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越听她眼里的妒火便烧得越旺。她心里暗自不公,凭什么封氏那贱人就能封为诰命,而她还要为生活奔波。浓重的不甘使她表情越发狰狞:“昔日她母亲能在我手里丧命,今朝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他们了。如果命都没有了,那空有爵位官职诰命又能如何?” 封月埋在孙氏的肩头,闻言便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永宁乡君又如何?若是欺了她,她照样能把一切还回去。 “你说什么?他们居然要来辞行了?”甄芙听着清阮从封氏那里带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像封肃那三人一般贪慕名利钱财的人,只会黏着她家更紧,而不会轻易离开。 事出反常必有妖,除非……,除非是他们有了什么下作的手段。甄芙想罢,便和家人去赴了这鸿门宴。 封肃一行三人俱都穿戴齐整,满面笑意地迎着甄士隐一家。 双方见了礼,封肃便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待甄士隐一家四人坐定,入了席面,封肃才歉意道:“我们在如州时,常常牵挂着你们。如今,见你们过得如意顺心,我们也放心了。我们叨扰也久了,今日是该辞行了。” 甄芙扫了一眼桌上突兀的几碗补汤,心里哂笑,这三人可真是够蠢的。汤里放药,亏她们是想得出来。 他们一家受圣上亲封,就算她和徒渊没有那样的关系。但若是她家三口人同在一天暴毙,圣上也定会查清楚的。 原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手段,果然还是她太高估了他们的道行。这三人不过是被嫉妒与不甘蒙了心,只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来,大家先尝尝我亲手熬的汤。”孙氏今日笑得十分和善,她正想把提前盛好的汤,一碗碗分到甄芙一家的手里。 甄芙抬眸,轻轻按住孙氏的手,浅笑道:“您是长辈,亲手熬汤已经够费神的了,这汤不如我来分如何?” 孙氏笑容微滞,强作镇定道:“这点小事,我做得多了,哪能累着我呢。倒是芙儿娇滴滴的,身份又贵重,实在不适合做这些。” 甄芙却直接上前,状似随意地抬起汤水闻了闻:“真香啊,您做的真好。”她一闻完便极为自然地把汤碗的顺序打乱,又自顾自地分起汤来。 见事情发展失去了控制,封月并孙氏心里一急,眼睛却只能直直地盯着那几碗有毒的汤,希望能记清楚它们的位置。 然而,甄芙的速度极快,在她们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把碗的顺序打乱了。 甄芙分好每个人的汤,才坐到封氏身边,极为自然地喝了一口,才看向封肃他们:“这汤当真好喝,您的手艺真是绝了。不过,你们也快喝呀。” 孙氏笑容一僵,讪笑道:“我年纪大了,用不得荤腥,你们先喝,先喝。” 甄芙又喝了一小勺汤,才用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朝封月笑道:“表妹也尝尝,这可是外祖母亲手做的呢,你可不能浪费了她的一片好心。” 封月握着勺子的手指微颤,强颜欢笑道:“好。” 甄芙见她犹犹豫豫,不由嘲笑道:“你怎的不喝?难不成你平日里的做派都是哄外祖母开心的。所以此番连她辛苦做的羹汤都不想喝?” “我可没有,姐姐误会我了。”封月放下勺子,急急解释。 “我可像某些人,我不会随意污蔑人的。”甄芙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替外祖母感到不值罢了。她辛辛苦苦做的汤,亲孙女居然一口都不喝。你若是不想我们误会,那便你喝啊?” 封月到底不敢尝试,便故意把汤碗推到了。 “这,怎么办,我不小心把汤给推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封月说着便泫然欲泣。 一旁的封肃却浑然不觉,他在所有人都不设防之时,便端起了汤,享受地喝了一大口。 孙氏霎时被吓得面色煞白。因她之前害怕封肃对封氏还有怜惜之情,所以并未把这个计划详细告知。 封肃虽知道一些事情,但也只是少部分而已。毕竟此事对他将来有好处,所以他便故意放任了孙氏和封月动作,只是他却没料到她们居然会明目张胆的下毒。 孙氏紧紧地盯着封肃,心里乞求他不要有事。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因为甄家四个人都喝了汤,此刻都还健健康康的坐在那儿谈笑。 封月面上有了些细微的冷汗,她心道,无论如何,外祖父不能在这里出事。 想罢,封月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她心里瞬间了冷静不少,她才含着泪对上甄芙似笑非笑的眼神:“姐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告辞了。” 孙氏闻言,恍若突然惊醒一般,朝着甄士隐一家道:“月儿说得对,今日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也不劳烦你们送了,我们立即就走。”她说着就慌忙地去拉旁边已经微微抽搐的封肃。 岂料,孙氏才碰了封肃,封肃便后仰倒地。他嘴角乌青,浑身痉挛,污血不断从他的七窍中流出。 封氏大惊,立刻跑过去查看,却发现封肃鼻息已经断绝。 甄芙面色沉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氏和封月,悲戚地喊道:“来人!快把这两人给我绑了送官,她们居然给老太爷下药,把他害死了!” 甄芙才说完,护院便利索地绑住了她二人。 封月一听要送官,便挣扎着朝甄芙大喊:“你胡说,我们是冤枉的。你快让他们放开我和祖母!” 孙氏心里害怕,便下意识撒起泼来。她一边挣扎,一边嚎啕大哭:“老爷,你死得好冤啊!你这不孝的外孙女居然陷害我和月儿。你那狠心的女儿也一声不吭,我们当真是冤枉的啊!放开,你们不要抓我!”孙氏本是乡野村妇,她一见护院要拉她走,便干脆利落地坐到地下,赖着不动。 甄芙看了那些护院一眼,护院便强制性地把孙氏和封月带去报了官。 那两人走了,甄士隐和封氏才从这惊险的事情里回神,他们立即拉住甄芙和甄霖,一个劲儿地问他们有没有事。 案情判的很快,案件也很快清晰明了。 当日,便有了太医来甄府上查看了剩下的两碗汤,发现其中的确有剧毒。而孙氏和封月,她们只挨了几下牢狱里的酷刑,便难以忍受地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当今圣上十分重视孝道,出了这样的事,可以说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孙氏与封月因谋财害命,又故意下毒企图毒害忠良而被判游街后斩决。 此事引起的波动,没一阵就被两天后大明宫里摆庆功宴的事所取代。圣上亲自下旨,封徒渊为太子。徒渊民心所向,在百姓的赞叹声中,地位越发尊贵。 甄家不久便办完了封肃的丧事。 甄士隐着一身孝服,朝甄芙愧疚道:“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看来要先放一阵子了。唉,怪道人人都说好事多磨,只有等你出了孝期,圣上才能再为你与殿下赐婚了。” “无事的,我与他不急在这一时。”甄芙心里的确有些遗憾。不过所幸的是,那封肃终于被彻底的解决了。 原本甄家的悲剧到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 她一直都记得的,原剧情里甄家被大火烧尽家财,后来甄士隐携妻去投岳父封肃。封肃欺甄士隐不善理财,便联合他人故意哄骗他置办了许多亏本的行业,真正耗尽了甄士隐的所有钱财。 之后,甄士隐遇到了一僧一道。只是那时他已心灰意冷,甘愿被他二人利用。 如今封肃被毒死了,孙氏与封月也得了她们应有的结局。对甄芙来说,此事到底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伪)白莲花.封月,继母娘.孙氏,狠心爹.封肃已经统统下线,然后该甜了。
第43章 甄芙孝期渐过,时间也慢慢推移到了初秋。 随着秋意渐浓,米黄的桂子开始飘香,各色菊类陆续增彩。又到了蟹肥果足之时,便有文人雅士,世家贵女登高赏景,载酒而出。如此这方不负这一年里的好时节。 甄家出了孝期,便接了圣上的邀约,准备到西泠山赏枫。 西泠山乃赏枫圣地,每至秋日,便会有陆续来次登高赏枫。红枫如火,黄叶挂枝,橙叶渐染,凉风一吹,枫叶晃动的晃动,飘落的飘落,当真美得震撼人心。 青石板的小道通往最高的西泠亭。 甄芙穿着素雅的披风,正与家人拾级而上。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到了西泠亭。 甄芙抬眼,便见圣上与徒渊早已站在了亭中。徒渊也着一身的素雅锦袍,把他身后的万千红叶映衬的更加冶艳。 远远的,他便瞧见了甄芙。他知甄家要来,便早分了许多注意在来时的道路上。 甄芙一抬眸,便见徒渊眼含笑意,面色极为柔和地朝她弯了下唇角,又把腰间挂着的洞箫解下,抵在唇边。 甄芙微怔,走了两步,便倚在西泠亭中的栏杆上,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婉转幽深的箫声自徒渊唇边倾泻而出,萧音略显低柔,却并不悲怆,反而有种轻松欢悦之感。 徒渊吹奏着烂熟于心的曲子,他的目光却重复地描摹着甄芙如画的眉目,琼鼻檀口和眉间如火的朱砂。 他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恨不得把她的一切都刻在心里,永远都忘不掉才好。 箫声跟随着徒渊的眼神,越发显得缱绻缠绵,似是恩爱眷侣之间的耳鬓厮磨,温言叙谈。 甄芙被徒渊看得心尖微颤,又听到他箫声里穿出的情意,便有些红晕渐渐爬上她的双颊。 她有些局促地把视线移开,却又对上圣上打趣的目光,霎时间,她白皙的颈子都微微泛红。只是她心里不舍,视线又像控制不住一般始终黏在徒渊脸上。 一曲终了,徒渊和甄芙似乎都忘了周遭的环境,只把对方看在了眼里。 圣上瞧着徒渊,心里有了些欣慰,暗暗感叹像徒渊这般木讷无趣的人,终于也有了点哄心上人的手段了。 “咳咳……”甄士隐却忍不住咳了几声,打破了亭中的静默。 甄芙和徒渊纷纷回神,这才向双方的长辈见礼。 甄士隐心里酸涩,又有些轻微的愤怒。他觉得徒渊的举动过于轻浮孟浪,正想和他说道说道,便被圣上唤住了寒暄。 “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士隐与夫人别来无恙吧?”圣上温和地开口,亲自携壶把烫好的酒,倒进几人的杯中。 甄士隐与封氏连忙道谢:“我二人都很好,不知圣上近来如何?” “朕……”圣上放下酒壶,想了想,才和善道:“我很好,今日我们不在朝堂,便只以情谊而论。几位不用多礼,快些坐罢。” 甄士隐颔首:“圣上说得极是。”几人闻言才顺次坐下。 桌上的是秋日特有的吃食,螃蟹,糕饼,和新鲜的果子。 圣上见甄霖还盯着徒渊,不由就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又亲自为他捡了只肥蟹放到他盘子,笑道:“霖哥儿快吃,这时节的蟹当着是肥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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