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晚上,由于租的是民宿,所以不似寻常酒店的构造,他拖着身子来到客厅找水喝,却发现一屋子的人。 准确的说,是一屋子熟人。 吴二白坐在主位,翻看着一大堆资料,见他起来便问:“秦香呢?” 吴邪挠挠头,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更乱了,他眯了眯眼,摇头。 黑瞎子在一旁笑开了,“不是吧小三爷,自己媳妇都看不住啊。” 吴邪一脸懵逼,黑瞎子耸肩,“为了方便,可是把你们分到一个房间里了,我以为她也在睡觉,没想到是不在。” “方便什么?”刚睡醒脑筋转动的吃力,他甩甩脑袋,挑了个座位坐下,半晌后才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所以她到底去哪了?” 门栓响动,秦香拉开门进来,呢绒的大衣上落了晶莹的水珠,她将一袋东西放在玄关,对着吴二白道:“二爷,下雪了。” 吴二白蹙眉,“怎么会这样?” 秦香眼风扫过众人,吴二白身边带的两个伙计都很面生,她很吃不准有没有秦家人,剩下的就是一脸笑容的黑瞎子,以及还带着起床气的吴邪。 她拿出袋子中的含片,撕开包装递给吴邪,“含住,一会儿嗓子就好了。” 吴邪张嘴,秦香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掰开铂金纸拿出一粒塞到他嘴里。微凉的指尖划过唇角,他抬手将她的手握住,暖冷交替,达到恒温的效果。 秦香瞥了一眼吴邪,倒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在吴家人面前做做戏也好,对这个身份的效果而言,事半功倍。 黑瞎子饶有兴趣的看了会儿戏,见吴二白不轻不重的放下资料,便知道要开始正题了。 他轻轻嗓子,做了个开场白,“这个斗,是花爷起的头,他准备了好久,我和二爷是近期才知道的,可以说捡了个漏。” 吴邪看了他二叔一眼,心知道这个捡漏也不是白捡的,这趟夹喇嘛能够提前这么多,应该全是二叔帮衬的结果。 “小邪,这个斗,你知道多少?”吴二白看向吴邪,话中透着凌厉,“你可要说实话,这些人的性命系在这里。” 吴邪口中的药渐渐散去,只余下了浓浓的薄荷香,他蹙眉:“这斗有问题?” 吴二白点头:“这个斗,以前的九门就动过,大半的好手都折损在了其中,留下的资料记录也只是只字片语,就九门的业务能力以及精细程度而言,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的。除非······” “除非,前辈们不希望后人再下这个斗。”吴邪接话,语气坚定,并没有多少怀疑的意味。 秦香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流连在黑瞎子身上,不过一会儿就把对方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笑呵呵的回望:“秦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说?” 吴邪目光扫过黑瞎子停驻在秦香身上,:“怎么了?” “你身上有故人的味道。”她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银镯,吴邪莫名有些紧张,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唐媛?” 秦香抬头,捕捉到黑瞎子一瞬不自然的神情。 她笑起来,“想必各位在来之前,都和她见过面了。那么,她说的话,你们相信吗?” 真相 灯火辉煌下的城市一隅散出一点明亮,驱散着花丛间的黑暗。 慕歌指尖划过花叶,玫瑰香沾上白皙的手指,飘散于手中酒杯之上。她饮下一杯酒,激烈的缠意划过喉咙,攻击着大脑该有的清明。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首看去,霓虹灯光流走于眉眼间,为她镀上一层迷幻的色彩。 张起灵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受到蛊惑,但依然坐到了她的对面。 “没有跟着他们走吗?”慕歌为自己续上酒,笑容浅浅的递给他一杯,“要不要尝尝?” 他拿起举杯饮下,动作一气呵成,让慕歌愣了愣才又道:“我猜,他们现在已经得到真相了,今晚是多少人的无眠夜呢?”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如果你愿意听,愿意相信,我也可以给你带来一个无眠夜。”她没有收敛笑容,转而看向妖娆的玫瑰,淡淡道:“这也许就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她成为了一枚弃子,没有了冷香的滋养,迟早要腐败的。 而这个结果,也许就是多年前,她埋在自己心底久久未发掘的秘密。 “慕歌,你死不了的。”他忽然开口,“我和她做了交易。” 慕歌猛然转头,定定看住他,半晌猛然站起,“你代替了我?” 张起灵代替了慕歌完成使命,而为慕歌续命的东西,不再出自唐媛之手,而是秦香。 他即和妹妹合作,也和姐姐交易。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秦香长命百岁,灵魂健全,那我就出手帮她,条件是你必须要脱离她的控制,而为了让交易公平,能为你续命的物什,变成了秦香产出的蛊虫。” 没有中间商唐媛,也就没了让他担忧的,有所顾虑的差价。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慕歌手中的酒杯歪了,酒顺着唇角缓缓淌下,他忽然倾身吻住她的锁骨,酒香没入口中,闭住双眼的一瞬间,他的面颊划过一道炙热,带着苦涩的咸香。 他撤回身子,抬头便见她眼角的泪,伸手拂去,他听她说,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 这也是他当年的疑问,他何德何能让慕歌一次又一次的牺牲呢? 他的困惑不亚于她的。 半晌,慕歌收拾好情绪,娓娓道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慕名歌,慕家嫡系二支长女,中央基地特派员,代号夜猫。” 与此同时,民宿。 胖子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累死胖爷了,卧槽,开会不叫我!” 吴邪倒是很惊喜,“以为你没来呢,我也刚睡醒。”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坐吧,故事刚开始。”秦香笑起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香,原名唐默,唐家嫡系幺女,中央基地兵营处处长,代号唐惑。” 胖子耸耸肩:“咱们这里没有吃公粮的,所以你那个什么中央基地有点听不懂啊。不会是条子吧?” 秦香笑笑,对他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不在意:“自然听不懂,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身边的吴邪微微一凝,蹙了蹙眉。 胖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什么。 无人说话,秦香就继续说下去:“我的家族,是一个庞然大物,我呢,也算是贵小姐一个,吊儿郎当活到十五岁,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在小镇爆发,由于地方政府的疏忽,为人类引来了灭顶之灾,几乎是在一月之间,病毒爆发至全球各地,末世来临。” 胖子比划了一个有点狰狞的扑食动作,很生动,“我说,是不是和电影里这样的?” 秦香摇摇头,“电影?与之相较,是天堂啊。穷尽你们的想象都不能得知,那是有多惨重的人间炼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的家族居然还认为可以重分天下的契机来了,家族众人以炼毒为主,历史悠长,但培养出的人才身体却十分孱弱,不能做他们想要的人体实验,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另一家身上。 这个家族,便是慕家。“ “谁知,慕家拒绝合作,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陨石的秘密,末世中的所有的怪物都是由这些突然降落的陨石异变而来的,陨石产出一种冷香,可以改变物体机能,慕家利用高端的技术将这冷香提炼出来,改造出了慕歌,一片杀戮之后,在短短的时间里强压了唐家一头。慕家向来残暴自负,为了报复唐家对慕家的多年打压,向我们讨要了嫡长女将养。” 说到这儿秦香抿了抿唇,看向黑瞎子:“那孩子叫唐媛。” 黑瞎子握住手,闭了闭眼没说话。 秦香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说下去,深呼了一口气。 忽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吴邪对她微微一笑,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再次开口:“我原以为慕家要走长姐最多是当个质子,为他们提毒炼器,不可能做婚配的。因我长姐天生是个毒人,凡是碰过她□□的人无一生还,唐家百年出一个毒人,这是我们擅用毒物所要承受的代价。 可是没几天,就传出我长姐要嫁人的消息。 那天我亲眼看着,慕家一族的长辈是如何道貌岸然的坐在高位上,将她强行披上凤冠霞帔扔进棺椁,投到冰冷的祖坟外围里活埋,那时候我才明白,长姐来到慕家名义之所以是陪嫁,是因为她不是陪活人,而是已经死去千年百年的慕家祖宗。” 秦香终于还是停下来,她手指冰凉,毫无暖意。 众人皆是沉默,没有人出言催促,等了好一会儿,秦香才继续道:“那个时候慕歌被派看守墓陵,她在我在闯进去的时候没有阻拦。我徒手挖了近一天,终于将棺椁挖出来,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长姐。一年之后,长姐以慕家老祖的名义回归,将慕家的实权夺了一半,那年她还未满十八岁。” 吴二白面前摆着一个锦盒,秦香毫不犹豫的将它打开,盒子中赫然躺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带着不少的细碎小孔,却是陨石。 “长姐之所以能够翻盘,是因为她研究出了一种不需要大型机械,以毒术提炼冷香的方法,这个方法,只有毒人能用,偷师都偷不来。” “长姐也是利用这种方法,打开了维度通道,因为我们需要陨石,所以才进去你们的世界。她在慕歌十八岁那年,清了她被改造的记忆,将她和着肉身打进这个世界。而我,在长姐利用慕歌确定这个世界陨石之力还在后,便将残魂调入了这幅身体。” 慕歌是个实验品,测试这个世界的安全性。 而比慕歌还要早来到这个世界的,便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秦小十。直到秦小十长到十多岁,唐媛才将唐默的灵魂调入,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活人。 没有灵魂的空壳没有开智,在常人看来,就是一副草包样子,而唐默到来后,便顺水推舟只为了更好的隐蔽自己。 听到此处,吴二白皱了皱眉,“你们是因为这个世界比原来的世界安全,才会选择跳转维度吗?” 秦香摇头,“擅自跳转维度有违天道,本就不可为,长姐是为了我。” “我的灵魂,在挖坟掘墓的时候,被慕家的祖宗盯上,他们将我的灵魂扯碎后,分食了。自此之后,长姐一直在为我找修补灵魂的物什,那东西便是陨石。但我们本世界的陨石之力已经枯竭了,而这个世界还有一些。” 吴邪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从中感受到了纯粹的痛意,他开口:“既然目标一致,您们三个又何必正来抢去的,一点都不和谐麻反而耽误事情。” “本来是要通力合作的,但坏就坏在应该加持时间通道力量的时候,慕歌这个实验体出了意外处于记忆混乱的状态,而我处在灵魂最虚弱的时候,更不可能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长姐联系不到慕歌,便只能亲自进来,谁知道又被算计了一遭卷入了你们这个世界时间漩涡里,这个通口原本就不稳固,又少了人镇法,便形成了黑洞,混进了许多脏东西,差点害得我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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