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格斯律师从皮夹子里翻出了几页文件,对简。爱说:“爱小姐,虽然我已经能够肯定您的身份,但我还要进行如下的证明。” “您的父亲是乔治。爱牧师,您的母亲是来自盖茨黑德的简。里德小姐对吗?” 简。爱点头。 “您被舅舅里德先生夫妇收养,随后被送往洛伍德慈善学校学校就读,在来到这里之前,曾在米尔科尔的一户体面人家担任家庭家庭教师,对吗?”布里格斯律师逐一问道,全部都得到了简。爱肯定的回答。 以后他合上了皮夹子,再次与简。爱握手。 “恭喜您,小姐,您将成为爱先生的继承人。” 简。爱更想问问叔叔的情况,布里格斯律师告诉她,爱先生自收到她的消息后,病情大为好转,已经迫不及待地乘船前往英国来见自己的侄女,他将会在圣诞节左右抵达伦敦。而布里格斯律师受他所托,为他寻觅一处房产,爱先生打算回到故乡定居。 传达了消息后,布里格斯律师被挽留下来吃午餐,巴特律师却似乎有事要去梅里屯镇上一趟。 他向卡米莉亚解释,他要去找一位侦探,就是之前的那位,他现在就在附近,看看他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日暮垂垂,一辆邮车驶入了伦敦的一处偏僻街道。邮差小心翼翼地叩响了一扇门,将一封信递给了门内来人。
第73章 围观日常(16) “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宅邸响起,男仆捧着这封信,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走廊的尽头,一道门虚掩着,隐隐传来了说话声。 “‘最近有人被一个侦探给盯上了。” “人解决了没有?” 男仆轻轻叩响了橡木门,“大人,您的信。” “送进来吧。”低沉的男声冷的可怕。 男仆身子压得极低,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双手将东西递了过去。他好奇地抬起眼帘,偷瞄了一眼,闯入视线的是许多块等人高的玻璃镜,阴暗的房间里骇人的可怖。 “我的妹妹又不知道把人送去了什么地方。”一个声音说。 “不是说在那里吗?” 男仆挨了许久,腰渐渐酸了,双腿隐隐颤抖着,但比这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什么。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男仆的脑袋埋得更低。 终于,一只手粗暴地把信封从他的手上拿走了,透过镜子的反光,只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出去吧。” 男仆如蒙大赦,却不敢放松,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合上门后,迎面吹来一阵夜风,打在人脸上,浸入肌肤的寒凉,男仆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心依旧高高地悬着,因为他清楚这群人有多么的可怕。 与此同时,门内的对话还在悄然进行。 “恰好消息来了。”说话的人轻轻捏着高脚杯,血色的酒液击打着杯壁,泛起了白色泡沫,“庆祝一下吧,那个暴露的马前卒已经消失了。” “那奎格利夫人——”终于有人提到了这位鸨母。 “她就好好在精神病院呆着吧。” “可是......”那人顿了顿,“我必须说她的眼光真是不错。” “那可真是她的荣幸。” 赫特福德郡,内瑟菲尔德。 卡米莉亚睡到半夜,突然被一场噩梦惊醒。 她摸索着掀开床帘,探出身子,侧耳倾听着四下的动静。随后,卡米莉亚披上了一件法兰绒外套,三步两步走到房间的小桌子前,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烛台。 昏暗的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卡米莉亚的眼底还残留着悚然的痕迹,她深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她端着茶杯,缓缓拉开了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里窥见夜晚原野的模样——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目之所及,唯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半空,单调的苍白,和云的阴影不时掠过。 一口冷水下肚,喉咙里冰冰凉的,她靠在窗边,回忆起刚刚做的梦。 卡米莉亚梦见了一个漆黑的巷子,一个姑娘手脚并用地往前跑着,她的五官扭曲,眼睛瞪得很大,她拼命地想要叫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信。明亮的巷口遥遥在望,她却一把被人拖了回去,原地只留下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卡米莉亚又咽下了一口水,眺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峦,转身将茶杯搁回了桌上。 心情渐渐缓了过来,卡米莉亚爬上床,裹上厚厚的被子,闭着眼准备继续休息,明天她还要去一个之前从没去过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强尼在大门外为一匹栗色的马匹套上了马鞍,它的头上有一块乳白色的斑点,四肢健壮有力,正是卡米莉亚的坐骑。 卡米莉亚同索恩小姐学了一个月,才掌握了驭马的诀窍,已经能够骑着马小跑起来了。 “强尼,丽莎还好吗?”卡米莉亚轻柔地抚摸着马头。 丽莎就是这匹小母马的名字。它脾气温和,对女士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坐骑,卡米莉亚坐在它的背上,从来不觉得颠簸。 强尼说:“小姐,请再稍等片刻,丽莎早上吃多了,需要再消化一会儿。” 卡米莉亚抬头,沿着石子路朝原野的那一端望去,一片起伏的丘陵映入眼帘,卡米莉亚默算着距离,大概有三到四英里。 那里住着一户人家,是赫洛德的一个名叫莉莉。英格斯的学生的家,他们靠养蜂为生。莉莉。英格斯已经回家去了好几天,原因是英格斯太太生病了,已经起不来床。 消息传到卡米莉亚这里,引起了她心底的担忧,因为父母疾病而最终失学的例子不在少数。莉莉。英格斯已经接受了出版社的专业培训,如果因此受到了影响,那就太可惜了。 卡米莉亚想起,赫洛德成立这么久,她还没有拜访过哪位学生的家庭,便决定亲自骑马去看一看。 带着一篮子水果,卡米莉亚出发了,走得很快,但并不远。还没到半英里的路程,卡米莉亚就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一位骑手疾驰而来,在她面前勒住了缰绳。 “伍德弗里尔小姐。”安东尼取下头上的圆顶帽,从马鞍上弯下腰来,“一大清早就骑马的女士可不常见。” “布里奇顿子爵。”卡米莉亚高坐在马鞍上,礼貌地对安东尼点点头,“您是清晨出来跑马吗?” 如今,卡米莉亚已然能够淡然地面对布里奇顿子爵,他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总是客客气气的,仿佛又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安东尼若是知晓,定然会懊恼自己听从了达芙妮的建议,表现得过于内敛,以至于卡米莉亚对他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您呢?我都不知道您会骑马。”安东尼说。 “人人都说学无止境,到了新的环境,学一些新的技能也不错。”卡米莉亚摸了摸丽莎的头,安抚它的情绪。 一阵清风吹了过来,卡米莉亚剥开额前的碎发,接着说:“我要去那座山丘上拜访一户人家。” 安东尼循着卡米莉亚指的方向远眺而去,眼前是连绵不断的草地,偶尔有几块新犁过的麦田,沿途高大的树木隐隐现出了黑黢黢的影子。 “正巧,我打算四处游荡一下,斯卡查德男爵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功夫关照我。” 斯卡查德男爵正忙着准备议员选举,时不时还需要收拾儿子路易。斯卡查德爵士的烂摊子,他常常喝醉了酒,在梅里屯发酒疯。 “请便,先生。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卡米莉亚夹了夹马腹,催促着丽莎迈开蹄子,向前跑去。 在九月的秋风里,在这片荒芜寂寞的旷野,卡米莉亚骑着马一路往前走,路上偶尔低头,就能看见脚下随风飘荡的雏菊花,安东尼策马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爬上山丘,一座木屋的尖顶渐渐隐没在房子周围橡木丛的浓郁阴影里,只有袅袅升起的炊烟告诉人们这里还有一户人家。 相比之下,密密麻麻的蜂箱可就显眼多了。它们被垒放在离房子有三十多英尺的一所小山坡上,遮掩在郁郁葱葱的树丛间。 瞧见蜂箱的那一刻,安东尼眼底的情绪凝固了,看着卡米莉亚走远了,才催促着马儿连忙跟了上去。 莉莉。英格斯妥善地接待了他们,起初她还在为突然出现在卡米莉亚身后的安东尼而感到诧异,但很快就适应起来。 卡米莉亚跟着莉莉。英格斯进了屋子,安东尼跟着穿过客厅和厨房之间隔断的拱门,打量着屋子的布置,眉头紧皱。 他没有料到,卡米莉亚说要拜访的是这样一户人家。 “英格斯太太,我是内瑟菲尔德的卡米莉亚。伍德弗里尔,你还好吗?”卡米莉亚柔声问。 莉莉。英格斯,将一把椅子挪到床头边,卡米莉亚坐了下来,俯身向这枕头。 “伍德弗里尔小姐,我……很高兴,还是第一次有一位尊贵的小姐屈尊到这里来呢,是莉莉在赫洛德做错了什么事吗?” 游离的眼神和走了样的语调,表明英格斯太太一度精力旺盛的身体体已经元气大伤。 “恰恰相反,英格斯小姐十分努力用功,还自己争取到伦敦的机会。”卡米莉亚安抚英格斯太太道。 “啊,那可太好了。”英格斯太太的脸苍白的可怕,“莉莉,去给伍德弗里尔小姐倒杯水!” 卡米莉亚转身同莉莉。英格斯了解起了她母亲的病情,并转达了赫洛德的老师同学对她的想念之情,希望一旦英格斯太太的情况好转,她就能够尽快回去上课。 没有停留多久,卡米莉亚起身准备离去了。 不知从哪儿来力气,英格斯太太枯瘦如柴的手陡然握了卡米莉亚的手腕。 “请请等一等!”英格斯太太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莉莉是个好姑娘,在家里干什么活都最快,照顾弟弟也是一把好手,她几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泻在了我的儿子她的弟弟乔治身上。乔治就要回来了,他是个聪明的男孩子,只比莉莉小一岁半,请您看看她吧。那个……工作机会,对莉莉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她宁愿让给她弟弟。她留在家里,乔治去赫洛德读书。” 英格斯太太的语调太过激动,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是,她的话可把卡米莉亚气笑了。 卡米莉亚望向一旁的莉莉。英格斯,她的表情麻木的比哭还难看。 也是,摊上这样一个偏心却又病入膏荒的母亲,就是难搞。卡米莉亚心想。 卡米莉亚撇了撇嘴,更不打算在此多留了,可英格斯太太紧紧箍住了卡米莉亚的手腕,执着地要听到满意的回答。 “妈妈,别这样。”莉莉。英格斯蹲下身子,催促着母亲将手放开,只是英格斯太太完全听不进去女儿的话。 等在房间外的安东尼听见了动静,从门外探出了头朝里看。 他刚打算做些什么,卡米莉亚便一点儿一点儿地掰开了英格斯太太的手指,嘴角噙着笑,眼神锋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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