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上来说伏黑惠倒算是“亲属”,铱錵冲着他来的可能性更大。不管什么术式先替他的学生顶上总没错……况且还有一个办法是釜底抽薪。 五条悟望向珊瑚树。 他向来喜欢简单点的解决方式,越粗暴越好。
第32章 临时增加的仪式实在可疑, 但当时的气氛由不得你们翻脸拒绝。你觉得禅院具一郎应该不是想害禅院直哉,就算对家主不满平日里也有的是机会,没必要挑婚宴下手, 还拉着两个家族的宾客一起放血;也不像是要害你, 那么不遗余力地暗中支持你嫁入禅院家就是为了婚宴当天下手?也说不通。 况且你今后就住在这儿了, 想暗算随时都可以。 假使他目的不纯,为什么非得是这个时间点,非得让所有人一齐?有哪些人是只有这样的场合才有理由悄无声息地接近的?你那时想到了什么,当即望向咒高师生的方向——正好看见五条悟盯着红珊瑚的眼神。 与其苦思冥想,担心笑里藏刀的敌人会拿洒掉的血液做些什么,干脆把整盆土都毁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换了是你绝对会这么做。 “具一郎是直毘人的同辈,比我老爹还大点年纪。”禅院直哉忽然道, “小时候不常见他,有印象起就是那副陈皮老脸。应该是旁系里默默无闻的那类人。术式也没能好好继承,咒术评级只有三级还是二级, 明明背后有家族帮忙打点还混成那副样子,要不是做事和挣钱有点本事简直跟废人没什么两样。” 禅院直哉对具一郎的评价似乎很低。 至于他对自己已逝亲爹直呼其名的行为你不予置评, 只催他继续往下讲。 “也算有点运气, 当了话事人又混进了长老席,熬了一辈子最后也算是有头有脸。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禅院直哉嗤笑道, “好像还有个儿子在国外, 不记得有没有死在外面。总之他手上的进账不算干净, 自己没本事却喜欢靠着家里的咒术师和非咒的普通人抢生意,所以对我这个家主还算是毕恭毕敬。” 毕恭毕敬——你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前几天来的时候那家伙的情绪可是激动得不行。 禅院直哉啧了一声有些不爽:“那天是例外——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认识过或者收买过他。就算你没有上川家肯定也有, 你不是说你老爹带着咒具来过一趟禅院家吗?” 可咒具后来又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了呀。 “那我不知道了……反正今年他腿上出了毛病,这几个月窝在本宅再也没出去过。不过年纪大了当个管家也刚好, 正好处理点杂事。” 你猛地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前面连着几个月这座宅邸的所有事都是他在管?” “从我们开始见面之前就是?”当然是说以上川家大小姐的身份。 要真是那样,你有爹有妈的自然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女,他一力促成你和禅院直哉的婚事很可能不是中意你——怕是跟上川家有仇。 禅院直哉:“……你几个意思?” 你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没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他对你忠心耿耿吧?” 禅院直哉抽回手交叠架在脑后:“我要他忠心耿耿做什么?再过几年他就死了。他儿子要是识相点死在海外就更好了,那些生意都能收拾干净了收回禅院家。” 他想得可真美。 你幽幽叹了口气:也好,你就是喜欢他单纯……自大,还毫无防备。 - 白天在上川家仓库的一无所获决定了今晚的行动。五条小队在夜色中潜入了禅院家后宅。 黑发的伏黑惠看了一圈身边的队友直皱眉:“……你们不戴个帽子吗?”橙色的野蔷薇,粉色的虎杖悠仁,以及白色的五条悟——尤其是五条悟,月光之下头发白得发光。 “没关系,看到老师的头发他们反而不敢来抓我们哦。”五条悟笑得游刃有余,说不好仗着自己是最强干过多少缺德事,“只要摄像头里不留下录像就不会被告状。所以,行动方案第一步是切断供电。” 别看禅院家的屋子老旧,红外线摄像头指纹锁,有些地方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了,到处都流行老屋改造。 “离预定的行动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五条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好,趁这机会惠有什么秘密想说吗?” 啊?伏黑惠愣住了,在野蔷薇和悠仁探究的视线下有些慌乱。 这个混蛋……白天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说“尊重你的选择”啊? 伏黑惠移开视线,硬着头皮道:“要说的秘密是有一个……那什么,两面宿傩还活着。” “只有一个?”五条悟严肃。 “嗯,一个。”伏黑惠冷漠。 “等等、等等!”虎杖悠仁大惊失色,“什么一个两个啊!伏黑,你刚刚说了‘两面宿傩’是吧?!” 是的哦,五条悟向两名不知情的学生公开了情报,根据可靠消息,两面宿傩还活着;再根据白天的排查,基本可以确定就在禅院家。 “喂,出发前你明明告诉我们是来京都喝喜酒的啊!” “诶?可是老师没有说‘这趟旅行不用工作’哦?” 虎杖悠仁作为曾经的宿傩容器,对于千年诅咒依然存活于世的消息显得格外担心。“我记得那时候,‘窗’不是确认了宿傩的死亡吗?还活着的意思是,那时候的情报有误吗?” 好问题,五条悟表扬道。“所以我立刻去监视局翻查了当年的档案。调查报告出乎意料的详细,不仅还原了那时的现场,还描述了诅咒之王肉身与咒力一同消散的惨烈景象。” 有句话怎么说的:越是谎言,便越是详尽。 “宿傩的咒力并没有消散。”他看了一眼伏黑惠并没有多言,“所以所谓的‘惨烈景象’是个谎言,整份调查报告的真实性也就有待商榷。再然后我让他们翻出了当年的派遣记录,巧合的是两名负责调查的辅助监督其中一个就姓禅院,而另一个……姓加茂。” 更巧合的是那两人一个死于一个月后的交通意外,另一个死于随后终战里的一场混乱。 “‘窗’里的漏洞恐怕已经多过头了。” 从御三家到小门小户,再到某些单干的咒术师,有条件的都会想方设法在“窗”里安插入自己的信息源。五条悟原本也是这么做的,但名喜多在爱宕山做的事意义完全不同:她跨出了“窃听”的范畴,不知靠什么手段植直接控制了那一片区域的调动分配。 能被一己之力干扰派遣流程,恐怕那个系统已经快被各方蠹虫咬烂了。 “所以今晚的任务就是突破禅院家的防锁,祓除两面宿傩?”野蔷薇握着铁钉跃跃欲试。 “没法做到那种程度。”五条悟拉下半边眼罩扫视过漆黑的庭院,六眼之下看到是另一番景象:整片后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帐”,有些甚至几层叠在一起。 宅邸中守护家宅的帐并不一定能被看见,相对的效果也会弱上很多。但只要遵守了等价的法则就不影响设立进出的限制。 “对咒术师来说咒力是有形的;但帐的限制是无形的,即使是老师只靠看也无能为力。所以今晚的任务是在打草惊蛇之前,尽可能多地查探一遍禅院家宅内的帐,将所有无法进入的地方都确定出来。” 两面宿傩必定被藏在其中之一。 “对了,惠的话还有一个任务。等下要帮老师去偷一样东西——” - 禅院直哉的房间里,你让他把衣服脱了。 晚宴的时候他提了好几次让你开术式帮他缓解疲惫。你不肯,又觉得烦,想了个办法问他是不是想让你累个半死,今晚好没有力气陪他玩。他果然没再支使你,只是那时的表情一言难尽,最后咬着牙训斥你“一个女人说话能不能别那么下流”。 而现在他下意识地朝床头后退了一步,总算让你找着机会怼回去了。 “我又没说要对你做什么。”你故意道,“你还真是下、流。”然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就跑去换衣服了。 晚宴的礼服被脱下叠在角落,你重新扑倒在床铺上,酸痛的肩膀贴着松软的被褥一身轻松,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禅院直哉靠在床头坐得远远的,一言不发却透露着戒备。 他好像一只惊弓之鸟哦。你盯着头顶的东洋方灯,余光望着禅院直哉那的方向出神。或者说像只刚被新家收养的野猫,缩在一个角落哪儿都不敢去,战战兢兢地提防着任何生物的靠近。你没来由地心软了一下,放缓声音道:“先说明,我没打算毫无缘由地折磨你,这点你尽管放心。当初要不是你先拿匕首捅我……” 他毫无征兆地把被子踢到了你脸上。 “……你有病啊!!” 你推开被子跳起来气急败坏——野猫个屁啊!狗男人就是狗男人!“你信不信我——” “你想做什么尽管来,趁你还活着。”他神情阴仄地盯着你,“说不好什么时候我就能找到机会杀了你。” 呵。你冷笑了一声,偏就吃软不吃硬。 行啊,他自己想要粗暴点那也没办法。 你撸起袖子就要过去,偏偏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从庭院后面望出去,大片灯火骤然熄灭,远远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叫。前廊没多久就传来疾跑的脚步声,沓沓地朝着这里奔来。 你只好忍着一肚子火收了架势。 “……替你面子考虑,你自己配合点。”你警告他,扯着被子朝他靠去。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时你刚好在他身上趴稳,罩着半个脑袋的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你所料,门外被派来的侍者先是下跪告罪,接着模糊地说明有人闯了进来,后宅的供电被切断了,最后又表明担忧家主安危,隐晦地暗示想开门查看。禅院直哉没有反对,纸门无声地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短暂地朝里窥视了一眼。 门再度合拢,侍者复又告罪,而后匆匆离去。 这是来查你们两个在不在房内,和后面出的事有没有关系。 禅院直哉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清楚刚才那个声音是具一郎的人:现任家主的婚礼当夜,禅院具一郎一直派人盯着这里。不忠心和有野心是两回事——老东西在心里怎么看待他这个家主他无所谓,反正只是个咒术平平的废物;可这种废物死都要死了竟敢背着他筹划,这就不可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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