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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脑瓜。 “让管家带你去门外走一圈可好？” 瑾哥点点头，又问贾敏。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娘亲，宫里是什么样子，为何父亲去了那个地方回来的这么晚。” 贾敏与他耐心解释了一番林如海去皇宫，大概是要做什么，好生劝导了一番，这儿子才没把皇宫也记恨上。 待到林如海休沐之日，娘俩才能出去逛了一逛。 因得林如海在御前行走的缘故，加之贾敏好歹是国公府的姑娘，于是安宁太妃过寿辰之时，林家也收了请帖。 这一次在京中，可不是当年林如海会试之时，这些应酬可是万万不能推了。早前有两家的宴席，贾敏便是一个人去的，只把儿子放在家里，她在外面牵挂不说，瑾哥在家中也是闷闷不乐，于是这一次贾敏预备带着儿子同去。 事先便与儿子说好了。 “这次和娘亲一起去，可要约法三章。” 瑾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乖乖的。 “那些人家都有姨娘，可不许同先前在外祖家一般的哭，还有，可不许再乱背诗了。” 林如海教的诗杂，也没给孩子彻底讲清楚，如今是贺寿的，若是瑾哥一个不小心蹦出几句悼亡诗来，那可不好收场。 “可是娘亲，如果那些奶奶婶婶要我带了女娃娃回家做媳妇，我可以不要吗？”然而瑾哥最怕的还是这件事，专门又问了贾敏。 “可以。”贾敏点点头，她巴不得儿子这么说，这样她这个当娘的就不用出面拒绝了。 于是贾敏给自己和儿子挑了一身合适的衣裳，正符合她这个七品官吏夫人的品位。 不算太过寒酸，免得京中那些以貌取人的看轻了自家，也不必奢华，林如海的官阶摆在那里，她这做夫人的也没得必要和那些侯门夫人抢风头。 安宁太妃的年纪与贾母一般大，若是月份还略小些，所以就算请了荣国府，贾母也不便来贺寿，如今那府里能出面的，也只有王夫人。贾敏与这嫂嫂客套的问了个好，便由安宁王府的人引着，近前去为老太妃贺寿。 “哎哟，这是哪家的娃娃，怎么长得这般灵秀？”安宁太妃眼神还好，见了瑾哥也是爱的不得了。 瑾哥长在江南，从小在家中自在惯了，没有京中孩子的‘懂事’，反而显出一股子天然率真，平常时候就算不笑，面上也带着三分喜色，叫人看着就欢喜。 “太妃祖母好。”瑾哥给这老人家行了个礼，还不是同旁的小辈那样磕头，倒是学着读书人模样做了一个揖。 “瞧这嘴甜的，上来便喊祖母了。”安宁王妃已是二十有五，却至今无出，见这孩子叫人自带三分亲热劲儿，连忙把孩子拉到太妃跟前，要老人家看得更清楚。 “无妨，如今倒是没个人在我跟前喊祖母了。” 老太妃倒是不见怪，这年纪那个小辈见了，都应当唤一声祖母的，她见瑾哥看了一眼摆在旁边一只玉雕摆件，伸手便拿过来，递给他。 “来，这个小玩意儿拿着玩去吧！” 这是一匹白玉雕的小马，正好适合小孩子拿着玩，瑾哥自己喜欢，也没拒绝，只是解了自己系在腰间的一个精致的琉璃佩，也递给老太妃。 “多谢太妃祖母，可我父亲说，不能随便拿旁人东西，我用这个和您换。” “好好好……”老太妃也没说不要，笑眯眯把那琉璃佩放到一旁的托盘中，觉着这孩子真有趣，要什么东西，倒是大大方方的。 “听说你父亲教了你许多诗，给太妃背一首。” 这些宅子里的女子多半是闲不住，总是最喜欢打听旁人家的琐事，安宁王妃自然是知道荣国府里的新闻，听说这林探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背诗了，肯定要考一考他的。 “母亲说了，诗不能乱背，婶婶要我背哪一首？”瑾哥还记得贾敏的的吩咐，回答安宁王妃道。 “那我考考你，若是我要你背的诗，你背不出来，那可怎么办？”这王妃也是促狭，还当真出了个题目，也不说要背哪一首。 “恩……这好办，那我应当是……不如自挂东南枝……应当是这个吧！”瑾哥想了一会儿，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可把老太妃逗乐了，也不管瑾哥背的对不对，很是捧场的在那故障。 “哎哟……这说的还当真是没错……好孩子，好孩子……” “难怪家中出了这么多探花，真是虎父无犬子。”安宁王妃也被逗乐了，见瑾哥把自己的琉璃佩换了白玉马，便解了腰间的一个玉环，想要送给他。 “来这个给你，就当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了！” “多谢婶婶，我不要了，瑾哥儿没有东西和你换了。”瑾哥见状，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 “好孩子，拿着吧，这个不用换……”安宁王妃见这孩子心眼实在，更加喜欢了，直接把瑾哥抱在怀里，亲自给他系了上去。 “谢谢王妃婶婶。” 林瑾又得了东西，还给安宁王妃也做了一个揖。 安宁王妃便抱了他，有一句每一句教他念诗，最后发现这传言果然没错，林探花的儿子确实是能背好些诗的，她念一句，瑾哥就跟着接一句。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老太妃也不怕麻烦，又要领着他一桌子吃饭，见他自己拿着筷子和勺子，使得像模像样。 “哟！咱们瑾哥儿还会自己吃饭了？筷子使得真稳当。” 旁人家四五岁的哥，总是要一群人围着伺候的，如今见了一个正常的，反是成了稀罕物件。 “他会抓东西便自己吃饭了，旁的还难说，一日就是吃饭最积极。”贾敏笑道。 “能吃好，能吃是福气。”安宁王妃说着，又给瑾哥夹了个小饺。 因为老太妃和安宁王妃喜欢逗孩子玩，恰好瑾哥又是个话多的，也是这几日在家中憋坏了，与这些老人家倒是有好些说头，讲讲一路上见的风景，又讲一讲家中的花草，还有自己有哪些好玩意儿，贾敏倒是成了宾客之中走的晚的那几个。 “瑾哥下次可还要记得来找王妃婶婶玩……”安宁王妃嘱咐到。 “我不来了，人好多，吵得很，乱糟糟的，要不然王妃婶婶去我家玩？”可是瑾哥还是有什么说什么，邀请安宁王妃来自己家玩。 “这……若不然下次人少了，王妃婶婶再叫你来玩？”实际上安宁王妃也觉着这等场合十分吵闹，还是小孩儿最好，可以说真心话，迟疑了一下，又问到。 “那……可以的。”瑾哥抱着自己的白玉马，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安宁王妃遣了下人将这娘俩送出府去，又去回禀老太妃。 如今宴席散了，偌大的王府显得空落落的。 老太妃不由一叹：“还真是羡慕，虽然年纪小，做事有模有样的，等再大些，逗起来就没那么有趣了。” 安宁王妃在旁，说到。“别是江南与咱们这地儿风水不同，养出来的人也不一样。” 老太妃指了指膝盖，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来给她捶腿。 她又偏过头，对儿媳安宁王妃说到。 “那是自然，你没见瑾哥儿是他那探花爹爹亲自教养的，方才我问他母亲开蒙一事，她母亲说林探花在翰林院至多呆上一年，像是开了蒙不想找夫子的样子。” 安宁王妃巴不得如此，要是真念了书，倒是不好叨扰。“这不是更好，这样倒是可以常找了他过来玩，我也好沾沾喜气。” 贾敏回到家中，天已然黑了，瑾哥今天出去做客，就没歇过午，在车上就睡着了，到家就被丫鬟抱了去，贾敏却是在主屋等着林如海归来。 今日却又比往常更晚了，等的贾敏心焦。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却是见丈夫被人送了回来，还包着手。 “这是怎么了，怎会伤了手？!” “林夫人，林探花今日不甚被碎了只杯子，划伤了手，圣上着老奴送他回来，圣上还说了，让林探花好生休养几日。” 贾敏这才看出来送林如海回来的是个老公公，只见丈夫对他十分的客气。 “多谢公公了，还请公公稍候。” 那公公理了理手上的拂尘，却是笑着拒绝了。 “这倒是不必了，多谢林夫人美意，既是人送到，老奴便先回去了。” “有劳公公。”夫妻二人送了这公公出去。 待这公公一走，林如海便召了大管家到跟前。 “这徐公公在城北有处宅子，是他那对食落脚的去处，你备了礼送到那边去，也不必太厚了。” 管家得了吩咐，即刻就去办事了，贾敏现下还不知缘由，惊疑不定。 “老爷……” “你放心，瑾哥儿可歇下了？” 林如海安抚妻子，又问儿子如何，见贾敏点头，又道。 “没什么大事，咱们且去屋里说。”
第30章 安抚 进了里屋, 贾敏移了灯一看，只见林如海右手掌到虎口划了好长一道伤口，现在瞧着是合在一处了, 只有一条暗红的印子蜿蜒在那里。 “已是涂了宫中治伤的药膏，没什么大概, 活动着也不成问题。” 手掌还有些疼, 但林如海还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 免得妻子担忧。 贾敏见状忙按住他的手，又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那宫中当差, 怎么就伤了手？”林如海是拿笔写折子的文官，不是砍砍杀杀, 拉弓射箭的武将。 林如海便将今日的事与妻子一一道来。 他这手伤的，也是无妄之灾。 这几年圣上一直想将盐铁改制, 欲把先前散落在几个亲王手中的铁矿和盐税收拢到手中。 朝廷虽然收着大部分的盐税, 但是这等油水丰厚的差使, 那些亲王们但凡拿到几分，家中银两必是成山的堆着。不缺银钱，又有铁矿，若是要铸造起兵器来，皇帝的龙椅又岂能做的安稳。 这本是当年先祖皇帝为了笼络人心走的一步棋，如今却成了悬在圣上头顶的一把利剑。 那义忠亲王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当下就来翰林院预备闹一场, 林如海那时正呈了圣上已经批阅好的折子回来。 翰林院服侍茶水的小公公端了茶盏过来，却被身怀武艺的亲王猛的一推, 差点没摔到阶下去。 林如海那时才走到两人旁边，一手去拉那小公公, 一手又要护着那一摞圣上御笔批阅的折子，当下就与那公公摔做一团。 待众人将他拉起时，好巧不巧，他那手掌刚好压在摔碎的茶盏锐利的残片上，立时就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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