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陶渊明苦于无酒,又苦于没人打酒,只得将情绪都转换到了言语上,“说是考心,考了才知道这两人原就是一条心,你看看你看看,刚才原都还藏着拙呢!” 铿锵声中,王世玉淡然一笑:“是以才有这第二轮比试。” 一局既了,祝英台也预知了赛事结果。在众人伸长了脖子欢呼之际,他偷偷扯了一下身旁银心的衣裳,与这小书童一前一后悄悄地离开了赛场。 他们早有准备,回房取了提前置好的换洗衣物,又往四周瞧了一瞧,确认没人跟踪,才结伴往后山走。 沿着山路顺着东南方向深入走上半刻钟,便能见一条水势平缓、清澈见底的山涧。祝英台与梁山伯被罚养马,来得勤了,不期然就逢着了这一处幽僻之所。梁山伯是个书呆子,画了水道,研究了水文,便不再多有关注,仍醉心于他的治水大计。这恰好合了祝英台的意,也予了他和银心方便。 清风摆动,芦苇荡荡。半遮半掩的草丛间,伴随着欢笑声慢慢褪下两件男子的长衫。然祝英台再解,铺下了修得半长的黑发,却又绕开了一条几尺长的红绫。于何处?又有何用?若王悠在此,必定能解出这道谜题,她所求的答案也就由此公布。只可惜,此时此刻,除了这主仆二人,山中再无外物惊扰。 银心小心地扶着主人下了水,兴奋之余不由得也像几年前那般,由水中而出,鞠了慢慢的一捧,全都泼洒到他主人家身上。见那细小的几滴,在阳光的照耀下在祝英台发丝上闪闪发光,他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短暂的获得自由的激动,因而再不压抑,将银铃般的笑声彻底释放了出来。 “臭丫头,你又偷袭!”祝英台不甘示弱,追着银心一连泼洒了好几回清冷的溪水,待眼前人的身上脸上全湿了,这才得意地停下了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人家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很对!” 银心忙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小姐小姐!你别罚我!我错了!大不了,我让你泼回来嘛!” 那娇滴滴的声音和娇柔的动作,果然彰显着女子身上独有的娇俏。祝英台转动眼珠,嘴角一扬,手也跟着动作,大大地扬了银心一头的水,惹得她不得不站立起来整理那几撮被抖落且湿贴在眼前的发。 这回大笑的人换成了祝英台。 见着丫头笨手笨脚地理不好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她也挪动了身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碧水之上,蓝天之下,两具姣好的胴体与白云绿草共同投映在水面,显出玲珑的曲线,这下,再怎么辩驳,也无法转圜她们是女子的事实。 鸟鸣水溅,影影绰绰。玩够了的两位姑娘终于消停下来,聚在一处擦洗身子。虽有日光照射,但这水仍觉微凉,又添不了香郁的玫瑰露,怎样都比不上热水澡舒服。 祝英台因而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又开始散播书院里有女人的谣言!如果不然,我们也不用躲躲闪闪,跑到这一处来了。” 她拢了长发至身前,方便银心服侍。银心抓紧手上的动作,边道:“这还能有谁?不是马文才就是王蓝田。不过我看马公子近日围着悠姑娘忙得很,估摸着没什么心思折腾我们。大抵是王蓝田那家伙,闲的没事干,又要惹事端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马文才,这事过不了几天就要消停了。”她重掬了一捧水,自祝英台肩膀处淋下,最后为她洗浴了一遍,便回到岸边解开包袱,取出干布与衣物,招呼着自家小姐前来更换。 祝英台失神地浸在水中,仍是不动。银心喊了两声,无奈何,只好自己先穿戴齐整,又收拾了那些个脏衣,想起祝英台先前的话时,便道:“小姐你刚才也是有意思得紧,咱俩本来就是女人,你怎么可以称它是‘谣言’?”她与木蓝也玩得不错,如今竟是被那小丫头片子传染了咬文嚼字的呆劲儿,也追究起这些个字眼来。 若是在平常,祝英台必然发笑。可现下,她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因而忽略了侍女的俏皮话,只一味的想着:真的不是马文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3 00:25:39~2021-07-17 10:0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剧情版歌词 《安南》 迢迢远山 一梦江南 遥遥流水 日月无常 念去冬夏 风光霁伴 春往秋来 勿念归安 落花飞满天 天上游鱼现 破空划长箭 箭端红绸牵 昭昭晴空忆昨初 不知悠人归何处 苍苍蒹葭芜 百合并蒂莲 连理枝双嵌 画笔描绣线 线印八宝鉴 点水共甘苦 庭下积水空如 绰绰月影人沁露 慰得相思苦 解在桃花相映处 人面笑春风 十里得意短归途 杨柳依青青 呦呦是鹿鸣 叮叮当当檐下铃 听得环佩嗣弦音 蓁蓁于归凤凰鸣 莫道南山是远境 菱花窗里镜 镜外莲花景 看叶浮青 画黛如凝 悠悠一心 安于君今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不出稿,先放剧情版歌词番外。 第一次写,请多包涵。
第67章 第三十二章 比试到了最后,竟是成了又一堂实地教学。 真剑到底不同于木剑,王悠前半段发挥甚好,后半段就难免力不从心,最后自然兵败如山倒。 她一有不对,马文才便能察觉,因而半道也跟着放缓了速度,同时少用了几分力气。重剑比之长剑,本就大有优势,又落在他一个长年练武的男人手里,交手间对于王悠的压制不可谓不大。 这一场恍惚又回到了最开始他教她的第一节 课,磨人的小姑娘也是这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般犟着不肯认输。马文才嘴角不由浮现笑意,王悠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嘲笑自己,嘴一撅便铆足了劲儿一剑斩了下去,着实有破山开河之气势——只可惜,失了准头。 于是一直到马统提醒香快燃尽,王悠蹙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中途有几次她倒是想放弃,可马文才似是能预知她的所想,一路追着就是不肯饶过,只跟着她的情绪或快或慢地拆招。这一下子,王悠也不好再耍赖不动了,便转换了心思把这当成平时,一点点地吸纳着马文才想传授给她的技巧,直至比试结束也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高兴了?” “我累了!” 剑入鞘,带着十分的理直气壮飞向了马文才。马文才稳稳接住,见王悠一甩头已经蹦跳着走在了前头,无奈只好又充当起暂时的“劳役”。 这般喜悦难免又要招人打趣,陶渊明挑眉笑她:“你这丫头,打赢了不高兴,打输了却快活得跟什么似的。我看这么着,就让你叔父给你判个‘不通过’,如此皆大欢喜才好!” “才不!”桌上摊开放着那本折子,巴掌大的页面上,顶部正中用朱笔圈圆一个墨色的“剑”字,底下空白处则留给王世玉盖章、点评所用。若通过了,就盖一个红章,反之就是一个蓝章。那盖印的章子也别有趣味,不止一个,统共一盒,今次要考多少科便取多少个出来用。玉石上半部分雕成各种鲜花动物,与玉石本身的纹路花点连成一体,妙趣横生;底部刻的也不是字,而是对应科目的图案。 王悠腆着脸,蹲在桌前打开了那一盒红印泥,眼巴巴地看着她叔父:“山长,我进步了的。” 王世玉并不答话,甚至连一点目光都没有给予。他公事公办地打开了另一盒蓝草染料,待马文才上前还了两把剑,才开口点评道:“王悠今日一胜一负,胜得‘巧’,输得也‘巧’。” 于是那折子底部就率先出现了一个“巧”字。紫檀细笔搁下,王悠的心忽而觉得惴惴。因着王世玉选了马文才作为她今次的对手,她便猜到她叔父的真正用意,比赛之时反倒是忘了她父亲设这赛事最初的目的。王世玉话中有话,她得之,不免生了愧色。 “叔父,悠儿……” 还未说出口,话便被打断:“这世间的事很讲究一个‘巧’字,能有‘巧’不容易,也很好。但万事不能只追求它去,更不能只倚靠它来。墨子道,利于人,谓之巧。可人求巧,却不一定得利。” “……悠儿明白。” 王悠将头垂得更低,马文才望向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王世玉正朝他这方向看来,因而也抱拳说了一句:“文才也省得了。” 话题这才从这上头转开。 一方红印被压在纸上,碧玉青章被孟颦收回盒内,王世玉没再往折子上添话,仅是合了页子,将其递给了王悠。他的目光又落到马文才身上:“悠儿的剑术还不够好,执剑时反为兵器所制。这一处你再多陪她练练,日后需要,可以找我或是你师母来取剑。” “是。”前面的作态不知有几分真假,这一刻,马文才倒当真是受宠若惊。宣布了结果,场外的人为着赌局各自散去。他抬眼看向王世玉夫妇,见着孟颦又取出一个金丝锦盒来,将它交给了王悠:“这同样是你父亲所留。他交代过,今年你每过一科,便给你一样。” 是成人之礼么? 王悠微微打开盒盖,大抵看出这是一块圆形雕花玉佩,因而抬头又看孟颦。但见她们已经起身,脚步也迈了出去,便止了询问的话,屈膝行礼送长辈们离开。 她欲言又止,马文才看在眼里。待另外几人走远了些,他才问:“怎么了?有何不妥?” “唔。”王悠摇头,将那盒子完全打了开,里头原是一块飘红白玉。那红棉丝丝缕缕,染在玉面左上与右下两角,正反雕的是龙凤云纹,精细好看,“寓意是很好的。” “玉质也很好。”马文才点头,心里想着也去找口径大点的这样一块玉石,到时候做了镯子来,正好与这玉佩相称。不妨王悠放低了锦盒,却是取了玉系到他腰间。 “这是你父亲所留——” 马文才欲要拒绝,被王悠一手指挡了回去,“这场比试的结果我们俩都有份,我有这个折子,你就留下这块玉。我父亲留的东西多着,我也不能样样都带在身边。让它尘封库里,不如交由你的好。” 她说话的语气平淡,然而由他的视角往下看,似乎能瞧见眉间的忧愁。马文才稍加思索,握住了王悠摩挲暖玉的手指,“若是你不高兴,我去请山长让我们再比一场?” “傻瓜,”王悠忽而一笑,“叔父既是让我们通过,就说明他并不计较我们这些小伎俩,也原谅了我们的过失。我只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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