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降谷零把自己的烹饪成果端上了桌,紫灰色的双眼和鼻尖上的汗珠一齐闪耀着自信的光芒:“尝尝。” “嗯,看起来和闻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诸伏景光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他依次品尝了豆角炒培根、煎汉堡肉、烤秋刀鱼,最后喝了一口味增汤,陷入了沉默。 “……很难吃吗?”降谷零伸出筷子就要去夹一根豆角尝尝。 “别吃那个,zero,”虽然很想违心地表达还不错,但诸伏景光在这道菜上只能说真话,“豆角没熟,不能吃,有毒素的。” 降谷零沉默片刻:“汉堡肉呢?” 诸伏景光张嘴—— “说实话,hiro。” “好吧,咸了。”不知道是放多了还是干脆放了两次,总之已经咸到会威胁血压了。 “秋刀鱼?” “……淡了。”或者说干脆就没放盐吧。 “味增汤!味增汤无论是咸了还是淡了应该都可以补救吧?!”坚强如降谷零此刻也有些破防。 “但是,zero你把盐曲当成了味增。” 眼见好友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石化的面容上浮现道道裂纹,诸伏景光连忙补救:“栗子焖饭,栗子焖饭很好吃!完全没有问题!” 降谷零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看着一桌光鲜亮丽却完全不能入口的菜肴,陷入了emo。 用楼下小餐馆打包回来的菜下饭,好歹填饱了肚子,两人一起处理着厨余垃圾,看着因为浪费了食物而闷闷不乐的好友,诸伏景光提议:“不擅长做饭也没关系,我教zero弹吉他吧?” “我曾在群山中,追逐野兔,曾在河流中,钓取鲤鱼,那情形依然在我梦中,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他偶尔会过来……不用担心啦,大君人很好的,很有分寸……你一个人在美国要注意安全,不要跟他们对着干……嗯嗯,好,下次聊。” 宫野明美挂断和妹妹的通话,轻轻叹气。 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出去时,男朋友并没有在客厅,而是一个人在阳台。 大君…… 宫野明美有些感动,他总是这样,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和会影响到别人的封闭空间里吸烟,每次都是到室外去。朋友们都说她的男友总是板着脸,看起来又冷又硬,一点都不温柔,但宫野明美自己知道,大君的体贴之处。 她忽然想起了椿柚李。 自己离开宠物医院后,椿柚李怎么样了呢?她的猫恢复健康了吗?现在是谁在监视她?组织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吗?椿柚李的身边,是不是也能有一个大君这样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呢? 注意到屋内的动静,赤井秀一说了最后一句话,插在裤袋里的手按下手机挂断电话,摘下耳机回到客厅中:“要出去吃饭吗?我预约了你喜欢的那家店。” 朱蒂挂断电话,移动鼠标唤醒休眠的电脑,莎朗·温亚德的照片和资料出现在屏幕上。 “没有。” “那下周末呢?” “也没有!”佐藤美和子停下脚步,叉腰斥责自己的同期:“白鸟君,如果你那么空闲,不如多去看看前辈们办案的卷宗,我们是担负着守护东京安全责任的警察,不是闲人。” 约会请求被拒的白鸟任三郎略有些失望,却也谈不上沮丧,毕竟整个警视厅还没有人成功约会到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佐藤美和子。 他依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邮箱,一一回复工作邮件后,清理掉那些垃圾邮件,删掉最后一封推销保险的广告后,他又想起了椿柚李。 东瀛的房屋是强制购买火灾保险的,失忆后的椿小姐知道这点吗?了解如何申请理赔吗? 沉默片刻,白鸟再度翻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机械女声的提示音让他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椿小姐…… 因为上次黑猫大闹机场事件的热度还没彻底下去,以及这次要捎带上格瓦斯,贝尔摩德选择乘坐私人飞机。 称得上宽敞的私人飞机这次只有两名女客,空姐们安静地提供着服务,为女明星上了红酒,又给另一位一脸病容的贵宾掖好毯子。 “你的护身符掉在安检处。” 空姐一愣,客人却不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舷窗外漆黑的夜空。 “糖豆,不要做伤神的事,也不要乱说话。”空姐回到操作间,贝尔摩德低声警告。 柚李木着脸看了她一眼,裹着毯子躺下了,过了一会儿,毯子包传来呜呜哭泣声音,贝尔摩德看一眼哭得不断颤抖的小家伙,陷入了无语。 是她多嘴了,渡边说了一万次格瓦斯不能受刺激。 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 贝尔摩德驱散了一脸不安围过来的空姐,戴上眼罩休息。 根据这几天的经验,这种不太严重的情绪失控,让她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 睡梦中的松田阵平被一阵凉意惊醒,一睁眼就看到金发女郎扯着自己的被子站在床边。 “千速!”他惨叫,“你怎么进来的!还有被子还我!” “从你信箱里拿的钥匙,多少年了还是这个习惯,也不怕丢,”萩原千速把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丢给他,“快点起来,说好了今天陪我去给老爸选领带的,这都几点了,不进来喊你你能睡到天黑。” 松田阵平打着哈欠往身上套衣服,撇一眼床头的闹钟,再度惨叫起来:“这才八点半!商场都还没开门!” “等你洗完澡吃完早饭,至少九点半了,路上再半小时,正好。” “我又不用化妆,起床到出门半个小时都够了。”都已经被叫起来了,挣扎无用,松田阵平嘟哝着走进浴室,出来时千速正在看电视,餐桌上空空如也,连杯水都没有。 “有空看狗血电视剧不如帮你的苦力热热早饭。”松田阵平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牛奶放进微波炉,听到电视传来“今天的编织教程到这里结束,姐妹们明天再见~”的结束语。 编织教程? 他回头看一眼电视,节目片尾正在展示各种花色各异的围巾、手套、肚兜。 千速看的不是什么晨间电视剧,而是教主妇打毛衣的手工课。 松田阵平毛骨悚然:萩原千速!从小手工课不及格!钉个扣子都能把衣服前襟后摆缝在一起的女人!在看编制教程学打毛线!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松田阵平给她倒了杯温水,放软语气询问道。 “我看你才是发烧了,”萩原千速白了他一眼,“上次打电话柚李很没精神的样子,多问两句就哭了,说不小心把送她的手套给弄丢了,又找不到同款,我也找不到,看她那么伤心,干脆给她织一副一样的好了。” 松田阵平无语,吨吨吨把牛奶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送我一副手套。” “啰嗦,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手套,自己揣兜就好了,”节目结束了,萩原千速对晨间电视剧没兴趣,无聊起来,“快点吃,买完了东西我还得赶回家喂猫呢。” “是是是……”
第一卷 ·举头望明月——终
第31章 玫瑰与易容 剧组清晨的宁静被粗犷的美洲汉子怒吼打破: “长镜头!又是长镜头!不要频繁使用长镜头!我说过一万次了!莱尔·托雷斯!观众们不是白痴!他们不需要在屏幕上从前菜看到餐后甜点才知道主角吃的是法餐!”摄影师脸涨得通红,手里抓着一台小型摄像机对着面前容貌与他有三分相似的年轻人喷口水,“不要找借口说什么器材!合格的摄影师用单反也能拍!我的老天!我花了多少工夫来教你?但凡我用一半时间去教温亚德小姐的猫!它都学会了!” 被喷得发型都乱了的年轻人垂头丧气。 一只黑猫从他身边经过,走到作为道具的花篮边,挑挑选选,叼起一支半开的黄玫瑰,抬头看着他。 年轻人无语凝噎:这只猫不一定比他更懂摄影,但一定比他更会撩妹。 “拿走吧,它是你的了。”他垂头丧气地挥挥手。 得到应允的黑猫叼着玫瑰,脚步轻快地往女主角莎朗·温亚德的房车跑去。 [柚李。]萩原研二将玫瑰放在餐桌上。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像是一台老旧的电脑,迟缓而艰难地开机:“哦……” 柚李伸手拿起玫瑰欣赏了一会儿,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摸了摸猫:“很漂亮,但很多植物对猫有毒,以后不要去咬了。” 修剪后的黄玫瑰被插入了花瓶中,一支接近萎蔫的非洲菊被取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知道,”柚李鼻子一酸,发出一声哽咽,她抽了一张面巾纸按了按眼睛,“我知道。”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并没有让她伤心,她只是……被失控的情绪左右着。 又呆坐了一会儿,柚李起身烧水,早餐后半小时,该吃药了。 贝尔摩德给柚李请了很知名的心理医生,开导、吃药、疗养,虽然她和那个组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的确给柚李提供了高端的医疗资源。 只是心病从来不是可以靠金钱轻易治愈的。 没有人知道柚李被劫持的那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即便是最委婉的旁敲侧击,也会令她恸哭不止甚至于缺氧惊厥,用了几次镇定剂后,所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关于那晚的任何话题。 柚李的情况似乎在离开东瀛后更糟糕了,她失眠,多梦,注意力更涣散,更容易哭……心理医生和贝尔摩德都认为这是离开熟悉的环境导致的短期应激,让她适应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萩原研二却知道,这是因为在东瀛时,她一心想把自己安全送走,这份执念像胶带一样勉强维持着她业已崩溃的精神,自己去而复返,跟着她一路飞越大洋到达美国,无法再为他做什么的柚李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萩原研二悲痛不已。 贝尔摩德回到房车时,又见那孩子在发呆,拉上房车门的一瞬贝尔摩德意识到做错了,应该用电动关门键或者先跟她打招呼—— 那孩子果然被房车门合上的声音惊吓到,像是听到猫叫的小老鼠缩紧了肩膀。 PTSD的典型症状,手动关车门的声音与关后备箱声音类似,会让她想起那晚的糟糕遭遇。 和关车门声有同样效果的,还有刀具利器、电锯、血…… “糖豆,我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贝尔摩德跟眼神慌乱的“小老鼠”打了声招呼,在黑猫十分似人的不快眼神中坐到她对面。 贝尔摩德不再怀疑她装病,曾经吃一剂就亢奋得忍不住来骚扰自己的药,如今分量已经加了两倍,依旧不能让她从抑郁悲伤的情绪漩涡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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