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犬夜叉则拉着甘罗躲得远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怀瑾,他握住袖子里的一个锦囊,心想:先生,您交给我的任务,可能今日就要完成了。 而此时桑楚已经把虫达放倒,迅速把怀瑾拉到了自己身后,越照等人见到他,立即就拔出了剑。 桑楚犹如天神下凡,一把短剑打得一百多号人全都退后,偏偏他又不伤人性命,只割伤人手足,留尽了余地。 虫达满眼佩服的看着这个男人,这样高深的功夫,也不知是如何练出来的。 桑楚的发髻几乎快散下来了,他不甚在意的用手抹了一下,笑得满脸邪气。 他走上台阶,怀瑾就跟着他一起走上去,张良拦在台阶上,缓慢的开口:“一百个人你打得过,一万个人呢?” “成信侯,你今日失了理智。”桑楚平静的与张良对视。 “是吗?”张良冷眼,而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桑楚有些无奈,她明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张良难道不了解吗?越和她对着干,她只会反抗得越厉害,只怕会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桑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频频回头看怀瑾,她却只看着张良,冷冷道:“让开。” “除非我死。”张良同样冷漠的回答她。 似乎就这么对峙上了,所有的人都有些傻眼,他们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成信侯要杀稷嗣君的朋友?为什么侯先生对成信侯夫人言听计从?为什么成信侯对一个不举的男人耿耿于怀? 大家全都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正在此时,刘邦的车驾赶到,阮离欢匆匆跑来,将张良往后拉了两步,低声道:“师父,大王来了。” 怀瑾越发觉得刺眼,胸腔中似有一股戾气在游走,让她想杀了眼前这一男一女。 刘邦不等车驾停稳,就跳了下来,直奔这边。 孙叔通紧随其后,老迈的眼睛直盯着桑楚,满是疑问。 “这是发生了何事?”刘邦见一百多个伤兵,顿时觉得头大。阮离欢来报时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张良和孙叔通的朋友在孙叔通府前打起来了,他一时也没搞明白,张良到底是和孙叔通有龃龉呢?还是和孙叔通的朋友有龃龉? 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回答明白刘邦的问题,因为三个当事人都不说话。 这时虫达便禀告:“成信侯说,侯先生诱拐他夫人,央我前来阻拦。” 刘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背,他问:“侯先生为什么诱拐他夫人?” 然后不可置信的跑到桑楚面前,凑近问:“你诱拐张夫人?” 桑楚只是松垮的站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不回答。 刘邦也不觉得丢脸,也没斥责他失礼,又走到怀瑾面前:“侯先生诱拐你了?” “他没有诱拐我!”怀瑾干脆的开口:“张良答应与我仳离又反悔,他想软禁我,是侯伯盛救我出来,他是我朋友。” 所有人都被这个理由都惊呆了,刘邦犹自觉得是在梦里,弄这么大阵仗,就是因为成信侯夫妇要闹仳离?他觉得匪夷所思。 跟在刘邦身边的陈平也是满脸惊愕,本来他就对今天张良的缺席表示惊讶,刚刚在议事时又听说张良和人打斗,连汉营第一高手虫达都尉都被请过去了,他还以为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能让以智谋立世的张良动起武。 却没想到……他默默看了一眼怀瑾,心道这大概是张良唯一的逆鳞,张良的敌人若得到她,便能轻而易举摧毁他。 刘邦反应了一会儿,就有些没好气。 项羽仍占据着成皋,几场小规模的交锋汉军没占到任何便宜;齐国那边韩信和郦食其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的妻儿老小也全都落在了楚营……而他最倚重的谋臣却无心为他筹谋,一心扑在后院!这叫什么事! 刘邦几乎想给张良跪了,最后他说:“谁的人谁带走。” “张夫人既然还没有仳离,就还是要恪守妇道。”刘邦捋着胡须,半是商量半是命令对她说。 然后又看向桑楚,不失威严又略带欣赏:“侯先生功夫这么好,该上场杀敌才是,想来定能建有一番功业。” 最后他看向张良,和颜悦色:“子房,带你夫人回去吧。” “他凭什么带我走!”怀瑾听到这里,气得浑身颤抖。 从前被张良逼迫,她尚能反抗一二;此刻被礼法、王权逼迫,她拿什么反抗? 刘邦听到这里便有些不悦,带上威严:“听说张夫人也是饱读诗书的,难道不知妾妇之道以顺为本吗?” 许是觉得自己说话重了有些不给张良颜面,他放缓语气:“夫妻间一时口角,解释清楚便是了,何必闹到这样的田地?”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必得安内,才能更好的攘外。 见张良不动,他看向阮离欢:“你师母有些精神不济,快些把她带回去吧!” 她想呐喊:我不是良籍吗?我不是自由身吗?你们凭什么禁锢我的自由?违背我的意愿?凭什么就得一切以夫为先?她只是嫁给张良,又不是卖身给他!为何要由他来做主自己的人生?可是说出这些话,他们只会以为自己疯了。 怀瑾忽然低声笑起来,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凄凉,大家都惊悚的看着她。 直至她倏然抽出一名士兵的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她双目赤红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没有谁可以决定我的去向!” “住手——”张良顷刻间忘了所有龃龉,惊出一声冷汗。 谁都看不清桑楚是怎么打掉她手上的剑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为这一刻她的决绝而感到震惊。 世上竟有如此不逊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疯魔?目无纲常不服礼教不敬君王,疯了疯了! “松开我……”怀瑾看着桑楚,泪眼婆娑。 桑楚怜悯的看了她许久,最终坚定的转过身,拿住手中长剑:“今天,谁也不能带走你,千军万马,也不行。” 张良仿佛失了魂魄,他定定的看了怀瑾许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盛怒下犯了一个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5章 桑楚中毒误会重重 张良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他和刘邦等人一起离开,只留下孙叔通在这里。 孙叔通又急又无奈,指着桑楚:“你呀你呀,从前是最不爱招惹麻烦的!” 仰天长叹一声,孙叔通看了张夫人一眼,而后对桑楚说:“我不想得罪成信侯,所以暂时先别住我这。我在城西有一处农舍,环境清幽,你去住那里吧。” 说这孙叔通连连叹气,花白的发丝又多了几根。 桑楚道了声谢,带着怀瑾去城西的农舍,犬夜叉牵宠物似的把甘罗牵上,跟着过去。 她知道往后的人再说起张良的夫人,都会以为那是一个疯女人,怀瑾边哭边笑,靠在了桑楚身上。 桑楚叹息着揽住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认识了她,从前以为她只是自在的飞鸟,却原来她是不甘被束缚的鲲鹏。 他敬怀瑾,也怜怀瑾。敬她敢站在全天下人的对立面,反抗自古以来的东西。怜她,怜她生在这样的一个世间,万千凡人皆不能懂她。 两个懂她的人,张良愿意退一步,而他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她。 汉营里不起眼的帐篷中,戚姬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她说:“精彩!太精彩了!” 当真是解恨极了,张良和赵怀瑾,就应该折磨到死。 “接下来该怎么做?”阮离欢对眼前这个女人佩服之至,她似乎每一步都踩得很准。 张良和赵怀瑾原先那样如胶似漆,如今却闹得夫妻反目,她不能不佩服眼前这个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小小帐篷里的美貌女子。 戚姬的容颜不减风采,虽被关在这里,但刘邦从不曾在饮食上苛待她。 这两个月她在这里每日都吃滋补品,皮肤更甚以前滑嫩,她反手摸着自己的面颊,常吃的笑起来:“接下来,我得先出去,不然怎么看赵怀瑾痛苦的死去呢?” · 怀瑾和桑楚在远离喧嚣的农舍住下,张良也再也没有派人来找她。 桑楚每日都会外出,给她带回外面的消息。 听说刘邦对她很不满,好几次怂恿张良写休书,但都被张良拒绝了。后来又听说,张良主动要求随军出征,离开了荥阳。 常来看她的,也不过是陈平和他嫂子,再后来听陈文氏说,戚姬消失了一阵,前段时日又出现了刘邦身边,比从前更受宠。 不过怀瑾不关心这些,她一日日的枯萎下去,面色逐渐苍白,体重日益消瘦。 桑楚想给她把脉,她却冷淡的拒绝。 “听说萧何下个月就到荥阳,你可以见到你的儿子了。”桑楚对她说。 怀瑾脸颊上这才有一些红晕,她笑起来,干瘦的脸上眼睛尤为大,像是一个鬼魅。 桑楚还告诉她,刘邦想让他留在这里做官,被他拒绝了三次。 “你是在跟我炫耀吗?”听到儿子要来的消息,怀瑾难得的打趣他。 桑楚置之一笑,再次担忧她的身体,说她讳疾忌医:“以前有个妇人,家人去世,她日夜伤心,患上心疾,终身不得根治。” “你怀疑我也有心疾么?”怀瑾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死寂的望着窗外:“不瞒你说,我最近都有些不想活了。你别急着笑话我,我不是为了张良,我只是厌倦了这个地方,想回家去了。” 桑楚认真的看着她:“你想回赵国吗?我想办法带你去。” 她摇摇头,笑而不语,她的家从来不是赵国。 况且,现在出荥阳,难于登天。 盼着下个月的到来,一盼就盼到了十一月,战场上传来捷报,刘邦再次收复成皋,还斩杀了项羽的大将曹咎。 桑楚总是把外面的事情都告诉她,因而张良一回来,她就马上知道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想知道!”她难免烦躁,心火旺盛。 “怕你在这里待傻了!”桑楚抱着手,没正经的笑道。 怀瑾没力气的冷哼两声,再不回应他别的事情。 张良一回到荥阳,第二天韩念就上门来了。 韩念秋天被派出,这次回来听到他们闹僵的事,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带了一些怀瑾爱吃的东西过来,一看到怀瑾,便觉得她脸色难看的紧。 只是因为张良,怀瑾不待见他,见了一面之后借口自己要睡觉,把他赶走了。 “这牛肉干不错!”桑楚拆开韩念送来的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占为己有。 怀瑾懒懒的半躺在床上,看着《庄子·逍遥游》发呆。 桑楚嚼着牛肉干,说:“这肉不及塞外的有嚼头!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自由、人权。”怀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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