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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昨晚她的心情是期待与害怕、兴奋与难过、沉重与喜悦的交织, 以及对于她即将进入人生下一阶段的未知的担忧。 那么现在，她只感觉很困、很累。 “小姐,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隔着厚厚的粉底，克雷尔先生还能看出她的脸色不好？ “我只是有些困了，昨晚我心情振奋，与简她们聊到凌晨。然后只睡了半个钟头，就被坎蒂丝夫人和妈妈叫起来打扮，我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小姐，再坚持一下，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的，我会坚持住的。先生，您倒是格外精神，难道您昨晚睡的很好？” 玛丽很疑惑，新郎难道就没有一点高昂的情绪？还能始终保持稳定的心态？ “小姐，我亦睡的很晚，只是我的体力相比于您好上了不少。” 主教先生距离两位新人很近，他虽然头发花白，但是仍然耳聪目明，将两位不靠谱的聊天内容都听在了耳朵里。 克雷尔家婚礼世代都在万圣教堂举行，光他就主持过克雷尔先生的祖父、父亲和他三次。 这位年轻的先生和他的未来夫人显然对这项神圣而庄严的仪式，不够郑重其事，看来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 老牧师宣告完，就看着两人，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玛丽见神父脸上的褶子挤的越来越紧，显然十分不悦。 赶紧提醒克雷尔先生：“好吧，先生，快别跟我说话了，已经开始了。” 然后就是隆重的宣誓仪式。 “艾伯特·查理·克雷尔，肯特郡费尔顿·奥西耶·克雷尔之子，您是否愿意娶面前这位小姐？” “是的，我愿意。”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建设美好的家庭。要尊重她的家庭、她的父母为你的家族和亲人，尽到你作为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吗？” “是的，我愿意。” “玛丽·班纳特小姐，赫特福德郡里哈德·班纳特之三女，您是否愿意嫁给面前这位先生？” “是的，我愿意。”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以温柔端庄来服侍你的丈夫，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美好的家庭。要尊重他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力孝顺，尽到你作为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吗？” “是的，我愿意。” 说实话，这套说辞，她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已经倒背如流了，但是轮到自己还是莫名的感动。 她的睡意消弭了几分，透过薄薄的面纱看见对面长身玉立的男人，他同样双眼泛红。 她的泪意瞬间盈满眼眶，然后顺着脸蛋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克雷尔先生为她戴上了婚戒，心疼的吻掉了她的泪痕。 他安慰到：“玛丽，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我用我的性命起誓。” 老牧师又觉得他的举动有些轻浮了，他又开始咳嗽。 玛丽也给克雷尔先生带上了婚戒。 然后神父和新郎新娘一起双膝跪地，向上帝祷告，其余宾客只需要低头祷告。 祷告结束后，宾客们纷纷送上祝福，婚礼结束。 结婚前，玛丽总是以为结婚是一件特别重大艰难的事情，但是当她真正经历的时候，又会发现这是一件很小很快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简单。 反正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跟着克雷尔先生回到了洛克维恩的婚房里。 嗯？这就结束了？！ 她让南希协助她脱掉婚纱、头饰，洗漱结束后，静静的坐在床边思考，突然觉得很神奇，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已婚妇女了。 “玛丽，您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先生，我结婚了，我竟然结婚了。” “是的，从此以后，你就是玛丽·班纳特·克雷尔。哦，以后我不能再称呼您为小姐了，克雷尔夫人。” “为什么先生在婚后还是先生，小姐却要改成夫人？” “上帝，我也也不清楚，我真不应该跟您讨论这个问题。您饿了吗？我让乔南找些食物来。” “有点。” 两人在房内吃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艾伯特深吸了一口，低声问道：“玛丽，你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做什么事情吗？” 玛丽有些紧张：“略知一二。” 艾伯特：“那您愿意吗？” 玛丽无语：“当然。” 婚都结了，她为啥不愿意？ 听说很爽来着，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想剥夺她享受身体愉悦的权利？ 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还包含这个，难道他不行？ 天，这可要怎么办？ 明明刚刚在教堂里，他还说会保证她未来的“幸”福。 一瞬间，玛丽已经脑补了无数个克雷尔先生不行的画面，她感觉有些窒息了。 艾伯特还不知道她的小脑仁里在想什么。 他郑重的说到：“也许您不清楚，妇人怀孕生孩子是多么的危险，每年全英国都有无数妇女会因为这个而导致死亡。我绝对不愿意失去您，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生孩子了。” 近几年，他投资了不少医疗行业，对妇女生育这一块了解的也不少，十分清楚其中的危险程度。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携手一生的女孩，他并不愿意她为此承担风险，他更加不愿意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孩子而冒着任何失去她的危险。 玛丽看着他神色严肃的脸，心里一万个卧～槽飞过。 新郎在新婚当夜，不赶紧和新娘子恩恩爱爱起来，反而聊起了不生孩子的话题。 不愧是你，克雷尔先生。 说实话，他的确是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的生命健康安全着想，远的不说，几年前因为生产而死亡的狄金森太太就是最真实的案例。 只是玛丽觉得他说的不太现实。 “艾伯特，就算您不愿意，肯特郡伯爵家也需要下一代的继承人，我不可能永远不生孩子。” 艾伯特想也没想，回答道：“玛丽，克雷尔家的旁枝诸多，永远不缺继承人。” “您是这样想的，但是伯爵大人和夫人也同意吗？” “亲爱的，你才17岁，我们大可以先拖个三年五载，然后我会借口自己身体有问题来说服他们。” 玛丽怔愣的看着他，克雷热先生已经将他们的未来都规划好了，连爵位都可以让给旁枝的孩子，也不愿她受一分苦。 片刻后，她喃喃出声：“艾伯特，我想此刻，我真的爱上你了，你的一切。” 艾伯特却又说到：“小姐，其实这对你而言，并非全部都是好处。我不知道您心里是否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如果是那样的，那我的想法就有些过于自私了。” 玛丽：“那么我们暂时不要决定，刚刚您也提到了我还年轻，三五年后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晚，不是吗？” 艾伯特想了想，赞同了她的提议，人的想法都是会变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相拥而卧，但是艾伯特迟迟没有动作，玛丽见他还在磨蹭。 她咬咬嘴唇问到：“艾伯特，您不想吗？” “玛丽，我当然想，但是我怕会控制不住？万一…” 玛丽实在受不了，他难道不知道最后那啥在外面就可以了吗？ 她凑上去堵住他的嘴，春宵苦短，禁止浪费时间讲话。 如果说肉～体是通向灵魂的必经之路，那么现在，玛丽感觉他们的灵魂前所未有的贴近。 不过最后睡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中，还在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小雨伞有没有被发明出来。 如果没有的话，她一定要尽快搞出来，给因为生育问题而受苦的广大群众带来福音。 第二天醒过来，玛丽就开始着手准备。 最初的套套好像是羊肠制作的，不过那个既不安全也不卫生，玛丽也不想用。 后世的则是用天然乳胶制成，将乳胶附着在玻璃模具上，飞快的旋转玻璃模具，第一次成行后冷却一段时间，再放入乳液槽，重复操作，然后加温固化，最后用水将乳胶套从玻璃模具上冲下来，进行检测即可。 这个过程其实不算复杂，但是她搞不到天然乳胶，于是只能找上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先生，您知道那里能找到天然乳胶吗？就是橡胶树产生的汁液。” “您要乳胶做什么？” “做一下小实验。” “葡萄牙人正在巴西大量开辟橡胶种植园，我想只要价钱出高些，这并不难买到。” 玛丽眼前一亮，她赶紧凑到艾伯特耳朵，将她的计划说出来。 艾伯特听完有些不可置信：“小姐，您确定？” “当然，我非常肯定。” 艾伯特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么您所需要的一切，我很快就会帮您办好，乳胶汁液、玻璃模具以及转动的工具等。” 玛丽看着他兴冲冲走远的背影，其实，也不必那么着急。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1796年的元旦。 他们在肯特郡住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朗博恩。 玛丽想起了上次在巴黎见过赫斯脱夫妇的事情，她开始考虑一件事。 克雷尔先生到现在为止，还租着尼日斐花园。 如果他不退租，那么彬格莱先生就租不到那栋房子，那她的两位姐夫通通要泡汤了。 剧情中只说，米迦乐节前他们会搬过来。 但是彬格莱先生的律师，具体几月几日和尼日斐的主人莫里斯先生谈妥的，她并不知晓。 稳妥起见，这几个月里她就得让克雷尔先生同意搬走。 “艾伯特，我们两个人住在尼日斐多无聊，不如搬到朗博恩去，和爸爸妈妈一起？” “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只是如果父亲母亲过来了，恐怕房间并不足够。” “没关系，坎蒂丝夫人也可以一起住过来，朗博恩房间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一个都没有了。” “可是，玛丽，我已经准备和莫里斯先生商谈买下尼日斐的事宜了。” 玛丽大喊：“千万不要。” 艾伯特疑惑：“您到底为何坚定要我退掉尼日斐的房子？别想着糊弄我。” 玛丽并不想要剧透，但是她也经不住艾伯特的逼问。 “好吧，我只能告诉你，明年会有人前来租下尼日斐花园，并且他们对于班纳特太太十分重要。” 她模糊了重点，剧透遭雷劈。 “嗯哼？” “我不想对您撒谎，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您就别再问了，总之，我非要如此。” 艾伯特投降：“好吧，小姐，我总是争不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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