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在掌权人脖子上系住绳子,想代替我们的眼睛,代替我们的手,最后在代替我们的嘴巴。 神秘人是如何知道林吉的谋杀往事的? 不过是这些家伙凑近他耳朵说的悄悄话罢了。 如今,他们也想像敷衍神秘人一样,在我面前设下迷障。用一层又一层的纱障遮住我的眼睛,无限期拉长我与神秘人势均力敌的时间。 一个人、一段往事、一场格外纠结的谋杀——如此种种都是拖延时间的障眼法。他们用它来迷惑神秘人,引导他沉迷一个谁也不知道甚至是不曾发生过的谎言。 或许神秘人想要的有很多,所以他接手了我那擅长弄虚作假的远亲。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莫尔索,决斗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没有失败的可能性。”我轻声说,“我需要打破所有的平衡,在此之前,或许我会付出一些代价。” 包括我不忠的生父与可怜的异母兄弟。 “不把计划告诉诺特吗?”他问我。 “不用了。”我说,“他们不愿意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与这些人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 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 这时候的街道真干净啊,早晨那些麻瓜已经扫过一遍,中午,我们巫师又会去再巡视一圈。我不知道另一面的街道是不是也保持这种清洁的状态,毕竟我的窗户不朝向那一面。 “你观察过你的临时办公室朝着的那条街吗?”我问他。 莫尔索站在我边上,想了一会:“我没有时间去看。” 我盯着他工作到蜡黄的脸色,轻笑一声,打开皮夹,将一张很多年之前的照片递给他。 “我记得当时你也想要这张照片。”我将手指按在自己的那张脸上,遮住那个苍白的人像,“真是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莫尔索接过它,“这是......” “——科林,那个小孩应该叫这个名字,你还记得他吗?”我说,“这张照片要比那些记者拍得好,有时候我总觉得那些记者恨不得让我站在箱子上让他们拍照。” “噢,噢。”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把它留给你。” 过了一会,我又说:“这是我在巫师这里拍过的第一张照片。” 所以,我在回忆过去。当我开启这个只属于我的话题时,莫尔索显然变得更加沉默。他好像早就适应我作为我们两个之中下达命令的那一个而出现。 我是哨子、是权杖、是阔步向前的主人。 是管理机器。 机器不会做出回忆这种行为。 “尽力而行吧,我的朋友。”我对他下达决斗之前的最后一个命令。 莫尔索立刻站直身体,像往常一样。我跟他握手,像往常一样——那是一只软绵绵的,像海绵一样的手,手心都是汗水。随后,又拍拍他的肩膀。 ----
第249章 老猫 ====== “请进!” 小楼的边上站着六七个傲罗,走过铁栅栏门,里面还有三四个。再往里走,穿过没有灯的走廊,推开门就是一间小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煤油灯在桌子边角安静燃烧。 金斯莱把门关好,视线放在角落里那根爬满苍蝇的铁链上。 “礁石上的死尸不止一具,”我说,“很遗憾,金斯莱,我对我们所有人的工作充满遗憾。” 鲜血似乎已经离开金斯莱的脚掌,他感觉自己双脚冰凉。那些苍蝇绕着锁链爬来爬去,又出于本能,越过灯火,趴伏在他转动的眼皮上。 他的喉咙动了动,肌肉也僵住了。 我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不敢看我。窗户外面还在下雨,雨声混杂着麻瓜街道的汽车声音,我们仿佛还处在某个肮脏巷子的中央。这里距离麻瓜很近,却又永远不属于麻瓜。 “你说过效忠于我,你发过誓言,你在圣徒像底下对我宣誓忠诚。你说过,你效忠于我们就像是妻子对待丈夫,儿子对待父亲。” 他腿一软,坐在安排好的座位上。 “我可以解释,博克,关于林吉......” “你的每一次解释都充斥着敷衍,金斯莱,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否诚心与我们站在一起。”我站起身,帮他把脸上的苍蝇挡掉,“我让你去带走那对父子,你却只带回来我的手下的尸体。你是一个无能且无用的人吗?” “还是说,我还得感谢你还记得给我的这几个孩子收尸?” 我站在桌子后面,盯着他的脸。 “他们太警惕了。是之前那个叫莫尔索的小子做了多余的事——” “你在和我争辩吗?”我踢了一脚角落里的铁链,苍蝇立刻散开,飞得到处都是。它们在狭小的房间里乱作一团。外面的傲罗听见了,过来敲门,丝毫不顾这里站着的是他们的老上司,问我是否需要将人押走。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博克,他们早就被食死徒看管起来了。之前你让那个阿贝斯过去打探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被食死徒监视。” 金斯莱因恐惧而过于谨慎地看着我。因为恐惧,他不敢牵动一丝肌肉,为的是不打断我说话。他一动也不动,胸脯节奏错乱地起伏着,那双小眼睛错开我的视线,停在我撑着拐杖的手上。 “但是阿贝斯全身而退了,他甚至说服林吉收下一块废铁。金斯莱,你是想说我的人还比不上一个跟哑炮差不多的弄臣?”我眯起眼睛,语气浮夸道:“天哪,我知道你不是智力最顶尖的那一批,也不是最善解人意的。金斯莱,为了帮你完成任务,我派了多少人,做了多少铺垫,结果你只给我带回这个!” 说完,我又踢了一脚铁链。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他动了一下,似乎牵扯到伤口,立刻闭紧嘴巴。 “我要把你关起来,关几天,这是惩罚。” - “所以,她并不信任你。” 邓布利多的脸在镜子后面一闪而过。金斯莱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老的样子。 我也没有。 我的手指翻转巴掌大的镜面,银灰色的金属倒映出同样灰色的海水,而海岸边上不知名的紫色小花藏在拥挤的叶子后面,风把他们的声音带到我的耳朵边上,傲罗站在我身后,他们只是以为我在看海。 透过镜子去看一抬眼就能够看见的海水。 “我做的太明显了。”金斯莱说,“或许那两个人对博克很重要,但是那群人是做灭口的打算过去的,我不能让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杀人。” 白胡子的老者好像很累,他把手掌搭在额头上。袖口落在手肘下方,露出紧贴着骨头的灰白色皮肤。 “你是对的,金斯莱。”他说。 “但是,博克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喃喃自语,“之前她让我去处理过一个女人的尸体,那是个麻瓜。他们告诉过我,老路易莎也杀了一个麻瓜,因此被博克记恨。但是,博克不是那么擅长掩饰仇恨的人,特别是对这种人。” “她享受——对不起,我在用这种词来描述这件事——她享受杀人,或者说,享受‘复仇’。”金斯莱说,“你知道那个卡普吗?她是被拐杖打死的,脖子被抽断了。我从来没在这种巫师身上看过这样的手法。他们一般会折磨死者,魔药、黑魔法、不可饶恕咒,神秘人就是这样,但是,邓布利多,她用拐杖杀了那个女人。” “天哪,她就是个疯子!野蛮的,没有经过教化的——”他呜咽一声,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刚刚她绝对也想杀了我。邓布利多,我不怕死,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对我做什么。她明明知道我害怕,她知道怎么做让我害怕,她让人通知我,我的老同事看着我,她让我一步步自己走过来......” 金斯莱靠在椅背上,苍蝇趴在邓布利多的脸出现的那张镜子上。但是他没有力气抬手。他连赶走自己身上的苍蝇的勇气都没有了。 镜面背后老人的脸也变得忧虑。但是,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竟然也出现了一丝近乎“无能为力”的情绪。 “对不起,金斯莱。”老人恳求他,“请你撑住。” 小房间里一片沉默。透过栅栏窗户,只有海面上的风还能吹进这里。我调了一下镜面角度,使它能够照到邓布利多的脸。 诡计实在耗人心神。邓布利多、我、里德尔、神秘人,如今都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我还记得面包店的那个老麻瓜,他甚至觉得我在哪个黑工厂打工! 相比起黑工厂,魔法部的工作似乎也变得能够接受了。毕竟我所做的都能够进到我自己的口袋,至于在工厂里——说句实话,如果在工厂,里德尔早就被我杀掉了。 在那个小房间外面,站着的傲罗与一伙巫师换班。莫尔索就站在那扇门前,与金斯莱只隔着一层铁门。 “她知道我不会忠心地为她工作。”金斯莱说。而邓布利多的脸色也没有改变——他们早就没有办法控制我了。“但是她还是压着我们发誓——我和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她把大厅里的雕像换掉了,你真应该过来看看,现在那里没有男巫,也没有女巫,只有一个抱着羊的麻瓜!” 我拿起拐杖,轻轻在石头上敲了两下。 莫尔索推门而入。 我当然知道莫尔索惊扰了林吉一家。看吧,这个小男孩用一通电话,就能把一大家子吓得像笼子里的白鸟到处乱飞。我听说他们把女主人路易莎留在法国了,真是可爱,留着妻子守着家里,难道还指望如果赛弗林死了,再接着回去开枝散叶吗? “你目前的状态真差,金斯莱。”莫尔索走进门,转身把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公理还是站在我这一边。”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将镜子藏起来,他抬眼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少年,又紧张地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 “介意我拿走你的镜子吗?”莫尔索问他,“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把派丽可再喊回来,让她亲自来拿?” 如今,莫尔索是我的盟友。在魔法部的那些精明人眼里,他之于我就如同我之于里德尔。在某种程度上,他的一切反应都可以看做是我的意图。 金斯莱因恐惧而留在原地。当他经历煎熬之后,这个陪伴他的小房子就成为他心理上一个短暂的可熟悉信赖的地方。当莫尔索不用经过任何访问程序直接走进来之后,这种短暂建立的信任被打破,他将我的阴影重新带回房间。 “我不能给你,”他对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少年说,“你可以告诉博克这件事,她说不定比你知道得更早——唔!” 莫尔索往他脸上揍了一拳。 “真抱歉,我的脾气不好。”他直接拿过镜子,“这后面站的是谁?让我猜猜......能让你理直气壮地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是老校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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