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家肯定是要去的。”见林淮点头,季戈才凑到他身边,伸手点了点文安侯府的请帖,“文安侯府的邀请……” “你与文安侯府关系如何?” 林淮不由回想起来京后在文安侯府暂住的那段时间,点了点头:“族叔亲和,族神体贴,海兄弟更是才学出众,他们待我极好。” 季戈颔首:“所以,你的决定是要去?” 林淮承认:“总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腔好意。” 此时天色已不早了,于是夫妻二人收拾齐整,直接去了文安侯府。 两人刚下马车,文安侯府的门房便认出了林淮,当即满脸带笑地迎了上来:“淮大爷,淮大奶奶,老爷夫人已经等了二位许久,还请随我这边来。” 季戈自家下人被训练得令行禁止,却也在参加宴会时看过其他人家的下人是何种情况:看人下菜碟都是最基本的,有时还会捧高踩低,好好的客人,却因为身份不够高不得主人看重,便被欺负得罪了,实在是让人恶心。 她没来过文安侯府,不知其家风如何,但以林淮身份,门房态度这般热情已经足以说明文安侯对林淮的看重。 想到这儿,季戈态度愈发郑重。 林淮冲着门房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侯府大门。 川宁侯府与文安侯府没什么交集,清朝历史与红楼梦书中似乎也不曾提及这个爵位,故而季戈对其没什么了解。 只是看着林淮相貌,她不免对文安侯夫妇生出了几分期待。 然而即便有了心理准备,等季戈真见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夫妇时,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毫无疑问,这对夫妻年轻时候必然相貌极佳。 但让季戈真正惊叹的,却是两人身上快要满溢出来的隽永书卷气,一看就知道他们出身,是真正饱读诗书之人。 两人一见到季戈,立刻露出笑容。 侯夫人起身走到季戈面前,抓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片刻,回头看向文安侯:“淮儿媳妇生得一表人才,淮儿可算是捡着宝了。难怪族长之前同你说起淮儿媳妇便笑得合不拢嘴,原来由头在这儿呢!” 文安侯失笑:“可收敛些吧,知道的明白你只是喜爱颜色好的晚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贪花好色之徒呢。” 侯夫人攥着季戈的手不放:“这老头儿最没正经,可别听他瞎说。” 文安侯急了:“老爷我风华正茂,怎堪被你叫作老头儿?” 眼瞧父母又要拌嘴,一旁安静站着的林海不得不主动出面:“淮大哥、淮大嫂勿怪,他们惯来喜欢拌嘴,不理他们便是。” 说完,便要引着林淮季戈往旁边坐。 侯夫人将人拦住:“淮儿媳妇还未见过如海吧?这是我家独子,今年刚满十八,与淮儿媳妇同岁,已经定了亲,明年成婚。他性子还算温和,往后你们有什么事只管找他便是。” 如海? 林如海? 那不是林黛玉的亲生父亲吗? 季戈掩下心头惊涛骇浪,与林海互相见礼。 而后,侯夫人带着季戈退下:“他们三个老爷们儿更有话要聊,我们就不打扰了,也能回后院说说体己话。” 季戈点头,被侯夫人带去了后院。 经过侯夫人介绍,季戈才知道偌大一个文安侯府竟只有文安侯夫妻并他们独子三位主子而已,人口简单到了极点。 提起这点,侯夫人有些难过:“你既已经嫁入林家,有些事早晚也要知道。作为过来人,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林家向来子嗣不丰,不独我们文安侯府,姑苏林家同样如此。” “你如今刚成婚,别急着要孩子,即便晚上四五年也不要担心。” 季戈一愣,类似的话族长也说过。 侯夫人继续道:“我是上了三十才有了如海,侯爷的父母更是在四十才有了他,嫁进了林家,这种事便急不得。” 季戈回神,点头:“晚辈省得。” 侯夫人见她听得进劝,表情愈发慈和:“说起来你与敏儿年龄相当,等她嫁进来你们便是妯娌,以后在宴会上遇到了,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季戈果断抓住机会:“敏儿?不知海兄弟定了哪家姑娘?” 侯夫人提起未来儿媳满面笑容:“是荣国公嫡女。老爷与荣国公当年同为圣上伴读,关系莫逆,早便有做儿女亲家的想法。等敏儿出生之后,两家便正式定了亲。” 顿了顿,她解释道,“虽然贾家风气不太好,但敏儿同你一样,也是漂亮的好孩子,希望你不要因为贾家的名声误会她。” 宁荣两府如今有荣国公贾代善镇着,宁府的贾代化也还活着,贾敬更在前些年中了举人,如今正摩拳擦掌考进士,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是以府上倒还没乱到离谱的地步。 但滴水穿石绝非一日之功,贾家乱象早已有了苗头。 季戈点头:“婶婶放心,我从不会因为外界流言而对从未见过的人生出偏见与不满。” 贾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准备等亲自接触后再看。 侯夫人露出笑容:“你果然是个好的。” -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高兴,等季戈与林淮起身告辞的时候,文安侯夫妇甚至想要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好在最后被林海拦下了。 林海站在门口,笑着同两人解释:“两位勿怪,实在是家父家母难得见到晚辈,有些激动。” 季戈与林淮对视一眼,点头表示理解。 林海有又笑:“家父还好,朝中尚有职务分心,家母独自在家却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往后淮大哥与嫂夫人若有空闲,记得时常前来做客。” 林淮点头:“有空会的。” 三人这才分别。 - 路上,季戈好奇问林淮:“如海是林海的字吗?你可取了字?” 林淮愣了下,点头:“如海是族叔为海兄弟取的字,家父去世前也曾为我取字,叫有容。” 季戈一顿:“淮有大之意,有容乃大……” 海,如海;淮,有容。 林家人为自家孩子取字的风格还真是一模一样。 林淮眼里带了几分回忆:“‘有容’确实来自有容乃大,父亲临终前曾殷切叮嘱我,让我往后要心胸宽广,得饶人处且饶人。” 季戈有些惊讶:“还有这个意思?” 林淮点头:“父亲去后家中没了进项,只能靠收租子过活,光景一日不如一日,这般情况下,与人为善确实能免掉不少麻烦。” “不过,”他笑了笑,“我却有些辜负父亲的期待。” 季戈愣住,正要问清楚缘由,却听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哗。 很快,马车停下。 季戈狐疑揭开窗帘,意外发现马车前方正有两人骑在马上争吵。 两人满脸沧桑,实在不像会在大街上与人争吵的人,但偏偏这两人不但吵了,还吵得脸红脖子粗,汗水都从额头淌了下来。 季戈眼神一闪,下意识挪到车门附近。 林淮发现她动作,正欲放下车帘询问,余光却发现那两人座下马匹竟突然焦躁地原地踏步起来,且动作越来越快,似乎马上就要原地起跳或奔跑起来。 林淮瞪大眼睛:“大家快跑——” 围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两匹马竟疯了似的抬起前脚,一匹朝着前方狂奔,一路人仰马翻,路边摊位更无一幸免于难;另一匹更加可怕,竟是扭头朝着他们马车的方向疯狂袭来。 林淮下意识想要护住季戈。 却见季戈一把抓住门帘,随手一撕,便将车帘扯到了一边。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季戈又将右手伸到马车车门的毛毯下面,刷一下,竟是直接是抽出了一把秀气苗刀。 而后便见季戈直接跳上拉车的马匹上,一个借力起跳,直接将那匹朝着他们奔袭而来的马匹上的男人踹到在地。 男人摔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季戈却全不在意,当即抓住马匹缰绳翻身上马,用尽毕身驯马技巧,妄图靠自己让马匹安静下来。 但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妥—— 这匹马竟像是得了疯病似的,根本不怕痛,季戈手上的苗刀刀背都快将它屁股抽出血痕了,它竟只知一味往前冲。 眼瞧着就要撞上马车,季戈压下不忍,冲着马脖子抬手就是一刀。 噗呲—— 滚烫的马血溅了季戈一身。 马匹轰然倒地。 季戈提前跳下马,大踏步来到马车前,面色阴沉如修罗:“这马不对劲儿。” 不等林淮回话,她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要去瞧瞧另一匹马。” 若真如季戈猜测那般,她就必须尽快找到跑掉的那匹马,不然谁也不知道一匹发了疯的马在热闹的街上狂奔,会给京城百姓带来怎样的灾难。 林淮看着季戈长叹一声:“你去吧。” 季戈解下拉车马匹,翻身上马后一点儿犹豫也无,立刻朝着另一匹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许久,小厮通言哆嗦着开口:“爷,奶奶她……好、好厉害……”
第8章 猜疑 季戈一路策马狂奔,但因为要顾虑街边路人,迟迟没见到那匹跑掉的马。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去找步军统领的时候,突然见到前方拐角处出现一大群骑马之人,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家人。 季戈立刻下马迎了上去。 还未说话,便见大哥季钺冲着她招手:“你从是前方过来,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有人骑着一批疯马害疾驰而过,将街边摊贩撞得乱七八糟,好些人都因此是受了伤。” 季戈一听,立刻追问:“大哥可看清那马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季钺摆手:“也是巧了,我们正准备出门接你们两个,便看见那人骑着马从川宁侯府门前那条街上经过,一连撞翻了四五个摊位。我们哪儿能坐视不理?于是几兄弟一起上,直接将人从马上拉到地上,如今已经被人押送到了京兆府。” “之后我们原本想将马匹控制住,但那马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竟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们没办法,只能将其杀死。” 说到这儿,季钺满脸沉痛。 季家人几乎全部入伍,马匹就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所以无论是季钺还是季戈,在出事儿后的第一选择都是保住马匹。 但可惜…… 季戈冷笑:“果然两匹马都有问题。” 弟弟季镶惊呼:“两匹马?” 季戈于是将自己与林淮从文安侯府出来后,便打算直接前往川宁侯府,谁想却在半道儿上发现有两个人正骑在马上争执,然后马匹突然失控,其中一匹马逃跑,另一匹则直接朝着他们两人乘坐的马车冲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季钺。 说完她补充一句:“我在马车里面藏了把刀以备不时之需,那匹马同样被我当场斩杀。但那两个人出现得太巧太怪,我怀疑这事儿是冲着我与林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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