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贵人,若你实在不甘心,便学着珍妃那样好好侍奉陛下,好早日生下公主,到时候本宫定为你得公主去求陛下,让她一同入住凤阳阁。”她挪步往内殿走去:“紫珊,送侯贵人回宫。” “吩咐下去,日后贵人以下的妃嫔,必须经过主位娘娘允许方可前来坤宁宫拜见。”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字落下,她的身影也已然消失了。 侯玥儿被恭敬地送出了坤宁宫。 “呸,你才生公主呢,我以后可是要生皇子的。” 回了承乾宫,候玥儿才敢对着坤宁宫的方向啐了一口,随即便是无尽的焦虑,她在房里来回地踱步,心里慌的厉害,若是刚进宫那会儿,她还能稳坐钓鱼台,可如今三年过去了。 明年就要开始大选,到时候会有更多大家小姐入宫为妃,她本就不受宠,明年妃嫔人多了,陛下的眼里还会有她么? 候玥儿越想越心凉,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透着小小的窗棱看向外面的天空。 只觉得这屋子里面阴暗的厉害,就好像她的未来一样。 五月初五。 宫里一如既往地举办了端午宫宴,今年与往年不同,水琮的龙椅旁边多了一尊凤座。 皇后体弱,哪怕进了五月,天气已经炎热了起来,她的身上还依旧穿着夹衣,厚重的凤袍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将她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压得愈发佝偻了几分,哪怕她已经竭力挺直了腰板,旁人看上去依旧觉得她满面病容,没有血色。 牛承嗣坐在下面,手里端着酒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女儿。 怎的瞧着比在闺阁中还要消瘦呢? 心里担忧,却不好上前询问,一直等到宫宴结束,镇国公夫人才得了特赦,入宫觐见皇后。 “娘娘,你怎么如此憔悴?” 脱了凤袍,卸下凤冠,洗去妆容,牛继芳的脸色在镇国公夫人看来,比之前还要差上许多,但她也不像牛承嗣那样觉得自家闺女瘦了,相反,她还觉得丰腴了几分,可见宫里的风水确实养人。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心疼女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珍妃?还是陛下?” 牛继芳揉揉额角:“无事,只是天气渐热,有些心绪烦躁罢了。” 这一整天忙的,叫她着实有些受不住。 她如今是真有些羡慕珍妃了,不仅有子有宠,还有个健康的好身体,最重要的是,这些流程繁复的宫宴人家不需要参加。 当真是好处都是珍妃的,辛苦都是她这个皇后的。 “也是,娘娘向来苦夏。”镇国公夫人叹息一声,往年女儿在家中时,到了冬夏两季便是最难熬的,冬日还好,可以一天到晚窝在炕上,可夏日就不舒坦了,闷热狠了容易心悸,可冰用多了,又容易寒气入体。 现在好了:“明日陛下与娘娘就要出发前往玄清行宫避暑,想来今年的夏日要舒服许多了。” “本宫也是这般想的,这坤宁宫瞧着虽然大,但着实闷热的慌。” 提起要去玄清行宫,牛继芳也不由露出笑容来。 太好了,可算是要出宫了。 镇国公夫人环顾这面阔五间的超大宫殿……比起女儿以前的绣楼来,这里当真算得上富丽堂皇,哪里闷热了? “对了,临来之前,家中老爷特意要臣妇问娘娘一句,说什么当初在镇国寺为娘娘求得玉牌可曾好生佩戴?”镇国公夫人是知道丈夫当年为两个孩子求了玉牌的,而且还供奉在弥勒肩头三年,可见镇国公对这两个孩子的关爱。 只是镇国公夫人却不知晓,为何自家老爷对这玉牌如此的看重。 提起那枚玉牌,牛继芳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面上却还是带着浅浅笑意:“本宫身为皇后,身上衣着配饰皆得依照规矩来,不过,虽未随身佩戴,却也放置在枕下,日日陪伴安眠。” “既然宫中有规矩,娘娘遵守规矩便是,不过老爷一片慈父之心,还望娘娘能够体恤。” 牛继芳浅浅点头,丝毫没有将玉牌拿出来给镇国公夫人看一眼的意思。 镇国公夫人本想劝说女儿两句,要她早日为陛下生下嫡子,可看着女儿那瘦弱的身体,憔悴的面容,她又觉得,不生孩子也好,先太子也是嫡子,最后不也被逼死了? 可见没娘的孩子在宫里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倒不如好好养着身子,以后有机会抱养一个在膝下也挺好。 “本宫心中有数。” 听见催生,牛继芳连带着见到母亲的喜悦都少了许多,只敷衍了几句,便将话题转到了避暑上面,直到镇国公夫人出了宫后才反应过来,女儿似乎对自己有了意见? 可,可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一路上都在思索自己说的每句话,最终,她发觉自己在提起那玉牌时,女儿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下去。 玉牌? 镇国公夫人心底一颤,自三年前自家老爷将玉牌从镇国寺中请回家中后,便一直存放于佛堂弥勒肩上,说起来,这些年她竟从未亲眼看过那两块玉牌长什么样子。 难不成,那玉牌有什么不好? 这般想着,镇国公夫人便立即回了府,询问镇国公玉牌之事。 牛承嗣倒是没隐瞒,主要也不必要隐瞒,所以他便将玉牌上面的批语告诉了自家夫人。 “你糊涂啊!” 镇国公夫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老爷你明知晓芳儿身子骨差,却还给了她那样一块玉牌,你这是想要害死咱们的女儿么?” “到底是有牛家血脉的皇子重要,还是咱们芳儿重要?” 牛承嗣当然心疼女儿,但有牛家血脉的皇子吸引力也很大呀。 “只要咱们芳儿在一日,咱们何愁牛家不兴盛,芳儿身子骨虽不好,却不代表是个短命的,大不了日后抱养个康健的皇子养在膝下,日后长大了再迎娶牛家康健的女儿便是了,又何必逼迫着芳儿拼了命,去博那一场看不见的前程。” 镇国公夫人哭的泪眼婆娑。 怨不得她提起那玉牌皇后娘娘便冷了脸,想来在娘娘心中,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逼害她的人呢。 牛承嗣闭口不言,只拥着哭泣的妻子,却已经将妻子的话听在了心里……难不成他当初真的做错了? 也许那块多子多福的玉牌,应该给他们家继祖? 牛继芳不知晓镇国公夫妻二人吵了一架,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娘娘,那玉牌……” 刚刚镇国公夫人说话的时候,恬儿全程就站在旁边听着,生怕太太要娘娘将玉牌拿出来看一眼。 那玉牌早就被锁在库房最深处了,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得到的。 “先找出来,放在最外面的架子上吧,日后太太来之前就取来房间里放着。” 牛继芳叹了口气,起身便往屋内走:“本宫身子不适,先睡了。” “那晚膳……” “不想吃,你们分了吧。” 恬儿不敢再劝,只站在原地,满脸心疼。 次日一早,浩浩荡荡的车队再次出发,往年御驾后面便是珍妃的仪仗,今年却不是,御驾后面跟着的是皇后的仪驾,论规格只比御驾小一点点,车厢上面雕刻着凤凰,昭示着主人的尊贵。 到了玄清行宫,皇后入住栖凤殿,阿沅再次入住飞鸾阁。 今年龙凤胎未曾跟着阿沅入住飞鸾阁,而是有了独属于自己小院子,大皇子住在长定殿东边的一座名为望竹轩的小院子,而庆阳则带着两个伴读入住飞鸾阁西边儿的一族名为翠微馆的院子。 这两座院子都不大,却都自带书堂,最适合皇子公主居住。 林黛玉和史湘云是在端午节那日傍晚入宫的,前朝举行端午宫宴,阿沅便提前打了个招呼,要两家的夫人带着孩子入了宫。 因为凤阳阁还未修缮完毕,二人便在永寿宫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跟着车队到了玄清行宫。 有庆阳的陪伴,又有紫思和紫午几个相处了一段时日的嬷嬷在身边,两个小姑娘在宫内适应的很好,在永寿宫睡下的这一夜也没有惊醒,次日坐了一下午的马车,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坦。 关于林黛玉的身体,阿沅叫金姑姑趁她睡着了给把了个脉。 还真不只是先天不足这个缘由。 “她的身体……很是奇怪。” 金姑姑蹙着眉,满脸都是不解:“就好像有什么压抑着她的五脏六腑,不叫她好起来似得。” “是不是因为[寻医问药]的品阶不够?” 阿沅微微蹙眉:“不应该呀,赵太医那么厉害也不过是个蓝卡,金姑姑你得技能是紫色的……按理说该比赵太医更强一些才是。” “难不成真需要金色SSR的[寻医问药]?” 阿沅郁闷,她的运气太差了,压根抽不出金色SSR来,难不成这个主线她得放弃了? 不,不对。 阿沅坐直了身子,对着金姑姑招了招手:“你去寻赵太医,只说本宫有事找他。” 金姑姑也不多嘴询问,只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有个小太监出了飞鸾阁,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玄清行宫的太医院经过这些年的扩建,已然有了宫中的大半规模,这一次跟出来的太医也比往年还要多,因为如今后宫有四名孕妇,还有一个病秧子皇后,皇帝也害怕出事,这才将大半太医带来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便是因为隔壁的赤水行宫。 太上皇移驾赤水行宫养病,寿康宫与宁寿宫中所有的妃嫔全都跟了出来,只剩下膝下有子的甄太妃以及储太嫔留在了宫中。 毕竟几个小皇子年岁颇小,正需要母妃照顾,小皇子们也需要名师教导。 甄太妃自然不情愿留在宫中,她虽在宫中经营多年,可到底一切希望都在太上皇身上,若说这后宫之中有谁最希望太上皇能平平安安的,那必定是甄太妃无疑。 储太嫔得知不用陪着太上皇到赤水行宫后,反倒是松了口气。 自从那年生下两个儿子,已经确保自己不用殉葬后,她对太上皇就没那么热络了,反倒是太上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不喜欢甄太妃,喜欢她陪在身边了。 小太监到了太医院,只说珍妃娘娘请赵太医去飞鸾阁检查一番。 所有太医都知晓这赵太医如今管着珍妃的胎,便赶忙接手了收拾药材的工作,让赵太医赶紧来了飞鸾阁。 先将飞鸾阁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保里面十分干净后,才去给珍妃娘娘磕头请安。 阿沅早早地便叫庆阳带着两个伴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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