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老太太那时明兰姐妹几个已经陪老太太用罢晚食,正围坐在一起说话逗闷,老太太听到下人禀报也是吃惊不已,但终归不是什么坏事,这后宅一直是林噙霜独宠,有人能分分她的宠爱,搓搓她林噙霜的锐气,也能平和一下这府里宠妾灭妻的风气,但碍于明兰在场,老太太心里想了许多嘴上却没说什么,只说知晓了,经过这一打岔屋里的气氛却是不再,众人各有各的心思,老太太也就让姐妹几人散了,吩咐下人送她们回自已院子。 等姐妹几人走了,盛老太太才与房妈妈道:“这卫恕意不知怎的突然转了性呢?” “前些日子卫姨娘贴身的丫鬟叫小蝶的不是被赶了出去。那事可不就是西院的手笔。卫姨娘一直安分守已,又待下人宽厚,跟身边的丫鬟感情深呢,她吃了这样一个大亏,想做些什么扳回局面也不奇怪。”房妈妈见老太太似有些担忧的样子,便与她分析分析。 “我心里也觉得这转变应当不是什么坏事,那林噙霜在这府里风光多年,也就这卫氏刚来时安分了一段时间,后来卫氏终究是比不得她和我那儿子有情分,她又惯是会装的,便又让她兴风作浪起来。这府里妻不妻妾不妾的许多年,若是这卫氏真有本事笼络住我那儿子的心,以卫氏的性子该不会像林噙霜那么能作妖。” “卫姨娘是个和善的。”老太太认同的点点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不再多言。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老太太又忽然开口,“我今日瞧着六丫头比往日活泼些,像是心里想通了什么事,与她几个姐妹也敢笑敢闹了,不拘着了。” 房妈妈听了老太太的话回想了下,“六姑娘今天来是比往日话多些,见着我打招呼也显得比往日更亲近。” 老太太想起明兰鬼机灵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六丫头这年纪活泼些好,她们姐妹几个在我这说说笑笑的,热闹,也显得我们这院子有人气,鲜活!” 房妈妈看老太太有了笑意,也附和道“是这个理。” 主院,大娘子房里,传来声一阵高过一阵的畅快笑声。 “林噙霜那贱婢这会定是在满屋子摔东西吧她仗着官人宠她,整日在府里作威作福,敢骑在我头上给我难堪。今日可是出了口气,官人可不止把她放在心上了呢?听说是官人亲自送卫恕意回房的,一路上还小心护着她的腰怕她磕碰了,林噙霜那贱婢有身孕时官人也没如此护着呢。我那时怀华兰……唉,都怪那个贱婢让我与官人离了心。” 王若弗本是高兴卫恕意能得宠,想到林噙霜生气的样王若弗就觉得开怀,可知道自家夫君这么护着一个妾室心里又觉得有些酸楚,再想起与夫君从前琴瑟和鸣、蜜里调油的光景,唏嘘不已。想她刚有身孕时,盛紘是把她疼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了华兰更是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大女儿。后来,后来不知怎的就淡了,然后就有了林噙霜,大娘子坚定认为林噙霜的出现就是她王若弗苦难的开始,林噙霜就是她的仇人,只要她林噙霜不高兴,她王若弗就畅快! 刘妈妈从小就服侍王若弗,知道她是个直性子,也知晓她这些年的苦楚,明明是当家大娘子却被个妾室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些年更是一步错步步错,只恨那林噙霜一天天坐大。“大娘子莫要想那从前,人过日子都是向后看的,您喝杯茶顺顺气。” 刘妈妈给王若弗倒了杯茶水,递到她手里,“当初您与老爷生了嫌隙,我怕您性子犟犯了左性,才给你提议再主动给老爷纳房妾来搓搓那姓林的嚣张气焰,就找那长的貌美性子软和的,这才有了这卫姨娘入府。起初入府她也风光了一阵子,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偃旗息鼓了。之前还说她是个不中用的,没想到这又起来了。让奴婢说,大娘子你就什么都不管也不用想,您就坐着冷眼瞧着就行,您给老爷养了两个姐儿一个哥儿,咱们哥儿又上进,先生都夸他是个出息的,您这正头大娘子的地位谁都动不了。” “是极是极,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卫氏进门那几年姓林的的贱人可不是消停了不少,如今她自已同卫氏结了仇怨,卫氏岂能轻饶了她,即便最后斗不过能给那小贱人添添堵也是好的。”王若弗端起茶一饮而尽,刘妈妈见状也放下心来。 再说林噙霜,平常这府里有个什么事都是她最先得到消息,今日卫姨娘跟主君在书房共度了一个时辰的事她却是最晚知道的,一是她安插在卫姨娘院子里的朱楼和绿萝先前一直没抽出空来跟他的人接头,等卫恕意带着朱鹂和鹦鹉走了,她们传出来的消息还是说卫小娘去给大娘子请安,在屋里谈了好久的话。 收到这个消息林噙霜还嗤笑了一声,她当卫恕意是去求助大娘子的,大娘子她向来不放在眼里,近日为着大姑娘的婚事还有老爷升迁的事有的是大娘子忙的,想来也不能给卫恕意提供什么助益,她她也没有放任不管,还是让人继续盯着。二是盛紘身边的冬荣小哥平常有个风吹草动的总会给他提前报信,今天卫姨娘突然到访书房是冬荣见了都觉得美的移不开眼,冬荣知道老爷是个爱颜色的,心悦卫姨娘这样貌,一时不想得罪了卫姨娘,便没来报信。三是府里众人,卫姨娘行为大变,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等反应过来时各方也都知晓了。这几出一闹,林噙霜就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要说还是敌人最了解你,果然不出大娘子所料,林噙霜听到消息后气的扫落了一屋子的茶具花瓶等器皿,就这犹还不解气,在屋里骂了卫恕意好长时间,说她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往日里看她装出一副清修做姑子的模样,不然凡尘事似的,克扣她那许多东西,她也打碎牙往肚子吞,一副不愿惹事的样子,我还真上了她的当!真以为她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了,没曾想今日给我来这一出,倒是我小瞧了她!” 林噙霜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碎了。周雪娘在一旁看的一直转悠跺脚,担心她踩到地上的碎瓷片,“小娘,当心些,地上都是碎片,可别伤了脚。” 林噙霜猛地回头看她,脸上神色狠戾,“雪娘你说,我这脚要是割伤了,紘郎是顾我还是顾她?” 周雪娘吓得激灵,“小娘不可!那姓卫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老爷一时兴起,她如今大着肚子呢,又做不得什么,小娘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伤了自已。再说了,她以前是你的手下败将,如今你地位更稳固,她难道还能反败为胜不成?小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怀着身子呢!” 周雪娘一边拉住林噙霜往椅子上按住一边分析,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直勾勾瞅着林噙霜,“小娘忘了,我们准备的进补之物。” 林噙霜捏着帕子抚了抚胸口,冷静下来,是这几年过得太平顺了让她有些得意忘形,冷不丁被卫恕意整这一出让她乱了阵脚。仔细想想,她慌什么,纵然卫恕意有张好面皮,可妇人有孕哪个不是身材臃肿,再说不施粉黛的脸怎么比得上她的精心装扮,老爷应是看她可怜,毕竟怀着自已的孩子,前些日子算起来她也确实受了委屈,一时怜惜罢了。又想起自已的筹谋,不管怎么说,这人是留不得了! “雪娘,孕妇吃的滋补药品你再多准备些,日日都要送过去,我看卫妹妹怀胎辛苦,决计不能亏待了她。让朱楼和绿萝好好地看着她吃完,不能浪费了。” “娘子放心,我定当仔细吩咐,不出纰漏。” 两人正在筹划,听到脚步声传来,一道带着哭声的童音随即响起,“阿娘!” 墨兰闯进屋子,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哭腔一下噎住,她惊愕地望向自已阿娘,“阿娘怎么把屋子都砸了?那个素色长颈花瓶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昨天插花你还说这花瓶最合你心意,今日怎么就给砸了?阿娘真是被爹爹宠坏了,应当收收脾气的。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定要生气的。” 墨兰带着埋怨的语气一下又将林噙霜的怒火点燃了。“真是反了天了,你竟是训起我来了,我拿真金白银、绫罗绸缎日日养着你,竟还没把你的眼皮子撑开,不说关心你娘,全盯着这些俗物,你娘在你心里还比不过这些玩意吗?” 墨兰被林噙霜突然的质问吓哭了,她抽抽噎噎,委屈地说:“我在祖母那里听她们说爹爹今日亲自送明兰的小娘回去,她们都说卫小娘要复宠了,说爹爹以后要把她放在心尖上了。阿娘,我害怕,爹爹是不是以后就不来看我们了?阿娘……”说完就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林噙霜看女儿哭的伤心,心都揪疼了,跨过碍事的碎瓷片走到门口把墨兰揽进怀里,墨兰更是哭的肆无忌惮,林噙霜赶紧哄女儿,“不知道是哪些嚼舌根的在你面前乱说,你爹爹最是疼你了,怎会不来看你,那卫小娘有了身孕你爹爹见她可怜送她一回,就这被人瞧见了就说她多得宠,那你想想,你爹爹只要有空都往阿娘这里来,还给你带有趣的玩意,你说哪个更宠?你想想你吃的什么穿的什么,那六丫头能比得上你?你爹爹要是宠她们娘俩能不把这些好的给她们?好了好了,不要怕,万事都有阿娘在。”林噙霜一边轻轻拍墨兰的背给她顺气一边轻声细语地哄她。 “真的?”墨兰带着哭腔问自家阿娘,林噙霜无奈,旁边的周雪娘接话,“当然是真的,姑娘想要什么主君哪次没给姑娘,姑娘是主君最疼爱的女儿了。”墨兰这才止住了哭声,只小声抽噎。 但林噙霜先时压下去的戾气又升起来,不过是一起在书房待了会又送回房而已,在底下人眼里就成了复宠的信号,下面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这时林噙霜又想起来朱楼和绿萝递来的消息,卫恕意去见了王若弗,王若弗还给了她两个女使。那只进补这一计怕是不保险了,还要再想些法子。 第5章 各凭手段 翌日,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太阳,一夜好眠的明熙从睡梦中转醒,她感受到了熹微的晨光,她很意外跟这个身体的契合,也诧异自已竟然一觉到天明,可能孕肚就是容易困吧,明熙想着睁开了眼睛。 “啊!”短促的惊吓声响起,明熙一睁眼就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差点把魂吓飞。 “阿娘!”明兰笑盈盈的看着明熙。 “明儿?是你?你怎么趴在我床边看我啊?”借着熹微晨光,明熙瞅清了明兰的样子,满是无奈的问她,实在是吓得不轻。 “阿娘,你现在是不是很欢喜爹爹?以后爹爹再来你是不是不会再撵他走了?爹爹是不是也会像对四姐姐一样对我了?” 明兰发出一连串的问话,这问话不仅让明熙愣住,也让明熙眼眶发酸,知否剧中的主线故事是从他们长大后开始展开的,对于她们小时候的着墨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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