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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东西禅院家自会为她准备，其质量还比这闹市上展现出来的好上千倍万倍。硬要说的话，其实来这里，就是图一个开心。 直到一个小摊子前，禅院况雾停下来，还拉住了想要赶紧逛完赶紧离开的伏黑甚尔。 她双眼亮晶晶的：“甚尔，你看！” 她指了指小摊子上摆放的商品。 伏黑甚尔顺着她手指到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个精细的小木雕，雕刻的是一只胖乎乎的小团雀，还用彩漆上了色，特别可爱。 她双眼亮晶晶：“我感觉这个木雕比鵺还要可爱！” 禅院甚尔回想了一下她那只凶神恶煞的人面鸟式神，顿时就沉默了。 禅院况雾最后拍拍手说：“走吧甚尔，回去了。” 离开了闹市，禅院甚尔好奇：“你不想要吗？” 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是一定要得到它。那个时候甚尔已经把带的钱财赌马用光了，我也身无分文。” “所以你就连一句话都不提？”也不说自己想要，就好像只是停在一个摊子前，对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展开自己的赞美。 禅院况雾垂下眸子：“没关系的，就像你说的，一个不值钱的木雕而已。” 禅院甚尔突然感觉一阵不爽。 好歹这小鬼也是禅院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十影法，结果……连一个小东西都要让她这么小心翼翼，那群人真的就把她当成一个工具来培养？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点怜悯。 贵为十影法，也没比他这个废物好多少啊。 至少两年之后，他可以离开禅院家这个深坑，而她因为十影法的身份，只能被迫待在这种鬼地方煎熬一生。 不就是一个木雕吗？ 下次买给她就是了。 此后很久。 由于莫名的愧疚，禅院甚尔陪禅院况雾逛街玩耍的时间多了起来。 偶然经过那个闹市，他总会用不易察觉的目光寻找当初那个摊子。 但是摊主的位置很随机，大抵真的是兴趣使然的摆摊，位置不固定，时间也不固定。 终于在一次出完禅院家派的巡逻任务，禅院甚尔本想去赌马，却鬼使神差地路过了那个闹市，然后发现了那个摊主。 他走过去，在不大的摊子上环视过后，问不明所以的摊主：“那只鸟呢？” 摊主懵逼：“什么？” 禅院甚尔：“有一只彩色的鸟木雕，上了颜色的，大概半个巴掌大，怎么没了？” 摊主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啊!很可惜，已经卖出去了。” 禅院甚尔问：“还有没有多余的？” 摊主遗憾道：“没有了，这些木雕作品都是我手作的，独一无二。您要不要看看别的？” “不用了。”禅院甚尔说。 没有了。 那个雕塑甚至是只有一个的作品。 摊主见他紧皱着眉头，大着胆子问：“那个，您是要送人吗？” “我这里虽然没有那样雕塑了，但是还有不少适合雕刻的木材，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您也可以买了亲手雕给对方，心意也更足一些。”摊主是会做生意的，“如果您愿意买木材的话，我可以把那一张小鸟的设计图纸一起送给您。” “那行吧。”禅院甚尔答应了。 但是木料和图纸摆放在房间的角落，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总是想着：算了，等以后也不不迟。 两年时间很快就到了。 小鬼对他和禅院直毘人的交易一无所知，还兴致勃勃地跑来他的院子里，一脸不易察觉的小小期待：“今天要去北海道祓除咒灵，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去那边的甜品店里看看吧。” 禅院甚尔看着她，终究还是没有把拒绝说出口，只是调侃了一句：“你明明不喜欢吃一点点甜的，怎么总喜欢去甜品店？” “怎么，尝尝口感，然后让人复制一份没有糖的？” 禅院况雾说：“我乐意。” 禅院甚尔想着：罢了，等这一个任务完成，他就离开。 到时候走得快一点，尽量不要让她知道，剩下的，就等着禅院直毘人和她解释吧。 结果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家主身旁的侍者匆匆而来：“家主有请。” 那个老狐狸笑眯眯地说：“从今以后，与小姐一起出任务，不管难度如何，都给甚尔加一百万，甚尔觉得怎么样？”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我要离开的，你可别忘了，两年已经到了。” “话虽如此。”禅院直毘人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不用走。” 后来又与大小姐出了几次任务。 咒灵的实力比较强。 禅院甚尔和以前一样在【帐1】外面守着，没想到大小姐一时不查，被特级咒灵给伤到了脚踝，动都动不了，疼得眼睛都红了，愣是没有掉眼泪，倔强着用式神把咒灵给啃食了干净。 事后没有办法走路，他只好认命地用手臂托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怎么会受伤？” 按理说不应该啊。 女孩坐在他的手臂上晃脚，有点心虚：“我有点走神。” 禅院甚尔皱眉：“怎么战斗的时候还走神？” “因为……”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甚尔就在【帐】外。”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禅院况雾召唤了一只脱兔，有点心虚：“我听见的。” “嗯？” “你和父亲大人的谈话。”她说，“我在想，你会不会在【帐】外偷偷离开。” 然后一走了之，甚至不愿意向她告别。 禅院甚尔一愣。 看着她蔫蔫的表情，他冲动道：“也不是不可以继续看着你。” “什么？” 他一本正经：“毕竟你父亲可是给我每一次任务加了一百万，走了未免太亏了。” 此后，又两年。 知道她满十岁，即将正式继任禅院家的少主之位。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禅院甚尔意识到。 也许……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第193章 甚尔视角：大梦（3） 禅院甚尔该走了。 在后来出任务时，每一次【帐】撤下，那个小鬼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暗含期待地看着他时。 他突然发现，她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现在已经成为了咒术界没有人可以撼动的存在。 她是禅院家的在外的脸面、底气、骄傲。 禅院甚尔一阵恍惚。 两年前，他因为一念之差选择在禅院家这种地方多留了两年，因为这个小鬼甚至是会因为走神而受伤。 那时她也没有少主的实权，禅院甚尔总觉得，如果自己不注意，她可能就会变成禅院家的棋子。 十种影法术啊…… 她会不会被那群人嫁给嫡系呢？ 最好还是诞下子嗣。 又或者永远成为嫡系的拥护者，辅佐她那个哥哥，在禅院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磋磨一辈子。 禅院甚尔本不该发这个好心，他也没有这个好心。 但是很奇异的，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有几次的，在想到这些时，他的心底突然被一阵莫名的烦躁裹挟着。 不行。 不该如此。 好歹也是和六眼齐名的十影法，要是真过得那么糟糕，可真是浪费了他这么久的保护。 那就，再待上两年吧。 他这么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拿的钱太多，所以给的优惠而已。 两年过后，她做上了少主的位子。 禅院甚尔无比惊讶。 听闻在禅院家，主家那群人死板地不行，只人男丁做少主，他一度以为小鬼顶多成为主家重视的预备长老人选，为将来辅佐家主做准备，他想着，至少不要为人操控，长老也可以。 居然是少主吗？ 禅院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少主，也可能是未来第一位女家主。 他知道着意味着什么。 ——恍然回首，才发现短短四年，她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该走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临走前一个月，禅院甚尔又觉得：如果什么也不说一走了之，那个小鬼会不会难过地哭出来？ 虽然他也没见过她哭就是了。 他又想起那一次小鬼受伤。 因为害怕他在【帐】外不声不响离开，所以分神了。 他至今都记得她那副蔫蔫的表情，一双碧绿的眼睛里浓缩着她自己可能都不会察觉的不舍。 但禅院甚尔把她抱在臂弯里，看得分明。 ——去道个别吧。 那小鬼，到时候就要继任少主了。 要不，再送个礼物吧？ 禅院甚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带着她路过闹市的小摊时，她一眼看见的那只小鸟木雕。 他有点懊恼。 为什么那时要把钱都赌马输光呢？ 算了，自己雕刻一个吧。 他翻出曾经在小摊那里买的木料，然后找出附赠的小鸟图纸，依照步骤来。 他以为会很容易，但是事实就是，这种雕刻的精细活不太适合他这种五大三粗的家伙。 适合雕刻的木料很软，他一不小心，就能把木料弄坏。 一个下午过去，愣是没有一个成功品。 反倒是当时买的木料全坏了。 禅院甚尔：“……” 后来趁着任务又买了一批。 这一次他慎之又慎、小心翼翼。 出来的成品只是勉强能看而已。 禅院甚尔再一次沉默。 没脸没皮的人难得羞愧起来，他的脸微微发热，顿时觉得手上的东西送不出去了。 这个玩意儿甚至没有她那只人面鸟式神长得像个东西。 但是时间已经没有了。 他和新认识的中介孔时雨约定好的时间就在今晚。 今晚是禅院甚尔身为杀手的第一次执行任务，是证明实力的一单。 真是不凑巧，差一点就能看见她继任了。 * 果不其然，那小鬼的表情惊讶极了。 她愣了半天。 看着真蠢。 她居然问能不能带她一起走？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说。 禅院况雾双眼黯淡。 临走的时候，他把衣袖里的木雕甩在桌子上，然后大步离开。 * 本以为再无交集。 禅院甚尔认识了一个女人，叫浅川静子。她丝毫不介意自己身上凶恶的气质，说来凑巧，她是禅院甚尔难得大发善心，在小巷里救下的被混混骚扰的女人。 硬要说的话，也许是因为当天晚上的任务非常顺利，报酬还丰厚，他心情好，正准备去赌场，那些混混又不长眼地挡在了他去赌场的路上，惹他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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