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放下筷子,佯装吃醋生气,“紘郎是看不到我这满桌子的心意,虽不是我亲手做的,却也是按照紘郎的喜好早早备下的,紘郎怎么只惦记卫妹妹的心意?紘郎今日还不曾好好看过我,我今日特意画了新月眉,点了梅花钿,换了一身藕色褙子,紘郎可曾注意到?” 林噙霜不愧是被盛紘宠了那么多年的,很会拿捏盛紘,盛紘看她吃醋的模样娇媚动人,坐过去拥住她,一低头就闻到她身上的冷梅香,心里觉得熨帖,他最喜欢她身上的梅香,清新淡雅。 “霜儿吃醋了!我怎么会注意不到霜儿呢,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恕意那里不是怀着身孕给我熬煮了一碗汤吗,我总不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不过霜儿不喜,那我便不喝了,我只吃霜儿为我准备的吃食,这样可行?来,抬起头让为夫好好看看… 林噙霜懂得见好就收,心里得意盛紘就吃自已这一套,又不屑卫恕意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抵不过她使个性子。林噙霜从盛紘怀里起来,一口一口喂盛紘吃菜,两人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林噙霜刻意挑逗,盛紘有意补偿,两人饭吃到一半盛紘就抱起林噙霜到内室去了。 临走时,盛紘眼睛瞥到卫恕意递到他手里的食盒,手心里又泛起一阵痒意,不待盛紘细细感受,林噙霜的手臂便缠上了他的脖颈,盛紘眼底闪过情欲,今夜格外亢奋,林噙霜以为自已对盛紘魅力不减当年,盛紘看着身下情动的女人,却想起那抹素色身影和她身上的蔷薇香。 第6章 雨露均沾(一) 次日,盛紘休沐,因昨日孟浪太过,日上三竿两人还不见动静。 林噙霜院子里洒扫的女使婆子劳动完凑在一处闲话。一身穿淡蓝色褙子的女使笑得贼兮兮地说:“前天还说那边院子的复宠了,说主君看重,可主君昨夜里还是歇在我们娘子房里,夜里要了两次水呢。” 另一穿青色半臂襦衫的女使接话说,“我们娘子风韵犹存呢,主君最看中的还是我们娘子!” 另外一个婆子加入谈话,“你们懂什么?别看那卫姨娘长得貌美,论起风情来还得是我们姨娘,男人呐,可不止看颜色……”这婆子说话拖长了尾音,眼神里写满了不可言说的戏谑,瞅着几个小丫头,另几个被婆子勾起好奇心,叽叽喳喳的求问妈妈男人除了爱好颜色还爱什么。 “都围在这做什么,扰了主君和姨娘的清净,手里的活都做完了?”几人正讨好婆子让她多吐露吐露,没注意到周雪娘何时走到近前,她呵斥众人,众人均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称自已错了。 “那还不去做活?还在这杵着干什么?”众人落荒而逃。 周雪娘看到众人散干净了,才慢步悄悄走到门外廊下静候,听里面的动静,耳朵刚靠近门边,就听到林噙霜喊她,“雪娘,雪娘,可是你在门外?” 周雪娘赶忙回复,“小娘,是我。”周雪娘听屋里有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林噙霜打开门探出头来,“刚刚外面吵闹些什么,紘郎好容易休沐睡个好觉。”林噙霜打着哈欠,困意未消,锁着眉头抱怨。 “几个女使婆子在那闲话,我已经将她们打发走了。小娘要是还困觉不妨再睡会。” “还睡什么都这个日头了,再睡也睡不安生,紘郎也醒了,你去叫人备些热水洗漱吧。”说完,又关门进屋了。 周雪娘忙命人准备热水洗漱,又叮嘱厨房的管事把朝食备好,两刻钟后送来。 盛紘收拾好坐在饭桌前又想起来问道,“墨儿晨起可曾来过?” “回主君,姑娘一大早就过来了,见主君和小娘还在睡不忍打扰,便又回房了。”周雪娘听到盛紘问话,忙不迭答道。 盛紘闻言又问,“她可用过朝食了?” “姑娘用过了,现在已经去老太太那边了。” “很好,墨儿这孩子极乖顺,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你教的好。”盛紘看向林噙霜,夸赞道。 “是紘郎言传身教做得好!你孝顺老太太,墨儿有样学样,也爱重祖母呢!”林噙霜敛眉低目,笑意盈盈的一边给盛紘盛粥一边不着痕迹的恭维他。 “哈哈,长枫也很好,今日读书很用功,我们儿女都很好,当然也是有你教养的功劳。”盛紘被恭维的大笑,拍了拍林噙霜的手,林噙霜温柔的看着他笑,回握住他的手,满室温情。 明熙今日也起晚了,醒来后也觉得头脑昏沉沉的,人也没什么精神,还有点恶心,明熙在现代世界里身体一直很好,她又注意养生,不怎么生病,除了疫情那会阳了的症状让她很难受外,她没体会过如今这样的感受。 明熙低头看向自已六个月大的肚子,明白嗜睡、乏力、恶心大概都是怀孕的原因,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熙轻轻抚摸自已的肚子,感觉到里面的生命好像轻轻踢了她一下,明熙把手放在刚才胎动的位置,仿佛她的手和他的小脚正在隔空击掌。 明熙的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感动,她没有做过母亲,也没有怀过孕,她不知道有了宝宝是种什么体验,明熙来到这里最深的执念是希望尽自已所能让明兰快乐地成长,对于这个在剧里没有活下来的孩子明熙就希望带着他活下来就好。可现在有什么不同了,仿佛在明熙的身体里萌发出一种叫“母亲”的情愫,因为这个在她肚里的孩子。明熙突然就笑了,她的笑脸沐浴在晨光里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明熙身子愈发重了,懒得自已动,叫来朱鹂给她梳头。 朱鹂伺候明熙洗漱时,觑着明熙的神色说,“小娘,昨日主君在林姨娘那边歇下了,那院里人说夜里要了两次水,早上日上三竿才起的。” 明熙得亏没在吃饭,不然真得一口饭喷出来,她实在没端住,震惊的看着朱鹂,满脸写着这你都能知道,她的表情太明显了,朱鹂一下子就读懂了,就解释道,“是林姨娘那边的人散出来的消息,那边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恨不得整府都知晓她林姨娘得主君喜欢呢。早上小娘还没醒的时候我去了我娘那边听我娘说的,这消息怕真是满府都知晓了。” 明熙目瞪口呆,心想古人还真开放呢,她这个现代人比古人还封建,这房中事是能大大喇喇拿出来宣扬的嘛。 朱鹂看明熙不像是吃醋或恼了的样子,但也不是无动于衷,摸不准明熙是个什么意思,给明熙梳头时就故意问“小娘可要梳个别样的发髻?” 明熙不解,“昨日的发髻不好看吗?你还会做什么发髻啊?” “奴婢跟梳头娘子学过些日子,手艺虽然比不得梳头娘子,但也会梳好些个别致的发髻。” 朱鹂是拿了拜师礼想向梳头娘子拜师的,无奈梳头娘子不肯收徒,也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但也感念她的好学,所以收了一半的礼让她跟着学了一段时日,她手巧学的快,学会几个发髻后,梳头娘子便不肯教了。朱鹂原本打算学会了这门手艺好能在大娘子跟前露脸,后来学了个半吊子便也没敢班门弄斧,今日借着试探卫小娘对争宠的态度,倒是能显露下自已的手艺了。 明熙来了兴致,让她给自已梳个她觉得适合自已的发髻,朱鹂确实手巧,她梳头时明熙都感觉不到头发被拉扯,朱鹂给明熙梳的发髻叫做龙蕊髻,髻心特别大,有双根扎以彩色之缯,这种发型看上去又像是两条龙盘在头上一样,所以还叫做双蟠髻。 明熙看着这个发髻觉得特别好看,感觉很能凸显女人的韵味,让她看起来很娇媚。朱鹂在盘完发髻之后,又扎了一些彩色的丝带,本来想再点缀些珠宝上去,无奈卫恕意是一穷二白呀,妆奁里还有些脂粉,首饰盒里却是空空如也。明熙有些心塞,心里盘算下次见到盛紘一定要哭穷,问他要钱,他的女人他不养谁养。 为了搭配龙蕊髻,朱鹂还给明熙画了个远山眉,上了个檀晕妆,装扮好后,两人都满意极了,鹦鹉进来看到装扮一新的明熙也是赞叹不已。 朱楼和绿萝自上次明熙出门不带两人之后老实了许多,知道明熙已经明了她们的底细,平日不太敢凑到明熙跟前,这会两人在屋外守着听到屋内三人一阵阵惊呼并一声声赞叹,心里跟猫抓似的,两人悄悄往屋里探头只能看见明熙高高的发髻,绿萝撇嘴,心里鄙夷,“梳再好看的发髻也是给瞎子看,主君不来什么都白搭”。 几人就这么屋里闹屋外看的时候,盛紘带着冬荣悄悄过来了,刚进小院就听到笑闹声,走进来也无人迎接,走在长廊上才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使探头往屋里瞧,冬荣见着了想叫人,盛紘对着冬荣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个人静悄悄走过去。 盛紘走到门口也学着朱楼和绿萝探头往里瞧,也只看见三人的背景和一个高高的发髻,倒是听见一个女使说“小娘貌比西施,娇艳无双”。 盛紘轻笑出声,这笑声一下惊到屋内屋外五个人,朱楼和绿萝回过头来看到主君吓得一个激灵,忙俯身行礼,屋内几人听到笑声也向门外望来,朱鹂和鹦鹉也是匆忙行礼,但此时的盛紘已然看不到其他人了。 他直直盯着明熙,只见明熙静静立在那,今日的阳光正好,看得清那远山眉细长而悠扬,那胭脂色似荷花一样的清淡,心里浮现出“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龙蕊,眼眸宛若星辰”。 冬荣见主君看呆了,把众人都轻轻推出去,朱鹂见主君看痴了,心里为自已明智的选择叫好,也赶紧拉着鹦鹉往外退。 众人都退出去了,两人还是没动,明熙见盛紘看得着迷,就浅笑着看他并不作声,一阵风透过窗子吹来,盛紘嘴里也忍不住赞叹“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芙蓉不及美人妆啊。”边说边疾步朝明熙走去。 明熙伸出双手等他握过来,盛紘握住明熙的手,又揽过人坐在旁边的圆凳上,离近看更美。明熙看盛紘越凑越近,起了逗弄的小心思,直接凑到盛紘眼前,鼻尖对着鼻尖,问“主君,我好看吗?” 盛紘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一把按住明熙的头,呼吸急促,但还是控制住轻轻亲了嘴唇,明熙也是忍不住的心脏狂跳,撩啊,太撩了,明熙按住胸口,在脑子里不停地对自已说“孕妇不能激动孕妇不能激动”,才渐渐平复下来。 盛紘看明熙的小动作觉得可爱得很,遂笑起来,很是开怀。明熙有些恼,自已明明想撩他结果反被撩,还被笑话,背过身不理盛紘了。盛紘一边赔不是一边伸手把人扳回来,“意儿今日甚美!”明熙听了这才笑起来。 第7章 雨露均沾(二) “今日怎么这样梳妆?”盛紘发问。 “大娘子送来的女使,叫朱鹂的那个,她有些梳头的本事,今日闲来无事就试了试新的发髻,她手巧,给我上了个檀晕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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