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忽然问你。 哪天啊…… 你想了想回忆起来:上次过来时,离开前你顺口安慰他“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还是家主”。 “字面上的意思。你们禅院家的长老想换掉禅院家的家主,还不够明显吗?” 你又觉得他说不定真的毫无察觉:明明长老席已经渐渐与他意见相左,却仍觉得自己能在禅院家呼风唤雨,一时争执就甩脸离家,整座本宅都是别人在打理……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真就不太聪明? “你没觉得自己的家主之位坐着不太稳吗?”你问他,开玩笑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所以你要不还是从了我吧?我保你安然无恙。”
第32章 “后悔了?”你问他, 笑眯眯。 禅院直哉看着你和你手里的东西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这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以及“那他妈又是什么东西”——他本以为旅馆那晚就是这条路上的极限, 所以为了家主之位、为了你背后的上川家以及无数咒具, 豁出去了也不是不能再陪你玩玩——但你把他绑起来之前可没告诉他你都准备了什么。 你耐心地一一数给他听:这件是他问你有没有姐妹, 要不要一起来给他当侧室的那天下单的●●●;这件是他在你上门拜访时让你等了四个小时,最后把你忘了管自己出门的那天下单的●●●●;这件是他当着包厢里两家侍从的面让你跪着服侍他吃饭的那天下单的●●●●●…… “还有这件。”你指向角落,“是你在上川会社办公室里,浇了我一头热茶的那天,我特地替你挑的蜡烛。”不过不用怕,你又安慰他道,毕竟这里是绿色的,蜡烛除了用来照明好彻夜谈心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你就这么记仇……”他恨声道, 自然是毫无悔过之意,只觉得你小题大做又记仇。 也还好吧,你慢悠悠地讽刺道, 总归没到挨打一顿记仇十年,对着刚缠绵悱恻过的未婚妻都能一刀捅下去的程度。 禅院直哉:“……” 你猜他肠子都悔青了, 只不过碍于面子, 宁可直面惨淡的今夜也不肯在女人身下低头。 …… 【彻夜谈心】 【努力学习】 …… - 后半夜的时候天开始下雨,远处炸开一道雷声,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古宅的旧瓦上, 又沿着屋檐滴答滴答地往下落。你想起来那天早上醒来时窗外吹进的风带着泥土的湿意, 那晚后半夜应当也下过一场雨。 房间里一片漆黑。禅院直哉忽然抽走了你手里刚点燃的烟,随手按灭在床头。 “你不抽烟啊?”你问。 他轻轻嗯了一声, 道难闻。 是了,上川会社那天他也是把烟给按了。 也行吧, 以后他在可以不抽。也不是忍不住,只是一时之间手上有点空。你又摸过去,牵着他的右手摸他手腕上的淤痕:手很凉,大概是后半夜的空气太冷;腕侧刚好是卡着绳结的位置,印记最深瘀伤也最重,到明天大概会整片发青发红,得好好穿几天长袖了。 他安安静静地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和刚才咬着枕头反反复复说迟早要杀了你的可怜凶相判若两人。你原本还担心玩过头了他会一蹶不振寻死觅活,现在看来不是接受得挺良好的嘛。 你想起他咬牙让你立下“束缚”的样子,简直叫你叹为观止:果然禅院家一脉相承养出来的男人没有底线那种东西。出了这道门白天他依然是风风光光的家主,还想吞下具一郎操持的产业,还想挥霍禅院家数不清的积蓄——要呼风唤雨,要花天酒地。 除了你这儿的不如意,白天要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还有几十年,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他忽然问你是不是就喜欢把人绑起来。“然后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 所以这不是挺能体会到别人的感受吗?前几天把你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的时候明明玩得挺开心。 “这才哪到哪儿。”你嘲笑道,“女人要是运气不好被逼着嫁人,还不是每天都要被不喜欢的人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 他嗤之以鼻,轻轻哦了一声:“你不喜欢我?” “是你不喜欢我。”你缓缓道,“而且倒也不是喜欢绑着你……主要是怕死。毕竟你枕头底下还藏了把匕首。” “……” 谁让他进屋就守着床头不带动。说什么“找到机会就杀了你”,想也知道有备而来。从一开始躺下到刚才再到现在,你心知肚明,都懒得伸手去掏。 但不绑着,万一他忽然起了杀心可怎么办?你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在男人身上。 “很晚啦,你快点睡。”你又伸上去摸向他的脑袋,干爽的碎发早就变得汗津津的,刚才哭得厉害时鬓角沾满了泪水,现在还没干透点点湿痕,“你不先睡着,我不敢睡着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是,没有自知之明怎么敢挑他这种人做老婆。 他忽然抓住你的手腕,一翻身按着你的左手覆到你上方。被子从他背后滑落,光裸的背部还印着灼热流淌过的红痕。“那就别睡了。”他道,声音低沉还带着方才的嘶哑,“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嫡子?” “……” “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你还真有精神。” 你伸手将他拉下来,捧着脸颊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角。指尖再往上刚好能触及他的眼尾与眉角,你在黑暗里想象着那双看似轻佻的刻薄眼睛。 “别搞错了。我没打算给你生孩子。” 刚抚上你腰际的那只手陡然停下。 联姻的那道束缚只说在你诞下子嗣前家主不会有侧室,可没说你必须给家主生到有个嫡子。 你大可以一辈子不生,禅院直哉就一辈子不能再有侧室:比起不知是男是女地生一个,痛死痛活地去赌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傻子才给他生孩子。 原本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以为至少会有人提出质疑,哪想直到成婚好像都无人在意,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立下了束缚。“你的话大概是觉得怎么可能有女人嫁给你却不想生个儿子吧。”你道,“但整个禅院家都没当回事……我猜是具一郎没打算让你活到有孩子。” 你又拍了拍他的后颈。 “好了,现在从我身上滚下去。”
第33章 禅院家-其一 趴着睡的后遗症就是险些落枕, 禅院直哉醒来时半边脖子酸得要命。他揉着后颈爬起来,四周围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也确实只有他一人。上川不知在哪儿,往常服侍的仆人也没有按时出现, 房间障门紧闭, 推开是空空荡荡的走廊, 倒是地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禅院直哉正想张嘴叫人,猛地又闭上了,捡起衣服慢吞吞地回了房。 外褂宽松,内里的衬衫一直包到手腕和脖颈,既裹得严严实实又正好是他一贯的着装风格,镜子里看起并无端倪。 他往外走时又停下来,想了想摸出床上的匕首揣进腰间。 走出庭院才见到一个打扫侍女,见他过来很识眼色地放下手里的活低着头鞠躬问候。禅院直哉嗯了一声, 随口问道人都去哪儿了。 “是夫人嘱咐的,所有人都离居室远一些不要打扰您休息。”侍女答道,“夫人正在东面屋子招待客人, 是刚刚到访的真希小姐和……和伏黑先生。” 禅院直哉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侍女口中的“夫人”指的是上川……禅院名喜多。 是啊, 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了。 禅院直哉垂着眼, 心情烂到家。 - 伏黑惠从影子里掏出一棵红玉珊瑚树。 流光溢彩,数尺来高, 和昨晚婚宴上那棵看起来一模一样贵。 珊瑚树脚下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看了一眼, 默默去掉了“看起来”和“贵”。 “新婚礼物。”伏黑惠道。 “……” “五条老师说,代表五条家和东京咒高送给前辈了。” “……”你谢谢五条悟, 谢谢整个五条家。 你揉着太阳穴先跑去合上了门:幸好刚才把侍从支开去准备茶水点心,没人看见这株失窃于昨晚的“代代相传血珊瑚”——真有他的啊五条悟, 明目张胆从禅院家偷走的东西,转头就敢让伏黑惠借术式之便运回禅院家,美其名曰送给你,等于是想借你私库窝赃。 但有一个小问题:你没有私库了。 出嫁之前上川家就让你归还了家里的几枚钥匙,原本存放在老宅的一些私人物品也都装起来搬进了禅院家:值钱的嫁妆和咒具存入家主的仓库,名义上还是你的东西;衣物和日常用具则交给了家仆清点整理,往后吃穿用度就是这边的事了。 “封建家族就是这样的啦。”你无所谓道,“嫁了人就不是他们女儿了。” 别人家可能还好点,毕竟都这个年代了,但你家的亲缘关系似乎特别淡薄。往后再有来往都得以禅院家的名义,凭你自己是没法把手伸进上川家私库了——除非明抢暗偷。 “放我这吧。”真希提议。她坐在方桌对面,伏黑惠的另一侧。 伏黑卸任家主后原先的姓名原封不动,对外也是明晃晃的五条派,与禅院一族的关系疏远得如同陌生人。所以虽然找你的是他,表面上还是得由真希主动拜访才能把这个用着祖传术式的“外人”带进后宅。 “咒具库现在也差不多等同我的私库。单独划出一角藏东西也没有问题。那里面已经添了好几道帐,只要我不点头谁也都找不着拿不到。”禅院真希道。虽然不明白珊瑚要留着做什么,但五条悟的决定还是能信任的。 “昨晚是你们?”她又问。 伏黑惠点点头解释了昨夜的行动:后宅供电切断的瞬间,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十几分钟后钉崎那边触发了警报。原本就因停电而惶恐戒备的巡逻安防当即被吸引了注意力。虎杖悠仁赶去支援撤退,于此同时五条悟带着他瞬移至某间小屋前用微型术式炸了半面墙,大小刚好够伏黑惠钻进去——顺顺利利地将整株血玉珊瑚装进了影子。 “所以为什么查探禅院家后宅?”真希不解地问。 “因为……”伏黑惠道如此这般。 看来五条悟已经授意告知真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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