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哦?你确定?这种只要有线索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北贪魑子:是吗?那你试试吧,顺便把思路附上。 黑发女子语气平静又带着看好戏的兴味,显然完全没有觉得祂能答对。这种悠哉态度着实气人,于是两面宿傩微微眯起眼眸,用食指敲着尸骸开始思考。 两面宿傩:之前那名字里有个兔的小鬼似乎愚蠢地把我们这种情况归于疾病。 北贪魑子:锖兔。 两面宿傩:行吧。按照锖兔那小鬼的性格,不太会特意向外声张,除非亲近之人。 北贪魑子:哦?你还能提起别人的性格,没想到你那时竟有在观察人。 两面宿傩:当时我只是在想怎么恰到好处地戳他痛脚,你别打岔。既然你面前这木讷的小子在被我掐住脖子后也能迅速恢复冷静,说明锖兔告诉了他……啧,那些被你瞎误导得出的结论。于是他脑子有问题到即使被威胁了依然觉得我们站在人类的一边,这小子显然信任锖兔的判断——他们的关系可能类似于你和家入硝子。 北贪魑子瞥了身旁的少年,他大约十几岁的样子,和当初自己进入高专结识家入硝子差不多年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北贪魑子:那岂不是对你的推理很不利,你又没朋友,怎么做到和他感同身受? 两面宿傩:哈?谁要和他感同身受,他连妻子都没。 两面宿傩:还有,你最初得到的那把用了一次就坏的刀也是他的。 北贪魑子:诶? 黑发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 两面宿傩:我就知道!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盯着你企图找到你身上的刀不知多久,你是直到我提醒才发现他站在那里,还假装自己早就知道!你的警惕心简直比那边池塘里只会吃的蠢鱼还差! 北贪魑子:旁边这棵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都没有你能讲,看起来你们才是同类,你不如飞上去和它们聊聊?这孩子一没有杀气,二没有敌意,三没有恶意,我自然不会特意关注。而既然不是敌方,那注意到他可以,没注意到也无妨。 两面宿傩刚想继续说什么时,就听到北贪魑子说反正出现了什么特别的情况,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及时发现,从结果上来看没有区别。 两面宿傩:那你自己……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北贪魑子似乎很真诚的声音—— 北贪魑子:想来你比我细心,这种事情之后就拜托你了。 很少被自家老婆夸的两面宿傩这时没有声音了,最后北贪魑子听到祂回了一句“也行”。 怎么说呢,北贪魑子想,这大概和忽悠刚才俩孩子同一难度吧。 她抿了一口紫藤花茶,接着转向身旁的富冈义勇,“抱歉,在斩鬼的时候把你的旧刀弄碎了。” “我现在有日轮刀了,”富冈义勇说道,接着又问道,“你的日轮刀呢?” “刀匠正在做,还没拿到手,”北贪魑子回答道,“我这几天待在这里就是在等新刀。” 富冈义勇想了想,接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北贪魑子,在她面前挥了挥日轮刀,“很想要吧?” 听起来莫名有种“我有你没有”的嘲讽感。 两面宿傩:这小子皮痒了是吧? 北贪魑子:要从字面上理解他的话,总之这小孩特别好心。他说他有日轮刀,是想告诉我之前的那把练习刀他不需要用了,坏了也没事。他问起我的日轮刀,是没看到我的日轮刀,以为它也被我弄坏了。 北贪魑子:现在他知道了距离我拿到刀还有一段时间,但他觉得我的斩鬼之心应该极其迫切——想要立刻拿上刀去对付恶鬼。他其实是想把自己的日轮刀暂时借我。 北贪魑子摆摆手,“不用借我,再稍微等等,估计我的日轮刀便能到手了。” 据说日轮刀比之前用的练习刀会更结实,北贪魑子希望它能在她手上存活更久一些。 富冈义勇注视了她几秒,确定她确实不再会改变心意后把刀收回,“……哦。” 北贪魑子:说起来有“刀剑是剑士的生命”这种说法,所以他为什么想把刀借我? 两面宿傩:因为他很弱。 北贪魑子:但是实力上的欠缺和愿意把刀借别人是两回事。 两面宿傩:我在说心性。 其实祂当初让锖兔去别人那边拿几把刀过来,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任谁都知道武器不是好拿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恶鬼出没的山中。 而富冈义勇那时却愿意把刀送给他们。 两面宿傩:在战场上愿意把自己的武器送给他人之人,自然是认为自己什么都办不到的懦夫。当时的他是如此,现在的他也是如此。 在藤袭山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日。富冈义勇永远忘记不了那时的自己被袭来的鬼直接打到意识模糊——甚至连手中的刀都无法握住,只能透过朦胧的视野看着它慢慢坠地。虚无感环绕在心头,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意识的模糊,在陷入了昏迷的黑暗之中的那一秒,他看到一闪而过的肉色头发,听到了锖兔的呼唤。 就这样浑浑噩噩睡过考核的大半段时间,直到锖兔叫醒了他。肉色头发的少年对着脑子还很混乱的他,面带歉意地说道,“很抱歉唤醒了你。本想让你继续休息的,但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问义勇你愿意把自己的刀给别人吗?” 富冈义勇知道是锖兔救下了自己。他勉强地直起身体,发现自己还是处于不能作战的脱力状态。锖兔表示他问了周围人一圈,都没有找到愿意给别人刀的人,于是只好来问原本熟睡的他。 问别人要刀自然不是容易之事。就算到了考核的尾声,鬼也可能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这种特质刀具作为能杀鬼的唯一有效武器,若是离手,从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彻底放弃了性命。 富冈义勇没有看到锖兔的刀,于是便知晓他的刀大抵是碎了。而锖兔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不是给我,而是给别人——之前救了我的人现在手上没有刀。” 富冈义勇在听到“救了我”这两个字时,眼中微光闪动,“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还好吗?” “没什么,现在我已经没事了,”锖兔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显然是怕他担心,于是闭口不谈自己遭遇了什么。 富冈义勇想要询问锖兔被鬼袭击的具体详情,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锖兔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于是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有再问出口。 他的目光转向自己腰间的刀——自从鬼杀队的考核开始后,他还没有杀死任何一只鬼,如果把刀送出去,那么到考核结束也没有再斩鬼的机会。 黑发少年沉默了几秒,接着从腰上把刀鞘连带着里面的刀一同拿下,接着递给锖兔。 “……送给那位救你的人吧。” 锖兔自然知道武器对于他们猎鬼人的重要意义,他接过刀,郑重地回答道,“那就多谢。” 富冈义勇看着微笑的锖兔,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姐姐茑子——在她结婚前的那一天,她就这样这样毫无畏惧地微笑着,把他藏了起来,最后在鬼的袭击中保全了他的性命。 曾经的他无法阻止保护了自己的姐姐被恶鬼吞噬,如今的他也无法在危难之时拯救曾救过他的锖兔。 北贪魑子发现富冈义勇不知想到什么,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这个内敛的孩子在情绪波动大时经常做出这样的举动。 两面宿傩对富冈义勇的评价很低,但事实上祂用恶意的思维揣摩他人习惯了,北贪魑子知道要是评价高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于是她对于两面宿傩的那番话没做任何评价,只是又道—— 北贪魑子:好了,回归原点。你认为他找我们的根本原因是什么,等你回答完我就要直接问他了。 两面宿傩:他刚刚也说过我们很强,而他想要变强,为此想要获得我们的帮助。找你身上的刀是想以此为突破口进行对话,结果没有想到刀没被你带在身上,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于是以他不知变通的性格,便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本来只是想要我们略加指点,而在我直接上手打他后,他意识或许实战更有效,于是提出想要与我们一战。而刚刚想把刀借你也是想要让你欠下人情来更细致地指导他。 北贪魑子:是吗? “感谢你之前给我们的刀,帮了我们大忙,”北贪魑子对着富冈义勇笑道。 两面宿傩:你在说什么鬼话?那刀被你用了一次后不就坏了吗? 北贪魑子:客气说法懂不懂?用点脑子,我在维持对话你看出来了吗? “我送给你们的刀……”黑发少年顿了顿,“帮助你们斩到鬼了吗?” 北贪魑子点点头,“但是你打算之后也以这样的形式帮助别人吗?” 富冈义勇陷入了沉默。 他其实很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没能斩到鬼,不甘心自己如此弱小。但更不甘心的是没有能救到姐姐,没能在锖兔危难时伸出援手。 “我想要变强,”黑发少年瞥向自己的日轮刀,接着看向北贪魑子,“像你这样能轻而易举救起锖兔。” “你会变强的,”北贪魑子说道,“在你这个年纪我还没碰过刀,而时光最终塑造了现在的我。” 富冈义勇瞥向北贪魑子,眼中似乎闪过几分难以置信。 “还有什么想说的?”北贪魑子问道,“你找上我们就是想要知晓如何变强吗?” “不是,”他沉默了很久,带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极度不甘心和对他们的真诚感激,最终他最想说的那句话终于说出口了—— “多谢你们救了锖兔。” 两面宿傩:……哈?!! 两面宿傩:这是什么破理由??!道个谢这么难说出口的吗?!!非要整这么多幺蛾子?!! 北贪魑子:道谢确实对于某些人而言需要极大的心理铺垫呢~打个比方,你有向我道过谢吗? 两面宿傩:我俩之间还需要这种客套吗? 北贪魑子:呵,你的字典就没有“道谢”这两字。 两面宿傩:……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北贪魑子:也没有那么早,在你说是他们的关系差不多是我和硝子的关系时,我想通了大概是什么。 北贪魑子:我做了个简单假设,假如你救了硝子,我大概会和你打一架来感谢你。看起来你就是那种很想和别人打架的类型,事实上也是,而我看起来就不是。所以他在发现你是这副德行后便提出和你打架,后面看到我想要唠嗑后又在努力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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