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又顿了顿,给了禅院真希一个冷静消化的时间:“我们也是昨天才确定的。五条老师临时安排了行动。” 真希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涉谷一战后咒术界无人不知两面宿傩天灾般惨绝人寰的破坏力,任谁都难以想象如此程度的诅咒竟然会被拘束在禅院家本宅——这座安静而繁忙的宅邸中咒力微薄的庶出旁系、女眷家仆,光是这些毫无反抗之力普通咒术者都有数百人,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情报来源可靠吗?” 伏黑惠点头:恶魔别西卜的能力能够窥探他人心底的真实,虽然他看不见恶魔,但另外三张纸条足以证明最后一个秘密的可信度。 禅院真希忽然看向你:“家主夫人……您似乎很冷静?” “叫我名喜多。”你满头黑线,“或者你想叫上川也可以,私底下无所谓。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是现在才知道的五条悟有所打算。” “五条老师认为消息不能大肆传播。”伏黑惠解释道,会被人类咒术师困圄至今想必是当初受了重创,两面宿傩如今的实力或许不足为惧。但毕竟是那个“诅咒之王”,且牵扯到御三家之一……一方面流言易引发惶恐,另一方面高层说不定会有极端人士和禅院家联手施压。 总有些胆小鬼没什么本事却惯会添乱,似乎逼迫他人承认谎言就能阻止诅咒降世复活——当然,现在的情况是本来就还活着。 “所以只能暗中解决,否则就得在自欺欺人的程序上耗费时间——五条老师是这么说的。”伏黑惠说,又小声道,“但那家伙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是啊,这样就能为所欲为私自行动,还不用写报告了。 - 将珊瑚树重新收进影子后,你和真希一同听伏黑惠简述了昨夜的查探结果。 四个方向都有几处无法进入的“帐”,但只有钉崎最后触及的那一处设有独立的警报。除此以外,钉崎表示不到二十米外的另一处还发现了一间隐蔽的仓库:入口有数人把守,后窗望进去光线极差,只能勉强看清一侧的墙面堆放着半间屋子高的木箱,另一侧紧挨墙根摆放着三只笼子,罩着不透光的粗糙布料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怪不得五条悟留言需要一份后宅地图。真希根据伏黑的描述在地图上画出两道红圈——两处位置确实相距不远,都在西侧院落的西北角。但据野蔷薇描述的位置却是一片小树林。 建造于绘图后、或是隐瞒于绘图时的小屋——不知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禅院家没有第二处像这样戒备森严的帐……两面宿傩很可能就在这里。”伏黑惠指向了第一道红圈。 “需要我们做什么?” 真希直言道,伏黑惠也没客气:“真希前辈在禅院家已经取得了一些认可。五条老师希望借助前辈的势力继续查探那片区域的情况。”能得到其他信息自然最好,但最重要的是查清宿傩是否就在帐内。只要能确定这一点,最下策也不过是强行突破,先斩后奏。 他停下来看了你一眼,好像在犹豫该怎么称呼:“上川前辈”似乎已经不对了,该叫“禅院前辈”吗?但真希学姐也姓禅院…… “名喜多前辈……差不多也是这些事,能从禅院直哉那入手打听一番吗?” “要从我这打探什么?” 禅院直哉跨进前厅时听见的恰好是最后一句。他停在门前环顾一圈不免又黑了脸:名喜多,真希,伏黑惠,一屋子不想看见的仇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桌前,光明正大地讨论着从家主这刺探消息——他到底还是不是在禅院家?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像上学时最没人缘的家伙突然走进了教室。不过禅院直哉大概没有这种经历,你想,这家伙连咒高都没念过。 “五条悟想查禅院家的事,怎么不亲自来问问我的意见?” 他瞥向惠和真希二人,果不其然收到了两个敌视的眼神。一个是继承了十影的杂种,一个是一身蛮力还妄想取代他成为家主的女人,提五条悟办起事来却比谁都积极。 “吃里扒外的贱人。”他半点不忌讳地骂道,骂完又转头看向你,“你呢?也打算帮着五条悟查禅院家?” 这是觉得你会出尔反尔吗? “我说过的话我自己记得。”你看着他淡淡道,“五条悟不收钱替你解决禅院家内患,有什么不好。” 何况两面宿傩的事,爱宕山的时候他也听见了。诅咒之王在别处杀人放火禅院直哉自然不会关心,可要是这把火从禅院家烧起来就对他百害无利了。 你牵过他的手拉着人来到桌边,跟在他身后的侍女进了房间,相当自然地在你的座位边上为他摆上了坐垫。 “坐吧。你昨晚说从具一郎的腿脚……” 你想拉着他一起坐下但没拉动,一抬头就见他僵在原地。 禅院直哉也看看你,神情。欲言又止。 “……?” “……我站着就行。”他道。
第34章 禅院家-其二 照禅院直哉昨晚的话来看, 这几个月本宅都由具一郎掌管,两面宿傩的事他不可能不知情。同样地,那间未标注的隐蔽仓库无论是作什么用途也都和他脱不了关系……还有昨日那场毫无准备的仪式和伏黑惠运来的珊瑚, 似乎每件事他都有主导策划的嫌疑。 你们商讨了一番决定从他查起。真希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异议。 “舍不得查吗真希?”禅院直哉托着腮坐在你身旁, 有你的术式在身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开始挑衅, “最近跟着具一郎混得风生水起,族里也有不少人开始听你的话了吧?要是那老东西倒了害你跌回原先的境地可就惨了。” 禅院真希冷淡地看着他:“我在族中受到器重让你感到害怕了吗?” …… 商谈自然是不欢而散。真希带着惠去了咒具库,你跟着将他们送至庭院门口。 临走时真希问了你另一件事——婚礼那时为什么挑选了她的妹妹。 “真依和我不一样。”她直言道,“她讨厌恶心丑陋的咒灵,更不喜欢腐朽肮脏的禅院家。勉强她像我一样在家族里争取一席之地并不会让她过的开心。不管你在计划什么,希望你能立刻停止。我不想让她跟禅院直哉的人有关系。” 你虽然没有亲密的姐妹,但也不难能理解她的心情。 然而你也有想要的人和想做的事。 “我只是向她展示了另一种可能性。”你道,现在的御三家表面风光内里却千疮百孔, 比之终战之前还要不如。要想延续就不得不补充新血,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机会。“你还没能站稳脚跟,能立刻为她提供庇护的果然还是我这边吧?为我做事的话, 不需要亲自和族中迂腐的老男人打交道,也不会受到太多针对, 绝大多数压力只会先冲我这个外人来—最新汁源加群爸八散零绮七无三六,已有四年历史—对真依来说未必不是个好选择。” 坏处是以后也不会爬得太高, 但也不是人人都有宏大的野心,非得爬到最高处不可。 “放不放弃可不能由我们说了算。我在等待真依的答复, 真希不妨也耐心些等她自己做出选择。”你又道, “拒绝的话我不会勉强。接受的话我也能向你保证不会让直哉给她增添精神压力——只是结了婚而已, 还请不要理所当然地觉得我是他的人。” 有你在,就算真希看见家主甩头就走也无所谓——所以倒过来说禅院直哉是你的人还差不多。 如此一来, 不管选哪边最后都对真依没有坏处。 真希看起来放心了许多,不再多言向你告辞离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你却放松不起来:护着禅院直哉就意味着将来得和这样的孩子为敌, 又是五条的学生、惠的学姐,真是怎么想都难做。 - “你就是这么帮我稳固禅院家的?” 一进门禅院直哉就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看来对你笼络那对姐妹的做法颇有微词。 “真希那个死女人向来只会跟我对着干。真依倒是安静听话,但弱得像个刚学咒术的小孩一样也派不上用场。你还是少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你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当年要是对小姑娘们客气点,现在也不至于腹背受敌。宅邸是别人在管,咒具被全数赠与曾经的欺凌对象,明明是一家之主却沦落到付出代价向你求助……大概从来就没反省过为什么自己人缘不好吧。 真希是没指望了,想成为家主就迟早非把禅院直哉拉下来不可。你发出邀请前她就乘着长老席的示好活动频繁,即使具一郎真的出事,凭着咒具库的掌控权她爬到哪个位置都能凭自己站得坚定不移。 真依那边也没把握:别的还能游说,看禅院直哉不顺眼这点你实在是没办法。 明明哪边都难以笼络,他还挑三拣四地看不上眼。 “你就算把她们拉拢过来又能怎样?两个女人能做什么。”禅院直哉嗤之以鼻。 “是啊,女人能干什么呢?”你慢吞吞附和道,“女人不能骑在家主大人头上……女人也不能顶撞家主……女人更不能一晚上连着几次顶撞家主……” 他沉下脸,反应过来。 “家主大人好像生我的气了?”你笑眯眯地看着他,哼哼唧唧地小声求饶,“别啊,家主大人,饶了我吧,我要死了……” 他突然朝你扑过来,按着你的肩膀猛地一推把你压在了地上。 榻榻米摸起来是软的,躺下去却硬得很。你冷不丁地摔倒在地,后脑一阵钝痛。 几乎同时门口“哗啦”一阵巨响,掉在地上的托盘咣啷啷地原地跳转,摔碎的瓷壶里热茶洒了一地。端着茶水回来的侍女偏偏撞上眼前这一幕,双手维持着半抬的姿势僵在了门口。 惶恐的视线对上禅院直哉隐含着凶意的眼睛,侍女啪地跪在了地上。 “滚。” 侍女跪伏着后退,退至门后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替你们合上了门,而后长廊里响起一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 后脑磕得有些重了,钝痛消下去后依然一阵阵地发晕,你眯着眼,甚至觉得晕乎乎地有些犯恶心。榻榻米是不至于摔出脑震荡的,只能说明禅院直哉下了死劲,推你推得太狠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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