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然后又苦着脸,缩回手自己揉了揉手肘。 草,好硬。 甚尔低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把话憋回去了。 “监护人?”晓很奇怪。 又不是未成年,为何要有监护人? “就当是亲戚吧,他是我弟弟。”孔时雨随口应付道,“我也负责帮客户带话。走吧,我先带你去歇息的房间,之后有什么问题我在为你解答。” 说完就示意甚尔把晓的行李抬上,往楼梯走去。 甚尔啧了一声,显然并不情愿。 弟弟?他眼神莫名地俯视孔时雨。 孔时雨经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委托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甚尔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两个大袋子挂到一只手上,然后另一只手一抬,轻而易举地就将晓的行李扛了起来,转身时还差点把行李箱的轮子甩到晓的脸上。 晓慌张地往后一仰,下意识躲过了袭来的轮子,扭头却见甚尔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大长腿一跨,早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只好怨念地跟了上去。 路上,晓问道:“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总不能真的来给病人提供牛郎服务的吧?那可是位男孩子。 “保镖。”甚尔懒得多说。 闻言晓头上的问号更多了,可有一件事她大概是明白了过来。 她接下来真的要跟甚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这么想着,晓悄悄抬头瞅了一眼甚尔,没想却被对方发现,回头朝她露出邪恶的笑容。 并没有被吓到的晓:“……” 她之前到底喜欢这个人哪里啊?
第10章 厨房 晓的休息室被安排在二楼的正中央,打开窗户正好就能看见正门前的石道和宽阔的草坪,视野还算不错。 把行李放下后,惦记着生病的孩子,晓向目前似乎唯一能给自己回答的孔时雨问道:“请问客户他们在哪儿呢?” “哦,他们都不在这儿。”孔时雨单手插进兜里,另一只手指了指天花板,“如果你是找小少爷的话,他现在在最顶层。” 小少爷就是这次晓需要治疗的病人,名叫铃木匠海,因为身体不便,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 晓听完一愣,“顶层吗?” 为什么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会住在别墅的顶楼?而且周围好像并没有电梯。 “不用担心,那里设施一应俱全,有人照顾他,平时也不会有人下来。”孔时雨有些焦躁地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根烟来叼进嘴里,勉强压住烟瘾,“你只有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时间可以上去给他看诊治病,其余的时候随意就行。” “为什么?”晓下意识地一皱眉,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为了病人的健康,我需要实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废话这么多,照做就是了。”甚尔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不耐烦道,“多事的女人容易死哦。” 晓闻言一顿,忽然认真道:“人终有一死,所以才要在那之前做些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甚尔嗤笑道:“能活活,不能活死,哪来那么多蠢事。” 孔时雨怕他们又吵起来,连忙截住话,“没什么事的话,医生,我们就先走了。厨房里会有人定时填充食物,洗漱间在走廊尽头,除了顶层只能中午去,其他的地方你可以随意使用。走吧,禅院。” 甚尔最后瞥了一眼晓,然后跟着孔时雨离开了。 晓扫了眼脚边的行李,想着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辰,便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走廊外,甚尔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个苹果,也不洗,张开野兽般的大嘴,直接狠狠咬了一口,“为什么不直接找个能看见咒灵的医生?” 看孔时雨刚才那反应,甚尔也明白了,雇主这是不想让自家儿子被“妖孽”缠上的消息泄露出去,让他们在那女人面前打掩护呢。 这也不难理解,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这种情况在他们那里也有一套说法,大概叫做什么“气运受损”。 简而言之,就是本来没有的事,被外头的人惦记的多了,产生愿力,反而会成为现实。 这可不就是诅咒?甚尔半阖着眼,又咬了一口苹果。 “大概是觉得让诅咒师靠近他的宝贝儿子,亲手治疗,有风险吧。”孔时雨掏出打火机,把嘴上叼着的烟点燃,“而且确实也找不到比夏烧更好的医生了。” “治疗?又不是真的。”甚尔嗤笑一声。 “那个东西在那里,怎么不算呢?”这时他们也到了玄关,离开前孔时雨最后叮嘱甚尔,“你的任务就是盯着医生准时准点‘上班’,准时准点‘下班’,然后……” “然后找时机干掉那个咒灵。”甚尔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收拾完行李,晓才知道孔时雨已经走了。 他不是传话的?不留下来吗? “我都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俩。”甚尔见晓一脸吃惊,笑得更欢了,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晓双手抱胸道:“还有楼顶的人呢。” 为了照顾小少爷,起码的起居肯定会有人在负责,别墅里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 “有什么区别。”甚尔耸耸肩,“顶楼的那群人不会下来的。” “为什么?”晓疑惑。 甚尔咧嘴,“因为有鬼。” 晓:“……” 晓:“让一让,我要准备午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治疗时间必须是中午十一点到十三点,但这个时间段恰好赶上了午餐时间,晓既不想刚来第一天还没了解情况就质疑客户,也不愿浪费简短的治疗时间,便只能提前或延后解决午餐问题。 所以整理好行李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一楼的厨房,想要看看有什么可以准备的,正好就碰到了正在里头往冰箱里塞水果的甚尔。 冰箱恰好就在厨房入口处,甚尔人高马大地蹲在那里,便把厨房堵了个严实。 “请。”甚尔侧开身子,甚至做作地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晓狐疑地看了眼甚尔,越过他走进厨房。 正如孔时雨所说,厨房里的东西还挺齐全的,将近一个卧室这么大的空间里,不仅有单独的冰窖存放蔬菜,还有各样的工具,晓甚至看到了烹饪蛋糕用的磨具和烤箱。 甚尔装完水果也不走,就这么双手抱胸靠在厨房门口,无聊地看着晓在里面晃来晃去。 直到晓摸清了整个厨房的构造,穿上围裙,回头问他,“你想要吃什么?” 甚尔:“……哈?” 晓莫名其妙,“不做饭,那我们吃什么?” 她自然而然地觉得厨房里被放了那么多的食材,又没有厨师在,肯定是要让他们自力更生的意思。 小的时候爸爸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晓都是自己做饭的,因此这个时候颇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甚尔也非常得心应手,他直接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排泡面。 甚尔:“绝对够。我特地要求的。” 晓:“……” “这不健康。”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瞬间觉醒,晓眯了眯眼,似是觉得这样说还无法体现问题的严重性,她看着甚尔,自以为挑中了他的死穴,道:“不到一个星期,你的肌肉就没了。” 那么好看的肌肉,肯定是花了心思练出来的,而且牛郎什么的也有职业要求吧。 却没想甚尔依旧一脸无所谓,“啊,这个啊,不用管,没见它塌过。” 晓:?? 晓匪夷所思,“肌肉很容易就没的吧,说起来这里有健身房给你练吗?” “我从不练这东西。”甚尔看上去对这话题很抗拒和不耐烦,“怎么这东西还要练的吗?” 晓开始觉得甚尔有点难以沟通了。 是那种轮岗到精神科,我说铅笔他说虫的难以沟通。 于是晓没有理他,自顾自地从冰窖和冰箱里翻出食材,“那今天吃牛排吧。” 比较简单一点。 一听到牛排,甚尔瞬间精神了,“你会做饭?” 晓:“那你觉得我刚刚在干什么?” 甚尔想了想,“巡逻地盘。” 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观察四周的环境,确认逃脱路线和有利地形之类的。 “……”不知这句话戳中了什么,晓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空气中仿佛就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你是野兽吗?”晓笑着斜睨了甚尔一眼,回身走到灶台前。 甚尔怔了一下,没说话,盯着晓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被火烧了啊。”晓一边处理牛排,一边道。 甚尔扯了一下嘴角,“丑。” 晓又不想搭理他了。 但甚尔偏偏不知为何执着了起来,直接走到晓旁边,“你们医生不管这个?” “为什么要管?”晓抬头莫名其妙地瞟了眼甚尔。 甚尔歪头打量了一眼晓,伸出手撑在桌面上。 “影响病人恢复的心情。” 晓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就算我的头发留长了,病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恢复得更快。”晓故意把面前的砧板推到另一边,背对甚尔,不让他看,“这里我自己能搞定,一会儿你负责洗碗。” 甚尔指了指灶台下方的洗碗机。 晓:“那你没什么事可以干吗?” “我的工作就是看着你。”甚尔撒谎撒得手到擒来,“而且你不是喜欢我吗?”一副自己很大方让你看的样子。 晓一听,顿时恼羞成怒:“我何时有说过!” “你那蠢样一看就知道了。”甚尔用手肘撑住桌面,弯下腰,单手托腮,侧着脑袋看晓,露出玩味的表情,“这我可是专业的。” 当一个女人被男人的皮相吸引时,会露出什么眼神,甚尔再清楚不过了。 也正因如此,那天在医院里,从咒灵的幻境中找到晓,她抬起头看过来时,从碧绿色的眼眸中透出的那抹光芒,就看上去更奇怪了。 晓把砧板拖得更远了些,“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甚尔嘁了一声,“果然蠢。” 晓眉头一皱,当即把刀放下,“你为什么总要贬低我?” “当然因为你就是蠢啊。”甚尔嗤笑道。 晓听完又要生气,这时甚尔却又继续说道:“能看上我这种烂人,眼光差成这样,不是蠢是什么?” 晓一下怔住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甚尔转身就离开了厨房,没给晓留下反应的时间。 晓看了会儿甚尔离开的方向,垂头片刻,便又默不吭声地继续做她的牛排了。 很快,黄油煎烤着牛肉的芳香,在整个厨房的空气中弥漫,也随着流动的空气,丝丝飘到了外头的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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