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向来直率,她闻言不客气大笑起来。 “这位姑娘说得对,大家都无奈被困,若是不团结,天天闹内讧,一辈子都找不到出路。” 庄主的脸色已有些不太好。 老实话向来都不太好听,还有人破防了,扒拉开自己蓬乱的白发,用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盯着风四娘看。 “小女娃,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着破防的人也不少:“就是,我们找了十来年都找不到出路,你们这群来了一年不到的年轻人,就能找到了?” “不过是年轻气盛,不愿服输。” “没错,等他们再过几年,就能明白我们了。” …… 阴阳怪气一句接一句。 要不是萧十一郎拉着她,风四娘差点儿忍不住拔剑和他们比划比划。 在这其中,还有不少等着他们失败,看他们笑话,正幸灾乐祸偷偷笑的人。 叶蝉衣确认过四周,除去对面四人团以外,只有一对穿着红衣绿衫的老人家并没有贸然应和,他们俩只是沉默不语。 确认过眼神,大部分都是附和庄主的人。 啧。 难搞。 “前辈们说的也有道理。”花满楼向前半步,拱手四向,“只是我们几人初来乍到,要是一点努力都不作就认命,实在不是英雄所为。相信诸位前辈初来此地,也定然有此热血,我辈又岂能丢脸?” 蓬头白发那人冷哼一声:“就你小娃娃还算明白事理。不过,不要说我们这群老家伙没有提点你,这玩偶山庄哪怕是轻功最好的人,飞一天一夜,最终也只能回来此地,绝对逃不出去。” 真飞了一天一夜的萧十一郎:“……” 这位老人家莫不是在内涵他? “多谢前辈告知。”一无所知的花满楼拱手行礼。 殿上近百人,费牛鼻子力都拧不成一根绳索。 叶蝉衣看着那群人各打主意的嘴脸,静静垂下了眼帘。 罢了。 不愿意自救的人,她也懒得救了。 见人群如此,高座的庄主心中十分满意,他着人抬酒来。 酒里又是一场醉,醉后满座荒唐如昨。 叶蝉衣他们四人不想在这里待,捞了些吃的喝的就走。 起身时,有个香肩半露的美人坠入陆小凤怀里,圈住他的脖子,想要将他留下。 叶蝉衣看着陆小凤那双下意识先把人搂住,扶稳的手,觉得自己学到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统统宝贝儿!帮我记起来,改天用!” 刚把人扶稳,怀里人就嘟嘴凑上来。陆小凤头后仰,举着双手:“我……困了,姑娘不若找其他人?” “不是说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最是好女色?”那姑娘睁着一双醉眼,挑起他的下巴,“难道传言有误?” 陆小凤眼神一动:“传言?传言怎么说我?” “说武林里出了一个年轻后辈,长着四条眉毛,英俊又潇洒,一天没有女人陪着就会睡不着……”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着,同时手也没闲着。 陆小凤抓住那只在他怀里探索的手,望向看戏的另外三人:“我……其实比较害羞。” 他是脸皮厚,但还没厚到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酱酱酿酿。 叶蝉衣等三人:“噗……” 陆小凤幽怨看过去。 看戏就算了,还取笑他! “我看,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陆公子春宵一刻的好。”楚留香展开扇子,嘴角挂起一个可疑的笑容,转身向外,“我们回去小楼休息。等陆公子忙完,自然会回来找我们。” 花满楼和叶蝉衣:“楚兄(老楚)所言有理,我们走吧。” 叶蝉衣还添了一句:“慢慢来,不着急。” 陆小凤:“!” 损友!! “诶……诶……”他朝向自己腰带伸毒手的姑娘一笑,反手将这姑娘手腕握住,脚尖一动,往后退三步,一松手就赶紧溜之大吉。 看他背影,还以为偷香被发现,给人拿棍子在背后撵。 “诶!陆公子!”后面的姑娘追了几步,没追上。 她转身,迈着翩翩的脚步,重新物色人选,并不在意。 陆小凤脚下生风,追到殿外,伸手勒住楚留香和花满楼脖子,气愤道:“你们三个,未免太不讲义气了!” 叶蝉衣回头,倒走:“非也。老陆所言差矣!我们这是讲义气,才给你腾出地方来专心办事,这怎么能说没有义气呢。” 陆小凤:“……” 论脸皮,他居然又输了。 这不合理。 四人一路斗嘴,互相揶揄,倒也算是一种乐趣。 “噫?”走到近坡的地方,陆小凤才发现,“萧十一郎他们四个也不留殿中,回了院子。” 坡下,是他们打开院门的身影。 花满楼不紧不慢道:“不止,还有桃枝姑娘上次说的那两位前辈,也拿着酒菜回了院子。” 叶蝉衣转头看去,才看到那两个穿红着绿的老人,已经不知从哪一条路上了坡。 “看来他们都不想和大殿的人一样沉沦啊。”叶蝉衣捏着下巴思索道,“不知到时候想要和他们合作,他们会不会同意。” 多一个人,就可以多搞点事情了! 美哉! 花满楼道:“可以试着说服一下。” 凡事在人为。 “先不考虑这件事情。”叶蝉衣加快脚步,“先回去总结一下今晚的发现!” 为下次搞事做准备! 回到小楼。 楚留香吹亮火折子,点了两盏油灯;陆小凤扛着两张小几,摆到露台;花满楼拿了蒲团给每个人垫着坐下;叶蝉衣则将拿回来吃喝的食物摆上小几。 弄好,陆小凤第一件事,永远是倒酒。 叶蝉衣一屁股坐下,舒了一口气:“来吧,说说大家的发现。” 花满楼将折扇合起来,推走陆小凤递给叶蝉衣的酒,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我留意到一件特别的事情。” “花花说。” “每次那位庄主说话时,在大殿上的各个位置,总能陆续有人响应,且他们分布的位置十分微妙,像是精心安排的一样。” 若是没有特意安排,一般回应会比较零散,但整体会从中心向外扩散,不会是这样几乎同步的回应。 叶蝉衣猜测:“所以,他们是分布得比较匀称,每次庄主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方便鼓动身边的人响应?” “不错。”花满楼点头,“就是这样。连续两次俱是如此,应当不是巧合。” 陆小凤喝完两杯酒:“那我也说说自己的发现好了。方才那位姑娘说,听到过我的消息。要是我记得不差,除了萧十一郎那四位以外,剩下的人,最少也在这里待了两三年。” “不是每年都有人来?”叶蝉衣疑惑。 那总该有才来到一年左右的人吧? 陆小凤叹息:“上一年来的人,已经死了。” 四人唏嘘沉默了一阵,他才继续道:“我也打听过了,萧十一郎他们总是深居不外出,就算外出,也尽量避着人,只管找如何出去的线索,不大可能有这闲工夫讲什么江湖事。” 叶蝉衣又有疑问:“他们为什么深居不出?” 难道他们一点儿都不着急出去?所以就轮流慢慢找? “咳。”说到这里,陆小凤想起自己搬的尸体,“听闻,厉刚那厮,曾避开过三人,偷摸入了他们院子,还差点儿对连夫人……所以,他们后来就谨慎了许多。” 就这还有人相信厉刚是真君子,萧十一郎他们在信口雌黄。 也是令人怅然一叹。 叶蝉衣恍悟:“你两年前还没在江湖成名?” 陆小凤欲言又止了两秒,自暴自弃道:“成名倒是成名了,但那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喜欢找美人相伴入睡的事情。” “哦……”叶蝉衣拖长音,揶揄看他,“这么说,这里居然还流通着外面的消息?倒是有意思。” 这已经间接佐证,玩偶世界里面的人,绝对能出去! 楚留香笑道:“看来,那位姑娘是存心给你递消息了,你还不谢谢人家?” 陆小凤没好气道:“我应该谢你!” 见死不救的损友!! “不必客气,应该的。”楚留香故意回了个礼。 陆小凤:“……” 现在所有人都要向衣衣姑娘的“气死人不偿命”看齐了吗?! 过分! 他幽怨看着楚留香。 楚留香给他塞了颗蜜饯,权当安慰。 他开口说自己的发现:“我怀疑那位庄主,便是天公子。” 这怀疑很合理。 小公子、天公子,小庄主、庄主,一听就知道是一对的名儿。 “而且……”他指了指山坡上方,“两位前辈怕是也发现了这一点。” 花满楼脸上浮出一丝担忧:“若是如此,那倒难办了。” 两位前辈的武功,一看就不低,若是他们发现了庄主就是天公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只能意味着——他们两个联手都打不过对方。 “不难办。”叶蝉衣撑在案几上,用手背托起自己的下巴,“他不是怕人心乱了,还要主动背锅吗?既然他这么喜欢背锅,那就多给他背几个,把他累死!” 她嘿嘿直笑。 三个大男人:“……” 愿地府陆判官看着点,早些派无常来收殓。
第96章 一个话本子引起的杀意 不知白天黑夜的漆黝里。 叶蝉衣拉紧床帏,将LED小手电倒挂床头。 一人一猫,对着床尾投影出来的一长段名单,不断发出“哇……哇……哇哦~”的感叹声。 犹如瓜田里“咔咔”啃瓜的猹。 小猫咪今晚将玩偶世界的人都吓了一个遍,顺便按照叶蝉衣的拜托,去将每个人扫了一遍,再把扫出来的结果做成资料文档。 资料很长。 叶蝉衣看了一个半时辰才看完,并和脑子里面的一张张脸对上。 看的过程,她总忍不住吐槽几句。 “哇哦……这兄弟隔着一道围墙和野花纠缠,结果被老岳父发现,失手打死老岳父后干脆屠了老岳父一家?随后还杀掉妻子,让野花来假扮?” “这么炸裂的剧情,居然是现实发生的事情?” “这位仁兄真是个人吗?统统宝贝儿,你确定他不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叶蝉衣一连声吐槽。 小猫咪揣着爪爪,一脸看淡了人生的模样。 这种人类的复杂感情,她也不太懂。 “啧啧,还有这位大胸弟,多年隐瞒自己性取向,骗取娇妻一名,妾室二十八,育有儿女二十有余。二十九个不够他忙活,非要大晚上飞檐走壁,送上门被人……那啥?” “震惊天下了我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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