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1],只有她的秘药才能抑制住这疼痛。 庞昱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又沉迷酒色已久,身体不如练武之人那般康健。 方思阮特意削弱了内力,附在冰珠上的内力聊胜于无,寻常大夫检查不出什么,只会使其时不时的难过异常,却不会对他性命有碍。 庞昱只觉腰间一下子酸软不堪,又似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不已。
第71章 逗猫日常(6) “嘶”庞昱轻呼一声,按了按后腰,微皱眉头。 方思阮偏过头去望他,玉容依旧布满寒霜,只装作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问道:“你怎么了?” 庞昱被她这潋滟的眸光一扫,只觉身体顿时软了半截,原本身体上的不适全抛在了脑后,又探出手,准备完成刚才未完成的事情,即将触及她白皙的指尖之时,方思阮又是一缩。 他瞬间显得有些失望,轻声央求道:“思阮,你让我做的我都答应你了。你总要给我点奖励......” 方思阮没有料到这厮中了她的“生死符”,还能生龙活虎地想这些,只是扯了扯嘴角,向他冷冷一笑,又道:“你嘴上是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去做。你要想奖励,我还要再看看。” 庞昱养尊处优惯了,自小就是众星捧月般长大,从没有人敢忤逆他,头一两次的拒绝,他还有些新鲜,但当他样样依着方思阮,她依旧百般拒绝他,他就有些不满,拍了一下桌子,愤然站起,喝道:“你竟敢......” 黄梨木圆桌一震,杯盏轻轻一晃,与桌面轻碰,发出一记响声,碧绿的茶水从茶杯中溢出。 庞昱没有料到眼前女子丝毫没有惧意,反而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杏眸圆瞪,向他逼近,细白纤细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前,步步:“我怎么了,你又想怎么样?” 他一时怔愣,反倒是被她戳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连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就卡壳得说不下去了。 方思阮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满道:“好大的脾气!是我求你做的?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答应的。” 她斜睨着他,雪白的两颊因为生气而满是红晕,原本就明艳的容貌更加夺目逼人,手指继续戳着他胸口,阴阳怪气道:“怎么了?这才第一件事,你就这个态度。你不想做也可以不做。我又不是硬逼着你去做。” 庞昱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对待他的,这女子对他毫无畏惧,反而这般颐指气使,理直气壮的。 就连江妍,尽管她一直不肯屈从他,在他面前也是苦苦哀求,他逼得急了,她就以死相要挟。 想来大理风气开放,女子泼辣些也是正常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在这短短一天之内就已转换了心情。 庞昱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反而有些复杂,心中有点生气,又觉得她与旁人不同,但他贪看她生气时的美态,不知不觉就又软了下来,开口温言哄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答应你的我自然都会做到。就是你这样待我,难道还不许我有点伤心......” 他扶着她的肩,哄她坐下,看她渐渐气消,才安心下来。 方思阮拍开他的手,冷冷盯着他道:“你那是生气的语气吗?” 庞昱这时已看出她是吃软不吃硬,她这不轻不痒的一拍,被那滑腻柔软的肌肤整得心中一荡,恋恋不舍,乐得哄她,拿起合拢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笑道:“我这人就这样,往后还须你多包涵。你......” 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庞昱的话。他瞬间有些不耐烦,冲着门外喊道:“什么事?” “侯爷,有事相报。”听声音是庞昱的家仆庞福。 庞昱皱眉道:“什么事?不要紧的明天再说!” 庞福显得有些犹豫,压低了声音说:“是太师传信过来了。” 庞昱动作一滞,变了个脸色,冲方思阮看去,歉意道:“我这边有事要忙,你有事尽管吩咐侍女。”而后,他便开门踏了出去。 方思阮弹了弹肩膀,这一世她内力深厚,耳力过人,三里之内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屏息听去,庞昱和庞福的脚步声渐远,那两人好似又进了不远处的另外一间屋子,门板轻启轻阖。隔着几层墙壁,两人说话声轻轻楚楚地传来过来。 只听庞昱问道:“我父亲信中说了什么?” 庞福回道:“太师信中说道,有人前往开封告状,包拯前来陈州查赈。” 而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庞昱似乎是在思索应对之法。良久,他又道:“这有什么?这路程这么漫长,包拯也得安安全全地到达陈州才能查赈。” 庞福似乎一惊,失声道:“侯爷的意思是派人在路上刺杀包拯!” 方思阮听到此处微微一怔,她先前哄骗展昭,说庞昱派人暗杀包大人。当时她只是想骗展昭离开陈州,免得破坏自己的计划。 至于暗杀这种事情本就说也说不清,就算最后没发生也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去找庞昱对质。没有想到现在倒是歪打正着了。 “可包拯是朝廷命官,我们......” 庞福还没说完就被庞昱打断,他呵斥道:“包拯这么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寻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们远在陈州,管我们什么事。饭桶,要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此后,那边就再无声响。 确认过今天夜里不会再有人前来,方思阮熄了灯,从窗口悄无声息地跃了出去。她先是回到自己原先的住所,换上男装易完容后按照之前打听的地址,一路施展轻功,到了田府。 月上柳梢,几点黯淡的星子在夜空之中闪烁。“咚咚咚”三声打更声在墙外声响起。 方思阮从前墙上翻下,整间宅院悄无声息,只有极轻的念经声从一个角落传来。 她循声而去,来到一间房间前,窗牖未关,从窗旁望进去,就见到一个素衣中年妇人跪在佛龛前,双手合十,闭眼诵读佛经。 她前方的佛龛坐西向东,正对大门。佛龛为鎏金铜制成,仿楼阁建筑而制,一座到底,里面放着一尊白玉观音像,供桌上摆放着几盘贡品。 佛经诵完,中年妇人又道:“恳请观音菩萨保佑我儿与儿媳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老妇愿意......” 方思阮轻轻敲了敲门。 中年妇人立刻惊道:“是谁?” 家中发生惊变之后,她就散尽家中奴仆,只留下年迈的田忠一人。 田忠忠心耿耿,把田家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田家遭此劫难,他始终不肯离去。田老夫人劝不过,又想到他年迈体弱,别无其他亲人,离开田家也没有去处,就将他留了下来。 先前她让田忠前去牢中打点,但他一去不回,恐怕也已惨遭不测。 田府除了她,再无其他人。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田老夫人又紧接了一句,揣测道:“田忠,你是吗?” 方思阮在门外道:“田老夫人,我是受黄伯所托前来帮你们的。” 黄伯其实并未求她帮忙,但她一个陌生“男子”来到田府,要想取得田老夫人信任,就只能借他的名了。 田老夫人听门外响起的男声清朗有力,应该年纪尚轻,他提到了“黄伯”应该就是亲家老爷,她当即起身前去开门。田家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她也不怕有人前来害她了。 轻轻拉开门,就见一个面容清湛非凡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笑望而来,她活了那么大岁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秀雅出尘的男子,只觉眼前一亮,田老夫人不由疑惑地问:“公子,你是?” “我姓段,名逍遥。”方思阮朝她温和一笑。 田老夫人想起田忠,忍不住叹气道:“段公子,此事牵扯到安乐侯庞昱,若是因为我家的事情连累了你,我心中实在是过不去。还是算了吧。” 方思阮微微一笑安抚她:“老夫人,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是要管此事,那必定这些都已经考虑过了。那区区安乐侯奈何不了我。” 田老夫人听他口气,丝毫没有把安乐侯庞昱放在眼里,似乎背景颇硬,眼里终于燃起了希望,急急道:“那段公子,我需要配合你做些什么?” 夜,静寂深沉,偶有一两声鸟鸣。 方思阮望着她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拾行李,我先趁夜送你出城,将你安置在我准备好的地方。那里很安全,没有旁人知道,你就在那里安心住下。明天我就会将你儿子和儿媳送过来。旁的你不用管,等我消息。我再来寻你们之时,就是那安乐侯庞昱落网之时。” 田老夫人心中疑虑甚重,但还是听了她的话,迅速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钱财,与她离去。 或许是因为庞昱得知了包拯要来的消息,城门戒严,巡查比平时频繁严格许多。 但对方思阮没有什么用,她嘱托田老夫人闭眼不要出声后,抱起她,飞身出城,一路急驰,来到陈州城外山野之中的一处隐蔽院落中。 田老夫人这一路按他所说,闭着眼,只感到耳旁疾风而过,但却平稳异常,知晓这年轻男子果真是个高手,心中希望愈发大了。到了这院中,听他安排,吃食清水应有尽有,枯坐房中度日如年般等着第二天到来。 天光熹微,阴雨绵绵,开封府前往陈州的官道上,一支队伍行走着,走在最前面的是四个身披蓑衣带刀校尉,行走间环视四周,目露警惕,令有四个身披蓑衣的轿夫抬着一顶官轿,后有侍卫若干。 道路两侧蒿草茂密,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颤动。山光浮黛,雨雾萦绕,远处隐隐约约可见是一片密林。 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剑客缓缓从雾霭流动的林间走出,他任雨淋湿,眸似寒星,锐利逼人,一步一步行至官道上,不躲不避,直迎而上。 直至三两方距离三尺远时,队伍停下,那剑客也停下了脚步。 最前方的王朝上前一步,先是客气道:“这位公子,请你让路。” 玄衣剑客已被雨水淋湿,但却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未眨分毫,只是举剑向前。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见其来者不善,当即拨剑,摆阵相待。玄衣剑客剑未出鞘,只凭拳脚就一一击退了四人,不急不缓地走到轿前,白光一现,他抽剑而出,直接向轿中刺去。 轿帘锦帛破裂,轿中人即将被刺中之时,一把剑凌空格挡在轿前,一个蓝色身影从空中翻滚跃身而来,衣袂飘飘。两剑相击,当即发出“钉”的一声。 两人近身,拆了五六招,不分胜负,只见空中剑光霍霍,两剑击打声不绝于耳。 展昭身体一晃,斜剑朝玄衣剑客的大腿刺去。玄衣剑客脚踏展昭的剑起身一跃,双腿踢向他。展昭身体向后避开,以臂相击,同时凌空翻了个身。甫一落地,展昭与玄衣男子同时向对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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