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拥有这么多?呵呵。 “是祺贵人,她说你不在宫里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说是两个孩子打闹之间没轻没重的,打翻烛台伤到了脸,皇上也不会真的追究什么......我们两个满军旗的大族,难道还怕你吗?” 是啊,她们只是投了个好胎,就不必把我放在眼里了。 “妹妹,姐姐知错了,姐姐真的知错了。” 她再次握住我的双手,郑重地牵着我,我却想起了她告诉我,我可以唤她闺名的那一刻。皇上的疏远离间,祺贵人的挑唆怂恿,就让那时本就不太真挚的情谊烟消云散。 我将手从她的手中撤出,“姐姐,凡事有因就有果,你如何对我,就休要怪我如何对你了。” 昭嫔吓得一激灵,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慌,“桑儿!叫太医!快查查这些蜜饯果子!叫太医!” 我深吸一口气,稳重地站起来,看着昭嫔那模样微微一笑。她还真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这样明火执仗地害人? 她吓得不顾礼节地用手指着我,“你休想动我儿子!从今往后!你休想踏进延禧宫正殿一步!” 我站定转身,本想抬脚就走,最终还是撂下一句话,“姐姐这地方,可脏得很。不过,我就喜欢这儿。我不仅要踏进延禧宫正殿,我还要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我回过头,挑衅地看了她一眼,昭嫔恐慌地抱着孩子直退,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你既做得出,又何怕后报呢? * 快到正月里,果郡王的婚事再一次延期,皇上这一次换了个软柿子捏,让慎贝勒娶骁骑营统领家的幼女黎萦,正月十五完婚。 华贵妃攒了个局,在清音阁听戏。记得当年在这儿,年世兰和甄嬛争执,点了一出《楚汉争》,怕是也没想到,她哥哥真的成了“楚霸王”。 好戏开场,华贵妃点了一出《铡美案》。 与她从前爱看刀马旦耍花枪的风格不同,众人都隐隐发现华贵妃变了。 “这《铡美案》真是不错,臣妾也最爱看这一出了。这陈世美,负心薄幸,自私冷漠,亏得妻子将他视作唯一的依靠,包拯这惊天一铡,真是大快人心。” 毓妃从前都是和华贵妃不太对付的,今天却十分捧场,襄嫔都不知道该递什么词上去了。 华贵妃看向毓妃冷笑了一声,给周宁海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戏本递给毓妃。 “本宫瞧着毓妃听戏最有心得,毓妃点一出吧,后宫姐妹肯定都爱看。” 毓妃也很大方,一边翻戏本子一边用余光看向祺贵人。 “嫔妾点一出《玉堂春》,这唱段极好。” 果然,毓妃刚刚点完戏,祺贵人就按捺不住心情,嗤笑道:“不过是个名妓的风流轶事,她说自个儿矢志不渝,只委身于王金龙一人,以为旁人就会信吗?出身下贱,不知道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瑛答应,意有所指。 惠妃看不惯祺贵人这嚣张的做派,冷冷地跟着说道:“苏三忠贞不二,虽为妓女但德行却是女子典范,她又不曾害人,不过是世道艰难害得她历经苦楚。” 李贵人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得挺热闹,也跟着插了一句道:“这王金龙毕竟是吏部尚书之子,焉知这苏三不是见势起意,想要搏一搏给自己挣个官眷娘子当当?” 我看向毓妃,她实在是个会点戏的,每一个人都能在这个唱段里,阴阳怪气地说些平时说不了的话。 华贵妃忽然笑出了声,“这戏最有意思的就是苏三和王金龙还和和美美在一块儿了。简直是笑话。” 祺贵人一听华贵妃这么说连忙逢迎道:“就是,一个下三滥的玩意儿,居然还攀上了尚书之子?” 华贵妃缓缓地转身看向后面笑得灿烂的祺贵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是说,王金龙这个风月场里的浪子不配苏三对他情真意切。” 祺贵人吓得一愣,赶忙俯身告罪,众人都拾起绢子掩面偷笑。 听戏散了,我追上了一人独行的欣贵人。 “欣姐姐,妹妹瞧着外头雪景甚好,要不要一起去千秋亭说说话啊?” 欣贵人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与她同居一宫的祺贵人那气焰嚣张的模样,故意大声地说道:“萱嫔娘娘真是太客气了,嫔妾不过是个贵人,哪里能让娘娘称一声姐姐?” 我知道欣贵人是想给祺贵人甩脸子瞧,也跟着假模假式地说道:“欣姐姐资历深厚,侍奉皇上日久,妹妹怎敢不恭敬呢?到底妹妹年纪小,还要姐姐多指点。” 祺贵人气得直跺脚,将手炉扔到身边婢女的手中,泄愤似的踏雪远去。 “我就瞧不上她那轻狂样儿,谁没得过宠啊?再说了,再得宠也没有萱嫔娘娘得宠啊。” 我低头一笑,心想:欣贵人是个直肠子,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和欣贵人一路走到千秋亭坐下,四目相对,欣贵人尴尬一笑,“娘娘定是有话要对嫔妾说吧?否则也不会特意避开众人,单独留嫔妾在此了。” 她这么直来直往的,我倒是有些不习惯,宫中的人说一句话都有十七八个弯,每一句都像刚刚在清音阁听戏一般,各有各的指桑骂槐。 我让宝鹬递了一个盒子给欣贵人,她十分欢愉的接过,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串红麝香珠。 “这是什么好东西?嫔妾从未见过,独有一股异香。” 她举着珠串凑近闻了闻,赞叹道:“虽然味道很淡,但是好闻得很呢。” 我静静地看着她,冷静地答道:“这是红麝香珠。女子长久佩戴,便不能有孕。” 欣贵人吓得手一抖,珠子又滚回盒子里去,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是何用意。 “贵人只管下次侍寝后耀武扬威地戴上,定有人来和你争抢。” 欣贵人立刻明白了其中之意,嘲笑道:“是她自己要抢,我不过是屈服于她的威势不得不低头罢了。我又不知这珠串的来历,也无知地戴着招摇过市,谁让她偏生见不得旁人好。” 我看向她身后皑皑的雪景,只觉得着白茫茫的真干净。
第186章 抽身而退 欣贵人收好了那盒子,忽然犹豫道:“万一她知道了这珠串的害处?” 果然,能安安稳稳在后宫过到如今的,心眼儿都不会少,她也不会白白替我当刀子。 “放心,我会叫她知道的。瓜尔佳氏心肠歹毒,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留在自己身边呢?” 欣贵人忽然后怕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原来娘娘不是拿刀杀她,是要她拿刀杀人。” 我松弛地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着欣贵人,“贵人厌憎她,可害她终是自己手上沾血留了把柄。只有她自己手上不干净,贵人才能名正言顺地把她赶出储秀宫去不是?” 欣贵人敬佩地对我一笑,“嫔妾知道,娘娘走到今天不是一朝一夕之力。心智与毅力亦非旁人可比。这笔生意嫔妾做了,若有执掌储秀宫那一日,嫔妾定邀娘娘到宫中一聚,拜谢今日之恩。” 她很豪爽也没什么架子,看清了利弊便能了当决断。 “那妹妹就等着欣姐姐摆宴那一日了。” * 养心殿。 瑛答应被安排在了长春宫,不过几天,皇上又腻味了。 我带着新制的凝露香来,特地给皇上点上,他撑着头在榻上闭目养神,样子十分惬意。 苏培盛过来送了一杯参茶,搁下杯子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皇上睁开眼睛,烦躁地甩了一下珠串。 “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苏培盛低眉顺眼地答道:“还是不大好。太医说心悸多梦,气郁五内。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罢看向我,我亦跟着帮腔,“是啊皇上,臣妾也好久没有去向太后请安了,要不陪皇上走一趟吧?” 皇上烦躁地垂下头,拿起一旁的书装作翻看的样子,叹道:“太后的病是心病,太医都治不好,朕去有什么用?” 是啊,太后年纪大了,手刃隆科多后心绪无法排解,华贵妃至少靠着憎恶皇上吊着一口气,太后再恨也不会杀了自己儿子啊。 苏培盛明显是得了寿康宫的授意,也不顾皇上的心意继续说道:“也说不准,皇上去了,太后见了,心一宽,病就好了。” 皇上一边抚着自己的耳廓,一边躲开苏培盛的目光,继续说道:“太后的病是因朕而起,罢了。” 苏培盛恹恹地退了出去,我则是将香炉推得更近了些,“皇上闻闻,这香可还清甜?” 他扬起嘴角一笑,捏住我的脸颊,“朕记得赏了你波斯进贡的蜜合香,怎么没见你用过?” 我泄气地叹了一声,懊恼道:“皇上还说呢,臣妾前阵子跟着皇上去了外头一趟,蜜合香不见了。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将东西偷了,真是可惜。” 皇上一听反而恼怒起来,“延禧宫的宫人是怎么做的事!你不在宫里,东西都保管不好吗!” 我低头默然不语,只是委屈得湿了眼眶。 “也罢,前几日穆常在特来和朕说了当日之事。你久在昭嫔之下,宫中凡有调派用人之事,自然不得力些。你懂事识大体,从不叫朕烦心,所以朕才喜欢你。” 我顺势娇羞地拢住他的手,低头乖顺地一笑,“皇上......” “不过是蜜合香而已,今年还会有进贡,朕照样赐给你。” 我悄然与他十指相扣,指缝与他插得紧紧的,手与他牵在一起,他快活地一笑。 “苏培盛,今儿不翻牌子了,留萱嫔在养心殿侍寝。” * 元宵节皇上亲临慎贝勒府,眼看慎贝勒成婚,直至入夜还没有回来。 寿康宫突然传出了太后不好的消息,华贵妃领着众嫔妃候在太后宫中,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华贵妃神色如常不过是垂着头装作忧思的模样,敬妃演得有几分真切,不住地抹眼泪。端妃抱恙没有前来,毓妃则是跪在一旁连哀伤都装不出来。 我是最会哭的,哪怕内心毫无波澜也能够哭得眼泪直落,夏冬春还傻乎乎地给我递绢子擦眼泪。 “你负了我......” 众妃嫔都听见了太后昏迷的梦呓,只是装作没听见,低头各哭各的。 “皇上驾到!” 皇上忧心忡忡地坐到太后的床榻,伸手握住太后的手,看上去十分难过。 “皇额娘。皇额娘?” 皇上喊了太后两声,她仍在梦中,只是睡得十分不踏实,口中呓语不断,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太后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答应过的,选秀一过......” 皇上一听生气起来,对着众嫔妃怒道:“哭什么!皇额娘还在呢。” 从前太后熬了数年才病逝,如今有我拉下宜修在前,下毒在后,毓妃也不如她所愿地甘为傀儡,皇上更是厌弃她手伸的太长,掣肘后宫又置喙前朝。她竟然这么早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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