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晚些时候,瑠加拎着药箱去隔壁房间,还未敲门便听见里面不知道在吵嚷什么,房门忽然打开,一个金发女人擦着瑠加鼻尖飞了出来,旋转着“咣当”一声砸在墙壁上,活像只五体投地的壁虎。 那仅有奇妙烟雾裹体的曼妙女子狼狈滑地,门后的佐助还维持着一脚踹出的姿势。 瑠加望了眼女子,又望了望佐助,表情呆滞。房内的宁次一脸尴尬,小李则躺倒在地灵魂出窍,鼻血如两条溪流涓涓流淌。 佐助握拳,怒到极点:“大白痴——你给我起来!” “砰”得一声烟雾散开,鸣人捂着屁股站起来,张牙舞爪地朝对方扑去:“臭佐助,瞧好吧,咱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不容易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分开,男生们一个一个排队等着上药。瑠加这才知道,由于卡卡西不让出门,他们四个只能在房间里打纸牌,可五连输的鸣人耍赖还不认账,这才打成一团。 宁次坐观虎斗,小李鼻子塞着两个纸团,魂还没有飞回来。 瑠加看过佐助手臂上的伤口,经过缝合恢复得很快,细细涂过药膏后又用绷带好好缠起。瑠加将目光转向鸣人:“鸣人君,请脱裤子吧。” 闻言,宁次刚喝了一口的茶喷出去,佐助也脚底一滑。 “啊?”鸣人大惊失色,下意识捂住屁股,“你、你要干嘛?” “你之前不是被毒千本扎中了吗。”瑠加一手举着手术刀,一手举着棉球,面带微笑:“虽然不是剧毒,但还是尽早解决得好,好啦放宽心——趴下吧。” 鸣人捂住屁股,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医疗忍者,害怕得浑身发毛。 “咦?好像是鸣人的声音。”正在整理刃具包的小樱抬起头,“这家伙,刚刚就吵得要命,现在又在喊什么?” 天天用被子蒙住头,被吵醒美梦有些哀怨:“男人就是事多……唔,好困。” 瑠加擦干净手术刀上的血迹,鸣人灵魂出窍,像只没气儿的□□一样趴在床上,半截屁股蛋子上包了片大纱布,佐助没眼看,随手甩了张被子盖住。 “毒血已经挤出来了,这两天不要沾水,早晚抹两次药膏,连抹三天。”瑠加将小罐子放在桌上,两手一拍大腿:“我先走了,伤口有情况就去隔壁喊我。” 佐助送瑠加走到门口,“你的眼睛……好点了吗?” “没问题,我心里有数。”瑠加温和一笑,当房门关上,那抹笑容随之渐渐散去。 其实鸣人所中之毒要比她所说严重很多,雾隐忍者以狠辣著称,怎么可能在武器上涂抹小打小闹的毒药,一旦出手,必然是要人性命的。 自己使用写轮眼后昏迷一天,今天是鸣人中毒第二日,本该立即致死的毒性竟支撑了整整两日,且从方才的伤口来看,毒竟没有扩散到全身,伤口也未有恶化。 瑠加听说过关于漩涡鸣人的事,但如今亲眼所见这恐怖的恢复能力,不由暗暗感叹原来这就是人柱力的力量么。 千穗理小姐婚礼当天,整个刃之国张灯结彩,木叶忍者们被安排在披露宴的外围,远远见身着艳丽打褂的新人站在台上,千穗理低垂着头,而领主宫川浩靖举杯同庆,神采飞扬。 菜肴丰盛,鸣人抱着鸡腿啃得不亦乐乎,还不忘招呼小樱哪道菜好吃。 樱无奈,所有木叶忍者中也就只有鸣人最没心没肺,丝毫未感受到这婚礼的凝重氛围。 卡卡西未动筷,举着小书道:“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可以准备回去了。” “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天天迫不及待伸了个懒腰,“霜之国太冷,刃之国到处是铁锈味,还是木叶最好呀。” 瑠加坐在宁次身边,见对方一直盯着台上的新人,便微微倾身,“你觉得……这就是千穗理小姐的答案吗?” 宁次端起茶水,注视着茶杯中自己冷淡的表情,声音也是凉凉的:“意料之中……她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除了服从联姻的安排,还能如何反抗呢。” “可她说还有未做完的事。” “遗憾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东西。”宁次平静地说着,他冷淡的语句仿佛已笃定千穗理后半生的剧本:“显而易见,今夜过去后,她的人生已经注定……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进入另一个囚笼罢了。” 宫川浩靖今日大悦,举杯痛饮,纵使盛装打扮的新婚妻子总是沉默寡言也豪不在意,他下意识抚上千穗里的白皙面颊,话语因微醺而期期艾艾。 “小千,笑一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宫川浩靖的目光落在妻子腰间的绳结上,笑容越发热烈,“你看,我送你的东西你一直都带着,我知道,你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千穗理痛苦地闭上双眼,此刻婚礼上的一切都像是笑话,她握住宫川浩靖的手,声音颤抖沙哑:“你说你一直在等这一天……那又为什么,要在回白霜城的路上派人杀我呢…?” 宫川浩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眉眼骤然阴沉,谎言被拆穿的恼羞,和不知如何弥补的无措复杂交织。 “你知道了。” “很难猜吗?”千穗理嘲讽的笑着,眼里却含泪,“就连刃之国近卫专属的武器你都不愿遮掩。” “第一次没有成功,于是又故技重施?” “不是的!”宫川浩靖这次否定得很快,“我雇佣雾隐杀手只是为了除掉那些碍眼的木叶忍者,目标不是你。” 男人似乎破罐子破摔,紧握妻子的双肩,言辞恳切:“小千,我承认我的确有想赌过——刃之国与白霜城交恶那么久,早晚会有一个了断,而你是一个契机……我想赌,如果你活下来,我们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千穗理的颤抖着问:“什么…选择?” “我知道你有多思念白霜城。”宫川浩靖目光明亮,掷地有声,“等我们完婚后,我会攻下霜之国送给你,我们可以把领主府迁到白……” 话音戛然而止。 宫川浩靖震惊地低头,千穗理紧握匕首,已然深深没入他的胸膛。 局势骤变,宾客哗然,卡卡西与阿凯猛地站起,下忍们皆惊愕失色,鸣人嘴里的鸡腿也落在了桌上。 鲜血很快浸透了宫川浩靖的衣衫,他踉跄着后腿,侍卫们想要冲上来斩杀千穗理,却被男人拦下。 宫川浩靖捂住胸口,震惊、愤怒、绝望,无数情绪淹没了他,最终颤抖着问,“小千……为什么?” 千穗理的泪落了下来,她的双手沾满丈夫的鲜血,与大红打褂同样艳丽。 未等到千穗理的回答,忽然听闻城外传来吵杂的兵戎声,只听“霜之国联合其他几个国家攻进城了”的高喊,宾客四散奔逃,盛大的婚礼一时混乱不堪,到处是打翻的杯盏与哭嚎。 “什么情况?是爆发战争的意思吗?”樱焦急地观察四周,“我们怎么办?” “火之国属于中立国,木叶忍者不能参战。” 卡卡西和阿凯带领部下跃至高处,凯观察四周,严肃道,“任务也算完成了,趁现在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我们直接撤退吧。” 银发上忍神色严峻,刚要发布指令,忽然见瑠加向礼台冲了过去,佐助想要阻拦,只来得及触到对方的衣摆,紧接着宁次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做什么!我们该走了!” “不能丢下千穗理小姐不管,她会没命的!” 宁次只一个飞身将她拦截,瑠加不得不刹住脚步,白眼少年不赞同道,“她在做这件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结局,死亡也好,活下去也好,这是她的命运,与我们无关。” “不。”瑠加回答得很坚决,她锐利的目光直视宁次双眼,回答掷地有声。 “我与她因任务相识一场——无论成功与否,我选择救她,也是她的命运!” 宁次因这句话片刻怔然,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突破拦截冲了出去,他立即向上忍求助,“凯老师!” “我去拦住那个孩子。” “等等,阿凯。”卡卡西捏了捏眉心,“我们的任务是在完婚前保护好千穗理小姐——瑠加是对的,婚礼还没结束,所有人听好——不要参与战争,尽可能救下她!” 千穗理终究是个弱女子,她拼尽全力捅出的一刀未能扎中宫川浩靖礼服下护甲保护的要害,对方嘶吼着拔掉匕首,看向千穗理的目光恨极,仿佛要滴血。 “原来是计划好的……你那个没用的堂兄,私下里早与其他国家串通好了吧?就等婚礼这天——” 宫川浩靖大笑起来,咳出鲜血,猛得掐住千穗理的脖子,语气怨毒,“那你呢——小千,你也想我死?你也想我死!——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千穗理因窒息而挣扎起来,她面色青紫,呼吸急促,拍打着对方铁钳般的桎梏,眼泪滚了下来。 “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放弃挣扎,双手转而揭开打褂衣襟,露出贴满起爆符纸的长褂内里。 见到这一幕,佐助瞳孔紧缩,立即向最前方的瑠加喊,“危险——快回来!” 宫川浩靖猛地推开女人,千穗理泪流满面,伸手去拉起爆符的引线,缓缓道:“一起死……在那个没有战争的世界,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瑠加赶到,猛的扣住千穗理手腕,可女人视死如归,奋力挣扎起来,情急之下,女忍者写轮眼怒睁,千穗理与她对视后瘫软身体,已然陷入了幻术中。 卡卡西等人紧随其后,控制住刃之国想要趁机杀死千穗理的侍卫,然而不知从何处射出一枚苦无,正中千穗理的后背。 “不好!快躲开!” 贴满起爆符的外衫被苦无刺中,引爆在即,瑠加立刻扯下外褂向远处丢去,然而方扔至半空,那件衣衫便砰然爆炸。 猛烈的冲击波将周围人掀飞,瑠加与千穗理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直直飞出围墙,跌向城主府拱桥下的深渊。 宁次只来得及接住千穗理,指尖擦过瑠加的衣摆,眼见女忍者直直向下坠去。 极速的失重中,瑠加耳鸣不断,濒死的恐惧与不甘涌上心头,忽地手腕一痛,坠落感骤失,有人抓住了她。 “你这家伙,又逞强……”佐助咬牙,一手扣住岩壁,一手紧紧拽着对方手腕,“还好——赶上了……” 瑠加还未来得及庆幸,忽然有滴温热的液体砸在脸上,顺势向上看去,只见少年小臂上原本缝合好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二人相连之处不断滴落。 佐助扣住的岩壁十分狭窄,借力的四指已然支撑到极限,流血的手臂也因剧痛而颤抖起来,但少年仍咬牙切齿道:“坚持住,千万别松手!” 眼前的一幕让瑠加头皮发麻,死亡的恐惧与少年人狰狞的面容摆在眼前,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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