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口舌欲不重,也早已习惯了奔放的意大利人没事就突然亲过来,一时没说什么。只不过被压在床头亲久了也会麻。 我要别开脸又被预判。杀手毫不客气地捏着我的下巴,亲到我觉得累了捶人也没松开。 口口声声扯了个给列恩报仇的理由,另一只手却慢慢到处乱摸,假公济私的态度丝毫不带掩饰。 玄幻的是,隔天列恩竟然真的恢复了活力。 这下我实在有点怀疑这一主一宠是不是确如里包恩所说的那样心有灵犀。 毕竟先前有听说,这种有特别能力的宠物是在成为彩虹之子之后才有的。史卡鲁的是一只巨型章鱼,出于各种不方便的原因没有带过来;风的说是一只小猴子。他觉得没必要让人家跟过来,因而也留在原世界。 但是,既然在某些方面宠物或许能反映主人的态度或心情——那在被我亲的时候,里包恩岂不是也会害羞? 我回想一番,没看出来。 而且就算现在测试估计也没用。什么都做过的关系,任谁都不会再因为一个简单的吻而感到羞涩。起码我就已经相当适应,没太大感觉,根本不用说在亲密举动里相对更主动的一方了。 然而后来有一晚,里包恩正坐在书桌边,专心地低头保养枪械。我平时一般都自己忙一路去,完事就直接摸摸鱼,困了睡觉。当天却不知怎么想起这一点。 也许是接领导的电话,听完正事发现对方开始啰嗦一些有的没的就开启了神游模式,天马行空什么都能想到。 我一面拿着手机,公事公办地回应着“嗯”、“好的”、“是”等等看似简洁郑重实则敷衍的答复,一面将目光落到某人卷卷的鬓角上,不知觉便向他走近。 里包恩细致地上着枪油,两手都忙。察觉到我的靠近,也只是抬了抬头,瞥来一眼。 而我正好挂了电话,扶着椅背,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 男人手头的动作一顿。 “风说他尝试做了新品的包子,你要不要下去吃吃看?”我稍微拉开一点距离,问。 杀手把用脏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 “可以啊,我过会儿就下楼。”他接话。 “那我去跟他说一声。” 最后翻一翻手机,确定领导没再发什么要人命的东西过来,我才准备转身出门。余光里瞧见保镖仅仅是一动不动地,对着手里拆了一半的枪端详般沉默了两秒,接着又继续埋头做清洁。 耳朵都没红,也没说什么让人吐槽的话。我暗自判断。果然早就不会害羞了。 我对此略感遗憾。 话说回来,同事来拜访那天是周末。 史卡鲁刚好去找手下玩,风也在外面摆小摊,连里包恩都受邀去和阿龙先生上课(什么课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人在家招待客人,聊得倒是很惬意。 至于美久小姐带着丈夫来做客的时候,则只有风不在。 但不出我所料,史卡鲁果然也和阿龙玩得来。只是刚见面时不太顺利: 一开始听说“不死之龙”这个称号,便咋咋呼呼地放话要收人家为小弟。等人家到了,又被阿龙戴着墨镜的凶悍的脸吓得腿抖,还得故作冷静地说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导致阿龙以为是以前的敌人寻仇,差点在院子里对峙起来。 最后被我和美久拉开,话说开了才缓和些,没过一会儿不知聊了什么,便煞有其事地称兄道弟。 “本来听到新奈你搬家,我还觉得挺舍不得的呢。” 美久坐在暖桌边,接过我递去的橙汁杯子,道谢后接着道,“这里毕竟还是和以前离得远了不少嘛。不过看到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我也放心了,恭喜你!” 大多数租客都极少租独栋,尤其在东京,这几乎算不上一个选择。 除了有钱,或者准备组建一个家庭,一般都和我以前一样住单身公寓。而这栋一户建在条件上还超出了预期。 两层楼,我和里包恩睡二楼的主卧;史卡鲁在一楼的两间客房里选择了带床的一间,另一间是宽敞的和室榻榻米,一个人睡甚至会有点空旷。 风还小,主动表示住在阁楼上就可以。因此那边暂时都是他的地盘。 除了最开始打扫卫生外,我只偶尔在找人时会上去看过一两次:收拾得很干净,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床头装饰着一个小小的中国结。 偶尔会飘来饺子的味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正经的饺子,闻得令人有些窒息。 客厅则与餐厅、半开放式厨房连着,整体呈常见的棕色调。铺着防腐的木地板,实木家具,木百叶窗与障子门,富有复古特色的同时保留了现代的时兴装修。 我心爱的电视原先在小出租屋里多少会格格不入,搬来后简直融入得完美。 采光、通风、隔音都好。邻居也第一时间拜访过,都是普通的大家庭,没有奇怪的人。水电和租金难免比以前昂贵得多,但相较之下完全能称为实惠。 我发自内心地点头,捧起杯子感慨道:“是啊,我都觉得捡到大便宜了。幸好前半生都有在扶老奶奶过马路,没做什么亏心事。” 美久笑喷:“什么什么,你还怕是谁想报复你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说,转念一想又沉思,“不对,要说得罪的人也还真不少。” “得罪的人?” “高中的时候给自己压力太大,脾气不太好,跟不少人都说过‘那你去死’、‘那我去死’之类的话。” “前面一个还可以理解,‘那我去死’是什么情况!”她一针见血地吐槽。 我喝了一口饮料,语气平静。 “面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出‘那你去死’的人,随便在路上找个人死又不是很礼貌,只好让自己来了。” “根本不是礼貌的问题吧,别轻易死啊!” 同为白领的设计师相当能get到我的笑话,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捶了捶桌,笑得见牙不见眼。但一旁的几个男性都反应迥异。 史卡鲁抱着游戏机,一点点默默挪远,仿佛我才是会谋财害命的黑手党。某个无趣的杀手更是没什么反应,老神在在地给阿龙先生倒咖啡。 而阿龙明显也没听出其中的幽默。 他以一种犀利的看黑-道般的眼神,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聊得正开心的妻子的笑脸。 最后似乎不打算打扰到她的兴致,颇有些悻悻地转过头,继续和里包恩探讨咖啡磨豆机的品牌。 我在和美久小姐聊天的间隙里,还注意到那边的窃窃私语。 “你做咖啡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里包恩先生。”阿龙说。 “当然,我曾经在国际比赛里拿过冠军。” 金盆洗手的前黑-道低低地哼笑了一下,大有地下接头的气势。 阿龙:“你和你夫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里包恩:“在心狠手辣这方面,她比我厉害多了。” 阿龙:“原来如此,人不可貌相。” 里包恩:“确实。” 确实个毛球,还有那种代称倒是反驳一下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结婚了!
第93章 “对了。新奈, ”美久吃了口草莓大福,问道,“柏林还好吗?” 柏林? 桌上用来待客的饮料、糕点差不多尝了个遍, 电视机播放着引进的德国电影, 不熟悉的语言在角色台词中抓耳地跳动。我先是安静地看着她,两秒后反应过来, 面不改色开口: “嗯,还好。”我睁眼说瞎话。 好心的朋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平常地点点头, 吞下甜品,“那就好。”她说, “之前里包恩先生替柏林来找阿龙, 说那孩子生病回老家了, 我们还有点担心呢。” 我:“这样啊。” 美久:“后来工作又一直忙, 总是忘记问……” 我:“没关系,我会转达关心的。” 可靠而开朗的设计师小姐哼哼笑着,说了声谢谢。旋即拿起剩一口的橙汁再跟我轻轻碰了碰杯。 “不过真没想到,里包恩先生还是这对兄弟的教父呢。国外的小孩取名字可以和教父一模一样么?” 她说着,忽而微微睁大眼睛, “啊。等等,那新奈可以说是教母吗?” 我冷静地对上这位朋友的视线。 不说我都快忘了。里包恩还是五短身材的小婴儿时, 跟黑田家自我介绍用了本名, 长成小学生后就自称柏林。 此柏林并非数学家柏林,而是婴儿的哥哥。 至于他变回大人后怎么去社交,找的什么借口, 给自己套了什么身份——我当初没管,之后更没有多加关注。现在看来, 这家伙在黑田家那边的人设果然又和别的不一样。 所幸黑田夫妇接受能力也十分良好。 瞥了一眼和阿龙跑到半开放式厨房摸东摸西的男朋友,我心无波澜,分析道:“不是,我不信基督教。” “哦……教母这种称呼很酷诶。” “你看起来很失望啊。”我吐槽。 美久爽朗地笑起来,脸颊微红。 二位之后还有事,没有待太久。美久和我一起聊聊天,玩了几盘桌游,又打了两把魂斗罗后试图多吃一口零食,结局是被她丈夫制止且带走。 我有些不舍地挥手目送,约好下次再一起玩。 除了远在天边的、已经来拜访过的,我的好友列表里更熟一点的朋友还有半路捡来的二分之一发小黑尾。不过他不仅忙,而且听说我有和“男友”住一起,就干脆地表示他本人的祝贺心意送达即可。 “你搬家了?恭喜恭喜——虽然很想去观赏一番,但我可不想下班时间还要和赞助商喝茶。” 黑尾如是说,“你俩好好过比什么都重要。” 这也正好。如果他会来玩,我估计得多考虑一下要不要让里包恩继续乔装成当时的小胡子法国绅士,以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但我早该想到,就算这时候看似少一桩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当学生时总觉得时间如步履蹒跚的老人般缓慢,如今它却健步如飞,眨眼间便涌向不具名的未来。 我真诚地怀疑它其实是一种蚊子:难以捕捉,平时常常被忽略,人在发觉它的存在时才感到烦躁;它无伤大雅地吸食青春的皮囊,留下记忆里的瘙痒与细小的创口。自己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却搞得人越发疲惫,提不起劲。 只是一晃,手机各软件的推送不知不觉就开始进行圣诞节的预热营销。 当然,如我所料,公司年底冲KPI,所有部门都各有各的忙成一锅粥的方式,偶尔路过营销部的办公室甚至会听到有人喊死了算了。我们更是不例外。一投入工作,节日的事很快就被置之脑后。 难得偷闲的时候和同事聊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年即将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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