将字迹完全覆盖掉。 阿芙拉一字一句地照着读出来:“熄灭灯光。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最后一个字音变了调,她惊恐地捂住嘴巴。心脏狂跳之余,那股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也成了真。 阿芙拉立刻起身,逐一将刚点亮不久的蜡烛全部熄灭,只留下手边一盏油灯用来照明。 她极力不往坏处想,可一切都昭示着某个可能——凯瑟琳是否尚在人世已无法确定了,而她在离开之前想到阿芙拉可能会回来,还在做着最后的交代。 阿芙拉赶紧到处翻动,试图寻找凯瑟琳是否还留下了其他印记,但最终也只是在恶魔之眼的花盆底下看到一张纸条,上面的信息依旧仓促而简短:“留给小鬼。” 阿芙拉再也无法止住眼泪,她靠在墙根隐忍地不发出声音,不知所措地那盆半死不活的生物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觉这一切? 为什么她没能早点赶回来,确认店里是否安然无恙? 为什么她只是一昧劝说自己凯瑟琳有多么优秀,而全然忘了她也只是个血肉之躯?难道只是因为她太优秀,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要被认为是无所不能的吗? 阿芙拉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不能,她哪怕咬破嘴唇也要将情绪压回去,因为她不知道周围还有什么人在默默窥视。这里并不安全。 她飞快地翻找出店里重要的东西,然后绝望地发现这里头什么都没有丢,几乎任何东西都在原位——这意味着对方根本不是冲着钱财或物品来的,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凯瑟琳。 如果可能,她多想再这里多呆一会,可现在她甚至连多点一盏灯都不行。 阿芙拉的人生仿佛被一只无情的手摧毁了。 她原本想来这里找凯瑟琳叙叙旧,然后在熄灯前就赶回霍格沃茨,好在平安夜与约翰团聚。 可是现在,她仿佛丢失了目的地。 站在壁炉里的时候,阿芙拉茫然地报出一个地点。直到站在冰天雪地中被寒风席卷,她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对角巷。 她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动,手里还拎着伸缩袋,活像一个离家出走无处可去的孩子。 裹着冰雪的寒风有如未打磨完好的利刃,擦在皮肤上生疼,却不见血迹。阿芙拉麻木地抬手抹了抹脸,但脸颊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碎雪堆积在睫毛上,叫人睁不开眼。 这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家里和亲人团聚。大街上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长街尽头的圣诞树陪伴着阿芙拉孤独的身影。不知哪里奏响的乐曲悠扬环绕于人间,同雪落的声音混在一起。 那些声音或大或小,眼前的灯光或远或近,它们都化作不甚真实的虚影,像是一场颜色杂乱的梦境。 阿芙拉脚下轻飘飘的,也如同身在梦中。 她在巫师和麻瓜的领地中间来回穿梭着,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走了多久。直到绕回到破釜酒吧前,她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骑士巴士,司机按了两下喇叭,似乎有意询问她是否要上车。 阿芙拉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开始亮了,而她走了整整一夜。 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寒风刺骨,脸上的皮肤生疼,浑身也犹如冻僵,她甚至无法抬起胳膊冲司机招一招手。 司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失魂落魄,就那么一直在原地等着她。 阿芙拉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上巴士,气若游丝地报出地点。司机看着她冻得铁青的脸和苍白的嘴唇,没有说话,很快就发动了汽车。 在巴士启动的一刹那,这个长相古怪、眼球外凸的司机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几乎要将人直接从天窗里甩出去。 他尖锐地笑了两声,用一种吟唱般的腔调说道:“圣诞快乐,女孩!任何事都会过去的,就像巴士总是要发动的!” 阿芙拉被晃得直想呕吐,然而她饿了一整夜,胃部空荡荡地紧缩着,除了会将疼痛反馈给她以外什么也反应不出来。 “圣诞节!那些麻瓜相信圣诞的故事!我倒认为无可厚非,人类只是需要一个代表希望的节日,来提醒自己苦难总会过去,而光明总会到来!毕竟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逃不开人类的命运,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依靠希望而活!” 司机就像个酗酒后发了狂的吟游诗人,在发泄般吐出这段话后,他就闭上了嘴,因为阿芙拉报的地点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向那栋维多利亚式的旧房子走去。 看得出来,为了迎接阿芙拉的暂住,房子外围被简单翻修过。唯有沿路栽种的冬青丛还保持着原样,它们仍旧郁郁葱葱,且结出了亮红色的果子,与透亮的冰晶凝结在一起。 阿芙拉敲开门,看见约翰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 约翰皱着眉,揉了好几次眼,仿佛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是阿芙拉。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表,赶紧侧身将阿芙拉迎了进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他看见阿芙拉手里的伸缩袋,想帮忙接过来,“怎么没看见你的行李?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家多待几天。” 阿芙拉没让他接过袋子,那里面有很多重要之物,她需要确保这些东西在自己身边。 约翰缩回手,并顺便关上了门:“哦当然,想必你一定是用了魔法什么的。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阿芙拉看着他的鸟窝头,缓缓摇头:“我起得太早了,有点困。” “汉娜的房间一直为你留着,我昨天刚打扫过,你可以上去休息。”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的朋友马尔福昨晚刚让他的猫头鹰送信过来,上面写着紧急,不过我没有打开看,或许是圣诞祝福什么的。猫头鹰信使,那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约翰大概是太久没能见到她,多少有点激动,又有些手足无措。 光线还很暗,阿芙拉想他大概没看到她双眼红肿的样子。她趁机说服了约翰继续回房睡觉,并告诉他她也打算上楼睡一会,她对这里很熟悉,能安排好自己。 等一楼只剩阿芙拉一人时,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坐在客厅里,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发着呆。 等身上暖和一点了,她就起身去冰箱里取冰袋冷敷双眼,好让它们在天色彻底亮起来之前能见人一点。 她还在冰箱里发现了一些吐司,阿芙拉随便吃了两片安抚疼痛的胃部。 她躺在沙发上,双眼触感冰冷。 过了一会,似乎是冰块化了,有水流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来。 阿芙拉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意识到那里有些发烫,但她却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去处理更多的事情了。 眼前冰冷而黑暗,她就像陷入了一个永远不会再醒来的噩梦,这个噩梦不仅在吞噬她,同时也在吞噬她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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