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洄音的轮回认知,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认为自己的过去变碎,跟以前的应星不同是什么样的大事,人是会变得。 他觉得你身上出了大事。 百世一人本就忤逆持明天性,分外勉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你,不过是对着人无聊的伤春悲秋一下,就得到他坚定的眼神:放心吧,你化卵我肯定跑。 你:6。 人怕是关傻了。 行吧,那正好也有一件事你想跟他分享一下。你说:“丹枫化卵了。” 他听清楚了,“嗯”了一声表示知道,“那轮到我了?” 饮月之乱祸首之一轮回,他应该要迎来结局,至少不会什么都没有。 你颔首,“确实轮到你了,我一个人无法杜绝其余龙师对持明卵的迫害。应星,你得做一段时间的护珠人。” “不会奇怪吗?” “什么奇怪?” “金屋藏娇和灵魂伴侣。” 你失笑,“哦,这个啊,人死为大。” “我死了很多次,丹枫只有一次。” 应星、丹枫和你在饮月之乱前没有三角关系,你们之间连达成两两相熟的条件都达不到,都是丹枫关系网的延伸。几次碰面,印象都稀薄。 若不是饮月之乱,他们从脑中无法抓出龙师洄音,那只是一个影子,没存在感。只有在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刻,影子才有了色彩,成了持明龙师洄音,有了性格。 应星曾客观的说你癖好奇特,可以理解,但不适合用在人身上。你打岔道丹枫是犯了罪才挂在幽囚狱的,跟你无关。你喜欢看美人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模样,喜欢看好颜色受难一无所依,这不是你的错,丹枫只是恰逢其会,应星只是恶从胆边生。 人很难抗拒救风尘的诱惑,更是难以抵御嚯嚯良家少男的诱惑。 因着你跟应星具有不正当关系,理所当然会拥有不正当话题的分享欲,其中自然包括你对两人情结的剖析。 很怪是吧。 应星当时都觉得很怪,他一个金屋藏娇的“娇”,听你聊你的救风尘情结,对象还是饮月之乱的饮月君丹枫,你又是持明族的龙师。 他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老生常谈的“有病”。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被你同化,小小屋子里就有了你们两个人的不正当话题分享。 他谈的是自己魔阴身后的状态,以及饮月之乱时的想法,似乎没有能称得上不正当的地方,奈何他谈话的时间是你们耳鬓厮磨之际,说的是床上私语。 时间地点不对,就成了不正当。 你挽救过,试图将人拉到庭院,后来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人已经被你折磨得两眼一睁就是死灰复燃,两眼一闭就是心如死灰。 被拉着到庭院,第一句平平静静就爆典:“白日宣淫?”他看看天色。 “幕天席地?”又看看环境。 你:“不是。” 你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污人清白,你分明跟纵欲没有关系,这个标签你丢给应星。 应星接了,没作声。 之后当然是没换成地方谈心,街道上的声音让他没有交谈的欲望,你想了想,还是没有强人所难。 不过这是以前。 现在应星强的可怕,他甚至敢出门,还敢在持明眼皮子底下当护珠人,一言不合还敢敲龙师头。 几吨重的支离剑,好悬没让你一个同僚结束工作生涯,直接成持明卵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头重脚轻骂骂咧咧说护珠人不懂规矩。 沉默寡言老实挨训的护珠人低着头,恰好犯了魔阴身,一剑又劈了下来,你死死按住了护珠人的第三剑,才保住了自己同僚的持明卵。 两剑,让一个龙师认识到什么叫做规矩,让景元将军听闻龙师心神震荡成了持明卵,都得叹气,说姐姐你确实干脆利落。 你讪讪,说弟弟你怎么冤枉我,谁知道怎么回事。 若是你的同僚泉下有知,想必区区一个持明卵,明日就能破壳而出一个持明。 不知轻重但知规矩的护珠人避开了将军的路线,直至得到你的指令,才返回原路巡逻。 “抱歉。”他道歉。 “没事,就是没想到你这么舍己为人,为了丹枫的转世,干掉一个龙师给他减负。” 你和景元因为这个突发情况,不得不调整了策略,将其中一份计划撤了下去,一摞少了一本,就是节省下一位丹恒几年时间。 丹枫的转世名字定为丹恒。 如月之升,如日之恒。 应星知晓。 他第一剑有分寸,第二剑碰上魔阴身,控制不了。可他本身就算魔阴身了,只是攻击性强了许多,不意味着实力会强。你念及应星平日的战斗力,安慰道:“倒也无妨,毕竟你无法阻止一个龙师用生命来碰瓷。” 你的同僚他又不是没长腿。
第121章 岁月如流水。 长生种的一日与短生种的一日又不会多一分,晃悠着浪费着就见了丹恒破壳。看了护珠人放下自己手中的支离剑,深吸一口气,马不停蹄的回家去了。 应星忍得实在是痛苦。 他是大辟入灭的罪,龙师们则是烂得正常的就你一个。他想到你对他做的那些混账事,皮肤出了痛痒感,这死了几次都没覆盖掉的感受,让他对龙师的烂了解得过于深刻。 你在龙师里是鹤立鸡群,是清清白白。 你在他心里是个混账,便是个混账东西都不会做出他们那等出卖饮月一脉的事。 你不远不近的坠在人身后,两人都到家了才开口:“现在知道饮月之乱是多大的一笔糊涂账了?” “何止是糊涂。” 他咬牙切齿,一截红艳的舌尖衬得牙齿森白,看上去恨不得生啖人肉。 他被你灌了很多知识,手伤无法治愈,锻造的技艺在他见到自己手时,就注定无法再拾起,过剩的注意力在挥霍死和倾注到技艺的撰写中选择了后者。 写书是个麻烦事,他看了许多书。 看的书多了,对照历史,找出来的能跟持明龙师的所作所为相媲美的事例,无一不是下场惨烈。 最惨的一例是你造的孽,仙舟历史上大书特书,恨不得写出几十本分析书,那可真是怕极了重蹈覆辙。 你,算是消磨了他们对丰饶的最后一丝信任。引起来的动荡,从文字里看,寥寥数语——“事毕,丰饶近绝。” 不是丰饶孽物,是丰饶,是跟丰饶命途相关的一切。 仙舟上原本有的正统丰饶派系,践行丰饶命途哲学概念的那批人,在此事发生后,都弃了丰饶改信巡猎。 惊弓之鸟不足以形容那时的仙舟。 丰饶近绝啊。 要不是仙舟将军们克制住了,仙舟现在大概得落得一个丰饶禁地的称谓,无论是正常的接受了丰饶赐福的还是丰饶余孽,除了仙舟人,都不能踏足仙舟。 好在他们克制住了。 否则极端情绪发酵几年,说不定有仙舟人视自身为祸害不仅自戮,还会帮亲朋解脱。 应星读到此处,对龙师的所作所为恶心程度加了一分,看守持明卵的工作对他的折磨更上一层。 是做好事,但是他恶心龙师,无从发泄。 丹恒破壳是应星的刑满释放。 是丹恒刑期的开始,他刚出生,就喜提坐牢套餐。 你跟应星说这对他是个好消息。 他头也不抬,“好消息?你的好消息?” 工造司百冶的机括之术随着字一个个填在纸上,他写这些时算是心平气和,魔阴身都犯得少。 但嘴里的话就不同了。 “都能算,我们可以对龙师下刀。我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你能获得长达几百年的自由。” 应星写错了几个字,一张纸被他团起来丢进了纸篓,语气平平:“你救风尘的情结蔓延到丹恒了。” 陈述句。 “洄音做那张脸的影子,是从雨别开始,总是要一个结尾的。在新的饮月君没有冠上称号前,一个注定被驱逐的饮月君,扫清持明一族的污垢,物尽其用。” 仙舟的日月是几千年前的日月,仙舟的天气不是源于自然而是科技。你注视着虚假的日,说着难辨真假的话,挺配的。 应星摊开了另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就放下笔,“随你。” “最好还是不要了。” 你的声音很轻。 接受你馈赠的,上一个是仙舟,落得什么个下场寰宇都知晓。若是再随你,你初初看见的那些暗红的干涸的血肉,就会变得鲜活,然后,“嘭”。 景元在你入幽囚狱教养丹恒前,很莫名的来了一句“姐姐”。你回头,幽囚狱的门和外面的仙舟风貌一暗一明,闭目将军睁开眼,不笑。 你没停下脚步,他脸上重新又勾勒出一个笑,眼睛粲然。 如常。 幽囚狱的风光如此,数百年不会有过大的变化,你醒来的那个房间里,依旧守卫森严,你的隔壁还是倏忽的一部分。 祂是老朋友了。 你捻了一下指尖,面前是丹恒的囚室,亦是你数百年工作的地方。 丹恒跟丹枫有同一张脸,气质会改变,五官的相同无法磨灭。 他尚在年幼时,一双眼睛是圆滚滚,碧绿清透,是仙舟的雨天。 坐的板正,称你为“老师”。 声音稚嫩。 你面无表情的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堂课。 下课后,顺手牵羊了幽囚狱里看管的倏忽的一部分。 景元还在外面,眯着眼,像在晒太阳懒洋洋的大猫。显而易见,这位将军大人,从神策府摸鱼出来的功力渐长。 “丹恒学的怎样,姐姐?” 还是头发蓬松好摸的大猫。 景元喜欢养狸奴,养着养着总是成了狮子,你见过他养的踏雪,蓬松雪白的一团。 物似主人形。 “尚可。我好歹是活着出来了。” 别人家的童年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丹恒的童年是被他老师和老师的朋友见证磕磕绊绊的学习过程。 怎么个磕磕绊绊? 景元将军好奇心发作教过他,一次,丹恒和丹枫不是同一个人的印象就扎根了。 摸鱼出来的将军精气神被掏干,一时之间成了翻不了身的咸鱼,意志力敲打了几次,最后是无可奈何的闭目养神,泄出一句:“辛苦你了,姐姐。” 丹恒……唉,丹恒。 没有用前尘忆梦针的丹恒现下是个持明幼崽,有了前龙尊丹枫给他的清冷印象,一夕之间,又能让跟丹枫熟识之人破除印象。 “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暂时快乐的孩子,持明小孩,除了住幽囚狱和脸,他跟丹枫无一处相似,放出去没人会将他跟丹枫混淆。 鲜活,跟你这个老师在不学习上斗智斗勇,不高兴了就滚进你的怀里,老是忘记自己生了一对龙角,一不留神就能给你的腹部来次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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