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级别什么的无所谓,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也没加入吧?”我有点想笑,秃头佬什么的,被那群烂橘子听到会气爆的吧—— “因为我是咒骸啊,而且棘他们家本来就实行断绝咒术师的方针,所以也没必要加入。” “至于我,我出生在咒力至上,重男轻女的禅院家。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咒力就是原罪,连咒灵都看不见的我,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真希平淡地说。 “所以这种烂泥堆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好加入的?”我咽下一口锅包肉,露出难尽的表情,“好甜……” 根据经验,这时候就应该吃口辣的冲淡一下麻痹的味觉。 “不过真希,你现在不是可以看见咒灵了吗?为什么还戴着眼镜?”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她了,祝力可以帮助身体回复到最佳状态,各种意义的那种。 “啊,这个,是赌气啦赌气。”真希随意地勾起嘴角,眼尾略上挑,“要是一直被人瞧不起的我成为了不起的咒术师,家里那帮封建亲戚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我可是很期待呢——” 她说的轻巧,语气却显露出跃跃欲试的挑衅。 我微微笑了,“真希现在已经很棒了,意志坚定,正直勇敢,打架也很厉害……你脸红什么?” “啰嗦!吃你的锅包肉!” “害羞了呢——”“鲑鱼。” “啊,说起来京都姐妹校交流会要开始了,这次三年级的因为和上面闹了矛盾被停学了,估计要让一年级的来凑数了。”胖达忽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说道:“桐,你还不知道吧?每年这个时候,高专的东京校和京都校都会举行咒术交流会噢——” “没听说过,毕竟我是插班生。”我随口猜测道:“交流会?不会真的要坐在会议室里开一整天神仙会吧?” “木鱼花。” “不是啦,说是交流会,其实更像是比武大会,一共举办两天,由两个学校的校长各自提出对决方式,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是除了不能杀掉之外,百无禁忌的咒术大战噢!”真希双目精光闪闪,露出了鲨鱼一般的狩猎笑容。 “听起来好麻——” 我还想问些问题,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可惜被打断。 “你好?” “你好,请问是雪见小姐吗?” 陌生的手机号码,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熟悉。 “安室先生?” “嗯,是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声音。不好意思啊,贸然打给你。”安室透的声音温和亲切,低声道:“你在家吗?方便的话,现在能打开电视吗?” “可以。” 虽然不在家,但高专的宿舍也是有电视机的,棘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安室透忽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我虽然有所准备,但看到画面的时候,还是意外地愣住了。 电视里正在播报公安逮捕了一伙涉及人体实验、器官贩卖、制造假药的犯罪团伙的新闻,此起案件牵连之广,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部分涉黑违法的公务人员。伴随着这条庞大的黑色产业链浮出水面,获救的受害者终于可以重见天日,无数罪恶被揭露于世,坏人似乎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然而新闻里并未提及任何有关黑色组织的信息,也没有出现任何关于提供线索或举报人之类的字眼。 即使如此,我的眼睛仍然忍不住胀痛发热,灵魂里有什么如烈焰翻滚,也有什么如冰雪消融。 棘轻轻握住我的手,目光忧切,他好像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又为什么释然,无需言语,我也知道他在告诉我,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心如是安定了下来。 “雪见小姐,还有一件事,其实有三个人很想见你。但是怕你不便,因此未曾主动联系,只拜托我问下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 “可以啊,”我打断了他,已经猜到是谁想见我,淡淡道:“刚好我今天下午有时间,四点钟在波洛咖啡厅见吧。” 那边停顿了下,温声道:“好的,没问题,我会转告他们。” “好,那等下见——” “等等,雪见小姐!” “呃?” “抱歉,还有,谢谢你。” 手机那头,安室透的话语似乎隐藏着别的含义,声音沉重而涩塞。 我隐约明白,不由怅然,已经失去的那些,无法挽回的那些,都被永远埋进了黑暗。虽然尽是些无能为力的事,但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明明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无名之人,都在为美好的明天舍身奋斗。 也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是。” * 当日下午四点,东京米花町。 雪见桐坐在夕色笼罩的咖啡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放松的咖啡与面包的香气,环境安静舒适。 她姿态从容地饮了一口红茶,对面三个人却如坐针毡,视线像被什么重物死死压住似的,钉在桌面上,嘴唇紧闭,看起来难以启齿的样子。 雪见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她也不赶时间。 倒是狗卷棘非要跟着一起来,此时被她打发去隔壁商业街买冰淇淋了,还嘱咐人家走着去,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十分抱歉,虽然这么说可能已经太迟了,但是还是必须要向您道歉。雪见小姐,这次的事件,包括给您带来的伤害,全部是我们警方的责任和过失,真的万分抱歉。”目暮警官表情沉重地低下头。 “真的万分抱歉!” 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自责难当,脸色羞愧不已,亦不敢抬头。 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水烧开的咕嘟咕嘟声。 说实话,对于他们的道歉,雪见桐内心并未产生什么波动。因为真正该听到,想听到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能感觉到,属于雪见樱灵魂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怨恨,在看见受害者全部获救的那瞬间,便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也是自那刻起,她从无缘无故,无时无刻的负面情绪中解脱了出来,回头一看,不再是沼泽泥潭,深渊迷雾,她只是独自一人,走过了一段漆黑的小路。 是因为雪见樱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么?还是因为大仇已报,了无遗憾? 雪见桐无意探究,事实上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只是有一些话,雪见樱没能说出口的,有一些事,谁都不知道的,她想要讲出来。至少现在,有人会听。 “已经没有在怪谁了,”雪见桐淡淡地开口,她稍微思考了下,继续说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对雪见樱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听她这样说,年轻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脸色一白。 “一年前录完口供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感觉了。”雪见桐记忆尤深,之后讲述的时候,她并未区分自己和雪见樱。从情感上来说,她与她感同身受,“就好像所有情绪都被剥离了似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过与此相对的,脑子里的想法却多的快要爆炸。” “我想当时为什么停手了,岛津笙人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他真的是人类吗,他身体里真的有心脏这个器官吗,为什么没有剥开来看一看,也许他胸口是空的也说不定……” 目幕警官的额头渗出汗水,他神色冷肃,手指却微微发颤。 “我想警察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要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我真的是受害者,我真的受到伤害了,而不是像那些警察所说,只是个任性叛逆,让长辈伤脑筋的坏孩子……” 安室透正在切三明治的手顿住,他低着头,情绪藏在眼底。 “我想了很多事,也走了很远,回过神的时候,我站在东京湾边上,那天风平浪静的,夜晚是黑的,海水也是黑的,看起来像个美梦。”雪见桐用一种令人脊背生寒的平静语气,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跳下去,只是想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静的睡个好觉而已。” 对面的三位警官,脸上出现了一片空白的表情,像有谁狠狠砸了一下他们的大脑。 “可惜窒息的感觉还是挺痛苦的,海水实在太凉了,当我知道我要死了,我真的好恨,恨极了,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如果当时真的死了,我大概会变成可怕的怨鬼吧?” 雪见桐望着陶瓷杯里橙红透亮的茶汤,眼神毫无波动,“嘛,好在命大,没想到我居然奇迹般地被一个神秘的美女店长救了,她人很好,还收留我在店里打工。可能死过一次就看开了,后来我也渐渐想明白了,纠结原因啊、责怪社会啊什么的都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我只是单纯的不幸罢了。” 茶汤渐冷,雪见桐没兴趣地移开视线,目光望向窗外,轻声道:“这个世界本就肮脏丑陋,只不过披着一层若无其事的外衣,人心却充斥着诅咒、嫉妒、阴暗,让我觉得活着好没意思,但是……这个世界又好像没有那么糟糕。” “店长救了我,一起打工的朋友,内心都很温暖善良,转校之后,我还遇到了新的同伴,他们以诚待我,因此我也想回报他们,仅此而已。”雪见桐微微勾了下嘴角,她低低叹息了一声,释然地,“所以不用向我道歉,我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的错。有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你们已经很努力了,这个世界正因为有像你们这样人的存在才温柔美好,让人觉得有希望。” “雪见小姐……” “总之,我想说的就这些。” 站在马路对面的少年一手举着快要融化的甜筒冰淇淋,冲她挥手。 她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融进了阳光,眸中有了温度,雪见桐起身告别,她推开玻璃门,风铃一阵摇晃,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她朝着狗卷棘大步走去。 那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画面,年轻孩子们纯真无暇的恋爱日常。 身穿制服的警官们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画面,安室透终于落下菜刀将三文治一切为二。 只是阳光下普通平凡的一天,许是光线太明亮了,竟令人眼眶微微刺痛。 “生筋子?” 狗卷棘望着她手里的甜筒。 “朗姆味的,”雪见桐的手朝他的方向偏了偏,“要试试吗?” “鲑鱼——”
第24章 我最近,有点焦躁。 一年级的新生死了一个,虎杖悠仁,据说被宿傩剖胸挖心了。还有一个吉野顺平身负诅咒,双腿如百岁老人般萎缩退化,经过硝子老师的治疗,昨天坐着轮椅刚刚出院,目前还在恢复中。 好好的可爱一年级后辈生,现在能动的只剩下两个了。 真希居然还让他们去跑腿买饮料,太过分了。 啊,忘记叮嘱他俩拿芬达的时候不能太晃了,失去二氧化碳的芬达没有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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