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先头见他身法迅捷,神光沛然,还不觉甚么。此时他开口一说话,听起来虽仍生气勃勃,嬉笑如常,但中气不足,显然已亏损到了极处,想是饿得快不行了。想到此处,她便微笑道:“你进来罢。我请你吃饭。” 那人不待她话音落下,人已经猴急猴急地推门窜了进来。只见他不过二十出头,满头黑发扎个乱糟糟的髻子,生得长手大脚,浓眉如漆,两眼炯炯如火,身穿一件补丁摞补丁的青布短衫,负着朱红大葫芦,手里提着一截碧玉般的翠竹棒。 进了门来,他也顾不上和曾九招呼,两步蹲到灶炉前,把竹棒往腰上一塞,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锅,鼻子一个劲嗅着锅盖外蒸出的白气儿,狂咽口水道:“这肉煮得好香,他妈的怎么这么香!”可他虽急得抓耳挠腮,却不伸手去掀锅盖。 曾九被他模样逗笑,又忍不住好奇,嫣然问道:“你从哪儿来的?怎么饿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洪七上线! 天惹今天发现自己竟然被小伙伴们砸上了霸王票月榜,好感动!!!! 你们好爱我!!!我也好爱你们!!!太幸福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受宠若惊,么么哒!!! Roger猫扔了1个深水鱼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白垩纪险域扔了1个地雷 长心兰扔了1个地雷 长心兰扔了1个地雷 长心兰扔了1个地雷 "有话跪下说"扔了1个地雷 书荒荒荒荒扔了1个地雷 醉欲眠扔了1个火箭炮 不变善变扔了1个地雷 琴玖音扔了1个地雷 空明迷妹扔了1个地雷 云休与扔了1个火箭炮 软软收下了泥萌的霸王票,向你们啵了一下并扔过来一个洪七!
第19章 拾玖 拾玖 洪七略略收了馋相,笑道:“别提啦。先头我在山脚下碰上个老恶棍,将他收拾了后,顺腿就上山来溜达,结果馋虫上脑,追一只白貂追得深了,在这山里迷了路。我也没放在心上,便在山上混了一阵,结果也是他妈的倒霉,连着五六天寻不着东西吃。要不是碰着了你,只怕今晚便要饿成一个死叫化。” 曾九随手牵过一只凳子坐下,奇道:“甚么老恶棍?你怎么收拾的他?” 洪七闻言道:“那老东西在辽东武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叫甚么参仙老怪梁子翁。早年做参客时在山里害死一个武林前辈,偷拿了人家的药方秘籍,学会了一两手还瞧得过去的功夫。只他不走正道,要用采阴补阳的法子练功益寿,强掳了许多处子来坏人家清白,叫花子我看不过眼,痛揍了他一顿,把他头发全拔了哈哈!”正要得意坏笑,他又微微一怔,尴尬道,“嗨,这种事倒不该和你说。” 曾九并膝敛裙,手撑着腮听他讲故事,听到这里不由莞尔一笑。洪七向她一望,只见火光融融中,她颈旁的白狐毛毫光闪闪,映得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孔仿佛也散放出光芒,忽而微微一怔,心想道:“先头没顾上瞧,这少女生得也太美啦。这般貌美已然天下少见,还煮得这么香的肉,真是听都没听说过。”脑袋里想到了肉,登时便又觉馋饿已极,恨不得把这口锅直接吞下肚去,忙问道,“这肉甚么时候才煮好?真也急死个人!” 曾九想了想,觉着这年青人挺有趣儿,便松口道:“你要是饿极难忍,我先给你捡一块出来吃。” 洪七闻言几乎想说好,但听出她言下之意,竟然艰难忍住道:“你这肉煮得好香,是不是有甚么门道?” 曾九笑道:“没甚么了不得的门道。只是我烧红煨肉素来不喜欢起锅,免得肉香走油。通常要等烧到皮酥肉烂,盛盘时才打开锅盖。你若还等得了,待会儿烧好了再吃,滋味会更好些。” 洪七听了精神一振,也不知哪冒出来的力气,喜道:“好,就这么办,都听你的。五六天也饿得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又心痒难搔道,“你这肉里加了甚么好料?” 曾九嫣然道:“这大山里哪有甚么好料,连肉都是冻过了的,只加了盐酱两味佐料而已。若是在山下,有好肉好酒,那烧出来才好吃呢。” 她说得愈是简单,洪七心底愈是垂涎。庸手烧菜,总须各式奇珍来增色、百种佐料来调味,也只有真正厨艺超群的人,才能用最简单的材料烧出不简单的味道来。他听闻曾九烧这红煨肉,连用糖炒色都不用,只用盐酱,便知道今日怕有口福了。奈何饥饿难耐,馋虫打滚,便将背后的大红葫芦解下,拔塞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酒。 曾九鼻子一嗅,不由奇道:“你这酒不错,五十年花雕可难得。” 洪七哈哈一笑,道:“这是我讨饭讨来的。” 曾九笑道:“别骗人啦。谁人舍得将这样好酒舍给你。” 洪七嘻嘻道:“前阵子我在一豪奢富户的厨房里偷他家好菜吃。那家厨子是真的不错,有一味铁狮子头甚美。一锅四个狮子头,每每叫我用筷子插去三只,那家主人还道这厨子做菜自有脾气,狮子头每次单做一只。吃了些日子后,我循着味儿找到酒窖去,见里面好酒足有几十坛子,正好打一葫芦过过瘾。” 曾九微微笑道:“你来得迟了。不然这红煨肉用你这好酒来烧,又比用水强似许多。” 洪七闻言一呆,竟真个为自己来得晚了而懊悔起来,不由叹气道:“你和我说这个干甚么?你我萍水相逢,哪有机会再吃到你做得菜?这下可好,差点进嘴的好菜没吃到,我得有日子念念不忘了。” 二人交谈至此,曾九观察他神态言语,发觉此人当真耿直自然,率性可爱,心底有几分投缘感,便微笑问:“你适才自称甚么来着?我没留神听。” 洪七听到这话,心中也自稀奇。他年少成名,武功高强,继承丐帮帮主之位也有了两三年头。丐帮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中原武林中人纵算不识得他,听到洪七二字,也该知晓是丐帮帮主的名头。想了想道:“我姓洪,江湖中人称我洪七。” 曾九这回留了心,便又觉得莫名熟悉,忍不住笑道:“你这名字有趣,倒和我差不离似的。” 洪七见她真个不知自己是谁,便也好奇她的来路,问道:“请教尊姓大名?” 曾九在朦胧室光中梨涡一抿,柔声道:“我姓曾,叫曾九。” 洪七眸中清亮奕奕,闻言不由哈哈笑道:“好巧,好巧。妹子,我虚长你几岁,七数也正比九数序长,大雪寒冬里,咱俩人竟恰好凑一间屋里吃烧肉,这缘分真不浅了!”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向她摇了摇大葫芦,唇染酒光的问道,“好酒可以共饮,你喝不喝一口?” 曾九见他眉熏火色,目光清正,嘴角噙笑之际,别有一番坦荡洒脱的气度,不凡之处比之欧阳锋不遑多让,却要比欧阳锋可亲可爱得多了。又见他毫无矫伪狎昵之意,便嫣然应道:“岂有不喝之理?” 洪七闻言一笑,道:“接着!”说着将大葫芦向她轻轻一抛,曾九一手提住葫身上的细索,缓缓饮了一口,不由赞道,“芳香馥郁,绵柔甘劲,果然是难得的好酒。”又向洪七抬首道,“不白喝你的,以后若有缘再见,我再给你烧一道好菜吃。” 洪七饿得难受,干脆在地上盘腿一坐,上身向后仰倒一躺,头枕手肘笑道:“好啊!” 两人又闲话片刻,曾九于这世界上的中原武林知之不清,正好听他侃侃说些趣事。欧阳锋虽武学见识广博高超,但毕竟偏居西域,消息闭塞,对种种江湖逸闻又不屑了解,故而二人虽常拆解探讨武功招式、却少有谈及江湖人物,这般便少了许多乐趣。 眼下与洪七聊天解闷,因她稀奇古怪的问题颇多,又心思巧妙会接话茬子,二人一时间倒交谈甚欢。曾九时而微笑聆听,时而嬉笑不停,忽而间心底闪过一个念头:“洪七这人好有趣儿,只他不像小向那么雅致可爱。” 这般电光火石间乍然忆起向经纶,她心神微微一震,颇感柔肠百转,郁郁不欢。 数年之间,曾九一次也没与光明顶互通音讯,每日只是勤心修毒,不去思念;若有闲暇,便和欧阳锋谈情消磨,为得便是早日将向经纶忘了。 时至如今,她平日里向来以为自己是忘了的,只无奈于他总在不经意间倏而浮现在脑海里,平白惹人苦恼。眼下既然已记起了,那也没法子,不禁又心想:“这许多年了,他死了没有?不过管它呢,我又不会去问。那么只要我不清楚,他便是好好在光明顶上活着了。” 洪七见她忽而怔怔出神,不知何故却也体贴不问,嗅着肉香道:“这肉愈发香气扑人,当快烧好了!” 曾九蓦然惊醒,算算时间笑道:“差不多好了,要起锅啦。”说着走到炉灶边上,挽袖握住木柄将锅盖一掀,一阵雾白热气蒸卷涌起。洪七从地上一咕噜窜起身来,伸长脖子朝里一看。只见锅里沸水翻腾,当间一盆洒了榛子碎的细糯白粥正咕嘟冒着水泡,熬得雪白绵软,融润可爱。粥盆下隔着竹编盖帘,隐隐瞧得见下头有只陶罐,大半只罐身正浸在沸水中。 曾九欲折个手帕垫住粥盆端出,洪七见状忙道:“我来我来,我皮糙肉厚不怕烫。”正要喜滋滋的伸手,横里忽而斜出一只雪白手掌,啪地一声轻轻打了他一下儿,曾九笑嗔道:“舒舒服服地吃好东西,怎能不洗手?快去快去。” 洪七微微一呆,可被她打了这一下,心里却不气恼,反倒有些莫名稀奇的感受。便笑道:“叫花子习惯啦,没那么多讲究。不过吃饭听厨子的,也是应当应分。”便在屋中盆罐里翻了翻,盛出一舀子曾九早先化开的雪水,把两手上的雪泥清洗干净,又道,“你瞧我手上脏,要不是这双手翻地有道,叫我翻出五条大蚯蚓来嚼了,我怕是没力气走到你这来了。” 曾九把粥盆端到桌上一放,忍不住笑道:“正要吃饭,你偏要说这个恶心人,讨厌不讨厌!” 洪七听了她这一句,不由又是一呆。他生性放达不羁,自武功有成以来,独闯天南海北,惯与英雄好汉打交道,纵是与人结仇打架,对方又哪里会娇声软语的道他“讨不讨厌”?再转过身来瞧她婀娜丽影,也不知何故,心中忽而便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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