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想也没有意思了,修仙修到了头,无需这种事来增进修为,家里朋友众多,玩玩闹闹,也不会刻意去想,但贪恋美色乃是人之本性,幼清还是乐意看那些美男子的。 美男子… 她戳着戳着,就想到了许久不见的景元。 他确实漂亮,幼清见过男狐妖,多是柔媚,太像女子,不够威武,她也在天宫见过武将,他们壮得像熊,站在她面前,活活是一座山,景元的柔和勇武都恰到好处,说起来…他又高,身材又好,练武嘛…肌肉呼之欲出,却没有那么壮,说他媚…也就是眼底的一颗痣,浅浅的…一笑就勾人。 她大力戳着药杵,又想起丹枫,他也漂亮,不过太冷,这么一看,景元暖呼呼的,像个金色的太阳… 幼清正神飞天外,火上烤的药早就咕嘟咕嘟,药壶高声鸣叫,幼清猛得回神,刚想伸手熄火,整个药炉便跳了起来,砰得一声,紧接着,旁边两座炼丹炉也因为火势失控噼啪乱炸,幼清扑灭火焰,烟窜得老高,她捂着嘴跑出来,黑烟袅袅,很快便有灭火队过来查看情况,幼清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没事了,就是烟大,没有火。” 说来也巧,今天是白珩“刑满释放”的日子,她四处打听,才得知幼清在海边摆摊免费行医,刚一来就看到高高的黑烟,她拍拍旁边看热闹的肩膀说:“哎,这是谁家着火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说是一个大夫家,好像就是这阵子免费看病那家吧?” “是她啊!我好几天前去,她还说自己是化外民,不认得仙舟药草呢,这估计是自己研制什么丹药才爆了吧?” 白珩在这听着,还附和两句:“不认识药就能开诊所啊?” 她刚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凑近一看,果然是幼清,吓得白珩赶紧钻进人潮,冲着她跑了过去。 “咳…白珩。”幼清眯着眼睛说,“你出来了?” “这话说的,我可没蹲大牢啊!”白珩拿出手帕给她擦拭脸颊,“哎…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被烟呛了,屋里也没事,你叫大家散了吧。” 她被烟迷了眼睛,这会儿正流眼泪呢,白珩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接下这个任务,抬手挥舞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云骑军们看到她,不禁调侃:“白珩,是不是你把星槎开到人家医馆啦?” “胡说,我技术哪有那么差?” 有白珩打掩护,云骑军和看热闹的纷纷散了,这儿是丹鼎司,炼药制药,时不时就会爆一下,只要没引起火灾,大家便都当个热闹看,早就习以为常了。 白珩把她扶进去,打开窗户透气,幼清挥挥手,屋内一切恢复正常,白珩后退两步,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她扭头,背后的持明卵左右摇晃,白珩定睛一看,吓得六魂无主,连忙抱紧这个持明卵,声音颤抖道:“幼清…你,你偷了个持明卵?” 幼清摆手,白珩握着她的手,上下摆动,“虽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人命关天,我们还是把它还回去,和丹枫陪个不是。” 幼清又摇摇头,白珩苦口婆心道:“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去搞一艘星槎来,我们带着它回鳞渊境,不出一刻就能送它回家。” 幼清噗嗤一笑,嗓子里还有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你还敢开呀?司舵大人不会抓你吗?” “抓就抓了,这毕竟是一条性命嘛,丹枫也很看重他的子民。”白珩叹道,“被禁飞半年,还好我不是罗浮人,不然就要被吊销驾照了。” 幼清笑得像只小鸭子。 她扭过头,和白珩说:“这持明卵是丹枫借给我的,我答应他些事情,这持明卵蜕生之前也同意我把她带出来。” “哦?谁这么大方?” “是一位叫弘月的持明。” 白珩了然。她坐在一旁,看着幼清摆弄药草,嘴里说着:“以前丹枫和镜流相识,也都是在战场上,两人不怎么讲话,后来经由我撮合他们才真正相处起来,镜流还记得始终追随他身边的侍女弘月,某次还是小孩儿的景元跟着镜流去见腾骁,镜流与丹枫也在神策府会面了,他身边换了人,景元便问了一句弘月姐姐去了哪里,原来弘月每次见到景元都会和他一块浮羊奶糖,景元始终记得。” “这也是景元和我说的,弘月病了,正在休养,他猜弘月是舍不得丹枫,毕竟看丹枫长大,战乱频发,即便是龙尊也要出面迎敌,她放不下。” 白珩将手臂搭在椅背上,头枕着胳膊说:“看来她顺利蜕生了。真是个勇敢的人啊,听说持明卵很脆弱,稍一用力就碎了。方才的爆炸没伤到她吧?” “不会,有我护法,她不会受伤。”幼清端出一盆刚熬好的汤药,从上往下浇灌,“这个药是治疗她的肺病的,每天泡一泡,让药气渗进去,强身健体。”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大的本事,没出生的持明都能被你治好。”白珩晃动身体道,“小清清,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巡海游侠。”幼清比了个手势,“周游宇宙,行侠仗义!” 白珩的尾巴左右晃动,她呲牙一笑,尖尖的虎牙给她添了两分稚气,“我以前也经常开着飞船去星海游历,可有意思了。” “现在你怎么回来了?” 白珩抿抿唇,她压着胳膊说:“因为…丰饶。” 她不会抛弃仙舟,不会抛弃战友和家人。曜青…或是任何一艘仙舟需要她,她都会像一道破开黑夜的光,瞬间抵达。
第12章 提及丰饶,幼清说了自己的见解:“宇宙中的星神与我们那里的神明并不同。他们或许掌控整个宇宙的命运,但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更高格的生命罢了。仅存神格,却不计后果,闭目塞听…”幼清耸耸肩,“我不太喜欢宇宙中这些星神,毁灭、欢愉、丰饶…” “每个星神都在走自己单一的路。”幼清搅动着药汤说,“而他们对自己的追随者又太过纵容了。兴许…一位合格的神明大概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它什么都会一点,尽可能回应善者的呼唤,惩戒恶者的过错。” “一个有能力的好人。”白珩做出简略的总结。 “对的。”幼清笑着说,“不过正是因为这些存在,世间的人与景色各式各样,才会丰富多彩,一个只有好人的世界该有多无聊呀。” 白珩托腮看着这个个头不高的小姑娘,她瞧着也没有多高深莫测,兴许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她明媚的脸,叫人见之难忘。 “不知道你和丹枫许下什么约定,不过那个正眼都不给的家伙同意让你拿出持明卵,就说明一定是很重要的事。”白珩拍拍她的肩,“先替他谢谢你了!怎么样,今天我请客,庆祝我出…呸,庆祝我摆脱司舵魔爪!” 幼清连连点头,“我在这可无聊了…弘月不会说话,丹枫也不讲话!哎,不知道景元什么时候回来…” “是呢…不知他们…” 幼清察觉她的心事,“担心他们吗?” “曜青屡屡出征,还借用外援,恐怕是一场恶战。本以为上次就是最后…”白珩叹气,“罢了,我这人最不擅长藏着掖着,我一出来就想着去追他们,这顿饭先欠着,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吃一顿好的。” 幼清点头,目送白珩远去,人也软塌塌地趴在桌子上,她望着旁边的持明卵说:“弘月呀…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持明卵安静泡澡,无法回答。 幼清打了个哈欠,她用布擦拭着蛋壳,等药剂吸收后,她吹灭烛火,摸摸持明卵,和她说:“晚安啦。” 持明卵安静站立,无法讲话。 * 就在白珩走后第三天,幼清刚戳上旗子铃铛,就见她开着星槎闪现丹鼎司,幼清刚想替她担心她的飞行执照,就看白珩一脸焦灼地推开门,幼清瞬间反应过来,她钻进星槎,见她衣裙有血,幼清担心道:“出了什么事?” “是景元。”白珩道,“他们一行人碰到了毁灭的军队,景元以一己之力破出重围,与镜流会和…” 但他还是受了重伤。 众人折返回仙舟后便立刻找来医师疗愈,奈何见效太慢,腾骁叫她去请丹鼎司的持明医士,白珩一下便想起幼清——这个神秘、神奇又热心肠的姑娘,说不定比持明的医术还要高超,能让景元脱离危险。 一听是景元,幼清总是明亮的眼眸忽然荡起波澜,白珩的星槎开得飞快,她落地时,星槎在地上擦出一道火花,天舶司司舵就在一旁,但这次,司舵并没有阻拦,白珩拉着幼清来到云骑军营,见到坐在帐内的景元,幼清骤然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伤及性命。 他脸色发白,却还挂着笑。亲朋好友围了一圈,就连神策将军都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见白珩折返,众人面露喜色,可看到小小的幼清时,大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尤其是不认识她的…这是谁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医生! 幼清道:“我要诊断了,还请诸位退出帐中。” 腾骁看看镜流,镜流点头,和她道:“有劳了。” 幼清摇头,剑首和将军都发了话,他们没有不走的道理,等大家散去,她这才看到横贯他整个左手臂的伤,镜流用冰将他的伤口全部封冻,可隔着冰层也能看到里面的肉在灼烧。 他面不改色,带着微笑面向她,幼清坐在他身边,手指轻摆,他散落的发丝被妥帖得束了起来,幼清问:“不痛吗?” “痛极。”他哑声说。 这一说话,景元的身体发起抖来,可见刚才都是强撑,幼清道:“这是谁的力量?” “毁灭的军团。”景元指了指自己的伤口,“留下了永不熄灭的火焰,就连师父的冰霜都无法冻结。” 幼清道:“不怕,我现在要解冻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赤色的药丸,她用两指捏着,景元张口,用唇抿去,她笑问:“不怕我害你?” “害我有什么好处?” “真敬佩你的忍耐力…”幼清问,“吞了吗?” 景元点点头,“噎。” 她噗嗤一笑。 吃了她的药,那种撕裂身体的痛缓缓消失了。他的手臂冰雪消融,那火焰便开始吞噬血肉,景元只感觉到手臂痒得出奇,像是有蚂蚁在上面啃咬,幼清的手贴着他的伤口向上,拇指压过他的伤,烧焦的肉与皮、黑赤色的血都被她推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皮肉。 她低低念着什么,让她浑身萦绕着翠色与水蓝的光芒,她垂着眼眸,将手推到伤痕的尾端,景元侧过身,把后背裸露给她,她眉头一紧,不是因为棘手,而是因为疼痛。 这样的伤,不论谁来看都会觉得疼。 她挥去他破碎的上衣,手放在他淤青伤痕遍布的背,原来他不是不想躺下,而是因为背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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