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因为孔明所留的,从来都不是死局。 现在我很想知道这个跟我打着哈哈,不忌惮我和孔明的关系,不害怕孔明的丞相地位和我的军侯权势,敢拿这种目光看我的朱昌,他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这时门外扮作小厮的泽胜小声对我说:“月君,戏班班主,他回来了。” 我笑了,和泽胜说:“等的就是他,请他进来。” 戏班的班主去而复返,我只对他说:“班主,我已说了,我家夫君现在没有听戏的心情呐,我们也准备这几日就要回去了。” 班主连忙说:“朱大人也很喜欢小人戏班的戏,我们也与朱大人认识,或许可帮夫人和您夫君解决燃眉之急。” “哦?果真?”我兴趣并不是很大,只说,“我家夫君的事我一向都不过问,最近他也只是烦的紧了,才对我提过几句,我这才知晓,外面的事嘛,我也不想沾,我就是出来玩一趟的而已。” 班主赶紧说:“那可否引见一下您夫君?” “你要见他?”我哈哈大笑,对莲子说,“竟有人要赶在夫郎最烦的时候上去讨骂?你说,我要不要引了班主去?” 莲子现在与我搭戏是一绝的:“夫人,他要见,您就让他见去呗,反正主君要是骂人也骂不着您啊!” 我便对了班主一笑,说:“你随我来啊。” “不,不不!”班主是个聪明人,听我和莲子这般说,连忙推却,“小人唐突!小人告退!” “金班主,既然折了回来,想必是有诚心的了,你若真能帮我夫郎解决燃眉之急,他不但不会骂你,还会有厚礼奉上的。”我将桌上的一锭银块丢了过去,“来了就说说呗,这位朱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他怎么这般的油盐不进呢?这段时日,好话说了一箩筐,厚礼不间断,朱大人硬是不肯通融,请金班主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金班主折回来本就是要向我卖好的,见我给了赏钱,便凑来了桌边说:“小人不敢,夫人,这位朱大人,本地人士,为官的确是很刚正的,您到底被扣了什么货物?可是……朝廷严禁不给贩运的?” “你这位班主真逗!你管我是什么货呢,能赚钱不就行了?”我又取出一块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我家郎君要是再给他送礼,送什么最能讨他欢心?” 这块银子颇大,金班主的眼睛便有些直,说:“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朱大人爱美人,您送朱大人美人是绝对没错的!” 我便将这块银子直接丢给他了,银子开路,万事不愁啊。 金班主点头哈腰的问:“不知夫人还要问点什么?” 我对莲子笑道:“这人赚我银子赚上了瘾,好吧好吧,既然班主有心,我还真有一个疑问。” “夫人请问。” “你方才说,这朱大人是本地人士?” “货真价值!” 我颇疑惑的对莲子说:“夫郎是不是说过,这里原先是那个叫张,张什么的来着的地盘?” 莲子直摇头。 金班主连忙接了口:“张鲁!汉中王张鲁!” “对!张鲁!夫郎说这里富庶,但是不太平,说什么,先是这个张鲁,后来又归了我们陛下?现在好像,又归了刘帝是吗?” 金班主夸道:“您夫君有见识!” “班主,现在是乱世啊,没这点见识怎么赚钱嘛!不过,你既然说他是本地人,那他经历了张鲁,陛下,刘天子,到现在还能做府令,可真是不简单啊!”我对莲子一颔首,莲子从袖中取出了一锭黄金放在了桌上,金班主眼睛都直了,伸手想来接,我持箸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似笑非笑,“至多一个时辰,我夫郎就要派人来接我了,金班主,留给你赚我这金子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金班主想也没想,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语速还很快:“是这样,朱大人先是在张鲁大人手下为官的,后来张鲁大人投降了曹操,朱大人便跟了过去,那时候朱大人是做府令里的文书,因为刚正不阿处事分明而得张鲁举荐,被曹操继续征用,后来曹操走了,那时先帝来了,委派了魏延大人为太守,魏大人好像不喜欢处理文书上的事情,见朱大人熟练,便交给了朱大人,朱大人这才升任了府令。” 回去之后,连莲子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劝我说:“月君,我们回成都去吧。” 我极缓的摇了摇头。 此事关键不在于我能不能脱身,我想脱身,从来不难,此事关键在于现在孔明现在在做什么,和我能为孔明做什么。 我又将自己关在孔明的书房中,对着他留下的地形图不断的端详,情报的差异让我不足以知道他想做什么,孔明已经消失了月余了,若我是孔明,我这时候不在汉中,我会在哪里?大军也不在,孔明会带着三军回师成都?不,他不会的,就算他自己要回去向刘禅复命,也会留下三军拱筑汉中防线,以防曹魏进犯。 更不至于让我现在一个人都找不到,跟个睁眼瞎一般。 如此又过了十余日,莲子很担忧的跑进来对我说:“月君,府令想邀您明日赴宴。” 我点点头,应了:“告诉他我一定到。” “月君,宴无好宴,要么别去了吧?” “怕甚?”我笑了笑,“刘邦敢赴鸿门宴,云长敢孤身去吴江口,我堂堂凤侯,我会怕他?” 莲子忧心忡忡。 我安慰她:“不用怕,大人统率着三军在外,无论国政民生,他都说一不二,不看僧面看佛面,大汉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动我!我便放开了手给他捅篓子就是,就是捅破了天都行。这人的胆子颇大,我倒是也的确有许多年未碰到敢打我主意的了,我一定会让他终身难忘的。再说了,此生除了大人,我便再没怕过谁!” “月君,你可以不去的啊!就在这等大人回来,或者,我们可以回成都去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冒险?” “不去?不去怎会知道他想做什么?这也算冒险?当年我连曹操都敢行刺,宫里的太后我都敢骂,还会怕他这一场鸿门宴?我一身的武艺是假的不成?他竟然起了这个狗胆,让他放马过来试试!”我拍拍她,说:“明日让泽胜陪我去,你不用去了。” “月君!请让我随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只是万一真是一场鸿门宴,我带着你也不好动手啊。”我面上一派轻松自在,“若不是一个人都不带实在太不好看,我连泽胜都不想带的,我倒要看看,他是有什么花样等着我。”
第176章 第 176 章 汉中的郊外有一座山,这山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凤鸟山,泽胜一脸黑线的跟我说:“这厮故意的?” “你别胡说,这山名一直都有,而且这附近也就这里的景色最好看,他不在这里宴我在何处宴我?别纠结了,当年士元大哥号凤雏,他死那地是落凤坡,好在我当年没有凤侯的名号,不然不得一起落在那了?”我跟泽胜开着玩笑,“人家这叫凤鸟山,又没落又没掉的,总不能不给人家山叫凤了吧?” 泽胜听我提起这个,赶忙问我:“凤侯,您当年这个封号是先帝给的,还是大人给的?” “应该是先帝吧,怎么了?” “哦,我还以为是大人给你的。”泽胜挠挠头,说,“弟兄们其实都很好奇,你看啊,大人不是号卧龙先生么,你又是凤,那你们在一起,这不也是龙与凤?” 我一下停住脚步,讶然看着泽胜,说:“不能吧?当年士元大哥才是凤雏,他与大人才是龙与凤。” 泽胜直翻白眼:“凤侯啊,庞军师是男的啊!他又不是大人的夫人!” 我迟疑的说:“可是当年是先帝封的啊!” “你又知道不是大人给拟的了?当年先帝很多事不都是大人给办的吗?” 泽胜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当年最开始给我这个号的时候是进了益州城的时候,那时候孔明要娶江一心,为了将我支开,这两人给了我一个虚名,让我去郊外给他们练寅虎营去了。 当时吧,虽然是刘备给我封的,还真说不准是不是孔明给出的主意! 我一拍泽胜肩膀,说:“可以啊!” 泽胜说:“不会吧,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吗?” “我想这个做什么?唉,你不知道,我当年被他俩骗的好惨,大人那脑子我怎么玩的过,活该被他骗!那时候我们才进城,他们让我去卖命练兵,等我回来的时候,大人已经把江一心给娶了,我当年真是气都被气死了。”我带着泽胜边走边聊当年,“后来我就跑了,一跑就跑了大半年。” 跑了之后的事情,略丢脸,不提也罢。 泽胜那时候还在军中当普通士卒吧,是先帝从军中选拔了他哥哥护卫我,后来他哥哥在夷陵之战中为了寻我返回阵中,身死在乱军之中,连孔明都很感念他的义气,和他能在乱军之中奋不顾身回阵救我的勇气。 我这也没多大的年纪就当真往事不堪回首了,但凡一回首,处处都是刀子。 我们到山顶上的时候,朱昌早已侯在那里了,满面是笑的唤我:“见过夫人,我这刚接到诸葛大人最新的消息,便想来报给夫人知晓。” 我随他入座,淡淡一笑:“朱大人有心了,那么敢问我家大人是去了何处?” “诸葛大人先前让人回来给夫人回来报信,说是去了成都,可后来成都来了信,说是大人并没有回到成都,在中道就折返了,我多方探听,才知道大人这两个月是率军去攻打了陈仓。”朱昌很是殷勤。 孔明的地形图上,在陈仓处有一道划痕,便是没有,我这段时间细细的参详后也大致猜到了,毕竟上次大军攻伐,子龙出了箕谷,我们出了陇右,曹睿再傻也知道要在这两处多加防备,就算曹睿是傻的,那后面不是还蹲了一只司马懿不是吗?听说他一直驻在雍凉呢。 既然东西两道都被堵了,也就只剩下中间的陈仓了。 依稀记得曾经和他对阵沙盘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出和当今的情形很像,当时孔明就抢占了据点,后来杀的我一败涂地,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盘开的局势太有利我了,而我也已胜利在望,是唯一有机会胜过他的一局。 陈仓不过是一座小城,孔明如要攻伐,如能攻下,可为据点,如不能攻下,孔明也能回退汉中,是以我猜,这一仗是临时起意,试探为多。 朱昌又说:“不过诸葛大人此次攻城不顺,被阻在城下已经二十余日了,听说曹真和张郃又一起派兵去反攻陈仓,看来,大事不太妙啊。” “多谢朱大人相告。” 朱昌见我坐着只气定神闲,他心里就也有一分疑惑,试探的问:“夫人不为大人忧心了吗?” “我有什么好忧心的?”我笑了,“有他在,应该是曹睿忧心陈仓要怎么救才是吧?我家大人的名头也不是瞎传的,还有他打不赢的仗,攻不下的城池?那得是怎样的铜墙铁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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