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师益友,明主娇妻,还有一方富足的土地。 先生年轻有为,意气风华,他重权在握,他会成为所有人的荣耀,他的名字提起来就会让曹操胆寒,让江东不敢造次。 他会成为一个神话,永远被供奉在神坛之上。 我将所有一切细细想完,然后笑了,自己跟自己说:“实在是太好了。” 夕阳已近,光芒黯淡了下来,我将寻好的石块垒在了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十分安心的躺在了洞穴里,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豆豆,豆豆——” 似是有人轻声呼唤,声音似远似近,又好似响在耳边,我像是一睁眼,眼前是一轮满满的圆月,我坐在房顶上,这里正对着黄家的庖厨,而我自己托着腮,正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发呆。 “豆豆。” 我一偏头,黄月英穿着旧时的衣衫,也坐在房顶上,她斜斜的依着屋顶上的廊角,正看着我。 “小姐……”我喃喃自语,一个不留神,出口问道,“那兽头那么硬,你咯着不痛么?” 黄月英抚了抚我的头顶,她的手很轻柔,我很留念。 她柔声说着:“小呆子,你不痛么?” 我摸摸脑门,对着她笑:“一点都不痛,我的头可硬了!梆梆的,比铁锤还硬,你放心!不然我砸个核桃给你看?” 她也笑了:“小呆子,你到底是不是我教出来的,怎么这么笨?” 我很不满:“哪里笨嘛!我明明很聪明的!” “早就告诉她了,对付孔明那种口是心非又喜欢想太多的人,就是直接推到,比什么都管用,这小呆子偏偏不听!” 这声音我听着耳熟,转头一看,庞统站在旁边的屋顶的尖角上,拿着牛皮的酒壶喝着酒还不忘数落我。 “他教坏我!” 我扭头跟黄月英告状。 黄月英一双眼睛柔柔的看着我,叹着气:“我真有点后悔带你出嫁了,你对我不负当日的承诺,我却没照顾好你,是我的不是。” “啊?带着我不好么?你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啊。”我不懂就问,“这些年我过的精彩极了,我一直都很开心。” “旁人杀人,孔明诛心。” 我转头瞪庞统,凶他:“不许说先生坏话!” “哎呀呀呀,先生先生的,还叫这么亲切?他诛你心的时候你就全然忘啦?你这脑子是不是会失忆的啊!”庞统数落我,跟黄月英说,“这么个小呆子,你到底从哪里捡的?下辈子我也想捡一个。” 黄月英的目光看着我,轻忽缥缈的道:“家门口的雪地里,捡到的时候她才一岁,几乎被冻死。阿娘说,这么小,怕是救不活了。阿爹说,当时她就剩最后一口热气了,这么小,睁开眼睛对着众人只笑了笑,不哭不闹。阿爹当时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救活这个孩子。” 庞统叹息:“是个苦命人。” “我不苦,我真的很不苦。”我展颜对他们笑,这一笑,月下生花,“我一直都活的很甜,我很开心能遇见你们,这一段人生过的精彩极了,当真不负此生!” “不负此生?那你可负自己的心?”黄月英抚摸着我的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庞统转过脸来,背着月亮的光芒,也笑着道:“小呆子,我是诚挚的请教你,到底你是多么的天才,才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凶他,奶凶奶凶的:“我怎么啦!我很好!” 庞统呸了一声:“你后知后觉也就罢了,孔明亲自做局,你识不出来我们不怪你。毕竟是孔明诚心做局的话,这世上就没几人能识破。只是这事连司马懿都看不下去了,特意千里给你传信,连暴露消息网都在所不惜,而你呢?你赶回去就为一口喜酒喝?你脑子何在?你和孔明那点弯弯绕,江一心只不过才和孔明成亲一天,旁观你二人的脸色都能猜的七七八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削肉剔骨?你剔啊,你干脆剔脑袋得了,反正也是摆设!” 我被他戳的泄了气,只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嘛。” “剔脑袋啊!” “………………” 庞统嘴碎,解释的很仔细:“你那把剑原先不是孔明的么,你还他作甚啊!先把虎符丢在孔明脸上,然后扑过去亲他一口,最后拔剑自刎。多好的一出戏,你给整这么复杂!” “啊?”我茫茫然,“这么当众打他的脸真的好么?他威严何在?日后还怎么服众?” 庞统点指我不停的摇头:“你自己都混到这副田地了,还在为他着想?他怎么服众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个小呆子啊!我说,你如按照我说的来,孔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刎在他面前?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救你的!多好的一出英雄救美,也让江一心好好掂量掂量你在孔明心中的份量!然后你以为这就完啦?不可能!这事能不惊动主公吗?主公本身就觉得对不起你,再看你大庭广众之下要拔剑自刎,那主公肯定就拍了板了啊,让孔明一并把你娶回去,这不就结束了,多好啊!” 我给他说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黄月英轻声跟我解释:“主公已经入川,江家再大,被吹嘘的再厉害也没有主公大,江家攀附孔明这棵大树,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此事由主公当着江一心的面开口,孔明顺水推舟,事本来是可以定的,就算名分上可能不如江一心,但是孔明心里是有你的,有他留心照拂你,你的日子不会难过。话说回来,江一心去诈刘备赚孔明,叫的响亮,心里却清楚并不敢逼迫太甚,当真逼急了孔明,对江家有什么好处?孔明那个人,他都能收拾天下,何况什么蔡家江家?无非是江家给的筹码,还算能中孔明的心意,孔明不想刚进川就染血染的太多罢了。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庞统接口,补了一刀:“可你这个小呆子是属乌龟的吧,对别人那是凶悍的不得了,对着孔明怎么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逼的急了只知道把脑袋一缩,躲起来。你躲起来有什么用?孔明锁了全城在寻你,你倒好,找了个乌龟洞,把自己装了进去,几年之后,白骨一堆,谁还知道这堆白骨是谁?孔明却跟江一心生养一堆的孩子,你能甘心?” 我被他说的低下了头,甘心么?我心里问着自己。说甘心么,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若说是不甘心么,竟然又没有多少愤恨。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满目茫然,看着黄月英和庞统,他俩却都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光望着我。 站在前方抱着手臂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说:“向月?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回去?” “七月?你是七月么?” 七月上来拉住我的胳膊,他的手比寒冰还冷,冻的我直哆嗦,他面无表情的说:“快走!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我挣扎着要去抱黄月英,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永远跟他们在一起。但这时,无论是黄月英,还是庞统,都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我,远的我无法触及,我一下就哭了出来,七月拉了我胳膊,把我从屋顶上丢了下去。 我不停的下坠,下坠,他们的脸在月下渐渐模糊,我越来越看不清他们,直到陷入黑暗之中。
第47章 第 47 章 一道惊雷响彻大地! 我恍然惊醒,耳边轰轰雷声不绝于耳,眼前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的惊雷一声响彻一声,震的整个向阳山都轰隆隆的。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花了一刻的时间才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的这一幕在我脑中停留久久不去,我一时不知道我刚才是真的找到了他们,还只是我的一场幻梦。 心一揪一揪的疼痛,疼的整个心口仿佛要裂了开来;惊雷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连天都要震个窟窿! 我靠在山洞的璧上,张着大口喘气,空气中带着雨水湿乎乎的味道,闻起来并不让人讨厌。 在雷声,和瓢泼的雨声中,还有一阵细细的女子的啼哭声,这哭声一开始并不明显,而后哭的越来越大,像是几个女子在哭。 我自身都难保,有心不管身外闲事,可那哭声就在洞口萦绕不去,竟然还有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有人骂骂咧咧的道:“哭!再哭!再哭老子打死你们!妈的,晦气,眼见前面就是益州了,竟然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你们还哭,哭哭哭,哭什么!” 而后就是鞭子噼里啪啦抽到人身上的响声。 “求求你,别打小泠姐姐了!她这几日一直在发烧,下了雨,地上不好走她才会摔倒的!你别再打她了!” “老子辛辛苦苦运送你们一路,就希望把你们卖进益州城里好好卖个好价钱,这倒好,眼见着就要进城了,马车坏了不说,还病了一个!呸!老子平白搭上一辆马车,这一路的路费都赚不回来!” 鞭子打在肉里,女子哭泣的声音萦绕不去。 “嗳,二金,算了,别打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打花了还怎么卖钱?” “你自己看看她那个腿,只怕骨头都断了,这还怎么跳舞?还卖钱?说不定还得赔钱!” “哦?是么?我来看看……嗳嗳,躲什么躲什么,啧啧啧,多好的腿啊,可惜了,搞的血肉模糊的。” “你看,我说的吧!要我说,她们这三个就是扫把星!本来张员外出了一锭金子要买小泠,偏偏就是交钱之前,张员外出了事,到手的金子飞了,张员外自己的脑袋也掉了。咱哥俩辛辛苦苦这一路,本来今天就能进益州发财的,偏偏益州封城了,不许进不许出的,去找城外的馆驿么,走到一半马车坏了,半夜还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这小娘皮摔断了腿。这一趟下来,开销也得不少钱呢!牛哥,别人这都是发财去的,怎么就咱哥俩这么倒霉?” 他们许是就靠在我这个洞外说话,说话声音听的无比清楚,我脑子轰隆隆的,不停的回响着梦境中庞统说过的一句话:“他锁了全城在寻你……他锁了全城在寻你……” “要我说啊,这都是命。来,二金,喝一口,暖暖身子。我下午跟城门老爷打听过,不知道城里是出了什么事,但城门老爷说应该不会封的太久,可能明天也就开城了。” “牛哥,我真是愁得慌,这三个小娘皮也就小泠最漂亮,指望她回本呢。现在呢,这可倒好!” “小泠的腿废了,卖不了好价钱了,好在还有小玉和小兴,她俩小是还小了一点,脸倒都还不错,说不定就有哪个贵人能看上她们,让咱哥俩好好赚一笔。” “话是这么说,那小泠怎么办?这这这,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说话间,那女子突然哭叫了几声,那人继续道,“反正也废了,不如,就便宜便宜咱们哥俩吧。咱哥俩平时光卖漂亮妞给这些有钱的老爷们了,这回也让我们体验体验,能卖一锭黄金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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