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想拉她坐下,却摸到她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 他轻叹,起身握住她的双手,放在手心揉搓,幼清的手背碰到他呼出的热气,顿时回神,那热度一下燎到心尖,她抿唇看他,他还是一双似水多情的眼睛,盛着笑意与温柔,简直能溺死一只幼鸟,幼清不好继续再瞧,他还在搓她的手,幼清支起发红的指尖,旋即被他的大手盖住,他为她呼着热气,唇偶然间碰到指背,幼清盯着他的脸,脸颊泛红,但也没退,就这么被他拉着,听着他微微沙哑的声音:“还冷吗?” 她其实很怕冷,狐裘也丢了,那可真是好几只白狐的毛做成的大衣,一到了冬天她就要裹在身上,里面穿春装都不会冷。 哎,竟然就这么丢掉了。 其实她还有别的衣裳,但披着他的大衣,鼻尖都是他的味道,她反而不想再换,景元拢紧她的领子,垂头瞧她,她躲开,小声道:“冷啊,手脚冰凉…冷得哆嗦。” “给你找个暖脚的炉子去?” 毕竟是姑娘家的脚丫,他总不能脱了人家的鞋袜抱着吧? 四只手还紧紧握着,她摇摇脑袋,手贴着他的胸口说:“哪有那么矫情?” “可是手怎么这么凉。”景元抬起她的手,因为呼气,他的下唇蹭过她冰凉的指尖,她握着他的拇指嗫嚅,“水灵根修士就是这样的,又怕热又怕冷。” “那怎么办好?” 这么办就挺好。幼清心想。她的手贴着他的手心,脸也贴在他热乎乎的手背上,幼清嘟着嘴说:“你怎么这么暖和?不管外面多冷,你的手都是热的。”身子也热,胸口暖得出奇。 “体质原因?” “这么好的身体,看来没少锻炼吧?” 他呵呵一笑。 幼清黏着他坐在火炉边上,烤着火问:“镜流他们呢?” “或许在与骁卫们议事。” “那我们景元长官怎么没去?” 他笑而不语。 景元不说,反而透露了他是故意缺席,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他这个智多星也没必要再去出点子了,之后的政治考量就交给了那些大人,而他正好偷闲,过来给姑娘添火炉,帮她暖手。 多会劳逸结合。 幼清看着锅里的水热了,摇头道:“不等了,我去看看,叫他们来吃饭。” 景元刚想代劳,他的大衣就被她丢过来,盖住他整张脸,等景元扒下大衣,幼清早已掏出她自己的衣裳走出了军帐。 外面的冷风呼得扑过来,刚暖和起来的脸蛋顿时红了,幼清顶着红红的鼻头和耳朵往前,找了好几个军帐才找到他们议事的地方,天这么冷,也没人在外面守着,她挑开帘子就进去了。 里面人可不少,她一现身,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反而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镜流在首位,充当将领,丹枫也在前面,离她最近的反而是抱着胳膊靠在支柱上的应星,幼清赶紧凑过去,大家没再瞧她,继续说自己的事,应星垂眸睨她,张口就是:“今日你偷了一架金人,钥匙给我。” “偷?好难听的词,我是去帮忙的。”幼清气鼓鼓道,“而且是景元带我去的,我们和工造司的小哥借的!” “景元。”他嚼着这两个字。 “干嘛?景元也跟你们的人打过招呼了,谁都喜欢他信任他,这才把金人借给了我们。” “我们。”应星又嚼了嚼。 “凶巴巴的,好像谁欠了你的钱。”幼清掏啊掏,也没掏到钥匙,她结巴道,“可能在景元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跟他要吧。” 应星不语,抱着胳膊看高层开会,幼清嘟嘟嘴,也没有走,一会儿帘子又开了,白珩钻进来,搓着手走向他俩,她挤在他们中间,对着手心哈气,哆哆嗦嗦地喊冷,应星盯着她挂着雪花的耳朵,过了会儿才把自己的狼毛袖套摘下来,丢到她怀里。 “谢谢谢谢,救命了!”白珩笑着把手塞进去,因为刚才白珩带过来的冷气,幼清皱着鼻头打起喷嚏来,应星又把脖子上卷着的围巾丢在她脸上,幼清呸呸两声,塞回去,“现在才想起我来了,我不要。” 白珩可没客气,把毛茸茸的围巾裹在脖子上,“我要我要,嘿嘿。” 她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幼清悄悄观察着白珩,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幼清松了口气,垂头靠在她身上,白珩用尾巴把她卷起来,低头说:“景元呢?” “在烧水,他也辛苦一天了,估计是不想来开会躲着呢,我就没让他来。我想叫你们吃饭,但是看样子还没结束…镜流他们什么时候说完?” “快了,我们飞行士的会也才刚开完。”白珩侧头道,“要是有应星这样的领导该有多轻松,你看他都不说话,也不开会。” “浪费时间。”他哼道。 “景元倒是会偷懒,把事儿都丢给了他师父。剑首她老人家身板真硬啊,穿着甲胄,连个外披都没有,真不冷吗?” “她能催动冰霜,恐怕是不怕冷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剑首大人的剑都结着冰。” “但是…居然是替景元吗?”幼清挠头道,“是不是错了辈?” “云骑军的总统领死了。虽有策士,但群龙无首,没有一个总将,自他死后,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景元出的,罗浮这边还好,曜青那里起初不服,但景元这人不就是能随手叫人信服吗?开打之后依靠战术就能轻松取得胜利,这下整个联军都乖乖听他指挥了。”白珩笑道,“不到二十的年龄呀…真是青年才俊,反正我活了两百年,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云骑小哥。” “哇…”幼清感慨一声,想到他从容指挥千军万马的模样,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 白珩指了指应星,“还有这位,今年也才二十几吧?反正在我们长生种看来就是小娃娃,外面那种用于战斗、搜查的金人可都是他的手笔,镜流和景元现在拿的武器也是,他说是随手敲的,可打了这么久仗都没坏,景元那把刀也是镜流从朱明带来的,都是朱明的产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应星淡哼一声,白珩笑着调侃:“要不是脸长得好看,这个劲儿像不像一只倔牛?” 幼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城 应星“啧”了一声,白珩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我接着夸,而且他在朱明也颇有人气,很多长生种对他的造物都自愧不如呢。哎,怀炎又舍得把你让出来打仗了?” “闭门造车,永远不可能精进。”应星淡淡道,“怀炎师傅教无可教,我自然要出门寻找新的技艺。” “你看看,多大的口气,这是出师了罢?”白珩抱着胳膊摇头,“怎么我身边净是这样的怪物?不然我也熬个司舵当当好了。” 应星笑了一声,显然是在笑话她。 “喂小鬼,我这是不想去,你以为他们没叫我当吗?我生性洒脱爱自由,人一旦当了官,就很难再出去喽…” 幼清十分有感触,拼命点头。 白珩戳戳她,“不过你那一招也太神了吧?这就是你说的皮毛?实在是…” 即便是见识颇广的白珩也无法形容那种力量。 只能说…媲美星神的伟力。丹枫说她是神仙,白珩还没什么实感,这两天她可是见识了神仙的力量…简直厉害得可怕啊! 奈何幼清十分谦逊,她摆手道:“师父有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可能总是战无敌手,而且我也输过,那些人看着不如我,实际上很聪明,在他们身上我能看到自己的破绽,尽管是敌人和对手,但也算我的师父。” “多好的人呀。”白珩揉着她的头发说,“不愧是有能力的好人!” 幼清笑着抱住她,白珩用尾巴摩挲她的身子,旁边的应星听到“好人”,忍不住轻啧一声,白珩问:“怎么?我听说我们家小鱼神医还给你疗伤了,你根本没好好道谢吧?” 道谢?要不要看看这人畜无害的小丫头怎么折腾他的! 应星眯着眼睛看着她们俩,幼清瘪瘪嘴,突然来了一句:“应星哥讨厌我…” 哈?她乱叫什么?应星抬起手要敲她,幼清缩在白珩的胸口,白珩赶紧护住小鱼崽,“应星坏,我们不理他。” 幼清重重点头。 真是让人火大。 应星看着对他抬眉炫耀的少女,头痛得要命,他懒得理会,看他吃瘪,幼清心里别说多高兴了,她拉着白珩的长耳朵告状:“应星哥特别气人,我跟他说话他就‘哼’,要不就不理我…” “他真坏!” 城 应星:…… 神经。 “就他那用鼻孔看人的模样,谁看了都会生气。这人说变就变,他小时候又软又乖,真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然一块回罗浮好了,我压着他,你打一顿消消气。” 城 “白珩。”他咬牙叫她。 “你看看他,没大没小的,以前还叫我大姐姐…” 幼清咯咯笑着:“算了,不打他,回去罚酒三杯好了。” 她靠在白珩怀里,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她伸出手拉他的头发,摇摇晃晃的,可爱有余,气人太过,看着她的漂亮脸蛋,他一点都没觉得养眼,反而头更痛了。
第30章 白珩进来没一会儿镜流她们便散了,白珩站在中间抱着两个美女,她个子确实比幼清和镜流高一点点,幼清靠着她,就忍不住想起前阵在在公司网络上流行的什么… 好一个让金丝雀依偎的宽阔肩膀。 丹枫则与应星走在后面。 他俩轻装简行,丹枫是真的不怕冷,应星凡人一个,穿的少是因为不在意,身上的保暖设备都在白珩身上,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回军帐的,奈何太冷,他只得跟着一起去了罗浮军营。 因为里面在烧火,军帐半敞着,锅里煮着蘑菇、豆腐之类不容易烂的菜品,幼清把外面冻着的肉推进来,景元已经睡着了,听到动静才悠悠转醒,屋里挤了六个人,一下就热闹暖和起来,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被迫挤在门口,位置少得可怜,而那边堆着两个东倒西歪的丫头,她们围着镜流,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实在没眼看。 应星和丹枫抱着胳膊绷直身体,景元就随意很多了,他举起筷子往里面丢肉,幼清则开始往外掏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她调制的酱料、存的水果,还有不少点心,地上被铺得满满当当,景元配合她的动作往锅里倒,掏到最后,她还掏出一大瓶酒,不过是药酒,幼清放在一边,景元看看镜流,镜流没说什么,景元便将坛子放在火堆旁边煮着,煮到温热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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