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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说，西楚、北阙被灭了国。他们还会有复国之心么？”百里东君一问，尹落霞心里一咯噔。 “复国有什么意义？如今天下安定，民族融合，这天下姓什么对于小老百姓来说不重要。当初北阙逃走的皇室意图找我师父合作复国，我师父说的。”秦鸢自然一言。 “你师父？”尹落霞追问道。 秦鸢瞧了瞧，也没有外人。“我第一个师父，其实她是西楚的末代公主。世人所谓的药人之术也是真的。可师父不愿再起战火，便隐匿于江湖。” “西楚的公主！”尹落霞似乎找到了答案。或者是找到了支撑她答案的证据。 四人行至唐门大宅门前下车，却见萧若风已候在此处。 “小师兄？！”秦鸢揉了揉眼睛，确实没有看错。 “哎。老七还真是个操心命！”李长生叹了叹气。 唐门大匾之下站着唐门迎宾的弟子。“这是唐老太爷的关门弟子唐……” 李长生话还未落，只见秦鸢已经朝那人挥手，“唐怜月！” “你还真是……哪儿都有人？身为温家人，你还识得唐门中人？”百里东君有些诧异。 “那得问我们的好舅舅。”秦鸢摊手。 “谁叫我来着？！”不远处传来温壶酒的声音，“我的好外甥和外甥女！” “嗡嗡嗡嗡……”本是温馨一面，意外闯出了一群蛾子。 唐门的试毒大会，哪个毒派没管好自己的飞蛾也不算个大事。 “啊！蛾子……哥哥……蛾子……”秦鸢一把抱住百里东君，将头埋在其怀里，“赶紧……赶走！” 一阵剑风，蛾子是赶走了。可在场几人有些尴尬。 “那个……你哥哥在这儿呢！”百里东君扶额。 啊？那……秦鸢睁开眼，情急之下，他抱错了人，此时此刻她正拽着萧若风的衣襟。 温壶酒也有些没眼看，萧若风的耳根都红了。 “这……小师兄……江湖儿女……嗯……江湖儿女……唐怜月，你给我的东西呢！”秦鸢尴尬地走开，作势找唐怜月有事相商。 “哈哈哈哈！”李长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萧若风的肩膀，“嗯。江湖儿女……不必介怀！” “那就是良玉榜上蝉联榜首数年的风华公子萧若风！”唐怜月与百里东君不太对付，但对萧若风有些莫名地敬畏。 北离八公子，各有千秋，可风华公子萧若风却是最受少年们敬仰的。一柄昊阙剑，据李先生说那是人间正气第一剑，不过与之品行气质倒是堪配。 秦鸢瞧着匣子里的暴雨梨花针，“良玉榜以后不会有小师兄的名字。他年纪大了！不过听说小师兄快成亲了，你待他小登科之日，送他一箱暴雨梨花针，这礼重情更重。” 唐怜月恨不得翻个白眼，谁家成亲送暗器？ 不过这名扬天下百晓堂的良玉榜确是有年纪限制。 “我那几个师兄都上不了良玉榜咯……年纪太大了！”秦鸢瞟了一眼百里东君，“不过，我哥哥说不定能上榜。” “我觉得你可以把……‘说不定’三个字收回去！”百里东君笑道，待我登上良玉榜，名扬天下，我的仙女便要来见我咯。 “哪儿来的自信？”唐怜月有些不屑。 “我可是天下第一的徒弟。”说完扯过秦鸢，“你这是……”暴雨梨花针是杀伤力极大的利器，她找唐怜月搞来是要作甚？“你这是要灭了靖南侯府？” 又瞧了瞧唐怜月，这个素日里傲娇的唐门的佼佼少年，“暴雨梨花针不是你们唐门最绝密的暗器么？这么不值钱，说给就给？” 被戳中了痛点，可心疼死唐怜月了。“秦鸢这暴雨梨花针里面的毒针改成了麻沸针，射程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却不是杀器。否则老爷子也不会同意我说送就送。” “多谢了！”秦鸢拍拍唐怜月。“日后有用得上本姑娘的地方尽管说。” “走吧！试毒大会要开始了。” 三人步入会场，已集聚江湖最顶级的毒派。江湖上称毒为诡道，那这诡道之首便是温家与唐门。 秦鸢走到内场，只见她的另一个舅舅，温家温步平也就是真正温鸢的爹正一脸欣喜地望着萧若风，“风华公子……果然是风华绝代，家里定亲没有？”他看人最准，这萧若风一看便是佳婿。要是温鸢以后嫁个如此郎婿，他定然是再开心不过的。 “温壶酒……你说和我们家温鸢是不是很配？” 温壶酒点点头，风华公子，谁人说不好。 百里东君与秦鸢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他这舅舅又开始相看女婿了。 萧若风温和一笑，“在下已经定亲了！” 温步平一声叹气，转而又追问道，“定亲了，家里包办的？见过面没？……也不就是还没成亲么，还来得及，你是没见过我们家小鸢……” 百里东君与秦鸢扶额，丢脸呀，作势扯了扯温步平的衣袖，“别说了，小师兄有未婚妻了，还很喜欢的那种……” 就那别院成片成片精心呵护的鸢尾花，就提及他那未婚妻字里行间的温柔，小师兄对他那未婚妻定是上心得紧。 “哎！可惜了！”
第7章 在小师兄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两个人的影子】 “那个是什么门派？”秦鸢凑在温壶酒耳边，调笑道，“那个门派有两个漂亮姑娘一直都看着我们家小师兄。 百里东君也凑近讨论，“啧啧，那眼神……直勾勾的。”二人覆着若隐若现的面纱，确实也只看得到眼睛。 “啧啧，若是有人这么看着苏暮雨，我定是剜了她眼睛！” 一旁的唐怜月娓娓，“那是五毒门。传言个个绝色！” “有……慕雨墨绝色么？”秦鸢笑道。 唐怜月一噎。 李长生在旁听得清楚，“年轻人嘛，心里多一点儿儿女情长也挺好的”。 “风华公子，久仰大名！”五毒门那两个瞧了萧若风多时的姑娘终究还是忍不住凑到萧若风跟前。 “你说左边的好看还是右边的更好看？”百里东君扯过秦鸢，二人认真打量道。这凑热闹是二人的天性。 “都蒙着面纱，我怎么看得出来？”秦鸢抱着手。 “不知公子是否婚配？”二人倒是问得直接。 “在下已经订婚，不日便会成婚。”萧若风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秦鸢。 秦鸢则是和百里东君二人还在窃窃私语，“未来嫂子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师兄随时随地恨不得在胸前挂个牌子。” “牌子？”唐怜月对萧若风的敬仰也有兴致地加入了八卦。“写什么？” “已有主！勿扰！”秦鸢摊摊手。 二人差点儿一个阻咧。有你这样的师妹……真是……积了几辈子的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萧若风朝三人一笑。 这……三人立马收敛了笑容。 “哥哥，在小师兄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两个人的影子！”秦鸢有感而发。 “嗯。你爹和我爹！” 试毒大会开始，意想不到的是，今年的比毒题目竟是毒倒天下第一，也就是三位的师父李长生。 “师父他意欲何为？”百里东君实在是想不到。 天下至毒，可卸长生。 原来，师父看似游戏人间，心中却是如此深情。练了大椿功，原本可三十年一轮回，至少二三百年。 大概，他接受不了爱人离去，自己却仍留存世间。 天下至毒，集众诡道之力，才可达成。 “徒儿们，看好了！观实战仙人之斗法，胜十年修行！” 五大毒门都使出了绝技，终而成功，天下第一本来就是个传说，可这传说却只有最后的一轮三十年。 “师父……你要去找师父么？”秦鸢问道。 “是！她等我太多年了！” “你们的马车，我已经命人添置了点心和茶水。”萧若风在锦城门口与几人告别，他必须回天启城了。 “行了，老七，年纪轻轻，就是个操心的命！”李长生摆了摆头。 “哎……多好的少年！”温步平还在惋惜萧若风做不了温家的女婿。 温壶酒翻了个白眼。“格局，老温，把格局打开点。”转而对他的外甥和外甥女挥了挥手，“有时间回温家歇歇脚。鸢丫头，你外祖父说的，别只遣人往温家送账单，好歹亲自去看看他。” “老温太抠门了。鸢丫头那点儿账单算什么，这养丫头本就要富养！”温步平对着外甥女挥挥手。 “富养？那你是没看到她把她爷爷家败成哪种地步。”温壶酒摆摆头。 三辆马车在界碑处分道扬镳。 萧若风将一件外袍叠好放在匣子里，吩咐道，“这件不要洗。” 正是那日秦鸢怕蛾子意外撞上来时所穿的外袍。 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风花雪月世外之城，雪月城。 地处北离西南边境，原西楚地界的一座偏远之城，除了北离人，还有许多西楚遗民。 尹落霞一路上听着李长生描述着雪月城的风流韵事，恍然大悟。下了马车路遇那一张张质朴的笑容，心里渐渐明了。 “登天阁！” “闯过登天阁，方可窥雪月！”秦鸢打了个哈欠，一把拉过尹落霞，“女孩子不用。回见！” 尹落霞瞧着这安居乐业的方外之地，她从未听过的雪月城，虽没有天启城的繁华，可生机艳羡。 “小神医回来了呀！”路上的阿婆和秦鸢打着招呼。 “陈婆婆好！” “你……”尹落霞望着秦鸢，这到底是雪月城还是安南城。 秦鸢捂嘴一笑，“在李先生这个师父之前，我还有个师父，授我医道的师父，家便在这雪月城里！我在这里倒是住过两年。” 原来如此！ “那你呢？是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北阙帝女？”秦鸢望着尹落霞。 “原来……你知道！”她不是尹落霞，她是北阙帝女玥瑶。正是被北离灭掉的北阙。 “那么……”玥瑶问道。 秦鸢莞尔一笑，“哪里有那么多那么。此处有许多西楚遗民，或许许多人的亲人都死在百里爷爷的铁蹄之下。云哥在南诀呆了许多年，可我爷爷当年带军队一路血流成河打到了南诀的王庭。而你们北阙，是叶伯伯率军灭掉的。我师父说，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我爷爷哥哥爷爷叶伯伯的战是为了止杀！” “战是为了止杀？！”玥瑶咀嚼着这话。 “玥瑶姐姐，你与我师父一样，都是好人，偏生都是公主。你入学堂时我只知道你不是尹落霞，前不久我得到消息有另一北阙公主到了南诀找云哥。看了那画像，与你有七八分相似，我就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秦鸢坦荡，她也并不会因此对玥瑶有偏见。“比起一个人的身份，我更愿意相信她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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