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世界有多肮脏,又有多危险,谦和再清楚不过了。 话虽如此,但对着女儿一无所知的脸,谦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爸爸趴在沙发上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晓干笑了两声,“啊,是。我马上就回来,不用担心,爸爸!” “你上次也这么说,但是晚饭也没有回来。”谦和摇头。 “那个……”晓难为情地挠了挠脸。 谦和见她这样,也不想为难她,“那对耳坠,是他送你的?” 他早就发现了,就等着女儿来跟他说呢! 结果没说! 突然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谦和对某个人愈发不满。 “对,是甚尔送我的。”一说到这个,晓脸上顿时挂上了羞涩的笑容,都快到玄关了又倒回来回到了客厅,跟爸爸显摆,“你看,好看吧!” “甚尔,甚尔,叫的挺亲切啊……”谦和小声嘀咕,见晓走了过来,突然灵机一动,“摘下来给爸爸看看。” 以为爸爸在吃醋的晓见此无奈地将一对耳坠取下,“真是的……爸爸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接过耳坠仔细看了一眼,谦和心情复杂地发现这绿水晶竟然不是便宜货。 也是,那小子在外头赚了那么多的委托费,要是连一对像样的首饰都不愿拿出来,可就太不像话了。 仗着女儿看不见,谦和光明正大地往耳坠里注入咒力。 往物体中注入咒力并雕刻咒文形成简易的触发型结界,这是每个从高专毕业的咒术师都会学的基础课——当然,没有咒力的人自然做不到这一点,若想要达成同样的目的,就只有借助外部手段。 这一次刻个更强的。谦和想道。 “可以还给我了吧,爸爸。”晓双手抱胸,嗔怪道。 在她眼里,谦和一拿过她的耳坠就直盯着看不动了,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它扔了似的。 联想起这段日子里,一提到甚尔时爸爸脸上怪异而又不满的表情,晓觉得这个猜想也不是不可能。 晓不是没有感觉到谦和对甚尔态度上的抗拒,只是在她眼里谦和并不认识甚尔,便觉得自家爸爸会有这样的反应纯粹只是因为还没有接受现实。 当年结衣出嫁的时候,结衣爸爸整整刁难了介人大半年呢。 也许每个有女儿的爸爸都会这样吧。晓心中无奈。 等到爸爸见到甚尔,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大概…… 突然想起某人恶魔般的笑容,晓连忙忍住笑意。 正在专注于雕刻咒力然后发现自己女儿又无缘无故笑起来的谦和:“……” 唉,真不让人放心啊。 他真的想让自己的女儿与甚尔保持距离,但同时他也知道,晓向来有自己的主见,是不会轻易听话的,要想说服她,就得有能说服她的理由,更别说在她眼里,自己跟那人毫不相识,提出抗议反而更像是无理取闹,摸不准反而更坚定了小年轻之间的感情。 左右那个人听上去还是挺重视晓的,之前还救了晓一命,要是他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也愧对天与暴君的名号了。 再观察观察也不无不可。 爱女心切的父亲终究还是不忍心扫女儿的兴。 “好,还给你。”把耳坠重新还给晓,谦和装模作样地叹气,“真是有了男朋友,没了爸爸咯。” “爸爸!还不是男朋友呢!”晓笑骂道,把耳坠重新戴上,“我走了,不然电影要迟了。” 谦和:“唉,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与此同时,正在工作的甚尔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刚解决了一个委托。 眼睁睁地看着甚尔用超越音速的速度将强大的咒灵打爆并不小心毁了整栋大楼的其他诅咒师:“……” 有些委托人并不了解咒术界内部情况,也不信任诅咒师的力量,就会将一份委托以悬赏竞技的方式悬挂在黑市,若这份委托没有指定委托人名单,就会公开给所有诅咒师,谁先完成,谁获得酬金。 本来在场的诅咒师在看到甚尔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心生退意了,但来都来了,想着捡个漏,混个从功也行,结果也不知道平时总是意兴阑珊的大佬怎么了,今天下手这么猛。 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呢,一栋大楼就塌了! 还好里面没什么人,不然铁定会被总监部盯上。 有曾经跟甚尔合作过的年轻诅咒师仗着之前有几分交情,斗胆上去问了一句,“禅院,你今天不对劲啊。” 平常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们留点的! 甚尔从废墟上跳下来,扛着长枪正打算离开,看上去心情不错,闻言只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赶着看电影。” 所有人:??? 好在解决了烦人的“妖邪鬼怪”,雇主也不在意塌了一栋大楼,不如说,这样声势浩大的场景,更能让他安心。 看不见咒灵的他们,只觉得妖邪已经被埋葬于此,无法作乱,根本不知道甚尔一出手,咒灵就逃也似的四处乱串,弄塌一栋楼纯属是他觉得麻烦。 “如果之后没什么问题,尾款我会按照约定打到账户里的。”胖得流油的雇主脸上扬着油腻的笑容,“希望物有所值。” 甚尔知道这次的雇主对咒灵的事情并不了解,也懒得搭理,反正跟雇主沟通也不是他的工作。 “您放心,已经药到病除了。”孔时雨客气道,“以后保证不会再有什么东西阻碍您的计划了。” “最好是。”雇主上下打量了一眼大楼废墟,“正好也省了我的拆迁费……什么灵异风水,还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说完,他的视线越过孔时雨,看向在后头靠着残壁双手抱胸,一副生人忽近的模样的甚尔,洋洋得意道:“喂,这之后跟着我干怎么样?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孔时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干中介的,最怕的就是跳单。 “这不合适吧……”孔时雨皮笑肉不笑。 但这位雇主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看着甚尔道:“怎么样,考虑吗?” 甚尔转动眼珠,看了眼雇主。 他知道那诅咒是怎么回事。 一栋没人居住的大楼怎么会诞生诅咒,原因自然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而且死得并不安详。 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不管雇主手上有多少孽障,只要不赊账就行。 “抱歉,朝九晚五的工作并不适合我。”甚尔站直身体,双手插兜,“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雇主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好意思,您看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这份工作跟他本来就不适合。”孔时雨心里也对当面在自己面前撬墙角的人没什么好感,不过表面的功夫他还是要做足的,毕竟这是他的工作,“我们也是衷心希望您的问题能够解决,以后有机会也能念在业务水平的份上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那么接下来就不打扰了。祝您生活愉快。”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远去,雇主面色一沉,心里不屑。 什么除咒师,说到底也不过是舔着钱的狗,嚣张什么! 不过这价钱也着实是太贵了些……雇主若有所思。 以后用着他们的地方还多着呢,得找个法子压压价才行。 要是能抓住把柄,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8章 发火 晓发现从刚刚开始甚尔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怎么了吗?”抱着爆米花从柜台的长队里挣脱出来,晓还是没忍住不好意思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难道是卡粉啦?哇,尴尬…… 晓当即把手中的爆米花塞进甚尔的手里,然后掏出小镜子瞅了瞅妆容。 没掉妆啊。 被塞了一手爆米花的甚尔低头看了眼,毫不留情地伸手抓了一大把丢进嘴里,语气漫不经心道:“你的耳坠被谁动过?” 当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耳坠里陌生的咒力痕迹。 也许是因为天生0咒力的缘故,甚尔对咒力的敏感度反而不弱,周围有一点点的咒力残秽,他都会有所感应。 虽然效果比五条家的那个怪物差远了,但这么近距离,还不至于察觉不到。 而且,留下咒力痕迹的人,显然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 谁?甚尔眼底一冷,心中顿时警惕,第一个反应是有人在挑衅他。 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晓,堂而皇之地在她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咒力,还目中无人地把她又放回了他的身边。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 如果对方想要晓的命,现在说不定已经得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甚尔心中一寒,怒火无声无息地涌上心头。 “啊,原来是这个吗?该不会坏了吧。”晓闻言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将耳坠小心取下来看了看,“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咦,也没坏啊。” 这不还是亮晶晶的嘛。 “我问你谁动过你的耳坠?”甚尔沉声道,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寒意。 被甚尔的语气吓了一跳,晓眉头一皱,不服气道:“你是在对我发火吗?” 甚尔一惊,低头看向晓冰冷的碧绿色双眸,心头的怒火瞬间消了个干净。 他在发火? “不是。”甚尔下意识否认,见晓面色依旧不见和缓,眼珠子尴尬地左右转了转,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只是问问。” 晓见甚尔气势突然之间矮了一截,心中想笑,但还是佯装不领情,面无表情地把耳坠重新戴了回去,淡淡道:“我没有把耳坠给过别人,要说的话,也就是今早出门前,我爸爸好奇,给他看了一眼而已。” 甚尔:“……” 甚尔:“只有你爸爸摸过?” “对啊。”晓奇怪地看了眼甚尔,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不可以吗?” 甚尔咬牙:“……可以。” 晓见甚尔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推了推他,“好啦,电影要开始了,走吧。” 开场半小时,甚尔已经递了半包纸。 看电影时不能说话,晓只能悄悄抹泪,而甚尔一脸无聊地单手托腮,对屏幕里主角悲惨的回忆杀毫无感想。 他还在思考刚刚的事。 仔细想想,他都快忘了发火是什么感觉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不甘过,只是那个时候,莫名其妙的羞辱太多了,莫名其妙的轻视也太多了,到最后莫名其妙的排挤,莫名其妙的陷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对那个腐朽的家族不抱任何希望,自然也就无从失望。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离开那天的场景了,只大概知道他好像是为了寻找食物离开了屋子,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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