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就像一个只会发射爆炸咒的魔杖。”他把手盖在我头顶,使劲揉了一下。我一脸嫌恶地躲开。 “我真应该把这里炸成废墟。” “那我们可就没有去处了。” “去诺特家,怎么样?” “诺特虽然表面上对我们忠心耿耿,但是,派丽可,如果我们不能拿出什么好处,他们可不会继续替我们效力。” “我以为你从未认清过他们,还当那个老头子是你的好帮手呢。”我说。 里德尔露出讥讽的表情:“我以为你才是被那个小鬼哄得团团转的人。” 我歪歪脑袋,没有说话。 里德尔像是又拥有某种担忧:“我之前听说过某些不实传闻,希望西奥多·诺特给我的消息并未作伪——你没有与马尔福的儿子交往,对吗?” “西奥多·诺特给你传过消息?”我如他所愿抓住种重点。 里德尔没有回答我,而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展现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您难道不觉得诺特距离我们太近了吗?” 那时候,乌鸫的父母回到巢穴。它们看见我与里德尔,就都跑过老。现在,那些替体型瘦弱的小鸟都聚集在一起,贴着树的枝干,伸长脖子,盯着我们看。 它们用一种惊人的速度,狂热地把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好像谁又想比谁说话大声一点似的。 只可惜,那些鸟儿口中只可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乌鸫们就像是将一个重要口信寄存在口中的信使,但是,途中的敌人摧毁了它们的声带,等它们抵达目的地之后,却只能动用失语的嘴巴了。 我回到房间,透过窗户迷惑地看着它们。乌鸫们总是在说,它们越说越坚决。后来,我把窗户关上了。它们就隔着玻璃开始追逐我们,继续把上下颚弄得咔哒作响,以警告我们什么,警告我们,但是我已无从辨别。 “就像恐怖故事里的一幕一样。”我对里德尔描述我所见到的世界,那时候,我正在准备我们的晚餐,“那些乌鸫就好像准备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它们想和我们说些什么呢?” 尽管里德尔告诉我,那些父母们为了保护幼鸟,总是会做出那种动作。但是我却想起失踪的迪明迦,或许母爱天生是伟大的,但是“人”的隔阂却总是为它赋予这样那样的私欲。 如果我这么在乎迪明迦,为什么我不愿意数顺从她呢?从1991年步入魔法界以来,我在害怕什么呢? 六点钟的钟声已过,路灯开始接二连三地亮起。香樟木枝头和一些房屋上还挂着献主节的彩色花环,就好像迎接耶稣才刚刚挂上的,堆满寻欢作乐后留下的废品,俨然成为垃圾堆。 神秘人所谓的“准备去抢夺的预言”不过是环环相扣中最微小的一个节点。通贝里将神秘事物司与死亡事物司的换班节点告诉我,我再通过信件告诉诺特。纯血家族总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他们便也获得神秘事务司的诸多秘密。 那天夜晚,广场上,只有牛奶店还在营业。我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笑容,直到傍晚,我去找到里德尔,并且对他说:“如果您认为我还有用的话,请派我去围堵神秘事务所的那群人。” 里德尔在我的眼中探寻到令他满意的仇恨,而我却转头将这个消息通过猫头鹰告诉波特。 当我们在神秘事务司相遇的时候,他惊讶于我一瘸一拐的身形与手边再也离不开的手掌,我则惊讶于他手背上的那组名言。 命运是何等相似地愚弄我们,就像平等地朝纳西莎开玩笑一样。 “我要去找小天狼星。”哈利·波特对我说。末了,他又补充道:“他是我的教父。” “我只是来寻找一切不幸的根源,”我朝他们扬了扬手杖,“或许,现在,你们可以嘲笑我了。” 在我话语结束之后,我看着格兰杰露出格外纠结的表情。她的痛苦令我感到一丝欣慰。 “或许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一起来探寻一切事情的真相。” 而格兰杰却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派丽可。我认为我们以及我们敌人的一切,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咀嚼这这个词,轻声笑出来,接着,越笑越大声,直到依靠在我身边的那些帮凶身上,像是癫痫发作一样抖着四肢。 “真的不一样吗,赫敏?”我的声调止不住上扬,“难道我理应在阴沟里做上一辈子的活,这样终究是荒唐,荒唐呀,格兰杰!” 我将会使我们可怜的女士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会让她知道,我们只剩下危机之前的短短几分钟,最后几分钟,来高声宣布我否认自己过去的言行。 我了解这种交换,我擅长用自己的过去去换取收买未来。我会强迫他们在关于我的自我拷问中无法喘息。 我注视格兰杰,使我们之间的友谊忠贞不渝。 “你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她说,“你再也不是我们刚遇见时的那个样子了。” 然而,这有什么难以了解的地方吗?或者说,格兰杰在此之前从未走进我的内心?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与待办事宜。”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我们中间回想。我说:“弗里西亚·博克,前来寻找自己的孩子。” 说完,我狡诈地朝波特笑了。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波特紧张地说,“金妮·韦斯莱、纳威·隆巴顿、卢娜·洛夫古德。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救人,除非你们魔法部先把人救出来。” “魔法部希望您今晚过得愉快。”七枚徽章从退出硬币的金属滑槽中滚出来。我看着他们六人,最终,嗤笑出声拣起自己的那一枚。 “再见?”我说,“希望你们拥有美妙的夜晚。” ----
第209章 失衡 ====== 把魔鬼构想成恶的信徒,天使构想成善的战士,当然,天使就成为一种蛊惑人心的宣传。今天来到这里的总共有几波天使实在是令人深思,事情或许远比我们目光所见的复杂。 不过,“天使”并不是善的信徒,而是造物的信徒。而魔鬼则是拒绝承认神造世界具有理性意义的另一方象征。我们行走在这里,成为天使也成为魔鬼,大家都知道,天使与魔鬼分享着对世界的统治,也分享着对我们每个人的统治。 然而,世界之善并不意味着天使要比魔鬼更加高等,而是说,双方权力差不多是均衡的。如果世界上有太多毋庸置疑的意义,我们会被它压垮;如果世界丧失了全部意义,我们也无法活下去。 人们利用两条腿走路。我今天的鞋子底部有点薄,落在地面上总是有种令人熟悉的响声,而拐杖敲击地板也是一样。 他们的每一步是两声,而我是三声。当我左手握着拐杖的时候,我的重心在左边,于是左边的脚步声会响两下,有时候换到右手,又该往右边倾斜一点了。 这种倾斜使某种既定的自然规律失去它所预定的意义,当脱离秩序中应有的位置后,这样的感官是使人发笑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波特带着他的同伴从我们面前飞快跑过。这种情形让我想起在那个游动的属于捕食者的梦境中,那只离开捕鼠的猫。 黑猫永远都不知道黏在毛发上的枯叶会如同传染病,以同样的姿态依附在另一人的灵魂中,也不会知道为了完善这一捕食过程,它与另一人的灵魂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进。 这大概也就是他近日神思不属的缘由吧,我相信,神秘人会把他逼疯的。 当然,神秘人也得疯。 所有见过它的,我的,莱丽莎的,迪明迦的,弗里西亚的,特里劳妮的,大家不都在被啃食得坑坑洼洼吗? 神秘人试图去引诱波特去捕鼠夹,我则借助星相学家的身份诱导他去暗算波特,而站在我们身后的那位捕食者,则在这场厮杀中安享自己的食物。 越是互相算计,我们之间的接触也就越深,直到超出阈值,就自然而然成为餐桌上一道餐点。我已经什么都不再去想了......长生与永生不过是人类世界中编织出来的一场美梦。它在我眼中已经成为一种谎言,世界也是一场游戏。 游戏的通关有很多种方法,最后的结局只在死亡时揭晓。永生不过是延长前往结局的时间,死亡才是永恒的主题。 至于死亡......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个结局来临前去享受我的人生。 去过更好的生活。 我听着自己拐杖的声音走上升降梯,当我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波特还停留在原地对着十二扇门发愁。那些门上有些做过标记,有些没有。 “效率不高呀,朋友。”我走到他们面前,掏出魔杖,“为什么不直接炸开一扇呢?每一扇都打开,正确的道路一定就在后面。” “你别乱来。”格兰杰对我说,“食死徒们很可能就在这里。” 我身后的那些人发出一声嗤笑,我皱着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周围立刻安静了。我满意地再看向格兰杰:“食死徒一直都在这里。” “但是,我们是过来找小天狼星......” “我也是过来找一个人,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们准备找的是西里斯·布莱克?”我看着波特,“怎么?你终于想通了要给这个犯人一个了结?” “不是,实际上小天狼星不是......” “她知道的。”波特打断格兰杰,他喘着气对我说,“我们可以合作,你想找的是食死徒对吧?食死徒都是去找小天狼星和我的,我帮你把那些人引出来,你得保证、保证和我一起帮小天狼星离开这里。” 我盯着他看,波特心虚地移开视线。 “通贝里,带路。” 一个黑袍子从我身后走出,他朝波特远远鞠躬,带着他走到其中一扇门前。波特几乎飞奔着推开门,甚至忘记去等我。只有格兰杰还站在原地,瞪着为他们指明方向的黑袍子。她脸色苍白地望了我一眼,也跟着波特跑进去。 “这群小鬼......”通贝里走回来,声音显得十分不满。 “格兰杰还记得你。”我转头对他说,“不过,还是太单纯了,对吗?” 通贝里不知道怎么搭话,拉着兜帽又退到我身后。 我气定神闲地往门内走,心情放松地就像是经历一场没有里德尔的餐后散步。 神秘人想要让波特拿到预言球,然后再抢走它以便于获得预言中的秘密,这确实离不开星相学家的推动。我还记得,一加隆的稿酬中涂满十页纸的预测,我将他与1980年生的那个孩子的命运比喻第一个感冒患者与第二个感冒患者。一种危险的病毒正在二人中流转,后出生的那个将被传染,并在睡梦中永远被流放在一艘无法靠岸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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