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今生的母亲并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吧?”里德尔提醒道。 “我前世的妈妈也很早就去世了。区别只是……”阿芙拉说到这里,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以掩饰哽咽,“只是我前世没遇到任何像妈妈一样爱我的人。可是这一世我很幸运。” 接连两世相似的经历让阿芙拉不能不共情。 她上一世的姨母虽然不像哈利的那么糟,但实际上也只是尽到了一个监护人的责任——阿芙拉甚至挑不出她任何的毛病,可她哪怕在阿芙拉过生日时也从不肯分享一个拥抱。 尽管如此她仍旧试图说服自己,实际上她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幸运了。 有时她甚至想感谢格林德沃的魔法,她要谢谢他带她来到这个正在逐渐崩坏却又如此让人迷恋的时代。尽管她从未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但至少在今世她遇到了许多温暖的人和事。 但里德尔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寄托的行为。 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也只是说了一句:“你太感性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这么感性的人。” 对于他来说,感情没有发生过就是没有发生过。一旦时机过去,时间流逝,感情便不会再凭空产生,更谈不上什么弥补。 阿芙拉反而不能理解他:“你没有一刻想念过你的母亲吗?” 里德尔冷冷地说:“从她丢弃我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一个母亲了。” 阿芙拉争论道:“那并非她所愿,或许梅洛普在爱情上是走了偏路,但对于你的降生她并没有错。她爱你,里德尔,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也会是个好的妈妈。” “如果——人们总爱假设,连你也不例外。”里德尔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记得吗?她是个女巫,但凡她动一动自己的魔杖而不是愚蠢地放弃求生并在孤儿院门口生产,恐怕结果都会不一样。” “你不能对一个那样处镜中的女人做过高要求。她的父亲和兄长从来没有教过她什么是爱,她在虐待中长大,但仍然渴望着去爱其他人。尽管那方式并不对,结果也不好,但她已经为你做了所有她能做的。” “你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及这个问题,我现在忍着没有给你教训,已经是你最大的幸运。”里德尔站起来说道,“另外,既然你一定要提,那我就告诉你,别妄想我会顺着你的期望,上演原谅那对愚蠢的男女之类的伦理大戏——老里德尔在抛弃梅洛普时她怀着孕,但此后他甚至也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而梅洛普那个女人更是蠢得不可救药,她一生甚至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家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企图用怀孕去拴住一个男人,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她只是太渴望爱了,如果世界上没有她的家,至少腹中的孩子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没有一个母亲会不设想自己的孩子未来会长成什么样,而你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寄托,当她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还坚持生下你时,就表明她爱你!里德尔,你或许认为自己身上流着肮脏不堪、令你自己厌恶的血,但你不能否认你的出生是梅洛普生命中唯一的光。” 里德尔原本打算转身就走,但听到这些话,他还是停住脚步,讽刺至极地提醒道:“很感人,但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而应该对梅洛普的坟墓说。或许你还应该设法再穿越回1926年,教会她在成为一个母亲前最基本的事是保障自己的生存。” 阿芙拉也站起来吼道:“我要是能回到1926年,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互呛?” 比魔法她打不过里德尔,难道比吵架她还能输? 这彻底激起了里德尔的怒火,他恨不得立刻让恶咒教她做人——事实上他的确准备管管阿芙拉这越发无法无天的行径,否则她要踩到他头上了。 然而里德尔转过身,却发现刚才还在叫嚣挑衅的人此刻倒在地上。他走过去确认阿芙拉死没死,失望地发现她充其量只是脸颊红得不太正常。 他半蹲着伸手,试了下阿芙拉额头的温度,而后收回手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这么不可一世,就躺在这冷静冷静再回去吧。” 里德尔说完,起身要走。 阿芙拉抬手拽住他长袍的下摆,虚弱却顽强地说:“你要是把我扔在这,我就告诉邓布利多,是你怀恨在心把我弄成这样的——反正大家都看到你在舞会上落单了。” 里德尔俯视着她,一瞬间气笑了:“谁告诉你,我在舞会上落单了?” 阿芙拉强撑着身子,在头晕目眩中爬起来,靠在墙上时两眼发黑,甚至没法看清里德尔的脸。 那一瞬间,所有积压在心中的难过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并变成猝不及防涌出眼眶的眼泪,冲垮了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 “你跟别人跳舞了?”阿芙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质问他。 里德尔沉默地看着她,看上去是在思索应该直接将她扛到医疗翼,还是先把人打晕换取片刻的清净。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暴君”版本的情人节】 傍晚的用餐时间。 阿芙拉坐在华美的长桌一头:“汤姆,你知道今天是七夕吗?” 里德尔端起红酒:“七夕?让我猜猜,这又是什么愚蠢的麻瓜节日?” 阿芙拉试图解释:“它在中国相当于我们的情人节,并且它来源于一个凄美的故事。” 里德尔:“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你可以说来听听。” 阿芙拉:“传说在遥远的中国有对情侣叫牛郎和织女,牛郎是人类,而织女是天上的仙子。他们因天规而被迫分离,而且天规的掌管者——王母娘娘还用发簪划出了一条银河,让他们永远不复相见。可是在阴历七月初七这一天,会有无数的喜鹊纷至沓来,搭成鹊桥跨越银河,使得这对有情人能够相聚。” 里德尔低头浅酌:“显然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挑战权威,否则你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阿芙拉耸耸肩:“你不觉得这个传说恰恰是为了反权威吗?” 里德尔:“人们自古以来就梦想着反对权威,从未停歇。但他们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一年一聚?这样真能令他们发自内心地愉悦吗?” 阿芙拉皱了皱眉,无言以对。 不过里德尔的话倒的确提醒了她——就连西方的情人节也是为了纪念一桩悲惨至极的爱情,阿芙拉反而开始怀疑为什么人类都喜欢在这种故事氛围下你侬我侬。 里德尔目睹她的神色变得微妙:“你在想什么?” 阿芙拉遂说出自己的感受。 里德尔放下酒杯,起身慢慢走过来:“我不介意你再为我讲讲西方的情人节文化。以及——既然如你所说,就连牛郎织女都可以在今天跨越银河,那么为什么你要坐得离我那么远?” 阿芙拉理直气壮:“这是你为我请的所谓礼仪老师的教导,她说男女主人这样的用餐距离才是符合礼仪的。” 里德尔沉吟:“男主人恐怕不这么认为。而且,这也不是最适合听故事的距离。” 他缓慢踱步,直至她的身后。 “为什么不讲完那个情人节的故事?”里德尔低声蛊惑般说道,“我想听。” 里德尔抬手的动作引得她微微颤栗,就在阿芙拉以为他要抚上她的脖颈时,他却只是撩起她的头发,令恼人的发丝不要遮挡那纤长优美的颈子。 她深吸一口气:“情人节又名圣瓦伦丁节,其命名是为纪念公元3世纪在罗马帝国危机中入狱的圣徒,圣瓦伦丁……” 然而当阿芙拉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时,他却又猝不及防地抱起她,将她放在桌上。 阿芙拉坐在桌沿边,她从这个角度甚至可以微微俯视着里德尔,但让她深感痛恨的是,有些问题根本就不是位置能解决的——正如她此刻仍在他的凝视和触碰下仍不由自主地颤抖,并因之而心跳剧烈。 “圣瓦伦丁在狱中遇到了一场不合时宜的爱情,他与典狱长的女儿相爱了,可国王却下令将他处死……” 就像为了扳回一城似的,阿芙拉伸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口,将扣子一粒粒解开。 这并没有让她好过一点,她得承认里德尔对她的每一处都太熟悉了。 偏偏他最喜欢看她于无助中只能向他求救的样子,而那些支离破碎的语调在他听来绝对是世上最悦耳的声音。 “我不讲了。”阿芙拉置气地说道。 “圣瓦伦丁于公元270年2月14日被暴君克劳多斯处以死刑。”里德尔为故事收尾,“为了纪念圣瓦伦丁的正直、勇敢与纯洁的爱恋,人们将这一天定为情人节。” 阿芙拉手指屈起,死死扣住桌面。 她在混乱中碰到酒杯,红酒险些倾洒之际,里德尔伸手扶住并拿起杯子,仰头享用着红酒美妙绝伦的香气。 酒液饱含着辛辣与香甜,下一秒被尽数灌入阿芙拉的喉咙。 淡红色的痕迹自唇角蜿蜒而下,勾勒出下颔优美的弧度和雪颈纤长的线条,最终消失在锁骨耸起的阴影深处。 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伊甸园中诱人采摘的魔鬼果实。 里德尔执着地索取着那缕仅剩的香甜,温度所停之处无一不盛放着比红酒更鲜艳更热烈的痕迹。 阿芙拉猛然吃痛,高扬起天鹅般优雅的颈子,抽着气说:“人人都会敬仰名垂青史之人,却没有人愿意祭奠一个暴君。” “如果做一个正直圣徒注定要生死由人,那我情愿以克劳多斯冠吾之名。”起伏的心跳与剧烈的喘息交织一片,就连里德尔往日悦耳低沉的声音都成了插曲,“就让他们享受着众人的敬仰与祭奠,而我只需在他们获享祭奠之时,专注于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玫瑰。” 【小剧场完】 - 祝大家七夕快乐,最好还是不要效仿牛郎织女了,希望我的读者个个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比心! ps虽然有的人他在正剧狗得要命,但是他小剧场齁得敬业啊! -
第90章 死水 ◎她无权过问他的事情。◎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里德尔是不会允许别人过问他的选择的,显然阿芙拉的质问让他有些恼火。 阿芙拉将脸埋在膝盖中,宁愿自己没有将刚才那句话问出口。 她太崩溃了,又一整夜没睡,再加上突如其来的高烧,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嘴也好像不受控了。 里德尔虽然不快,但还是抱起阿芙拉往医疗翼走去,只不过一路上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低头看她。 这一路的沉默和冷风反而让阿芙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为什么她和别人跳舞就必须要经过里德尔的同意,而她却无权过问他的舞伴呢? 纵然是她理亏在先,她没把几个月前他随口一提的约定当真,她爽约在先,可里德尔的态度是明摆着的,那就是她无权过问他的事情。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91 首页 上一页 94 95 96 97 98 9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