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决赛那天,立海大对不动峰的比赛和青学对六角中的比赛开始时间相差不过半小时,但他们比赛结束的早,上杉赶过去时只看了个尾声。 不动峰几乎三场都以0-6这样的大比分输给立海大,橘桔平脚受伤,比赛一结束不动峰的人就叫了担架送他去医院。 比赛的具体情况她是在前两天被菊丸他们生拉硬拽去河村寿司店看了录像才知道的。 前两场双打,立海大赢得毫无悬念。他们并不是用了多么高超的技巧,单纯只是基础实力的碾压,力量、球速、控球技术都远超不动峰。 第三单打立海大派出的是切原赤也。 切原的实力并不弱,在橘桔平右脚扭伤后,胜利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和跡部与手塚的比赛不同,跡部不针对手塚肩膀的弱点是难以取得比赛胜利的,为了队伍的胜利,她能理解他的选择。但切原却在已经确信自己获胜的情况下仍旧故意加重橘桔平右脚的负担,也难怪橘杏的反应如此激烈不忍。 通过折磨对手获得的胜利会让他更愉悦吗? 托了比赛录像的福,即使对方有所保留,但他们还是能更具象的了解到立海大的实力。 立海大,很强。 寿司店里未拧紧的水龙头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像是在叩问,他们会赢吗?能拿下关东大赛的优胜吗?会实现和手塚的约定吗? 决赛前一天,龙崎教练暂停了下午的社团活动,让青学正选养精蓄锐好应对明天的决赛。 上杉按照原定的日程安排去了柔道馆训练,结束后按照以往的习惯去了那家常去的拉面店。也许是又被老板问起常常和她一起吃面的男生怎么不在,也许是回家途中路过自助网球场时隐隐听见了击球声,本该往家走的她却拐进了手塚家的庭院。 她蹲在水池旁,修剪后的灌木丛露出石灯笼的完整身影,悠悠灯光落在聚集过来的锦鲤上,月色因为荡开的涟漪向外围晕去。正是往常给食的时间,锦鲤一见到来人便热情地、争先恐后地将头探出水面努力乞食。 她又莫名地坐上了开往青春台的公交车,她将头靠在后座的玻璃窗上,看着陷入夜色的东京,夏日微闷的晚风顺着窗缝溜进车厢,她能闻到有些甜的红豆鲷鱼烧气味。 日常似乎正在脱轨。 决赛日那天连绵的夏雨让比赛延后了一周,龙崎教练不是没有察觉到众人紧绷的状态。高昂的战意里若是存有怯懦怀疑之心,人的行动就会不知不觉的被束缚住。因此她拍板决定去轻井泽合宿,不仅是为了提升他们的体力能力,也是为了调整众人的状态。 上杉到站后,按着龙崎教练给的别墅具体地址,在谷歌地图上搜索路线。 这栋别墅伫立在山麓下,四周都是树丛,小路崎岖蜿蜒,没有铺石青板,草丛里总有窸窸碎碎的声响传出。 眼前的这栋别墅的建筑是和式和西洋的结合,门口的两根石砖柱子底部和砖块间的缝隙里总是长着青到透黑的青苔,湿冷得很。大门旁的灌木植物没有怎么被修剪过,爬山虎已经爬上了二层楼,最靠边的两扇木质百叶窗向外敞开着,一扇已经摇摇欲坠,一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哑声。木制的双开大门表面净是些细小的裂痕,显示其房龄久远。 不管近看远看都这栋房子都彰显着灰败,破旧不堪。 “这是别墅?!”上杉后退了两步,怀疑起谷歌地图的导航来,“不会是给我导错地方了吧?”她往房子旁边走去,看见了学校标志的大巴车。 这里确实是合宿地点没有错。 去山里采野菜的一行人一回来就看到绕着房子转悠的上杉伊鹤。菊丸三两步地跑过去,搭上她的肩,“伊鹤,你也太晚来了吧。” 上杉才考察过刚拔完周边野草的网球场,正在重新定义轻井泽合宿,肩上就多了点重量,“不晚,我算好时间来的。” 不二接过话,“特意掐准了午饭的时间过来?” 大石抱着堆放着些山菜和野笋的外套,“一年级他们也应该快做好饭了。” “这什么?” “是正值时令的山菜,上杉桑。” 上杉循声看去,被桃城和海堂夹在中间的人,披着外套,带着副算命先生似的眼镜,下巴胡子拉碴未剃干净,一副不靠谱的模样。 大和佑大,目前是青学高中三年生,青学网球部前前任部长,让手塚背负上青学的支柱的人。 “不训练去采山菜?”不务正业。 桃城热心地解释,“上杉前辈,大和部长说了,采山菜也是训练的内容。” 上杉隐秘地翻了个白眼,这也信…她倒要看看这次又是谁被洗脑了。 菊丸见上杉一直没问起大和佑大的事,主动介绍起来,“伊鹤,你还记得大和部长吧?” 上杉歪了下肩膀,甩掉负荷的重量,“大和桑,我知道。” 听见门外动静的堀尾几人跑来打开大门,“前辈,欢迎回来。” 上杉提着行李包第一个迈进别墅里,“能吃饭了吗?” “今天前辈们回来的早,饭还没好,大概还要半个小时。”胜郎带着上杉参观别墅一楼的内部结构,“这里是餐厅,前面左拐是男生用的浴室…” 上杉跟着走了一圈,在午饭开饭前自己收拾了间靠近独立浴室的最角落和室。她拉开障子门,缘侧外沿的木质玻璃推门半开着,阳光铺泄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 越前拉开和室门时,印入眼帘的就是还没入夜但已经铺好了的床铺,上杉正盘坐在被铺上翻动自己的行李包。 “要吃饭了?”上杉朝越前勾勾手,“过来。” “嗯。”越前看了眼自己的外套,上午才刚刚摔过,就算拍打过,也还是沾上了尘土,他待在原地没动,“我衣服脏了。” 话音刚落,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迎面抛来的一罐葡萄味ponta,听见上杉说道,“给你解馋。” 越前摩挲着易拉罐外壁,“谢谢…” 上杉又丢过去一罐,“就两罐,省着点喝。” 他嘴角上扬些弧度,心情有些雀跃,“哦。” 上杉掏出充电线和插头,将手机充上电,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大和桑怎么样?” “有点怪。”越前又想起大和在河边烤鱼时说的那番话,“但大和前辈是个很厉害的人。” 越前现在确实,和前两天是截然不同的状态,所以大和他说了什么? “哦?怎么就厉害了?” 越前短暂的沉默了下,“…忘了。” 上杉再和他确认,“真的都忘了?” “嗯。” 上杉咬了下腮帮子肉,起身夺回两罐ponta,皮笑肉不笑,“记性这么差还喝什么果汁。” 越前看着突然变得空空如也的手,还有刷得在他面前关上的和室门,有些不知所措。他迟疑地在门口又叫了声前辈,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越前等了又等才回到餐厅,上杉早已通过缘侧穿过其他房间来餐厅入座了,正埋头吃着饭。 午饭过后,结束采山菜的他们在下午要按照昨天的训练内容继续进行登山耐力跑,倒挂卷腹,引体向上、徒手爬山…… 带着饮用水箱提前等在耐力跑终点的上杉无视正在感叹好山好水好空气的大和,一旁的堀尾正在跟上大和的节奏,企图从他的话里抽丝剥茧找到对自己有益的话。 大和看向和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对他的感叹完全不搭茬的上杉,“没想到上杉桑会成为我们的网球部经理。” “我也没想到。” “那上杉桑为什么会加入网球部?” 上杉来日本几年,早就学会了他们的含糊话术,她本想说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但说出口的却是,“好奇当个仗着年岁欺人的前辈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堀尾悄无声息地瞪大眼,上杉前辈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进来网球部的? “那是什么感觉?” 上杉哼笑着瞥他一眼,“不知道。我的道德和早已形成的认知都告诉我那是错的,我无法做出这种事情,不过那位武居前辈一定很有心得。” “武居…”大和若有所思,隐约地记起,那是以前拿球拍打手塚手肘的人。“总感觉上杉桑似乎对我也有些意见。” 堀尾有些纠结要不要稍微离远点,可是他已经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哦,是有意见。” 堀尾啃起手指,不要那么诚实啊,上杉前辈。 “是因为手塚君吗?” 堀尾瞪大眼睛,怎么还和手塚部长有关?话说他继续听下去真的好吗?还是应该稍微躲远一点? 上杉肯定了他的说法,“嗯。” 堀尾哆嗦,知道两位前辈的嫌隙的他会不会被上杉前辈灭口?上杉前辈看着就冷淡,平日里除了网球部必要事项外,绝不多聊其他。 “为什么?” “堀尾。” 堀尾昂首挺胸,紧贴着裤缝的手微微颤抖,“是、是!上杉前辈!” “龙崎教练有给你们介绍过大和桑吧?她是怎么说的?” 没想到是这个展开的堀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回忆着龙崎教练在上午厨房里说的话,“龙崎教练说大和部长是非常热衷网球的人。嗯…是一个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只是想享受着网球的快乐的人。然后,大和部长的目标之所以是全国大赛,是因为这样可以继续打他所热爱的网球。” 见堀尾说完,上杉才看了眼他,他就自觉自发自愿自动地离得远了点,表示自己不会偷听。 “大和桑现在打网球也还是出于对网球的喜爱吗,现在也还能在比赛中享受到网球的乐趣吗?” 她得到大和肯定的回复后,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着,“大和桑,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手塚成为青学的支柱呢?” “手塚君他很有实力,我相信他会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他是个很有领袖气质的人,会不自觉地让人追随他。” “大和桑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个束缚吗?”上杉的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波动,“只给手塚传递了责任,却没能传递给他网球的乐趣更加重要。比起为了能一直享受网球的乐趣而进入全国大赛,我觉得手塚考虑更多的是支柱和部长的责任,他把青学的胜利当作是第一选择,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的手臂。” 上杉看向远处葱郁的森林,山峦连绵起伏,下午两点时分,在慕尼黑的手塚应该已经起床了。“大和桑,对于手塚这样责任心强的人而言,这其实是在扼杀他未来的可能性。如果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职业俱乐部的训练邀约和青学通往全国大赛的胜利,你觉得他会选择哪个?你也许是个好部长,但不是个好前辈。” 向来擅长说教的大和佑大半晌没有言语,“上杉桑,很关心手塚君啊。” “因为我们是朋友。”她来日本这几年,也真是多亏手塚家的照顾了。“出于朋友情谊,我自然更希望手塚能多为自己考虑。” “手塚君…”大和能听到已经跑过半山腰的青学一行人的口号声,“也许全国大赛结束后,他能轻松些。” 他会吗?上杉持保留意见。 完成第一阶段登山跑的青学正选在中途补水点稍微补充了点水分后,众人继续沿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边设置了第二个训练点,引体向上和倒挂卷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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