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艾丽西亚仍能觉出,她丈夫出现的频率一下变少了。 除了去俱乐部打发时间外,工作也是消遣的一种方式。 卡文迪许把这当成排遣烦闷的途径,他出现在律师事务所,披上那件黑色氅衣,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庭可以出,或者旁听。 再加上伦敦金融城的交易所,战争局势瞬息万千,就比如俄国冬天来了,拿破仑正像猜想的那样面临补给不足的难题,正在努力促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和谈,但遭到了拒绝。 他不免地听到自己妻子的消息,她的出现给伦敦的冷清增添了不少热闹,人们称呼她为美神。 她的一举一动都引领了风潮。她穿的长裙,佩戴的首饰,就连头发的样式,都让人争相模仿。 他应该高兴的,艾丽西亚这么受欢迎。 她的服饰还是他陪她定做的,秋天到来,轻薄的衣料换成了温暖的天鹅绒,她披着开司米的繁美披肩,各式各样,还有斗篷裘衣长外套。 他就像位丈夫一样在家中等她。他给她解下帽子,羽毛头饰,斗篷上的别针,问她今天的事宜和明天的安排。 但他知道,他不满足于此。 艾丽西亚这边也面临着问题。 跟所有新婚夫妇一样,新娘会被亲友们关心是否怀孕。子嗣是贵族婚姻的重要问题。 确保双方能生下合法子嗣,这场婚事才算真的成功。 有的新人,就像兰姆顿和弗朗西斯那样,能在婚后一年后就孕育健康的子嗣。 艾丽西亚的menses(按月周期)有所推迟。 家庭医生罗尔爵士增添了上门拜访的频率,做了适当的检查,不排除怀孕的可能。 卡文迪许更焦虑了。 他跟两位已婚朋友,打听着妻子怀孕后要注意什么。 他不敢想象,他婚姻的进程,会如此之快。 艾丽西亚这几天没怎么出门。她倦倦地靠在壁炉边,烤着火。 他陪着她。把她揽在怀里。 坐在另一边的公爵夫妇看着这副场景。 他们当初支持这桩婚事,也是因为,艾丽西亚对她堂兄有着很特别的容忍和耐心。 卡文迪许自然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心照拂。 能安心地陪对方一辈子。 卡文迪许很害怕。 他想到了婚前协议的那项条款。 如果女方难产过世,或无子去世,财产一概返回。这是双方最不愿意看到,但必须得写上的。 没等他继续担心,艾丽西亚第二天就来了月事。等着听消息的伦敦众人,有的可惜,有的感慨。 卡文迪许却是松了口气。 他更加仔细地考虑起了节欲的这件事,做了许多现实中的考察与询问。 他单数日仍然会去陪艾丽西亚。她喜欢睡在他的怀里。她眉毛轻蹙着,有点难受。 他堂妹对什么容忍度都很高,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所以他总是猜不透她的感受。 他们又回到了蜜月期的时候,独处着,只有彼此。 他陪她绕着毛线团,读完了一本本书,看她写日记。公爵府顶层的那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派上了用场,他把她揽在怀里,看着,辨认着星星,他说说一个个名字。 “我没记错吧。”卡文迪许挑着眉。 艾丽西亚面容苍白,静静地看着他。 她指示着,他坐到窗台边沿,小心地把自己放了上去,靠在了一起。 她看起来好脆弱。 艾丽西亚很讨厌每个月流血的时候,这困扰了她四年。虽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她经常想为什么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她情绪会有波动。 她变得很悲伤,能看着外面的叶子打旋落下。 他送她彩色玻璃烧成的花,插在瓶里。 “阿莉,这个不会枯萎噢。” 他能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 艾丽西亚的学习能力很快。她慢慢地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 就像那段时间,他坐在马车里等她,穿着还没换下来的律师袍,看着一处发呆。 然后问她今天开心吗 扶她上马车的一定是某位青年,出于礼节,他总是瞥上一眼,唇角轻轻地抿起。 反复地揉着那只手,碰上是嘴唇的温度。 艾丽西亚摸着他的脸庞。 他这几天,因为愁思,上唇多了青色的胡茬。 “你这段时间开心吗”她问着。 “什么”卡文迪许抬起头,下意识道,“开心啊。” 然后他想了想,看着她的菱形面孔。 其实不。 因为什么呢,她不完全属于他,她有其他人陪着。 但卡文迪许觉得这个理由很荒谬。 “是吗”艾丽西亚没再多问。 她下来,“我要去睡觉了。” 这几天,不管是什么日子,他都可以陪着她,抱着她睡觉。 卡文迪许说,这其实就是他一开始所期盼的。 好景不长。 一周的时间结束了。 艾丽西亚在这段时日中,无师自通地得了个玩弄他的癖好。 一开始只是喜欢看他这样,偶尔。 后来主动这样。 他喜欢她的手,一边为抚上这么肮脏的地方难堪,一边又充满期待。 “你看着我啊!” 他的眼神在闪躲。 听到这后,他注视着她。倒映着彼此的蓝色眼眸。 她掌控着他的欲望,没用多少力气。 威廉。卡文迪许的自尊心被击碎了。 他竟然让她做了不尊重她的事。 可惜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他的自尊心被迫重塑。 她喜欢这么玩弄他。 “你不能这样。” 她不说话,食指和中指抵上,不允许他亲她。 在之后的几天里,还是这样。 “我好讨厌你,艾丽西亚。”他抱怨着,“你总是折磨我。” 她没有反应。 “我在说讨厌你啊。” “这周你已经是第三次说了。”艾丽西亚看着他眼睫上的泪珠。 “每次说完就会……亲我。” 他把她扑倒。 …… 卡文迪许问起那些已婚男人的经验,他总觉得是自己取悦的不够多。 没想到一致的都是, “为什么要取悦你的妻子!” 家庭中提倡女性守贞纯洁,房事只是为了生育。 可是,真的这很美好啊。 卡文迪许发现,他原来在婚姻上并非一事无成,至少这方面要好很多。 他们太粗鲁了。没有我会。 他扬起嘴角。 等等。 只有情人才需要取悦对方。丈夫更多的是引导妻子,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他和艾丽西亚变成了奇怪的模式。 就像弗朗西斯质疑的。 “有没有可能你这样错了!” “什么!” “你这样更像情人,而不是丈夫。” 他跟他去看歌剧院中,他妻子在的那座包厢中的盛景,人人争着进包厢来访,跟她和那群夫人攀谈。 她是最出众的那个,她戴着华美首饰的脖颈,她的肩膀多了不少丰盈。 卡文迪许发现他还是没法只做丈夫,他要是情人就好了,他开始嫉妒。 他在对面的包厢,反复地看着。 那群花花公子们殷勤的模样。 如果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就好了。不行,他不能想象她的丈夫是别人。 昨晚的欢好和今天的盛景交叠,卡文迪许的嘴唇焦灼。 考珀夫人指着那一处问,“艾丽西亚。”她们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 “怎么了,艾米莉!” 泽西夫人接了起来。 “我们最亲爱的卡文迪许先生,在那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她掩着扇子。 艾丽西亚眨眨眼,她觉得他这样很有趣。 卡文迪许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他妻子的包厢,他决定了,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只作为弱势的那一方。 他要让艾丽西亚看到他。 他拿过别人服务要递过来的香槟酒,不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青年。 他倚在艾丽西亚的身边陪她说话。 后者毫不避讳地递给他手,露出少见的笑容。 他们模样登对,举止亲密。 他把所有想亲近的男人都挡在外面。 自此,威廉。卡文迪许在伦敦的声名鹊起,成了一名“嫉妒的丈夫”。 第35章 避孕 卡文迪许不在意他的风评,站在高位被人仰望就要接受评判,他习惯了这些议论。 “荒谬我不觉得,我只是爱我的妻子。” 他大方地承认道。 他鄙视那些借着朋友和亲戚名义,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 没有他光明正大。 艾丽西亚挺乐于他这样,能免于外人的骚扰。她经过这两周的研究,发现她对考珀夫人她们说的调情游戏,并不感兴趣。 她觉得这很耗费精力。 艾丽西亚怕冷,她喜欢她丈夫掌心的温度。 珀西伯爵继续着他的诋毁。 “您的丈夫对您这样约束,可太过分了。公共场合下肆无忌惮的接触,他怎么能不讲礼节。” 艾丽西亚挺喜欢她这位从小的玩伴。 有时候会觉得他话有点多。 “但你们不也是吗!” 珀西伯爵的脸红了。 威廉。卡文迪许借着去看望亲人的机会,和艾丽西亚一起远离了伦敦的社交场。 他想,原来也没那么困难,他就喜欢和他的妻子出席各种晚宴亮相,一起去听音乐会,同坐在剧院包厢中。 独钟自我 按照约定去看了艾丽西亚的外祖父。 那位斯塔福德侯爵妻子早丧,忙于事务,是个很严肃的老人,和卡文迪许的祖父是老友。 对他还算看得上。 两个人长谈了一番。 他出来后,艾丽西亚正看着宅子她外祖母的画像。 人人都是,她很像这位萨瑟兰女伯爵,身姿风貌。 这对夫妇当年一见钟情,十八九岁就在女方所有的邓罗宾城堡结了婚。 可惜女方三十出头就因病过世了。侯爵没有续娶,长子继承人过世时才四十多岁,按理说还能结婚,但坚持独身。 现在的社会观念认为,妻子过世后,应该早早续娶,这是对亡妻的尊重,表示婚后生活很美好,男方愿意进入下一段婚姻。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的侧影。他很怕她走在他前面,他难以想象会像斯塔福德侯爵那样,熬个三十多年。 艾丽西亚知道她丈夫来了,没有转过头。 他上来抱住了她,闷闷的。 “走吧,去哈丽特姑姑那。” 艾丽西亚跟外祖父告了别,在长辈那她一直是个乖巧的小女孩,脾气温和,笑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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