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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妃的声音清冷如九尺寒冰: 白蕊姬（玫妃）：" “所以，仪嫔的事也是你们的手笔了？的确，仪嫔怀孕在嘉贵妃之前，自然该一并除去，甚至连手段都是如出一辙！而后阿箬背叛皇后，金玉妍顺理成章说出自己怀孕，使得四阿哥夺了贵子的名头。之后冷宫失火，皇后险些身死，难道……难道都是你们？”" 她越说，脑中愈发清明，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连了起来，素练只死死磕头，不言便是最好的回答。即便白蕊姬心里有所猜测，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白蕊姬（玫妃）：" “好计谋，好手段！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自己坐享渔翁之利！除了自己，几乎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你也当真是把好刀，甚至连你的主子——”" 她语带恶意，实在也是对眼前的刽子手没有好脸色: 白蕊姬（玫妃）：" “都要为你的愚忠和知情不报赔上性命！临终还不明不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了自己！”" 素练脸上血色尽失，配合着她磕头上已然磕出来的血痕，更显狼狈。她颓然道: 素练：" “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只求娘娘允奴婢将真相公布于众，还孝贤皇后清白，让嘉贵妃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地下的人……得以安息。”"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玫妃凉嗖嗖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白蕊姬（玫妃）：" “你的确是离宫太久脱了节，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是，我的确是能够为你作证，但金玉妍现在如日中天，是嘉贵妃，不比有尊位无宠爱的纯贵妃，她和四阿哥在皇上面前有多么得脸，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甚至，储君的话题，也总离不开四阿哥。在这样的前提下，即便你活过来，没有十足的证据，你又如何能指认她？本宫是内心早有猜测，可皇上断不会这么轻易认定。你若被以为是给孝贤皇后洗白，连累了孝贤皇后本该有的好名声，那才是真正的万死不能咎其罪。”" 第402章 临行前 她每说一个字，素练的脸色便多一分惨白，直到最后与白纸无异。她颓然跪倒: 素练：" “难道奴婢就要抱着这样的悔恨凄凉此生，看着仇人逍遥快活？”" 白蕊姬（玫妃）：" “本宫说这番话，不是要打击你。”" 俗云将残片收拾干净上了新茶，玫妃慢悠悠的抿一口道: 白蕊姬（玫妃）：" “毕竟现在本宫和嘉贵妃有着血仇，便是你能忍，本宫也不能无动于衷的。所以本宫要问，你可有什么证明，来验证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 她这样说着，隐藏在宫装下的另一只手掌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她当然期待，她甚至比素练还要期待有着能够一针见血的证据。在知道嘉贵妃就是谋害这一切的杀人凶手时，她的内心便如惊涛骇浪，再无法平静下来。若非她提醒着自己不能轻举妄动，永瑢还需要她，她怕她真的忍不住拿着刀直接和金玉妍来个你死我活的。她的孩子，那个于冰天雪地之中孤独死去的孩子，面容模糊，连名字都不曾拥有。她在永和宫默默凋零，无人问津的时候，金玉妍正光鲜亮丽的抱着她的孩子步步高升，没有一丝歉疚与悔意。 如何能忍，如何能忍？杀子之仇，血债血偿！ 迎着玫妃的目光，素练深思良久，终于道: 素练：" “彼时嘉贵妃位分并不高，素来低调谨慎，没留下什么把柄。但硬要说的话，奴婢这里还是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的。”" 她从里衣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来，却是一块衣片，像是从衣服上生生撕下来的，带着血腥和污泥，由于放的时间过长，甚至生了怪味。玫妃皱着眉头让俗云打开，费力的辨认着几行用鲜血写成的字: 白蕊姬（玫妃）：" “我，阿箬，于冷宫写下……这是阿箬的东西？！”" 素练：" “不错。”" 素练认真点头: 素练：" “玫妃娘娘可还记得当年阿箬被指认背叛娴贵妃……皇后。”" 她下意识的说出娴贵妃三字，反应过来想要改，却又觉别扭，就像璟瑟一样，只承认富察琅嬅一个皇后。就见玫妃无所谓的点点头: 白蕊姬（玫妃）：" “没必要，皇后现在只是一个名号，本身和废后也无差别。你继续说。”" 素练：" “是。”" 素练掩饰住眼底的震惊，继续道: 素练：" “而后被施以猫刑，毒哑了嗓子，丢进了冷宫，最后一身红衣上吊而死。她是犯了罪的，自然只能被丢到乱葬岗。彼时孝贤皇后要奴婢去看她是否死透，留没留下什么痕迹，奴婢便在她屋子一块松动的砖石下发现了这个。阿箬虽死不足惜，到底心怀怨气，怕是怀着一分可能有人看见的希望，写下了自己被蛊惑犯下错误的前因后果。”" 她吞吞吐吐: 素练：" “出于一些私人原因，我没有将其交给皇后娘娘，贴身带着……直到今天才让其重见天日。”" 玫妃只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 阿箬：" “我，阿箬，于冷宫写下绝笔。当年螽斯门罚跪，我被嘉嫔蛊惑，以至于背叛旧主，对其赶尽杀绝。后被慧贵妃以两个弟弟威胁，一人担起全部责任。”" 作者：" 会员更新第二章。" 第403章 花不语 阿箬：" “我口不能言，不能将真相公布于众，只得留此绝笔，若能有人发现，但求让其大白天下，处置那两个毒妇。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寥寥几句，看得出书写之时主人的不平静，最后一句话更是带着浓浓的怨气。玫妃沉思道: 白蕊姬（玫妃）：" “螽斯门罚跪，是说阿箬当初侮辱莲心，被慧贤皇贵妃罚的吧？她一直都是皇后的跟班，自然而然要维护长春宫的面子，只是原来那个时候，金玉妍就存了那样的心思啊？”" 她想起什么，又道: 白蕊姬（玫妃）：" “本宫怎么忘了，早在莲心与王钦对食之前，她就对你抛出了橄榄枝不是么？偏你还真的信了。”" 没理会素练脸上是什么表情，玫妃继续道: 白蕊姬（玫妃）：" “本宫当初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想，要说是阿箬一手策划了本宫与仪嫔失子的那一出，也的确不可能。除非，有金玉妍出谋划策，有高晞月做挡箭牌，有孝贤皇后帮忙隐瞒，甚至这其中还少不了你的配合，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可惜，凭这几句话力度还是不够，若是再写详细点，便是证据确凿。”" 素练：" “阿箬当初被困在冷宫，身无长物，能用血写下这些已是不易。”" 素练说着怅然: 素练：" “若奴婢当初疏忽一些，便是这样的证据也没有了。”" 白蕊姬（玫妃）：" “好了，嘉贵妃的确心思缜密，知道她狠毒的大多被灭了口，有这样一份血书已是很好。”" 玫妃对素练抬了抬下巴: 白蕊姬（玫妃）：" “这个便先还给你。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本宫也清楚，只是经本宫方才一说，你也知道现在去皇上面前揭发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只能耐心等待一个好时机。”" 素练明显一刻都等不下去，但又迫于现状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急躁。玫妃只道: 白蕊姬（玫妃）：" “本宫先送你出去吧。你在宫外可有住所？”" 素练：" “奴婢有一个侄女……当然，不是真正的亲戚，是她单方面认下来的。”" 玫妃挑了挑眉，对自己的手笔只字不提，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白蕊姬（玫妃）：" “那你的运气还算不错了，保得了性命，还多了一个亲人。既然你有处可去，便先静观其变，毕竟宫里人多眼杂，你若被发现，那就不是一句话能解释的清楚得了。到必要时，我会让流风通信与你。”" 素练：" “我要等多久？”" 白蕊姬（玫妃）：" “这个本宫说不太准，不过想来，也不需要太久。你只看嘉贵妃如今荣极一时，须知物极必反，登得越高……”" 玫妃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白蕊姬（玫妃）：" “反而可能会像皇后一样，摔得越惨呢。”" 素练：" “……”" 素练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在孝贤皇后薨逝之前，如懿是执掌宫权的贵妃，可谓光鲜亮丽得很，一直都作为富察琅嬅的眼中钉，却又因自己身体的每况愈下而无可奈何，最终连女儿都要为和亲远离自己。富察琅嬅恨透了如懿，那么相应的，素练对如懿自然不会有一个好脸色。 作者：" 会员更新第三章，补昨天没补的。" 第404章 琵琶谱 她只是不知道，在她离宫的这些年，如懿是怎么挤下纯贵妃上位，又如何戏剧性的失去了自己的皇后宝座，成为众人的笑话？ 她这样想着，嘴上便也这样问了。玫妃看她一眼，没有长篇大论解答她疑惑的兴致，便只简短道: 白蕊姬（玫妃）：" “你只需要知道，她根本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妾不像妾，妻不如妾。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皇后，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她意味深长的道: 白蕊姬（玫妃）：" “本宫直言，孝贤皇后离世的早，反而是件好事。毕竟，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 说什么人去才知情深没有用，恰恰相反。正因为孝贤皇后已死，生前做的那些错事，便都无关紧要了，相对的是她曾经拥有过的那些个好处，便会被十倍，百倍，千万倍的放大，拿来与如懿做比较。死者已矣，生者再怎么做也都是无用功，更何况如懿这皇后当的本就没有琅嬅好。两相比较之下，皇帝利益至上，又怎么会再去在意那什劳子的情谊。孝贤皇后如今美名万般，不也衬托出了他的长情？这男人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从来不费余力的。 流风掩护素练出宫，偌大的永和宫重归寂静。这个点永瑢还没有下学，玫妃只拿茶盖轻敲杯沿，声响回荡，她的眼神并无实际落点，只是痴痴看着前方。 终于，终于得来了真相。哪怕触目惊心，鲜血淋漓，也好过被蒙骗，好过稀里糊涂。 必须血债血偿。她这样告诉自己。哪怕拼上所有，也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永瑢（六阿哥）：" “额娘！”" 沉思间，耳边响起清脆的呼喊，比刚来长大了好些的永瑢噔噔瞪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玫妃的怀里: 永瑢（六阿哥）：" “儿臣回来了！”" 白蕊姬（玫妃）：" “哎呦我的腰。”" 玫妃哭笑不得的按住那毛茸茸的脑袋: 白蕊姬（玫妃）：" “瞧你，毛毛躁躁，倒是越长越回去了。”" 永瑢在她怀里抬起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随着他在永和宫时间的增长，对玫妃的称呼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额娘。而随着丧仪的阴影过去，纯贵妃也不再那样被皇帝冷落，逐渐恢复了贵妃该有的地位，和六阿哥之间的来往也多了，永瑢相当于有了两位额娘。诸皇子里，三阿哥战战兢兢，四阿哥忙于政务，五阿哥没了依靠无拘无束，十二阿哥形同空气，他是难得可以在享有自由的同时，亦能拥有这般多的宠爱的。所以无忧无虑，被允许不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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