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贵人原本淡淡的神色,这会儿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恭喜钱妹妹得了三公主。” 隔着窗子,侯玥儿语气里的高兴都遮掩不住。 钱常在刚刚将胞衣排出,听到这话,小腹又是一阵疼痛,下面便是一阵汹涌排出,好在,并非大出血,只是孩子养的好,个头有些大,下面还是有些撕裂伤。 所以这会儿钱常在疼的厉害。 “常在,陛下到了。” 宫女见自家主子昏昏欲睡,连忙提醒了一句。 钱常在瞬间有了精神:“快,将三公主抱去给陛下看看。” 她虽然也失望自己生了个公主,而不是皇子,但是孩子健健康康,白白嫩嫩,就已经比那个二公主要的好很多了,尤其哭起来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个能长成的。 水琮也看见了自己的第三个女儿。 再一次开盲盒翻盘失败,水琮心里有点儿烦躁,但看着孩子健健康康,那点儿烦躁又去了些。 高兴是肯定高兴的,但也没那么高兴。 不过钱常在听话懂事不作妖也叫水琮比较满意,于是金口一开,钱常在升级成了钱贵人,还得了丰厚的赏赐,又站在窗口说了两句话,这才回了飞鸾阁陪同珍妃用午膳。 在钱贵人生下三公主时,金姑姑便回了飞鸾阁。 听到钱贵人平安生产后,阿沅也就不再关注了,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过几日林夫人和保龄侯夫人要来行宫看望两个孩子,你叫全禄走一趟,将山脚下的两座客院收拾出来,莫到时候再慌了手脚。” “是。”金姑姑先是一怔,随即便立即去交代了全禄。 等再回来时才问道。 “可是京城里出了什么事?” 阿沅点点头。 嘴角忍不住地噙着笑,当然,是嘲笑。 “你可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金姑姑一早上都在忙碌钱常在生产的事,是真不知晓自家主子早晨又得了什么消息,所以便诚实的摇摇头。 “那镇国公夫人病急乱投医,不说拿着家中产业去求爷爷告奶奶,反而拿了一叠账簿,抄录了一些罪证给偷偷送去了四王八公家里,陛下的人一直在外头守着呢,这不就全都抓了个正着么?” 最可笑的是…… “那镇国公谁家都送了信,唯独将宁荣二府给忘了。” 那两家难道就没犯罪么? 不说旁的,光水琮知道的就有五六起案子,虽说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可到底是犯了事,结果这镇国公夫人却偏偏漏了这两家。 水琮觉得这两家恐怕有什么猫腻,正打算派人去调查呢。 但在阿沅看来,人家镇国公夫人纯粹是知晓这两家都是没用的。 连个被威胁的资格都没有。
第67章 红楼67 镇国公牛承嗣的死是注定的。 谁也没办法相救……但镇国公夫人却看不清真相,只埋头往前冲,拿着姻亲的罪证威胁着,指望着他们看在自家子嗣前途的份上,能够出手挽救镇国公的生命。 谁看了都会感叹一声伉俪情深。 只是…… 镇国公夫人忘了,这镇国公府外面围着御林军呢。 勋贵们卖官鬻爵,迫害人命,侵占良田……等等罪行不胜枚举,就这样放在了水琮的御案上。 “这镇国公心思不小啊……” 水琮捏着这些罪证翻看着,心绪自然是有些波动,却又好似早有预料,所以显得格外平静,他吩咐长安:“去将架子上的玉盒拿来。” “是。” 长安立即去了陛下的寝殿,将博古架顶端的玉盒取下。 玉盒到了手,水琮便将这一沓子罪证放了进去,而这玉盒里面原本就放了好些纸张,那些都是水琮这些年收集的,关于勋贵的‘罪证’。 勋贵中,类似宁荣二府这样的废物人家有之,也有类似南安王府那般位高权重的显赫人家。 水琮对勋贵是欲铲除而后快,但太上皇却压着他,就怕他操之过急,叫那些有实权的勋贵联合起来反扑,这才是为什么太上皇会不停将自己的儿子过继出去的原因。 他难道不知道勋贵势力大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 “陛下,奴婢将这玉盒送回去?”许是水琮盯着玉盒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长安都忍不住上前来小声提醒。 水琮回过神,却没点头,而是轻轻拍了拍玉盒的顶端。 “长安,你说……镇国公收集这么多姻亲的罪证,是想要做什么?” 长安先是一怔,随即便讨饶地说道:“陛下可饶了奴婢吧,朝中大事又岂是奴婢一个阉人能够明白的?” 这是已经害怕到自我贬低了。 前朝末年便是宦官乱政,所以本朝的宦官权柄都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卑微,连主子的正殿都不能进去伺候,只能在外面守着。 就好比永寿宫的全禄,好好的首领太监,日常却过得跟个跑腿太监似得。 水琮再没说话,而是提起笔,拿出一叠普通纸张,随手写下一连串的‘罪证’,当然,有真实的,有伪造的……等写完了,他才捏起来吹了吹。 “摆驾栖凤殿。” 长安立即出门去传御撵去了,那步伐飞快,好似生怕自家陛下又询问他关于镇国公的情况。 栖凤殿内。 牛继芳躺在床上,身形消瘦,面容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难掩的死气。 自从得知恬儿死后,她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神情淡然,俨然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可要说她想死,却又不尽然,因为她药照喝,饭照吃,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唱见,死寂了几日的栖凤殿仿佛油锅里注入一滴水,瞬间沸腾了起来。 内监们在院子里跪到一片。 宫女们则殿内殿外跪的到处都是,伺候皇后的几个宫女更是惧怕到浑身瑟瑟发抖,她们原本便只是玄清行宫的普通宫女,因为皇后身边的宫人被清洗掉了,才轮到她们来侍奉。 只是这种荣耀是短暂的,她们是无法跟着皇后回宫的。 “参见陛下。” “都出去吧。”水琮一摆手,直接让长安将这群碍眼的给带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瞬间变得空旷无比,皇帝也不着急,只坐在帐子外头的圈椅上面,不一会儿,长安前来奉了茶,又乖顺地退了出去,从头至尾都不曾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夏日的帷帐则是半透的纱幔。 影影绰绰间,还能看见里面床榻上面微微隆起的身影。 水琮淡定喝茶,一直耐心等待,床榻上的身影则是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到底还是坚持不住地翻了个身,水琮这才开了口:“出来吧,朕有话要问你。” 牛继芳闭了闭眼。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躺着,等着皇帝撩开帐子来见她。 可她不是珍妃,她连骄纵的底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心下不由苦笑,枉她以前还觉得珍妃是个可怜人,娘家无靠,只能巴望着帝王恩宠,在这后宫如履薄冰,可如今看来,她反而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人。 用尽力气地撑起身子。 拜她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养着,如今起身倒也不费劲,只是心情抑郁,手脚还是跟脱了力似得,所以哪怕明明有力气起身,却还是在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回去。 可帐子外的人却郎心似铁,连姿势都未曾改变一下 纤细的身影踉跄着掀开帐子走了出来,她脸色惨白,身上穿着的是素色的单衣,发髻松散,未有发簪,浑身上下只领口有一枚红宝石的扣子。 “坐吧。” 水琮依旧是那副悠闲姿态,丝毫想要伸手去掺扶的意思都没有。 仿佛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个病重的陌生人。 牛继芳抿了抿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抻着炕沿坐了下来,等坐定后才抬头看向水琮,哑着嗓子问道:“陛下是来治臣妾的罪了么?” “你且说说,你犯了何罪呢?”水琮放下茶杯,反问。 牛继芳愣了一下,嗫嚅半晌,最终垂下头:“臣妾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臣妾没想过迫害皇嗣,更没想过在后宫搅风搅雨,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只想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本分,善待妃嫔,慈爱皇嗣,臣妾自认为做的虽不算好,却也绝不算差。” “那玉牌……虽说如今查出来是毒石,可父亲待臣妾姐弟的心却是真的,只能说时运不济,造化弄人……”说着,她苦笑一声,眼圈就红了:“老爷为了给这玉牌攒功德,特意修建了佛堂,请了弥勒相,日日奉香念经,日日不辍,从不敢停歇。” 水琮捏着一张纸,上面画的正是那两枚玉牌的图像。 他语气中带着讽刺:“皇后身体自小孱弱,你父亲求了两枚玉牌,一枚长乐无忧,一枚多子多福,你父亲对你可真好,叫你这病歪歪的身子多子多福?” 听到这话,牛继芳也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哭泣着:“父亲也是为了宗族着想,若臣妾能有个一儿半女,方能中宫稳固,他哪里晓得,陛下你从始至终未曾想要臣妾生下孩儿。” 水琮淡淡看了她一眼。 “若朕需要中宫嫡子……”又怎会轮得到你来做皇后? 这话不需要说出口,牛继芳从成为皇后那天起,就想明白了水琮的意思。 只是她明白无用,镇国公府却不明白。 牛继芳哭的厉害,半晌才收了声。 “这几日臣妾日夜思索,臣妾犯了陛下大忌,忝列皇后之位,请陛下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只求能够宽恕臣妾的父亲。” 她双膝一软,身子下滑,就这样跪倒在了踏板上,双手抻着踏板,重重地磕头:“望……陛下恩准。” “后位之事暂且不谈,你先看看这些吧。” 水琮说起后位时,仿佛只是在说一把椅子,并无多大重视,反而淡淡略过,将自己精心炮制出的‘罪行’递到了牛继芳跟前。 只是,并非用送的,而是用扔的。 牛继芳茫然的伸手抓起眼前的纸张看了起来,牛承嗣记录了很多别的姻亲家的罪行,如今全都改名换姓,变成了牛家旁支犯下的罪行。 “陛下,我父亲虽性情敦厚,却也知晓约束族人,从不允许他们恃强凌弱,迫害百姓,他们却不可能犯下这些弥天大错,还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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